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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池沉着脸问夏梓瑶,“这是怎么回事?”
夏梓瑶哈哈大笑,笑声有几分瘆人。
随后才恨恨地说道,“你现在还会关心我吗?你身边的人巴不得看我这样不好过吧?!”
陆子池目光如炬,沉声道,“扯上别人做什么,又不是她对你做了这些。”
眼神瞥到她横在空中青紫交驳的手臂,还是有些不忍心放任不管。
顿了顿,又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明楷打你?”
夏梓瑶轻笑着说道,“他怎么可能会打我,还指望着把我卖个好价钱呢!”
陆子池的眼神暗了暗。
“那这到底怎么回事?”他问。
夏梓瑶咬紧双唇,嘴角依然挂着笑容,眼泪却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不断落下。
活脱脱是个倔强着想要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的受难者。
张兰坐在沙发上替她解释道,“是他家非要叫她嫁的那个人。梓瑶想要我们陪她出席酒会,只是想让她哥哥和那个人相信她和我们还在保持着联系,不要再继续逼她。”
陆子池听完,也不说自己信还是不信。
盯着她的双眼问道,“就算他们一直这样对你,你也不准备走吗?”
明明他早已经给了她其他的选项,怎么选都不会陷入现在这样的窘境,但她却死活不选,好像非要自己过得凄凄惨惨才满意似的。
夏梓瑶最擅长的就是逃避,光顾着流泪,一句话不回。
陆子池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说道,“我会让人再去跟你哥沟通几次,不过这毕竟是你们家的事,我总不能做到管他一辈子,你如果真不想再听他们摆布的话,最好还是认真考虑了一下我之前的提议。”
他神情严肃,语气直白,“梓瑶,我不可能再做你男朋友,就算是假装的也不行。”
夏梓瑶明明早就知道他的态度,听到他毫不掩饰拒绝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白了脸。
张兰似乎不太赞同陆子池的做法,从沙发上站起来,沉声劝道,“子池,没必要这样!梓瑶她是做了些糊涂事,但你和她毕竟这么多年的情谊,就算分手了也不至于连这么点小忙都帮不了!”
夏梓瑶眼中再次冒出几分期待。
陆子池不为所动,没接张兰的话,而是对夏梓瑶道,“今天家里还有客人要招待,你没别的事的话就先回去吧。你哥那边我会尽快让人去和他谈谈。”
张兰皱着眉地喊道,“子池!”
陆子池回看了她一眼,“妈,您就别再添乱了。”
语气柔和但眼神能把人冻结成冰。
张兰闭上了嘴。
夏梓瑶的视线在陆子池和张兰之间来回打量,知道今天的事肯定成不了,脸色又白了几分,透出衰败的青灰色。
林蕊讥讽的声音传到耳边。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你怎么还不走?脚被钉子钉在那里了吗?”
话音刚落,就听林晚呵斥道,“小蕊!你别说话!”
夏梓瑶这人两面三刀又十分记仇,报复起来又没有丝毫下限,林晚一点都不希望林蕊在她面前露脸,更不愿意林蕊被她记住。
林蕊早已经把林晚当做半个长辈那么看待,闻言瘪了瘪嘴,真的安静下来。
不过夏梓瑶此时情绪无处发泄,怨毒的视线还是缓缓缠上她。
陆子池不动声色地挪到她们之间,隔断她的视线。
沉声道,“别等我喊人过来请你离开。”
夏梓瑶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像是虚弱到再也承受不住他的打击似的。
她惨白着脸看他,那双大到有些离谱的双眼因为不停流泪已经红肿不堪,嘴里低声喃喃道,“好,我走!我早该知道的,现在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看我一眼,又何必,又何必跑过来让自找没趣,还让这么多人看我笑话!”
她自嘲地说完,也没回头看眼张兰,从陆子池身边穿过,一路小跑离开了客厅。
客厅里剩下的人们安静地尴尬了好一会,耳边光能听到她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陆子池拉着林晚往前走,坐在刚刚夏梓瑶坐的沙发上,轻声问她,“要不要喝点水?”
又回头招呼还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林蕊和兰莹。
“过来坐一会吧!”
陆潇潇早就发现了兰莹和乐乐也跟着一起来了,只是刚刚的局面不太合适她去找乐乐玩,只能时不时瞥他肉呼呼的小脸一眼。
这时候早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双臂朝他们奔去。
边跑边喊道,“乐乐!想我了没有?”
乐乐可能还记得陪他玩了整个下午的姐姐,见到她朝自己扑来,咯咯笑着抱住兰莹的脖子,把脸埋了进去。不过不到两秒钟就会自己抬起头来观察陆潇潇去了哪里,看到她还在就又咯咯笑着再次扑进母亲颈窝,一副在和她玩捉迷藏的样子。
林蕊原本就看不惯陆家人,见她上来就夺走了乐乐的视线,顿时更加不爽了。
她悄悄翻了个白眼,快步往前走到林晚身边,靠着她在另一侧坐下。
林晚这边的气氛和几步之遥的门口那边的差别,就像是极地和赤道的天气的差别。
紧张又隐约有些压抑。
张兰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林晚,朝她发过不少无名怨气,也做过一些心知不对的事情。
哪怕陆子池已经同她讲得很清楚,自己准备和林晚共渡一生,她对林晚的感觉也不是一日两日可以扭转过来的。
看到林晚,她就觉得别扭和不自在。
这几年的相处经验在先,林晚更是不会主动和她套近乎,像个安静的人偶似的坐在沙发上,垂着眸任由沉默蔓延。
陆子池脸上闪过几分无奈,似乎对这样的场面也有些无能为力。
良久。
张兰终于先开了口,问的却是和别人相关的问题。
她问陆子池道,“子池,你真的准备完全不管梓瑶了吗?刚刚你没看到,她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我问了她好几次她都不说那个人对她做了什么,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连命都搭进去啊!她家里人不心疼,我很心疼......”
原本陆子池听到她的声音划破沉默还有些高兴,听到后面,脸庞不知不觉就拉得老长。
他沉声问道,“如果她每次出事都要我们去帮她站台做靠山,那是不是要假装和她还有关系装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