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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和几位同学一一握手道别后,刚转身准备开车门,听到有人喊,“方大夫。”
他一愣,心里道,想躲还是没躲过。转过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张文勤陪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从三号楼走出来。
方宇慢慢转过身,故作惊讶道,“张部长,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
张文勤笑眯眯的说道,“是啊,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方大夫。”说话的同时,眼睛扫视了一下方宇的几位同学。当看到林燕和徐凯的时候,略显夸张的说,“哟,林大夫和徐大夫也在啊。”
方宇不冷不热的说,“今天我们几个同学一起聚聚。”
张文勤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微笑道,“任部长,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安兴人民医院的方宇大夫。”又转过头看着方宇,接着说,“方宇,这位是省委宣传部的任部长。”
方宇还没开口,任福祥“噢”的一声长音,说道,“你就是方宇同志啊,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怎么样?恢复了?”两人还真是一路货色,说话都爱那么夸张,听上去似乎很关心,但表情出卖了他的内心,明显装腔作势,有些虚伪。
方宇感觉任福祥只是表面上的客套,并没有握手的意思,所以也没主动伸出手,但出于礼貌,点了一下头,不卑不亢的说道,“任部长好,谢谢任部长的关心,我已经基本恢复了。”
任福祥“嗯”的一声,说,“恢复就好,省委对你很关心,对你不顾个人安危,与腐败分子作斗争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和充分的肯定。我跟文勤部长说过,你是广大青年的榜样,干部队伍的楷模,应该对你的事迹进行宣传,弘扬正气。”
方宇谦逊道,“谢谢领导的厚爱,我只是做了一个公民应该做的事,不必进行宣传。”心里道,我要是把你这话当真那真是傻子了。
张文勤依然笑盈盈的说,“任部长很重视,特意交代过我,下周吧,下周我和你联系。”
方宇有些无奈但没表现出来,机械的说道,“好的。”心说,可千万别来真的。
张文勤问道,“方大夫这是要回安兴了吗?”
方宇说,“是的,我这就回了。”
张文勤说,“好的,那就祝你一路平安,刚好周末,我回来还要处理点事,就不回去了。”
方宇说,“您去忙。”
任福祥嘴角一抽,微笑一下说,“下次来临海去办公室坐坐。”
方宇客气道,“好的,来临海一定去拜访任部长。”
互道“再见”后,张文勤陪同任福祥离开,两人并没有坐车,而是步行去了二号楼方向。
等任福祥和张文勤走远了,林燕鄙视的说道,“这女人!怎么当的宣传部长?就这素质?”
花晓斌说,“人家有人家的本事。”
林燕蹙眉说道,“什么本事?”
花晓斌坏笑着说道,“你想学啊?”
吴玉珍明白了花晓斌说的是讽刺话,捂着嘴“咯咯咯”笑了一下,说,“你看那女的,走在任部长边上,挨得那么近,时不时还故意往他身上蹭,怕是个男人都挡不住。”
林燕注意看了一眼远去的张文勤和任福祥,这才反应过来,骂了一句,“真恶心。”又转过头看着花晓斌,嗔怪道,“你个狗东西,太坏了。”
除了方宇,其他人都哈哈大笑。
方宇严肃道,“算了,别背后编排领导,这儿可是临海市委定点接待饭店。”
徐凯说,“散了散了,老大,上车吧。”
方宇朝几位挥了挥手,说,“我走了,下次来了再联系。”然后,快速拉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
坐在副驾驶位的江淑敏转过头,说,“哥,喝酒了?”
方宇“嗯”的一声,说,“几年不见了,肯定跑不了。”
方琳从反光镜里看着哥哥,问道,“现在直接回家吗?”
方宇说,“对,回家。”然后放下车窗,伸出手再次挥了挥。
他不知道的是,坐车离开的那一刻,二号楼二楼的一个窗户口有两双眼睛正盯着他。
张文勤和任福祥来到二号楼二楼一个豪华套房,外面的会客室除了一套沙发和一张写字台,还有一张豪华的麻将桌。
张文勤进房间后,快步走到窗口往外看。
任福祥问道,“看什么呢?”
