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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三章 北京北京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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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打电话过去,试一下对方手机通没通,结果是通的,电话一通,对方即刻挂断,杨月婵气不打一处,靠,还以为我缠上他呢!我呸!斯文败类!

    一会儿,对方发来短信,“对不起!有事,很忙。”

    杨月婵没有回信。

    一周之后,杨月婵在杨母的央求下回到家里呆了小半个月,回京后第二天韩姓老师发来短信要求见杨月婵一面,杨月婵想,是不是过这么久没见到我了,突然想通了什么?难道他还有什么解释?

    吃过饭,韩姓老师要求再在北大转转,告诉杨月婵他己经离职了,以后,可能少有机会在北大转悠了,想想也只有杨月婵是最适合陪他散步的人选。随即将一块印有异形纹样的石块递给杨月婵,说是他早些年去西藏的时候带回来的,一直放在身边,临别之际想赠送给她,说是可以辟邪。

    杨月婵一路只是“嗯”的回应,没有多话,拿过石块,看了一眼,随手放进书包。得知他要走,随口问了问他今后的打算。一边聊着一边转进了一个小山丛里,靠,又是小山丛,杨月婵不禁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但看看山路很平,觉得他此次似乎是来告别的,也没有听到他任何想解释的话语,想着只要一翻过这山头,对路即是培训学校了,想想觉得自己是安全的,稍做犹豫之后,便跟着韩姓老师走进了山丛。

    进得树林深处,韩姓老师慢慢转过身来,一脸深情地看着杨月婵,停下脚步,请求杨月婵稍微停顿一下,表示他想说两句话。

    杨月婵本想一直不停地走,快点走到大道上,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如此讨厌北大的山头,如此众多的山头,烦死人了!

    但对面的他,那个曾经让她迷幻的他,央求她停一会儿,她提了提勇气,韩姓老师见她这样,不由地笑了,很抱歉很愧疚的样子,杨月婵见他此刻像个正常人,便停了下来。

    韩姓老师面容憔悴,伸手去拉杨月婵胳臂,杨月婵本能地躲闪,韩姓老师眼含泪光,杨月婵朝他看了看,又突然不由得心软,勉强笑一笑,问,“你不是说有话想说吗?说吧,韩老师,我都听着。”

    “哎,什么老师呀……小婵,我对你的心意,你心里应该是很清楚的,是不是?”

    杨月婵想回答说不清楚,但没等她开口回应,韩姓老师继续自话自说,“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看不到未来,上次的事情,是我太鲁莽,对不起,你心里不要记恨我,好吗?”

    “没事,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眼看天就黑了。”杨月婵简单回应着,其实是对韩姓老师的道歉表示不满,什么看不到未来?什么没可能?莫名其妙,开始都没有开始,就给个结论,还莫名其妙侵犯人!什么狗屁逻辑!

    杨月婵随即往前开步走,走了没几步,后面又是一个熊抱,杨月婵生气又惊恐地回转身,心里暗骂,靠,又来?来不及看这个人渣,杨月婵用力推搡,韩姓老师越抱越紧,嘴里连连说,“小婵,不要误会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会像上次那样,你不要动了,听我说,好吗?求你了,听我说!”

    杨月婵终于安静下来,愤怒地看着他,韩姓老师咽咽口水,盯着杨月婵,“你的背影,跟我喜欢了好多年的女孩简直一模一样,我曾经爱得很痴迷,她出国了,好些年了,我以为我己经快把她给忘了。可是我没有想到,现在尽然遇到了你,你的头发、皮肤、身材,尤其是背影,简直跟她太像了。我承认我有些控制不住冲动,也有把你当成是她的替代品,所以,我觉得这对你不公平,你不应该承受这些的,不是吗?”

    “嗯,明白。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韩姓老师慢慢松开手,杨月婵也松了一口气,“终于搞明白了,原来我成了别人的替代品,呵呵。还好还好,没吓死我,幸好你喜欢的不是我本人,那就好。”

    事情弄清楚了,不打算再说什么,杨月婵转身要走,韩姓老师又一把抓住杨月婵,嘴里喊着,“不是的,不是的”,一边又猛地盖住杨月婵的小嘴,一阵猛啄猛吸。

    杨月婵不停拍打,推搡了半晌才被放开,十分厌恶地抹了一把嘴边的唾液,又气又羞又愤,恨恨地盯着韩姓老师,“什么不是?不是什么?你难道不觉得你吻我的时候,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喜欢你啊?你怎么这么……”

    杨月婵甩手转身快速走开了,为自己再次被强吻感到屈辱,恨自己怎么那么傻,同样的错误还要犯两次!

