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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这个法术应当这么用。”
罗宁大摇其头，他一个闪烁，出现在一只恶魔守卫身后，单手上擎。
“看好了！”
奥术能量在红发法师身边汇聚，淡紫色的法球以他为中心旋转膨胀。
“嘭——”
能量球爆发，化作点点星尘，撕碎了罗宁身边两米半径的四只低阶恶魔。
“你拥有相当细腻的魔力感知，但有时候操控奥能并不需要一味的精细。”
罗宁如法炮制，身形闪动后在另一片战场制造出了一片真空区。
他游刃有余地在恶魔大军中闪转腾挪，释放魔法时还不忘点拨身边的伊利丹。
“奥术爆发的威力来自于空气中混乱奥能的共鸣，在这个过程中，施法者本身起到的只是‘引爆器’的作用，点燃魔力的过程反而是越粗暴越好。”
并肩作战的两天里，人类法师越来越欣赏这位暗夜精灵的魔法天赋，和他说话时每每带上了教诲的语气，如同他从前最讨厌的肯瑞托教授一样。
而伊利丹却没露出一丝不耐烦，完全把自己放在了一位“学徒”的立场上。
在黑门一万年前，能得到一位资深施法者手把手的言传身教，是伊利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最后便是衡量自身魔力值，永远要预留出足够让自己全身而退的魔力。”
罗宁左手横挥，铺天盖地的奥术飞弹在战场炸响，待烟雾散去，那一袭红袍已然返回了本阵，被精锐甲士团团保护了起来。
“记住了多少？”
罗宁努力地挺直腰杆，不让伊利丹察觉到自己的精疲力竭。
“就一大半……吧……”
伊利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唔，这些只是我本人的一些经验之谈，不必死记，终有一日你能形成你自己的战斗习惯。”
罗宁转头就走……一大半？刚刚半个小时他炫技一样把自己能施展的法术几乎用了个遍，就是为了在小老弟面前树立一个形象，所谓的师道尊严。
结果伊利丹看一遍的功夫把他毕生之学弄明白一大半，这再来一次还不得给他榨干咯？
他此刻无比怀念马库斯，那个乡下孩子总能在适当的时机露出惊叹羡慕的表情，然后用一长串666满足他的虚荣心。
“那家伙现在干嘛呢……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神神秘秘的。”
………………
“三个艾瑞达术士，两个末日守卫，换岗频率大概两刻钟。”
马库斯此时隐匿在一处偏殿的屋顶，握着望远镜打量着来来往往的恶魔巡逻部队。
“为首的艾瑞达身上能感觉到空间魔法，应该携带了破幻类的魔法道具。”
他无可奈何地敲敲额头，此时的精灵王城被燃烧军团守卫的固若金汤，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几乎是天方夜谭。
“各处入口都布置了洞察之眼，恐惧恶魔和深渊领主没出现在巡逻部队里，应该都囤驻在王宫内。”
马库斯收起望远镜，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踩点调查，他基本能确定，阿克蒙德此时并没有降临艾萨琳，燃烧军团目前的话事人是深渊领主玛诺洛斯，吼少侠的装备供应商。
燃烧军团的兵种构成相当复杂，但每种有资格成为萨格拉斯爪牙的恶魔，都有其过人之处。
在阿古斯成为燃烧军团的大本营后，阖族归附的两位艾瑞达首领——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就成了军团实质上的二号人物。
在原本的历史线上，深渊领主的首领玛诺洛斯称阿克蒙德为主人，但在品级上二人并没有明显的高下之分，在燃烧军团中实力决定地位，深渊领主本身个体数量不多，实力也比不了堕落泰坦的两位左膀右臂，更何况，阿克蒙德是玛诺洛斯归顺萨格拉斯的“引路人”。
得知污染者还在安托鲁斯待机，马库斯松了一口气，从虚空中伸出一只手，将一枚奥术水晶被马库斯埋入确认好的坐标。
以他目前的配置，从紫罗兰监狱冲个七进七出也不是什么难事，奈何……
那位精灵女皇是个十足的宅女，基本上二十四小时不离开她的寝殿。
这意味着，进入皇宫不是难事，但营救玛法里奥几乎必然和艾萨拉进行正面交锋。
这些“小礼物”，则是他为自己预留的退路，水晶爆炸时能够形成短暂的空间乱流，从一定程度上干扰艾萨拉的空间封锁，是马库斯科研团队少有的实用发明。
“最后一枚了……”
当马库斯埋下最后一颗水晶时，已经能顺着台阶看到艾萨拉的寝殿。
“血亏啊……”马库斯心在滴血。
“让玛法里奥打个多少的欠条比较好呢？他不会躲在翡翠梦境拒不认账吧？”