张文勤皱着眉头说,“你说他会不会怀疑我们?”
任福祥走到张文勤身边,搂着她腰,阴笑了一下,说,“他怀疑又怎么样,我们是和老冯打麻将。”
张文勤接着嘟囔一句,“怎么这么巧,他也来临海?”
任福祥一只大手在张文勤胸前的山峰上搓揉着,劝慰道,“别想那么多,他不过是个医生,又不会影响你当书记。”
张文勤被任福祥搓揉得身体有了反应,“嗯、啊”的轻叫了两声后,头顺势倒在任福祥的肩上,做作的娇声道,“你可要帮我抓住这次机会呵。”
任福祥说,“放心吧,刚才老冯不是也表态了吗,他会投赞成票,我跟程志豪也打过招呼。”
张文勤是那种欲望强烈的女人,性致上来了,就像一团烈火。她转过身,搂着任福祥就是一顿狂吻。
任福祥则迫不及待的褪下张文勤的裙子,抱着她来到了沙发上。
云雨之欢没坚持多久,任福祥就败下阵来。
没有得到满足的张文勤娇嗔道,“怎么这么快。”
任福祥笑嘻嘻的说,“年纪大了。”
张文勤说,“不行,我还要。”
任福祥说,“一会老冯就来了。”
张文勤说,“他俩一时半会才来不了呢,我可知道的,没有两次,姚芬肯定不会放过他。”
任福祥嘿嘿一笑,说,“你们俩个骚娘们,把我们两个糟老头都要抽干了。”
张文勤撒娇道,“我不管,要不你今晚陪我。”
任福祥问道,“你不回家?”
张文勤说,“我又没跟他说回临海。”
任福祥说,“行,那我们晚上去老地方。”
任福祥五十出头,身高只有一米六五,秃顶,灯光照上去都能反光。就这么一个相貌平庸的男人,因为善于察言观色,领导面前能够投其所好,写得一手“好文章”,得到了陈少聪的青睐,坐上了省委常委宣传部长的位置。有权又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所以招蜂引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年轻的漂亮的,他搞不到,像张文勤这样的半老徐娘倒是没费什么周章。
这边早早熄火,但隔壁的冯国才和姚芬却是激情似火,大战正酣。
比起任福祥,冯国才虽然也已经五十有六,但身高一米七八,年轻时长得英俊潇洒,现在依然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姚芬,今年刚三十,临海市团市委书记。此人比张文勤有头脑,年轻漂亮,身高一米七五,临海艺术学院毕业,草根出生,心里一直不甘于生活在底层,于是,在临海市艺术团跳了两年舞后,感觉没什么前途,用美貌开道,顺利进入临海市团市委文艺部。有了这次成功的经验,姚芬一下子开了窍,如法炮制,一年后摇身一变,任文艺部副部长主持工作。刘崇来任临海市委书记期间,姚芬搞定了刘的前任秘书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马文京。刘崇来上调省里的时候,把马文京安排去了临海市建平区当副区长,本来大有前途,可惜去了没多久,和区府办一个小姑娘在办公室行苟且之事被人发现后举报,葬送了前程。
姚芬不哭不闹也不离婚,各过各的,心里打定主意,靠不上你老娘靠自己。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冯国才,郎有心妹有意,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男女之间那点事,当天晚上便心照不宣,赤诚相待。
都说官场是男人的世界,但是,女人但凡有点姿色,上升的速度绝对是男人不可比的。此后不久,姚芬参加三个月党校学习,接着到临海市上城区最大的街道办事处挂职当副主任,一年后回团市委直接任书记。
这火箭般的速度,放眼江南省只有一人可以比拟,那就是现任省纪委第一监察室副主任霍怡佳。两人走的不同的路线,用的是几乎同样的招式。
不过,姚芬更有心机,目标也更远大。她知道,男人是下半身动物,激情终有退潮的一天,而自己也终将会成为残花败柳,所以,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须趁年轻。
每往上一步,她就把目光瞄向下一步。整天游走官场,她很清楚,陈少聪离开江南省,意味着冯国才的仕途也到头了,自己必须找到更高层次的依仗。当然,任福祥的相貌实在入不了她的法眼,打心眼里也瞧不起张文勤这种饥不择食的女人。
之所以和任福祥张文勤走得这么近,无非是想通过这两个人,寻找下一个猎物。
一个小时后,两对男女衣冠楚楚的坐到了一起,开始“修长城”,俗称学习一百四十四号文件,仿佛其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方宇中午喝了不少酒,加上昨夜回到酒店,又和苏清柔聊到很晚才睡,车还没开出临海城区,便倦意来袭,倒头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睡得很沉,以至于苏清柔来电响了半天都没有听见,还是江淑敏喊他两声才醒过来。
迷迷糊糊接通电话,说道,“清柔,你到京都了?”