    回到培训学校,得知韩姓老师是真的己经离开学校,杨月婵顿时松一口气,终于打算静下心来完成后面的课程。

    石天木“违背”他的最爱宣言,很快投入到别的女人怀抱。杨月婵觉得很失望。现在又碰到这种斯文败类老师,还两次被侵犯,杨月婵有些心灰意冷。

    北京的“鸽子笼”高楼林立,没有一处窗口是为杨月婵打开的;北京“精英”云集,没有一个人是她的朋友;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

    记得刚到北京,她满怀希望地找到她的高中挚友,这位在北京己拥有官二代男友和一套高档住宅的挚友,在电话里同样热情满怀。等到杨月婵真正抵达北京,第一次打电话,打不通。过几天再试,人说阑尾炎才开完刀在香山疗养院休养,不能迎接她,过段时间自会找她。

    时间一过两个多月,高中挚友主动打来电话说要来看望杨月婵,杨月婵很是激动,收拾好四合院租房,热切盼望。挚友果然守约,第二天下午偏然而至,提着一袋即将要腐烂的香蕉。

    她一身金贵地踏进杨月婵四合院过道,首先差点没被守门的狗吓得打道回府。好不容易躲过大黄狗,进得杨月婵小屋,放下香蕉,在杨月婵的简陋小床坐下不到十分钟,便要求出门,请杨月婵吃饭,出得四合院,走几步路,就近在一家馆子吃了顿便餐,嘘寒问暖,回忆往事,海聊近况。一时难舍难分。

    杨月婵央求挚友留宿,挚友似有话没有问完,便欣然同意。两人洗漱躺下,挚友问杨月婵知道不知道高中时哪个男生喜欢她,追求过她?杨月婵傻头傻脑摇头,说不知道,就没关注过这些事情,当时的自己被家庭琐事、被每月摧交的考试资料费折磨得焦头烂额。

    “为资料费?家庭琐事?”挚友表示不解。

    杨月婵有些不好意思,“我妈跟我爸在我初中时就离婚了,我高中过得很惨的。靠我妈一人养活我,还要供我读书,我妈成天心情不好,家里又穷,每次学校要收学杂费,我就很痛苦,我一说学校又要收钱了,我妈就会很痛恨地拿大眼睛瞪我,仿佛她很讨厌我似的。每次学校要钱,我就心情异常沉重,想到我妈的那种眼神,想自杀的心都有。搞得我自己都特别讨厌我自己。每次学校要钱,我就拖着脚步回家,仿佛腰都快伸不直,一到家就主动给妈做各种家务活,洗衣做饭,哪怕那时我己经高三,哪怕我只是回去一个中午,哪怕她什么也没干,只是在搓麻将!有时候,我还要负责给她的牌友做饭,做好饭盛好一碗碗给她的牌友端到桌上。这些事都做完了,我才敢好意思开口找她要钱。做完这些事,我才会觉得她也许心里会好受些,会少讨厌我些吧……”说着说着,杨月婵有点哽咽。

    “没想到那时候你那么难过,难怪你成天沉默寡言,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跟大家一起集体活动,就连平时下课了,也只见你做题目,那时候就是觉得你好认真,学习好刻苦的样子。没想到你……”

    “哪有学习认真,成天心里装着好多事,自卑、敏感,我都不敢接触其它同学,哎……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好多了,现在多了一个伯伯,他对我妈挺好的,我妈有人照顾了,心情、性格比以前好太多了。”

    “那就好。”

    杨月婵还想问问挚友跟她男朋友的种种,也想聊聊她心里关于石天木之间的种种,聊聊爱情观,聊聊人生观,挚友却睡着了,临睡前解释说手术还没有完全康复,还需要静养,香蕉是住院的时候朋友们送的,自己吃不了,坏了又可惜,叫杨月婵不要嫌弃。

    第二天清早,早餐都不吃,挚友很快就打的离开了。

    之后许多天,挚友没有任何电话、短信联系。只有一回,杨月婵决定去学室内装饰设计,想寻求一下挚友的意见,打电话,挚友回短信说不方便接电话,得空回复她,等了好几个钟头也没有等到,便发了很多话给挚友详细说明情况,挚友只回复:这类事情没有经验,实在不好给任何建议。

    此后,二人再无任何联系。

    这,对于杨月婵是不是一种打击,杨月婵至今也说不清楚。但她的确很难过。高中时一起讨论文学诗词的时光,历历在目。学习成绩不如她的挚友,通过父亲的关系,塞钱进了北京一所贵族学校,从此真正踏上贵族之路。结交官二代,购豪宅,见名作家,桩桩事,对杨月婵而言,也许是此生都遥不可及。

    但,好歹旧时光可贵,我这样掏心掏肺待她,毫不设防与她讲心理话,她那样的文艺青年,断不会忘本。但,事实是,她那样的文艺青年,人家己经走上了另一条比你杨月婵高好多个层次的人生道路,人为什么还要回头与你这种“旧的低端事物”牵扯?她能从你这儿得到什么?哪怕是半点有用的讯息,都从你这儿打听不到,你们的人生道路从此再无可能有任何交集,要你这种朋友有何用?!你杨月婵想要往上走,不也不要卑微的石天木了吗?

    忘本就忘本了吧。曾经友情再美再真再好,不也是过眼烟云,说抛就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