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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体小诗:
糯米一碗黄纸数张
一旁的桃木宝剑桌上的铜钱
油灯长明不灭望燃香
孽障孽障看你何处躲藏
【正文:42章】
看到眼前的情景,方友伦此刻可能也明白过来了什么。他将目光从大屏幕上移开,带着不愿相信的神情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打开手机相册查找他曾为小美拍过的照片。
还是他生日的那天下午,还是他在阳台上所拍摄的景物,但手机相册里却没有小美——而是一团人型的白雾。方友伦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那时的自己竟然是跟一只鬼在一起。
怪不得那天小OK跑上阳台来对小美视若无睹,怪不得在楼下大家用蛋糕互砸的时候只有小美一个人是一脸干净的。原来,她早就已经死了。而自己所看到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魂!我……我……我当天看见的竟然是一个早已死了的小美!
那为什么只单单我看见了她呢?方友伦苦思不解。回想自己从小OK家出来的时候,自己还曾跟他说过,“哦,对了,小美说她还在喜欢着你,有时间你去看看她吧”这样的话呢。那小OK为什么不说出这些事情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小美她早就已经不在了呢?
其实,当时小OK在听了方友伦的那句话后,他先是心里一惊,然后坐起来看着方友伦。但最后,小OK以为方友伦是在给他开玩笑,以为他早就知道小美死的事情,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故意吓吓自己——因为他们朋友之间开玩笑是属于很过分的那种。所以当时自己也顺嘴胡接了一句这样的话:“好。我等会儿就去找她。”但是小OK又想,去找她岂不是在咒我自己找死?于是改口道,“哎,不对,我凭什么呀。友伦啊,你如果还能见到小美的话,就让她来找我。”
你如果还能见到小美的话,就让她来找我……你如果还能见到小美的话……还能见到小美的话……还能见到……还能见到……就让她来找我……
小OK这句话的玩笑点在于让方友伦去通知小美来找自己,也就是在暗地里骂方友伦去死。可是,谁知这样的玩笑话竟然真的就被实现了。小美真的就来找他了……
再看那本日记,属于小OK的那段空白,竟然早就已经被填补得满满的了。看了一下死亡时间,竟然是:下午三点十五分,也就是方友伦刚刚从小OK家离开的时候,那当时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呢?真他妈的猪。不知道寻思一下。如果当时他发现了的话,肯定会通知小OK,通知冷筱——或许事情会有好的转变。可和小OK闲扯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这一刻,他绝望了。眼前的一切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主持人忘了去主持,粉丝们忘了自己的支持,评委们也忘记了自己到这儿来是干吗的了,还有负责现场直播的摄像们,也都忘了自己身旁的机器,和大伙儿一样,都被大屏幕突然插播出来的这一段内容惊呆了。
诡异的曲调来回转换,忽隐忽现的。大屏幕里,小OK和小美在曲中相拥而舞。镜头竟然还会拉近,给二人的唇来了一个特写。这时就见小美的唇先动了,“你……爱过我吗?”
小OK的唇,“爱过。”
“那为什么还要选阿妹?”
小OK的唇微张着,作无语状。方友伦不用看小OK的表情——光从嘴唇的变化都能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顿了一顿,就见小OK的嘴唇缓动着,“我……错……了。”
小美的嘴角一翘,看来她对小OK的答案很满意,所以才笑了出来。小美将小OK的头放靠在自己的肩上——这时,大屏幕中的镜头也随之向上,拉到了小美和小OK的脸上。
小OK的双眼有些呆木,就好像是被催眠过一样,就连傻子也能看出来小OK有些不对劲儿。你想啊,谁会和一个没有半张脸、满身血渍的女人跳舞,还贴得那么近?
阿妹看到这儿,倒吸着凉气,脸上受惊的表情呈持续性。所有人也都是如此。
大屏幕中,小美抚摸着小OK的后脑,依然舞动着。然后,小美的脸突然转了过来,正对着镜头,就仿佛是在看着大屏幕前的我们一样。
小美脸上那唯一一只完整的眼睛,细细地扫过全场,虽然她人是在大屏幕中,但目光所及之处,却还是让被看的人感觉不寒而栗——就算把它当做一部恐怖片来看,也没有这么吓人的。
屏幕里的小美巡视了一会儿,最后,她将目光只落到阿妹一个人身上。那样恶狠狠的目光,仿佛就像是将阿妹钉在了那儿一样。阿妹除了发抖,竟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的下一个举动会惹来什么生命危险。
这时,就见她对着阿妹微微一笑,然后放在小OK脑后的手,手指渐渐地收紧,抓着小OK的头发——慢慢地、缓缓地拽着往下拉……
天啊!
接下来所出现的一幕让现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惊呼了起来,很多人干脆就埋下头闭起眼睛不敢再看一眼。
小美拽着小OK后脑上的头发,缓缓地将他的头皮扯了下来,带着皮,带着血淋淋的肉——就好像摘掉乳胶面具一样,但不同的是,小美扯掉的是一层头皮。镜头一转,再看小OK。乖乖!被小美扯掉的头皮竟也连着他脸上的肉。此时,头皮被扯下,小OK的脸已是血肉模糊。脸上还有些没被拽下来的肉,依稀能看得清是什么。但最恐怖的是,被小美拽脱的头皮,连带着头发和肉,竟就耷拉在小OK的背后——就好像是帽衫衣服后面的帽子一样,连带在上面。
呼!
