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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姐妹几个又说了一会儿分别之后的事情。又请何英华说了一下当时费姨娘和乔多力的事情。这么说说笑笑,一下子商议到三更时分,众人实在是太疲惫了,尤其是最小的何芳华,早就支撑不住了。不过,她今天第一次参加兄弟姐妹的议事,所以特别兴奋,虽然全部过程是懂非懂,但是,一直都很用心的在听。大家看着眼皮子打架的小妹妹笑了,这才纷纷散去。
何英华早上打了一会儿拳,洗漱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刚刚准备用早饭,就被一阵喧哗声打断。正疑惑间,只见,没有人通传,何莹华,何菁华,何莞华,何芳华已经和打扮的分外美丽的金善姬一起到了她的院子里。
何英华没有奈何,只能跟姐妹们见礼。大家都是自己家姐妹,自然不用那么多礼节,她们笑呵呵的直接往何英华的卧房旁边的茶室走去。到了茶室,她们叫了听雪过来泡茶,金善姬倒是先开口说了:“四妹妹,我是最心急的。昨天我本来就想把我的事情跟姐妹们说。奈何看到大家刚刚到家,太疲惫了,就没有敢说。今天,一大早我就睡不着。正好,姐妹几个去看望我。我一时间心急,就跟大家说了。哪里知道,姐妹们都很支持我,都纷纷要在高丽王都开店,这不,我们一起来找你拿主意来了。”
这还真的是行动派。何英华还想着过两天再跟姐妹们说金善姬这个事情呢,没有想到,金善姬今天一大早就去了。这还真的是心急啊。
何英华忙招待大家喝茶,何莹华嘴巴快,她抢先说:“四姐姐,我们一大早去拜访善姬姐姐。善姬姐姐留我们喝了他们高丽有名的大麦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喝茶的时候,我们聊天,善姬姐姐跟我们说了,高丽王宫的一些事情。哎,真的是太吓人了。善姬姐姐这样天仙一样的人物,将来进了王宫当了王妃,那岂不是等于在砧板上了?”
小妹妹何芳华怯生生的说:“四姐姐,嫁了人真的这么可怕吗?”
大家的笑声一下子止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何菁华说:“哎,我们都忘记了,这事情不应该在芳华面前说。她还太小了。”
何英华却说:“不,二姐姐,你说的不对,我们女人这一生辛苦,出嫁前还算是开心的。可是嫁人之后,如果嫁到穷人家,那面对柴米油盐,说不完的辛苦。嫁到富贵的家族里,更是一堆规矩,三四层婆婆,各种亲戚妯娌小姑子,多少烦难?甚至还要面对夫君的各种层出不穷的通房小妾甚至是外室的挑衅,多少委屈,多少屈辱,多少困惑,多少不甘,多少痛苦?就算是善姬姐姐这样将来要嫁到王宫里,成为高丽最尊贵的女人,王后,人前风光无限,人后呢?”
“各种嫔妃的挑衅,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甚至高丽王宫还有双重婆婆等着她。她的日子可能更加艰难。”
这个话说的,金善姬一个没有忍住,掉下来了眼泪。
何菁华也怔住了,人人都说她的婚事定的好。将来要嫁到豪门望族去。可是,何菁华自己心里也打着鼓。金家是豪门望族,宰相之家,可是金家也是大家族,三四房人家聚居在一起,她要是嫁过去真的是有三四层婆婆在头上。各种婶娘,各种妯娌,各位性格不同的小姑子,还有数不清的各家各房的姨娘。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如果她夫君是嫡子还好些,偏偏她夫君是庶子,庶子的媳妇在大家族更是日子艰难。每次想到这个,她也觉得很可怕。甚至有些害怕成亲。
何英华接着说:“很多不聪明的家族,女儿在家的时候,想到女儿将来面对的各种烦难,心疼,就百般宠爱,不让她们接触这些阴暗的事情。弄的女儿天真至极,到了婆家骤然面对这些,措手不及。有些顽强一些的,经历过头破血流,多次吃亏后,成长起来,站稳脚跟,可是付出代价极其巨大。有些根本就没有挺过去,夭折了。”
金善姬听的哭都忘记了。这话说到了她心坎上。她就是金家保护太过了。虽然她日常也见过一些事情,比如当年姑姑跟那些嫔妃斗争的一点事情,比如说金家自己后宅的一些阴私。可是,这些都是只字片语,她也只是旁观,没有人指点她,没有人为她剖析,教导,所以她一直都很天真。
照着这样下去,只怕自己进入王宫后,真的是要头破血流,吃大亏,想到这个,金善姬更加害怕了。
何英华继续:“我们可不能这样教导女孩子。今后,我们何家的女孩子,到了八岁之后,就要开始学着管家理事,当家主母不但要教导女孩子管家理事的本领,这后宅的阴私事情也要教导起来。将来,我们何家的女孩儿不能有那种恶毒的,但是也不能白白被欺负死。”
“芳华已经满了八岁,前几年,我们何家大难,她还小,没有经历我们经历的那些磨难。现在虽然跟着二姐姐你们学管家。毕竟,这时候,我们何家的日子已经好过了。这么着,她学到的东西就有限。我们要是再不让她听这些事情,将来她怎么成长,她将来嫁人后应付不来怎么办?”
何菁华缓缓的点头:“嗯,四妹妹说的极其有道理。就拿我来说。以前,我姨娘只是让我学诗文,琴棋书画,可是到了我们何家大难临头的时候,那些诗文,那些琴棋书画能顶什么用?能让我免受屈辱吗?能填饱肚子吗?能解决问题吗?还是学点实际的东西为好。这方面,不但六妹妹要学,我们都要学,毕竟,将来我们都是要嫁人的。”
一旁的何芳华更加害怕:“嫁人真的这么可怕?我不要嫁人了。”
何英华伸手抚摸小妹妹梳成双丫髻的头发,温和的说:“芳华不要怕。女人都要嫁人的。可是,并不是每个嫁了人的女人都是不幸的。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幸福的女人。其实,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很多,关键看你有没有能力处理它,解决它。当你解决了它,你的生活就会变好。”
“比方说,我们何家之前遭遇那么多事情,可是我们挺住了,在绝境中走出来,甚至我们现在过的更好。”
大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