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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脸莫名地因为他这句暧昧不明的话而瞬间爆红, 阮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转身走向客厅。
还没跨出一步,手突然被顾远从身后轻轻一扯,再微微一用力, 人瞬间便已落入顾远的怀中。
顾远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早点放到一边,将她轻轻掰转过来紧紧地圈在怀中, 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老婆,生气了?”
一声盈满宠溺的“老婆”让本就嫣红如霞的小脸更加艳红, 以手抵着他的胸前, 阮夏瞪向他:“顾远,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今天早上的顾远很反常,往常的冷漠疏离似乎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此刻的他, 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幽深的眸底是不加掩饰的柔情, 习惯了曾经的针锋相对, 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此刻的他,让她很不习惯,很不自在,这样的他, 更容易让人沉沦。
顾远望着她,轻笑不语,冷不丁低头吻住她。
薄锐的嘴唇带着清晨的凉意, 绵绵密密地将她红润的娇唇纳入其中,轻轻啃噬摩挲。
“如假包换!”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顾远带笑的清冷嗓音淡淡响起。
“我一会要去上班,不能陪你用早餐了,待会记得吃早餐,午餐我会让人送过来,晚餐等我回来,别到处乱跑!”
轻吻着她的唇角,顾远轻轻交代。
“嗯,路上注意安全!”
阮夏轻声应道,这样温暖的早晨,这样柔情的顾远,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没有针锋相对的冰冷,再冷硬的心,都容易沦陷在这样梦幻般不真切的充满暖意的清晨。
中午时分顾远果然让人送来了午餐,望着饭盒里那一堆她平日喜欢的菜,阮夏不得不承认,撇去顾远算不得浪漫的个性不说,顾远会是很体贴很细致入微的情人,他认定了的,便会全力以赴去得到,包括虏获人心。
很多事或许他永远也不会说出口,但他会以实际行动来让你明白,他的在乎。
下午顾远回来时手里拎了几袋菜,阮夏愣愣地盯着他手中的菜望了一会,而后望向他:“你自己去菜市场买的?”
楼下不远处有一个大型的农贸市场,看他手中拎着的菜都是新鲜的,不像是从超市买来的,倒像是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
眉毛微微一挑,顾远望向她:“很奇怪?”
阮夏望了眼他身上笔挺的商务西装,很正经地点点头:“是很奇怪。”
顾远睨了眼她正经的小脸,似是沉思般点了点头,而后很正经地开口:
“ok,以后要去买菜前我会记得先回家换套衣服再带上你一起去。”
边说着边把手中的菜拎回厨房,阮夏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忙进忙出。
将手中的菜放在洗漱台上,顾远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抛给阮夏:“拿去挂好!”
而后挽起衬衫的袖子,一副要下厨的架势。
阮夏眉毛微微一挑,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诧:“你会下厨?”
顾远回头望向她:“很不可思议?那待会你会更惊讶!”
阮夏耸耸肩,不置可否:“我会记得准备好胃药。”而后举了举手中的西装,“我先去把衣服挂好。”
顾远点点头:“还是备点消化药比较实在。”
将西装挂好,阮夏转身回厨房,见顾远一个人在里边忙得有条不紊,便没有进去,而是倚在门边,双手环胸,静静地看着此刻正专注地切着菜的顾远。
他白色的衬衫袖子已经被卷起至手肘上,手中的刀运用得轻巧娴熟,刀起刀落间细致均匀的土豆丝已然成形。
星眸半敛,神情专注而认真,一缕黑发滑落在额际而恍然未觉般,阮夏不得不承认,此刻的顾远虽没有了在商场上的霸气与锐气,但这样居家的顾远,依然很容易让人,怦然心动。
她从没想到顾远会下厨,或者说她所认识的顾远很难让人把厨房这种寻常的地方与他联系在一起,她以为像顾远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富家子弟,平日的饮食即使没有专人负责,也不会亲自动手,但看他此刻娴熟的厨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做不来。
她一直以为顾远是天生为生意场而生的人,刀光剑影般的生意场才是他大展拳脚的地方,厨房这种适合家常琐事的方寸之地,不适合他习惯了在商场上锐意逼人的他,穿着西装在厨房出没的男人只会让人觉得突兀,但此刻的顾远,在这油烟弥漫的方寸之地内,却有种浑然天成的和谐。
阮夏不得不承认,优秀的男人,无论是在厅堂还是在厨房,都自成一道风景。
“看够了吗?”
就在阮夏望着他的侧影陷入沉思时,耳边响起顾远带着笑意的清冷嗓音。
脸不自觉地微微一红,阮夏望向顾远的背影:“你又没回头怎么就知道我在看你?”
顾远轻轻笑了笑,转身望向她,没有回答:“看够了就过来帮我把围裙系上。”
说着朝挂在一边的围裙努了努嘴。
阮夏往绣着美羊羊的粉红色围裙望了眼,有些忍俊不禁:“你确定要围上?”
那围裙是莫琪一时兴起买了带过来的,她自己都嫌太过可爱而从来没用过。
顾远眉毛轻轻一挑:“难道你这里还有其他的?”
“没有!”