在小美将小OK的头皮扯掉的过程里,方友伦的心跟着倏地毛起了一层,刺抓抓的,惊骇欲晕,发抖不止。看着小OK好像没有感觉似的还趴在小美的肩头,尤其知道小OK此时依然没死,方友伦不禁不合时宜地碎默:“难道他不疼吗?”
此刻,现场所有人在看到了那儿一段时,都不禁替小OK疼得慌。“嘶啊”之声不绝于耳。小美在屏幕里,对着屏幕外的阿妹笑了笑。阿妹捂着嘴,害怕得连叫都不会了。
方友伦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心中,依然是不愿接受这个已经在他眼前的事实。
这……这是小美吗?
屏幕里,镜头画面依然还在跟拍着他们俩每一帧的举动。接下来画面里的内容真是不堪入目,让人惊恐之余,还会声声作呕——--小美拍了拍靠在自己肩上的小OK,让他正视着自己。满脸血肉模糊的小OK对着小美,然后将唇凑了过去,亲吻着她——两个人所触碰在一起的唇竟还在溢着血,让人不禁舌底发刺。
随后,小OK和小美随着那诡异的舞曲,缓步地来到了床前。小美将小OK推到床上,然后扑在他的怀里,相互爱抚着。此时,小美的手中竟多出了一把刀。她一边和小OK亲着嘴,一边摸到了小OK的胯下。表面上她好像是在帮小OK兴奋,其实,她是在用刀在里面乱扎着。随即就见小OK的裤裆中溢出血来,湿染了一片。然后,就见小美将小OK的性器官拿了出来,放在他的面前。
“这个送给我吧。以后,它只属于我一个人,好吗?”
小OK点了点头。
小美一笑,说:“来……”她一伸手,要小OK也把手伸给她。小OK将手递给了她,小美笑着将小OK的腕子割开。血,滋滋地喷着。
屏幕外的人们看到这里,都不禁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脸上的表情都像在跟着疼似的。内心的承受能力早就已经达到极限了,有的人甚至都已经昏了过去。
小OK和小美割腕相拥。两个人全身哗哗地淌着血,但仍相互依偎着,缠绵着。他们流在床上的血太多,以至于床下的海绵床垫都已经饱和,再也吸收不进一丁点儿的血了,满溢在床面上。接着,小美和小OK两个人在血湖中做爱。小OK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血将要流干似的,仍如平常一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直至小OK身上的血都流干了,断气儿了,小美才从床上走下来。诡异的音乐,也就此停下。随后,那让人觉得既恶心又心惊肉跳的画面,慢慢地被特写在了小OK的身上。
这时,画面一转,小美缓步走下床,看了看床上那躺在血泊之中的小OK。那仅有的半张脸,竟然飘过一丝悲伤之色来。但这种神色随即消失,换之的是一种自私性的笑容。小美笑了笑,然后拿起一旁的座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不知是打给谁的……
“嘟……嘟……”通了。
小美那带血的唇,轻轻地捻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嘎啦!”电话被撂下了。
随着画面中小美电话的撂下,《Sputergirl》现场中的那扇大屏幕,也同时跟着黑了屏,“嘭!嘭!”不断地冒着火星。从大屏幕那里所爆出的火星散落在舞台各处。
看到这里,方友伦顿时全身像被雷击一样。那个电话,他刚刚不久接过的那个电话——就在CT片清晰成像变成彩图照片的那一刻。他接过……
CT片所呈现的死亡瞬间早在几分钟前就发生在了小OK的身上,而他们现在透过大屏幕所看到的其实就是几分钟前整件事情的还原。原来,CT片中所预示的下一个死者是小OK,难怪在那张CT片变成彩图的时候阿妹会没事。
方友伦跑了过去,晃着阿妹的肩膀问:“在艾杰死的时候,你和小OK谁先碰的她?”
阿妹已经被吓傻了,她双眼发着愣,直挺挺的身子任由方友伦摇晃着。
“啪!啪!”
方友伦给了阿妹两巴掌,回过神儿来的阿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快点告诉我,在艾杰死的时候,你和小OK究竟是谁先碰的她!”
“呜呜呜呜!是小OK!呜呜呜呜……”
原来,当天的情况是这样的。在方友伦和冷筱追出去的时候,小OK先赶到了那里,见艾杰满身是血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在地上抽搐。当下小OK也没多想,第一反应就是帮艾杰按住脖子上的伤口。可是伤口太大,血如泉涌一般从他的指缝间挤着冒出。小OK都快急死了,当下叫来阿妹帮忙按着,然后腾出手来打了个急救电话。随即,他便出去找急救车去了,所以才留下阿妹一个人在那儿。直到方友伦和冷筱赶了回来,误会了这一切。
这就是小OK承接死亡的整个过程。一开始方友伦和冷筱真以为是阿妹接下了艾杰的死亡次序。他们哪里会知道,在他俩奔出去追张家宝的时候,是小OK先碰到的艾杰。而艾杰死的时候抓住阿妹不放,用手指比画出一个“三”的数字来,其实是个“OK”的手势——大拇指和食指比圈,其余三根漏在外。意思就是说下一个就是小OK,想要阿妹明白。但当时却被他们给误会成了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