以后世达纳苏斯的财政情况，马库斯觉得自己这笔投入打水漂的概率不低。
“这个艾萨拉……出去找工作啊！你知道家里蹲给爸爸妈妈添了多少麻烦吗？”
“说的是呢？”
“那当然，喝光咖啡机里的速溶咖啡，磨平公司厕所的每一个蹲位，用996的带薪拉屎暴打资本家，才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啊？”
马库斯动作一滞，慢慢地将伸出空间夹缝的手臂缩了回去。
“都到这里了，不打算~进去坐坐？”
魅惑的女声传入他的耳朵，随即一股大力顺着手臂传来，将马库斯整个人拉回了现实空间。
眼前场景变幻，一股幽香飘过，马库斯呆滞地四下环视，目光所至之处都蒙上了一层有些暧昧的淡紫色。
而在他所处的位置对面，一张大床上斜靠着一位高挑的精灵，艾萨拉的长发被她随意竖起，薄纱长裙下，光滑的肌肤在灯光的映衬下隐隐可见。
女王慢条斯理地打磨着脚趾甲，时不时撅起红唇吹出一口气。
马库斯设想过他和艾萨拉的很多种见面方式，但女王抠脚这个选项从没出现过。
“怎么？”
艾萨拉头也不抬，自顾自地道。“刚刚不是还有一肚子话要对我说吗？现在哑巴了？”
不待马库斯回答，她继续道：“本来以为能见到某位半神，不过也算不上可惜……说实话，我自以为这片大陆上不会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家伙了，你……很有趣~”
呵。马库斯心底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日后艾萨拉见到伊利丹的时候会不会原话再对他说一遍。
“没有龙翼的守护巨龙，前所未见的能量运转方式，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味道……”
艾萨拉终于抬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出错，你连长生种都不是吧……”
在精灵女王看来，坐在她对面这个灵魂稚嫩的如同一个婴儿，但偏生在杂七杂八的各种加持下，让他得以绕过燃烧军团的守卫，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可思议，”她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一种兴奋，若是某位卡多雷的贵族看到这一幕怕是会惊讶不已——自家女王平常一年都未必说得了这么多话。
“短暂的寿命，强大的学习能力，就好像……那些牛头人？不不不……”
女王不知何时从床上飘了下来，马库斯盘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肩膀。
“你的身体更接近我们，或者那些泰坦创造的土灵。”
暧昧的光线，将女王漂亮的银眸抹上一层淡紫色。
艾萨拉不着急动手，这对马库斯而言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自己的底细几乎被她一语道破，让马库斯对精灵女王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认知，心中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不过艾萨拉是怎么看穿他的身体构造的？马库斯很是好奇，不动声色地抬了一下眼皮。
白眼，绝对是白眼！日向家的大小姐就是这么一眼看出某个黄毛小子身怀大器，提前投资了潜力股。
他不动声色，暗地里扫视着这间宽敞宫殿，寻找玛法里奥的踪迹。
“怎么？在找你的德鲁伊朋友？”
禁锢着玛法里奥灵魂的水晶出现在艾萨拉手中，她发出一声轻笑，“不必担心，他会漂漂亮亮地被我摆在壁橱里。”
“还有你~万万没想到，我的藏品中竟然会有一条守护巨龙。”
一股馨香从鼻尖传来，一只冰冷柔腻的手掌覆上马库斯的脸。
………………
“看来，我们的恶魔朋友心态有些急躁啊。”
神秘法师拢着双手，笑眯眯地对哈维斯说。
“我说过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还需要……不到二十小时……”
哈维斯点了点头，玛诺洛斯心中的小九九瞒不过他，事实上，深渊领主越是急躁，就越离不开哈维斯的帮助，对他们的计划就越为有利。
法师已经搬进了永恒之井旁的一座豪宅，不用说，宅子之前的主人已经成了恶魔们的食量。
“当然，我会稳住那家伙，”哈维斯接过法师递来的酒杯，两人手中的杯子碰撞，酒液荡漾，发出清脆的声音。
“所以，这是提前的庆功酒？”