那头的苏清柔娇嗔道,“中午喝酒了吧?”
方宇“嗯”的一声,老老实实的说,“喝了点,三两吧。”
苏清柔不信,说,“真的吗?”
方宇说,“真的,没喝多。”
苏清柔责怪道,“没喝多,给你发微信都不回。”
方宇说,“中午我们李主任和他爱人,还有我导师刘教授都来了,几个同学一闹腾,没顾上。”
苏清柔“哼”的一声,“你个狗东西,我刚走你就忘乎所以了,你给我等着。”
方宇嘿嘿一笑,“以后绝对不敢了。”
苏清柔说,“还以后,你小心点,别以为本姑娘好欺负,你也打不过我。”说完自己咯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浓情蜜意几句后,方宇突然问道,“你有齐孝正的微信吧?”
苏清柔说,“有啊,昨晚你们没互相交换啊?”
方宇说,“昨天走的时候太晚了,那么多人在说话,也没顾上。”
苏清柔说,“我一会发给你。”
方宇迟疑了一会,说道,“看来杨书记在江南省的日子并不好过。”
苏清柔问道,“怎么说?”
方宇简单把中午遇见张文勤的事说了一下。
苏清柔说,“这很正常,陈少聪在江南省主政多年,势力不容小觑。杨书记去了以后,换了一拨人,但短时间全部换也不现实,好在几个关键人物跟他是齐心的。”
方宇话锋一转,说,“白家二少白少华来江南了。”
苏清柔“嗯?”的一声,惊讶道,“你见到了?”
方宇说,”你走后,我刚到停车场,看到有辆警车停在那里,刘青说是接他的。”
苏清柔喟叹道,“任何时候都不能乱,一乱,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方宇说,“未必是坏事,蹦跶的越凶,最后会知道他们死的有多惨。”
苏清柔说,“这段时间,你刚好做一个旁观者,多观察,从中也能感悟不少东西。”
方宇苦笑一下,说,“愿望是好的,就怕树欲静风不止。”
苏清柔笑他,“怎么,还没开始就烦了?“
方宇说,”那倒没有,相反觉得挺有意思。“
苏清柔说,”那就对了,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从中获得智慧和启迪,何乐而不为。等到有一天,你和别人斗的时候,不管对手是独狼还是群狼,你会发现,心态和智慧是多么重要。“
方宇听苏清柔说得一本正经,哈哈一笑,说,”我看你今后是家里的政委。“
苏清柔娇嗔道,”滚。我才懒得过问你的事,我警告你啊,今后回家不准谈论官场的是是非非,我也不会插手你工作上的事,心情不好或者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讲,咱们一起商量。“
方宇说,“明白。”
两人的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放下电话,方宇也没了睡意,把苏清柔推送过来的齐孝正的微信号点击发送添加好友申请,上网浏览新闻。
让他没想到的是,一篇文章没看完,齐孝正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