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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林域去往断望崖已有月余,我也曾去找过他,可他仿佛消失了一般无处寻找。
“你不必担心他,再过段时间他就回来了”。清澜对我说。
“我担心他会跳下去。”我着急地问。
“不会的,如果说其他人会跳下去我信,但是林域是最不会跳下去的。”他肯定地说。
我本想问清楚,可是端端戳了戳我,把我拉过去低声说:“你放心吧,清澜是最了解林域的,他说没事就肯定没事啦。”
听到端端这么说,我便不再问。但是我心里仍然不踏实,上次和林域一起去断望崖他分明对那里充满了期待,他的眼里全是向往,闪着我从未在他身上见到的光。他自己也说过断望崖会迷惑神的心。如果他真的跳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自你成神以来,我们还没好好介绍过自己,既然今天大家都在,就互相认识一下吧。”就在我联想之际,清澜高声说到。
想起我成神那日,在元升潭一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林域,除了跟着他从元升潭一路走到断望崖之外,我哪里都没去过。路上也见了不少神,但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好好打过招呼。虽说这些时日跟着端端去了几个地方,听她讲过几个神的故事之外,还真的没有见过几个神呢。
今日也是巧合,我原是要去往断望崖寻林域的,路上遇见了清澜才知道今日是神界的众生大会,在神界的各路神都会到元升潭一聚。清澜也不意外我竟然不知道这个日子,作为我的引路人的林域也全然没对我说过。我便跟着清澜一道去了元升潭。
元升潭广阔无垠,一汪清潭躺在正中间,花鸟环绕,风景美如画。
我接着清澜的话,说道:“列位,我乃中原地魂升之神阿生。”
听到我这样介绍,众多神开始窃窃私语,仔细听了一番才知道他们对魂升的我很轻蔑。我也顾不得他们的轻蔑,颔首作揖。
端端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不要介意。我对着她笑了笑。我知道,魂升之神在神界是低等级的神,就像一道无形的壁障一样,人和人之间的界限断的很清楚,神与神的界限也很清楚。神族与人族相息相生,人大彻大悟之后飞升成神才是真正的神,魂升之神就是鬼变成神,在他们看来只是邪门歪道罢了。
“我叫扶越。”站在清澜旁边身着素色衣衫,一脸平静的男人说道。
我向他弯腰示意,端端对我讲过这个扶越的事。他是神界最为年长的神,神龄最长的神之一。他虽样貌好看,但性情古怪,高傲得很。
他是第一个向我介绍自己的神,我以为他会是个好的开头,结果他却是一个不错的结尾。元升潭将近三四十位神除了他再没有人与我搭话。
安静了一会,清澜率先开口:“今日是众生会,请各位依次到元升潭认识自己的守护人”。说完便向元升潭走去。
我是一头雾水啊,根本不知道众生大会是干什么的。身旁的端端看着我疑惑的眼神,拉了拉我的衣袖,悄声对我解释了起来。
众生是神的职业。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人的信仰,人创造了神,神守护人,每一位神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人。众生大会千年开一次,神聚首在元升潭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但并非所有神都会来。每个人出生的日期不一样,去世的日子也不同,要守护人的神有很大一部分不会来。元升潭是所有神初生之地,在我作为人的时候,我的守护神就是林域。
端端对我讲到她的守护神时,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她的守护神是清澜。我很好奇平时的端端看见清澜也没有像现在一样激动,如今怎的这般滔滔不绝?想起林域,我才知道我的人世为什么会那么惨。现在虽说成神了,但林域仍旧不靠谱,什么都不告知我,连众生大会都不来。
在我遥想之际,清澜叫醒了我,我快步往元升潭走去,我太好奇我要守护的是谁了。
我看着平静的湖面,一个个人从湖面上显现,在最后一个人浮现时湖面突然出现一道道涟漪,最后一个人的容貌一闪而过。众神看着出现涟漪的湖面,一个个变了脸一般,严肃的不像话,就连清澜都神情肃然。只有扶越,像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安静。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只不过湖面有了波纹而已,就这样大惊小怪。
我转身回到端端身边,端端也是那般不可思议,她看着仍然动荡的湖面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元升潭五万年平静,今日怎么会这样?”
我忍不住悄悄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严肃?”
她看着我,低声问道:“你看到了谁?”
“很多人啊。”我回答道。
“不,我问的是你看到了谁,湖面才这样动荡?”我着急地问到。
“殷然。”我说。
端端摇了摇头,神色越发奇怪。
“你认识?”我问端端。
“不认识,没有听说过。”她如实回答道。
众生大会散了之后,我和端端一同走着,她还是对元升潭的波纹感到疑惑。她不住地问我是否认识这个叫殷然的,我数次回答她我不认识。
走了一段路后我总感觉身后有人一直看我,我转过头,刚好碰上扶越平静的双眸。他盯着我,慢步走来,端端也看向他。
“阿生,你的名字谁给你取的?”他走过来问我。
“我不知道。前世还是人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了。”我不知道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就如实回答了。
“这个名字很好听。”他说完笑了笑就走了。
阿生,有什么好听的。我心里想。
端端听出来了我心里的想法,嗤笑一声。听着她笑,我摇了摇头。
前世的我恐怕是最被林域淡忘的人了,天煞孤星的命格,出生就被丢弃,辗转好几户人家,可怜我十二岁了还没有自己的名字,若不是那个不知名的男人我还不知会叫什么呢。
想起那个不知名的大哥,我的思绪一下飞远了,端端戳了戳我,再回过神来扶越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