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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第一大都市,四方的美食都云集在长安城内,但楚七和李瑶台现在只是去吃一种简单的食物,馄饨。
馄饨很简单,面皮包肉馅。但对李瑶台来说,它却有非凡的意义,因为这是她和楚七第一次见面时吃的。
那种香味,恐怕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现在要分别了,她想再和他吃一次。
不久,两人找到了一家买馄饨的小店,店门口放着一只桶锅,时不时,袅袅的白雾会从锅盖的边缘渗出来,带着馋人的香味。
因为时间的关系,店中已没有几个客人,有些安静。
楚七叫了两碗馄饨,然后和李瑶台找地方坐了下来,趁等待的时间,两人聊着。
李瑶台带着些愁绪问道:“怎么走得这么急?”
楚七道:“你知道我失忆了,你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想记起那些事情。”
李瑶台道:“只是因为这样吗?”
楚七道:“当然还有些其他原因。”
李瑶台问道:“什么原因?”
楚七想了想道:“长安城太大,我太渺小,不适合这里。”
李瑶台想了想道:“我倒是觉得不是这样。”
楚七笑着问道:“那你认为是什么样的?”
李瑶台道:“长安城太渺小,你太大,它容不下你。”
楚七苦笑道:“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个江湖浪荡子。”
李瑶台道:“你那颗自由的心,便要比这长安城大上许多了。”
楚七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李瑶台又换了个话题,道:“离开长安城之后你要去哪里?”
楚七道:“浪迹天涯,在上元节那天,我会去和西门飞比剑。”
李瑶台没有回话,因为此刻她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屋内静静的,只有门口汤滚开,咕嘟咕嘟的声响。
两碗馄饨很快便上桌了,李瑶台吃到半碗的时候,她终于又说话了。
她道:“小心些。”
楚七将馄饨吃完,在喝汤之前,也终于回了她一句:“嗯。”
默默的,各种情绪在静默中生长,两人默默的走回李府。
到了门前,楚七停住了,是真正告别的时候了。
两人对视着,楚七又一次看见了李瑶台那双大大的眼睛。
这双眼睛中,此刻,有些愁绪,像是明月般的皎洁忧郁。
楚七竟然失神了片刻,天下第二的剑客,在这双眼睛前,竟然失神了片刻。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楚七回过神道:“我要走了。”
“嗯。”
楚七道:“你……多多保重。”
“嗯。”
楚七道:“再见。”
李瑶台道:“等等。”
“嗯?”
李瑶台道:“你,还会再回来吗?”
楚七想了想,坚定的道:“嗯,会回来的。”
“那,再见。”
…………………………
楚七走了,不过当然还没有离开长安城,他还有一个人朋友没告别呢。
楚七找不到秋叶落,世上也没有人能够找到秋叶落,只能等着秋叶落来找。
所以楚七也并不着急,他在长安城中逛了一整个下午,直到黄昏的时候,他再次回到了楚府中。
夜黑了之后,他在房中写了封书信,然后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接着,便又离开了楚府。
…………………………
黑夜,明月,一阵风,吹来了秋叶落。
秋叶落像秋天的一片落叶般,悄悄的落在了屋顶上。
“看来你今天是找来我聊天的。”
秋叶落看见了楚七身旁的两坛子酒,酒香在屋顶上飘散。
他随手就拿起了一壶,仰头灌了一口,沾湿了他的衣襟。
“东市太平酒肆的竹叶青。”
说着,秋叶落已坐了下来。
楚七惊奇的看了他一眼。
秋叶落得意的笑了两声,然后道:“嘿嘿,酒坛上有标记。”
楚七轻笑了一声,转头,继续看着天上,天上的夜色,天上的明月。
良久,楚七道:“我之前就不应该听你的。”
秋叶落瞬间就明白了,幸灾乐祸的笑着,道:“你又没有请我喝酒,我当然就随口说啦。”
楚七摇摇头,拿起旁边的酒坛,往嘴里灌着酒,天上的明月好像更加的亮了。
楚七又道:“天亮我就要走了。”
秋叶落没心没肺的笑着,道:“你走便走,关我什么事?”
楚七道:“上次你说你去了月半坡?”
秋叶落道:“当然,天下豪杰都去了,我当然也去了。”
楚七道:“你还想不想再去一次?”
秋叶落眼睛亮了起来,道:“什么时候?”
楚七道:“上元节。”
秋叶落道:“好好好,我一定会去。”
他虽然不用剑,但是却依旧很兴奋,很激动,天下第二的剑客与天下第一的剑客决斗,试问谁不想去看看。
秋叶落又灌了一口酒,将腮帮子鼓得满满的。
酒咽下,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道:“你……你这次不会又让我跑空吧。”
楚七也喝了一口酒,认真道:“断然不会。”
说了这两件事,楚七也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了,秋叶落也没有什么想要说的,静静的喝着酒,吹着微风赏着月。
渐渐东方既白。
这一次,秋叶落并没有先走,他似乎是想要送送楚七。
“到时候来看我决斗啊。”
“好。”
说完,楚七从房顶上跳了下去,向着远处的城门口走去。
一袭黑衣的秋叶落站在屋顶,远远看着,直到再看不见楚七背影的时候,一阵风吹散了他的身影。
楚七离开长安城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那么顺利,因为有些人并不愿意他离开。
到城门口的时候,他听见了脚步声,很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是从他的身后传来的。
楚七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反头看去,十几个拿着兵器的人。
那身衣服楚七认得,是六扇门的人。
“楚鸣,终于找到你了,你杀宰相公子,还不束手就擒。”
楚七闯荡江湖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不然认识他的人怎会如此少呢?
楚七并没有回话,因为他能够听见还有另外一起脚步声,也在朝着这里赶来。
不久,楚七已见到了另外一伙人。
那身衣服他同样认识,天下的人都认识,飞鱼服,锦衣卫。
而为首的,是锦衣卫镇抚使,楚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