哈维斯的目光落在华丽的雕梁上，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这间屋子曾经的主人是一位典型的上层精灵，在他看来，这种无用的奢靡是这个族群走向堕落的标志。
“只是寻常的酒水，”法师轻笑着摇了摇头，“我曾经听过一句话，行百里者半九十。”
见哈维斯点头，他继续道：“若是您得偿所愿，在造物主降临之后，卡多雷……或者说上层精灵将何去何从呢？”
哈维斯浅酌了一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卡多雷的今天是陛下的心血，也有我数千年的微末努力。”
“她会在火焰中收获新生，至于那些趴在族群身上吸血的蠢货，哼……燃烧军团这把刀，锋利得很……”
哈维斯眼中精芒闪过。
“只是女王那边……”
“孩子，”哈维斯难得的做出了长辈的姿态。“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生活在那里。”
他指向窗外，神秘法师顺着他的手臂望去，在洁白的城墙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艾萨琳是在一把烈火中建立的，而在那之前，我们只是一群丛林中的动物，和那些野兽没什么区别。猎人或者猎物，只有活到最后的那个才能定义。”
精灵参事眯着眼，目光穿过了葱茏的树冠。
“陛下比我更早的洞悉了丛林法则，这颗星球上每时每刻都有生物在灭绝，他们唯一且共同的原罪只有一个……那就是弱小。”
“你太过天真了，这座城市，这个国度中发生的一切，陛下比我清楚得多……”
他幽幽地说道：“强者拥有一切，这是万世不易的铁则，某些人安逸得太久，已经不配做我们的族人了……我正在重新组建卡多雷议会，此番事了，你会在那里拥有一把椅子。”
他将视线落在法师脸上，这些天他的心腹将法师的底细调查了个底朝天，这位部下的履历很清晰，但所作所为让他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哈维斯并不在意这些，比起那些愚蠢安分的老实人，他更欣赏有野心的属下。
比如瓦罗森，比如眼前这位没有名字的年轻精灵。
“记住我今天这句话吧，没有价值的低等生物，和那些恶魔肚子里的尸体没什么区别……”
………………
“你没有不自量力的和我动手，还算明智~”
艾萨拉寝宫，女王饶有兴致地端详着马库斯，似乎在为自己的新玩具而欣喜。
而沉默了许久的马库斯终于发声，打破了这份莫名的旖旎。
“喂！”
他左手握住了艾萨拉的手腕，将她的手掌从自己脸上挪开。
“刚抠完脚的手，不要随处乱摸啊！老阿姨！”
眼见艾萨拉脸色急转直下，马库斯嘿嘿一笑，璀璨的金光从他手中迸射而出。
“比我强的法师我见过几十个了，还没有敢走到我脸上的。”
公正之剑的光芒盖过了寝宫内暧昧的光线，马库斯紧紧攥住艾萨拉的手腕，金红色剑锋直奔艾萨拉胸口。
“乒——”
一层透明的魔法盾凭空浮现，拦住了马库斯图穷匕见的一击。
而艾萨拉阴沉的脸上再次浮起微笑，“这才对嘛，这世界上总是蠢货比较多。”
“弱者就该有弱者的自觉啊，年轻人~”
数枚魔力光球悬浮在艾萨拉肩头，凝聚为结晶状的光枪。马库斯见状，连忙松开艾萨拉的手腕，身形暴退，一面大盾凭空浮现，护住他的周身。
“哦？刚刚的底气呢？低等生物？”
艾萨拉素手一扬，数枚光枪向四面八方飞射，在空中划出不规则的弧线，笼罩了马库斯身边的各个方位。
第一发魔力光枪准确砸在盾面上，如同一柄大锤一般震得马库斯左臂一阵酸麻。
他毫无形象地一个翻滚，躲过两发光枪的追击，挥剑前指，黄铜色的锁链将最后一发光枪化解。
“呵呵，”马库斯对女王发出一声冷笑，“低等生物？你是说，这座城里的暗夜精灵吗？”
“抱歉了，美女蛇，我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他一翻手腕，一枚黯淡水晶出现在他的掌心，玛法里奥透明的身形在里面安然沉睡。
马库斯掏出一个遥控器。
“感谢您的招待，女王陛下，我今天太忙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在这张大床上好好聊上几宿……那么，再见咯。”
他按动引爆水晶的开关。
……
“怎么，舍不得走了？”
“哗啦——”
一堆水晶从艾萨琳的袖口倾泻而出，马库斯目瞪口呆，他留作后手的干扰水晶一个不差地堆在他面前。
“几千年来，我还从没听过……”
艾萨拉的笑容十分灿烂。
“如此不掩饰的求欢请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