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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祝贺我乔迁之喜,端端在我正式入住的第二天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她说已经很久没有祝贺过其他神了,这种感觉很久违。那天来的神可不止她一个,宴衡,清澜甚至连扶越也来了。
一个个皆是人的模样,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们以人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新家也终于有了些人气。今日是周末,我专门将安安和小彦也带进了我的新家,安安还抱着那只小灰猫。总之,一派其乐融融。
“阿生,这画真难看啊。”此刻端端站在沙发前看着墙上挂的一副色彩鲜明的山水画说。
我赶紧拽了拽她的衣袖,在她耳边低声道:“宴衡送我的。”
“我听见了。”坐在角落里吃着绿豆糕的宴衡回道。
众人此刻都往这面墙上看过来,清澜皱起的眉头,扶越看过马上就移开的双眼,甚至于小彦都在挤眉弄眼,猫也闭上了眼睛。
“我觉得还行吧。”那副画上大面积的绿色,毫无规则毫无美感,但要是细细看来,能看的出来是座山;天是深蓝色的,没有过渡,没有晕色,就那么浓浓的一笔下来,上面还有些白点,宴衡非要说是白云;最下面是蓝黑色的水,很抽象,很不同。除了这些,再也没有其他东西。我也不想要的,可是宴衡非要我把他的画挂在我家最显眼的位置才能帮我买家具,所以我就答应了。
清澜揉了揉眼,一脸认真地对着我说:“他最近的画还算有进步。”
“听听,还是清澜懂艺术。”宴衡满脸骄傲。
端端几乎不能听见宴衡说话,立马回道:“清澜你别为他说好话,几百年了,他的画哪里有进步了,还是一样的难看。”
我立马堵住端端的嘴,看了看一旁的两个孩子,幸好他俩在专心致志地吃着煮玉米。
宴衡哼了一声,说:“这叫抽象派,我好歹也去国外学习过呢。”
扶越和清澜听到这话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大哥哥,你去过外国?”小彦啃着玉米看着宴衡,天真的问。
宴衡不做声了,端端回道:“去过边境就敢说自己去过外国了?”后来端端同我讲,宴衡之前守护的孩子也是去了外国留学,学的是画画,也是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他也只是送那孩子到那个国家而已。
“那国外好玩吗?”小彦继续问。
“国外的人是不是和我们长得不一样啊?”安安也加入了话题。
端端只是笑着,宴衡说:“阿生,叫他们别再问我了。”我撇撇嘴没说话。
入了夜之后,我将两个孩子送还了回去,家里就剩下我们了。扶越真的不爱说话,从来到现在都很少听他说话。
我坐到沙发上,脸上的高兴之情全然不在,有些伤心的说:“真的没有林域的踪迹吗?”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就连扶越向来平静的脸上也都有了些许的无可奈何。
今日这些神的到来并不是单单庆贺我搬了新家,而是南方有魔气升起。
“似乎是跟林域有关”,久久没说话的扶越开口,“林域是万般苦难加身最后一刻顿悟的,他生前之事也是和这一样的魔气,来势汹汹无法控制,世人因此死去大半,历时最长,那个时候人神对此都没有办法,我们能做的也只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也就是在林域成神之际,洗清了一切罪恶的大雨突降,事情才慢慢好转过来。”
“我听说过,那是最无力回天的灾难,其程度根本不亚于战争所带来的伤害,甚至更甚。”清澜说。
如果是战争,神还可以从中干预,像之前一直做得那样和魔与之抗争,神会阻拦这一切的。但是那不一样,一旦开始便很难终结,也没有谁能结束,神能做的就只是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束手无策。
“我们必须先找到这股魔气的根源,从源头来控制它,如若不然让它壮大了那便是不可估量,是数以万计的死亡。”扶越说。
我有些担心,神不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对于这样的事情就算神来了有什么用,我们还是不能做些什么。所以,趁其弱小将它压制才是最好的结果。
“那边的魔气还很弱,刚形成,切不能打草惊蛇,若惊了那股魔气便再难找到了。”清澜说。
宴衡坐在他的画下,从头到尾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端端也感觉到事情的变化有些不好,气氛一度低至极点。
“那我们开始行动吧,事不宜迟”,我说,“有什么情况相互传音。”
扶越点点头,等到夜深送走了清澜端端,送走了宴衡,扶越才从怀里拿出一只簪子,碧绿的珠翠在灯下还是那么耀眼。我接过那支簪子,不用翻找,以前的回忆都在脑海之中。
“你怎么会有这个?”我问他。
扶越说:“你以为这真的是那个商人给你买的吗?”
我越发困惑了,我最后一段人生就是嫁给了那个商人做小妾,这支碧玉簪子就是他新婚之夜为我戴上的。
“你什么意思?”我问道。
他静静地,淡然道:“你不是一直很疑惑为什么那个人原本对你很好,但是却又突然间对你不好吗?你该清楚的,那根本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刚嫁过去的时候,他对我很温柔,小心翼翼的,可后来的转变就像换了一个人,每日喝酒成瘾,便会发了疯的打我,现在想来确实不像是一个人。
“你知道什么,全都告诉我。”我迫不及待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你一直恨的那个人,你的大哥,他真的不是有意将你卖给青楼的,他也想保你一生平安快乐,可你知道人的一生是无法被随意篡改的,而你的一生也是这样。为了你他不惜逆天而行化作商人将你买下来,可你的命格一旦被篡改就会害死更多的人,他没办法只能顺应天命。我知道你很恨他,但我希望你能够理解他。”
我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样的悲痛又席卷而来,心也跟着隐隐作痛。
“他现在在哪里?”我哽咽着。
扶越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他也是神吗?”我问。
扶越点点头,说:“他是神,一直都是神。”
我死死攥住那碧玉簪子,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再见到他的,那一天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