阮夏很干脆利落地答道,而后走过去拿起那条粉红色的美羊羊围裙,走到顾远面前,扬了扬,浅笑:“总经理只能将近一下了。”
顾远瞥了眼那围裙,眼睛眨也没眨,微微弯下腰,身子往前倾了倾:“替我系上,这里就你和我,还怕别人笑话不成?”
阮夏身高只及顾远肩头,尽管顾远已经微微弯下腰,阮夏为他系围裙依然有些吃力,不得不贴近他,将手中的围裙绕过他的脖子,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温热的气息在若有似无地在彼此间缭绕,淡淡的温馨随着那份若有似无的暧昧蔓延开来。
“阮夏。”顾远突然在耳边低声轻唤。
阮夏系围巾的手一顿,而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帮他系围巾,轻应:“嗯?”
“以后我们就这么下去,不要再吵了,嗯?”顾远望着她的侧脸,轻声开口。
轻轻在围裙上打了个结,阮夏轻点了下头:“嗯。”
幸福来得突然,容易让人产生不真切的错觉,此刻的温馨,她从来没想到过会出现在顾远与她身上。
不是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与所爱的人每日就在这些家务琐事的平淡中一起享受那份淡淡的温馨,但这个人,却从来没想过会是顾远。
此刻的幸福,是镜花水月也好,雾中看花也罢,即使只是如海市蜃楼般虚幻的存在,在这样柔情温馨的气氛里,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绕过身后替他将围裙的下摆系好,阮夏拍了拍手:“好了。”
顾远转过身,朝一边未洗的青菜努了努嘴:“那去把那些青菜洗洗,小心点别弄湿衣服。”
“我以为今晚是你下厨。”阮夏边说着边走向一边的青菜。
嘴角微微勾起,顾远似笑非笑:“我主厨,你打下手。”
那晚的晚餐果然如顾远说的般备好消化药才是王道,阮夏没想到顾远的厨艺虽达不到五星级酒店厨师的标准,但也勉强能拿个四星级的称号,不得不承认,人优秀的时候,在各方面都可能是佼佼者。
“顾远,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子的相处很怪异?”
晚上,安静地窝在顾远怀里,阮夏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一天一夜的相处,她唯一能想到的用来形容彼此的词,就是怪异。
无论是突然间变得柔情蜜意的顾远,还是突然间变得柔顺乖巧的自己,都让她觉得无比怪异。
明明觉得不可能会发生在同样倔强同样骄傲的两人身上,此刻却如此真切地存在着,这种怪异的不自在感,很难让她忽视。
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顾远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直直地望入她的眸底,幽深的眸底在黑暗中尤其深黑透亮:“别想太多,凡事总有个适应的过程,我们只是习惯了不断的争吵不断地通过伤害对方来保护自己而已,突然间的和谐只是一时的无所是从而已,慢慢会习惯的。”
阮夏几不可微地轻点了下头,她没有顾远乐观,此刻的幸福,幸福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唯一能让他们牵系在一起的,只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有那份彼此间不算坚固的爱。
顾远果然如他那天向阮夏承诺的那样在三天后与安雅如一同在媒体前亮相,宣布因为性格不和而解除婚约,消息一出,飞宇的股价经历了一番大地震,股价在消息公布后的两个小时内狂跌后又开始稳定上涨。
外界本就对固若金汤的顾安联姻抱持乐观态度,无论是从两人的般配程度还是两人青梅竹马的感情而言,顾远与安雅如无异是最无悬念的情侣,两人刚宣布婚期不到一个月又突然宣布解除婚约,外界不得不怀疑这解除婚约的背后是否是因为飞宇与安氏企业两家的联盟关系因为利益不和破裂,波及小两口。
而事后一向低调的顾家大家长在媒体前不顾顾家一向保持的良好形象痛斥自家孙子顾远拿婚姻当儿戏的举动在成为各大媒体追逐的头条后,顾远与安雅如解除婚姻关系的背后原因探究也慢慢成为各大媒体急欲探究的答案。
阮夏看着媒体前顾家大家长一脸愤慨地痛斥顾远的神情,总预感这些日子的平静将要划上句点。
她以为顾家大家长或者是顾氏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会来找她谈条件,但没想到来的是安雅如。
“可以进去坐会吗?阮小姐?”站在阮夏家门口,安雅如望了眼有些怔愣的阮夏,浅笑着开口。
“当然,请进!”在看到安雅如时的讶异瞬间被掩饰过去,阮夏浅笑着拉开房门。
安雅如随意地浏览了下客厅,木管在看到沙发上顾远的衣服时稍稍顿了下,而后转身望向阮夏,浅笑着开口:
“他很在乎你!我们在医院遇到那天的晚上,他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我第一次看到他醉成这样子。当时在他身边陪他喝酒的是我,但他嘴里喊的名字,是阮夏!”
阮夏愣住,与安雅如在医院遇到那天是她回老家那天,就在那天,在火车站,她以为不可能会出现的顾远出现在了站台上,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是没有任何温度的冰冷,在那样漫长而冰冷的注视后,他决然的转身,是她一辈子也忘不掉的背影。
只是,安雅如为什么要来告诉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