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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皇城已经“焕然一新”。白天的大变很快就被处理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万物更迭,有时甚至还没有缓过神,自己就人头落地了。孟朗站在皇城上看着夜晚的澧城终于开始灯火通明,这些百姓还是懂得及时行乐的,既然明天和意外不知谁先来,倒不如珍惜当下。
孟瑜蔚走过去,说了一句,“国主原来在此处忙里偷闲啊!”
孟朗被打乱了思绪,回头对着自己阿姐浅笑,“阿姐怎么来了,夜里风大,也不添件衣裳!”
孟瑜蔚看着这座城,好像在自己脚底,又好像不曾存在,“你还好吗?”
孟朗回头一同欣赏着这热闹光景,“阿姐在,就也还好!”
孟瑜蔚苦笑了一句,“路还长呢!”两人都默不作声了许久。就这么静静站在对方身边看着万家灯火,思绪开始模糊。
孟瑜蔚突然抬头看着几颗稀松的星星,又觉得莫名悲伤起来,“玄儿一个人走夜路怕不怕啊,他有没有找到父皇和丽贵妃啊?他会不会怪我啊?”
孟朗看着孟瑜蔚,他也不解,但如果自己的阿姐不主动问,他也不会想要主动去问。这就是一种根植在两人内心的信任,虽然会想要去一探究竟,但是自己会去克制这种可能伤害对方的心。
他现在好想去抱抱她,他也知道自己该这么做,可总有一些无力感从心底迸发出来,这样做有用吗?“别想了,阿姐!罗牧是个忠臣,他一定会好好互送玄弟的!”
“忠臣?一个无能的忠臣在这种世道有什么用,父皇请他来扭转局面,他却只会添乱,这皇城兵力不到半年,说丢就丢了,要不是我横插一脚,他能不能活到今天也是个问题!指望着朝堂上那些文官扭转乾坤?他以为这世人都是来跟他讲道理的吗?”
孟朗被她的愤怒甚至吓到了。转念一想,也许阿姐也曾寄希望于这个年迈的老人,可是他终于没逃脱自己所受太平盛世的养成的教养,乱世需要的从来都是不拘一格的“英雄”!
“阿姐!”孟朗很没一搭得来了这么一句。
孟瑜蔚对自己亲生弟弟还是了解的,她同他还是可以解释的,“郑国国主宠妃是玄儿的姨母,出了卫国,他就是一个进攻我卫国最好的借口,有这正统血脉,你还怕他郑国国主不敢掀起滔天巨浪吗?他最喜的就是干涉别国内政,到时候郭煜一定喜闻乐见,玄儿还是做一个受人支配的傀儡。”
孟朗思索了一番,“那他们还是可以做文章的,我们受郑国约束许久了,他们要的借口从来就不是我们能规避掉的。得不偿失了?”
“杀玄儿是我一个人的私心,要是他们拿这个做文章,我自己会扛。”话说到这种份上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
两人又是静默一阵,孟瑜蔚又开口了。“阿弟,你信轮回吗?”
孟朗被这莫名的一问吓到了,有些宠溺又好笑得说,“阿姐信这个?”
“倒也不是信,就是觉得有比没有好!”
孟朗哑然,自己的阿姐前半生在因为他的莽撞和无知扛了太多太多,却没有想到,最后,他也没有好好体谅这个姐姐。他收拾了心情,安慰地抱抱自己的阿姐,也许有时候,一个温柔的拥抱不需要去想它的作用,你只要知道,你需要,你也应该去做,“阿姐,我们以后好好过,不必去想那种来世今生虚无缥缈的东西!”
孟瑜蔚觉得孟朗定是想多了些什么,这个弟弟再见面后心思细腻了许多。但她没有打断这个拥抱。她闭着眼,希望丽妃娘娘带着玄儿进了来生,入了一个好人家!
郭家这边在谋划着些什么,郭佳衡知道,进了这个城,孟瑜蔚和孟朗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他郭佳衡未过门的妻这个身份抵不了姐弟情深!
郭佳衡是想撺掇着自己的父兄去避避风头的,但是实在也是劝不住。两人都是傲气的人,笃定是不用怕这个毛头小子的,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想要秋后算账也还是没有这个能耐的。郭佳衡也觉得这个事情应该要慢慢解决,自己这样显得着急了些。
可没想的是,自己的父兄也确实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把婚期安排在太后的丧期,这种挑衅,谁能忍住?
郭佳衡劝说无果,开始早做打算,把南边的兵往回调,希望能警示一下孟家姐弟。当然,也把兵控在自己手上,起码不要让自己的父兄钻了空子,转而来一个“揭竿起义。”等到成婚后,他再好好同孟瑜蔚说说此事,希望能尽力做到释了前嫌!
孟瑜蔚和孟朗是被通知的这个消息,孟朗在殿上小发了一顿脾气。孟瑜蔚倒是很平静,她特意叮嘱了孟朗一定要有些小脾气。只有这样,郭家才会觉得更加有趣,更加想这么干。这不是背水一战,这将是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