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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贵妃脸色铁青,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心里怒火中烧。
李胤看了一眼母妃,相似的眉眼,却因为她的冷酷贪婪,生生的割断了他们母子之间哪点零星的情分。
他现在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过去多少年,他的那点保残存的母爱,和受到的屈辱,天人交战一般,在他的脑海里炸裂开来。
“父皇,儿臣愿让程小姐诊治。不论后果,皆不问罪。”李胤声音铿锵有力,响彻了整个兴兰宫。
“不行!”兰贵妃怒声骂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若是有半点损伤,你可知道母妃的心有多痛?”
说着,她又对程玲珑怒目而视:“程小姐!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到底做了什么,蛊惑了胤儿,让他和你一起胡闹!你居心叵测。罪该问斩!”
程玲珑瑟缩了一下身子,李胤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个愿为他豁出去的女子,性格本是柔弱的像一朵花,如今却为他坚韧的如同蒲苇。
他怎可负她!
“母妃!儿臣与程小姐仅有数面之缘,谈不上什么蛊惑。程小姐毛遂自荐,儿臣也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儿臣身子日渐萎靡,只要有一线希望,儿臣都愿意一试!”
璃皇静默不语,看着自己的爱妃和爱子,头一次难做抉择。
他很欣赏李胤的聪明和世故,这是他最得意的儿子,才华横溢,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偏偏能够运筹帷幄,最为像老祖宗。
可是,身子是个硬伤。
若是程玲珑,能够治好,他当然喜不自禁,若是不能呢……
“父皇,若是父皇不信程小姐,儿臣有一法子。或许可以验证。”
就在璃皇摇摆不定的时候,李胤又开口说道。
兰贵妃心中一颤,这个孽障,又想做什么?!
她就是让他死了,也不会让他和程家这个贱人在一起!
“哦?是什么法子。快快道来!”璃皇惊喜的看着李胤,急切问道。
李胤道:“民间像儿臣这般身子的,并不少,程小姐既然敢用方子救儿臣,自然敢治那些普通老百姓。倘若能够救活,也算是程小姐积了德,倘若不能救活……儿臣便布施银两。儿臣有损阴德,将来……”
“胡说什么!”璃皇眼圈微红,心里一叹。
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仁慈。
其实,对他而言,不过是几个百姓的贱命,根本就不值当什么。
只是,正如李胤说得对,他不可以给李胤积阴德。
“就照你说的办。”璃皇话音一落,程玲珑提着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了下来。
“皇上!不可以啊!胤儿不懂事,您怎能听他说这些!若是胤儿有个三长两短,臣妾……臣妾……嘤嘤嘤……”兰贵妃哭的厉害,可是璃皇却是眉头一皱。
兰贵妃今日,着实反常。
往日里她最为疼爱李胤,不论李胤说什么,她都是一心支持,曾经他还认为,兰贵妃太过宠溺李胤,不过难能可贵的是,李胤倒是没有养歪。
可是,今儿这是怎么了!
“不必多言!朕已经决定了!尚全!传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