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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哥,祝你好运。”寇姝笑得见眉不见眼的。
“什么?钢镚儿?“沈庄看了一眼,问寇姝。
“谁吃了有钱的饺子谁就会走好运的。”朵朵笑着说。
“朵朵,快挑出来,别让爷爷奶奶吃到了,把牙蹦掉就不好玩了。”吕锡浙说。
“哦,好,我挑,现在就挑。”
“没事,不用挑,吃的时候,先在小盘子里夹开,有钱就先把钱取出来,再吃好了。”沈樱说,“就图个吉利,彩头好!”
她记得,她的女儿小时候就最爱包钱饺子,她的女儿不在已经快二十年了。
佣人把芙蓉糕,芝麻酥,椰丝球端上来的时候,要强了一辈子的沈樱,还是没有忍住,流下了眼泪,她低下头悄悄地拭去了。
沈钦深知自己的妹妹一生好强,所以示意大家谁都不要去劝她,假装不知道就好了。
沈樱每样的糕点都吃了了一个,这些东西的味道,形状,都和她女儿慕云做的一模一样。
吃完饭,沈樱无法控制自己,她特别想知道女儿曾经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的家里?究竟是跟一些什么人生活在一起?
沈樱鬼使神差地把朵朵叫去了楼上的房间,她心里也清楚,以朵朵的年龄是没有见过她的女儿慕云的。
朵朵到底是个小孩子,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就十分乖巧地跟在沈樱后面。
“朵朵,今天我们吃的这些糕点很好吃,都是谁做的?”
“姑奶奶,都是我珍姨做的。”
“朵朵,你喜欢吃吗?”
“喜欢吃啊,我们家里的人都喜欢吃,珍姨常年都要备着,外面买的太甜了,颜色太重了,我们都不爱吃。”
“饺子也是你那个珍姨包的吗?”
“饺子馅儿,每次都是珍姨亲自调的,那个茴香有气味儿,调不好是很难吃的,调好了就很香。包的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包,我们全家都会包饺子。”寇姝说,“今天大表哥吃的那个好运饺子,就是我包的,他太笨了,每个饺子上都做了记号,都有一条长长的尾巴,他自己不看清楚,崩着牙了。”
“你珍姨可真厉害,江南人一般口味清淡,她还会包回香馅的饺子。”
“她本来也不会,这些都是我那个慕云阿姨在的时候教她的。”
“朵朵,慕云她在哪里,她还好吗?”沈樱不顾一切,紧紧的抓住了寇溦的手,使劲的摇着。
“姑奶奶,你是不是也想学,你去我家,跟我珍姨学就行了。”
“慕云她去哪儿了?”
“我慕云阿姨,我也没有见过她,她是我爸爸以前的妻子,生姐……生宝宝的时候死了,她已经去天上了。”
沈樱的心,腾的一下就沉了下去……
沉默了良久。
“有人去给她扫墓吗?”
“有啊,每年清明节,还有我慕云阿姨的生辰,我珍姨和何嫂都会做一些她爱吃的糕点,还点上红点,爸爸买上冬青,领着哥哥和姐姐送到慕云阿姨的墓地去。”
“你去过慕云的墓地吗?知道在哪里吗?”
“我慕云阿姨就在西山的永泰墓园,小时候,爸爸领着经常去,后来,爸爸不在了,我跟着哥哥姐姐,去过一次,回来我就生病了,又发烧又吐,后来他们就不让让我去了。”
“你哥哥姐姐后来还去吗?”
“去啊,每年都要去四次。”
“你哥哥姐姐去给慕云扫墓,你的妈妈陆静会生气吗?”
“她生什么气,我慕云阿姨是爸爸以前的妻子,又不是第三者,哎!我妈那个人……说不好,反正她什么事情都不管,谁的事情都不管。”
寇姝低着头不说话了,想到陆静她也难受,她很想念她,但是每次去看她,她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不认识自己。
沈樱突然意识到自己很过分,为了让自己心里的痛苦,能够有个疏解的出口。
就把更多的痛苦引到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身上。
明明知道人家的妈妈离开家了,还非要去问。
“朵朵,对不起,姑奶奶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沈樱真的很内疚。
“姑奶奶,没关系的,反正我还有珍姨和林伯伯,还有我哥哥,姐姐,还有林森大哥,鸢鸢姐姐,还有策哥哥,还有今天这一屋子的亲人。”
“妈妈她不管我也没关系的,我珍姨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妈妈不爱自己孩子的,我的妈妈她可能得了一种无法医治的心理疾病,我能理解,姑奶奶,你不要替我难过。”寇姝反过来宽慰沈樱。
“朵朵,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沈樱忍不住,把寇姝抱在怀里哭了起来,声音哽咽,伤心不已,“你的珍姨也是个……了不起的人,把你教的很好。”
沈樱一哭,寇姝也跟着哭了起来,两个人抱着头痛痛快快哭诉了一场。
“哥哥说,林伯伯和珍姨是……我们的家长……姐姐说,林伯伯和珍姨……是我们的爸爸妈妈,只是没有生我们……的身体……我们不缺父爱……也不缺母爱,我们是幸运的。”
“朵朵,你记住,我也是你的亲人。”
“嗯,我知道了,姑奶奶。”
“……”
“……”
沈樱在伤心的同时,心里也是有一点点安慰的。
女儿不在了,还有人在惦记着她。
沈溪瑶不放心,说叫她们下去吃水果。
沈樱下楼,称家里还有事,就带着单昀回去了。
丁念慈和庄凝还在极力的挽留,沈老爷子心疼妹妹,就让她走了。
他知道,妹妹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想清楚,除非她自己走出来,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她从小就这样,不管有多么伤心,多么难过,多么痛苦,她都不愿意被人看见。
她总把悲伤,痛苦都收起来,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愈合,不让家人和亲人为她担心。
老爷子把沈溪瑶叫到书房去了。
“你和朵朵是怎么认识的?”沈老爷子一脸的怒容。
“爸,我又怎么了?我做什么,都能惹到你,先前,不是还喜欢她,要认外孙女吗?”
“你知道朵朵是谁家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