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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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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都之城繁华,位于魔教仙山以东,仙泽滋润,物富人福。

    都取名为离,初为百年前离都梨花雨落,宛若仙都,后来,却突生变故,一夜梨花散尽,只剩枯干,离梨谐音,故改为离都。

    冥邻伶一路御剑到达离都,入了客栈,斟些小酒,兀自在望台吃了起来。

    望台夜景迷离,红灯荷塘美如画,摊贩筝饰花环,扇笔墨宝,好不齐全。

    “离都万里梨树,却只见树不见花,属实可怜,遥想当初雪白一片的离都,真真是比雪景还要美的繁城,哎……可惜呐!可惜……”

    一道温润朗声入耳,孟邻伶转头看去,见了来人,她皱眉,问:“你怎的跟来了?”

    仙人的速度属实快,普通修士御剑还得飞上一段时间,可偏偏仙人飞行时可以以法掩藏自己,也怪得她没发现这个散仙竟跟了过来。

    郦御卿坐到她的对面,无视她的不耐,闻了闻她跟前的小酒,答非所问:“女子饮酒伤身比男儿重,再者,此酒并非佳酿,不香,邻伶吃得可还爽口?”

    一阵风吹过,听得耳侧一阵响动,二人奇得回头去看,只见这客栈小厮端倒了两碟小菜,慌张失措,他嘴中倒念叨:“这酒哪不香了,美酒飘香十间,隔老远都有人闻香而来,这……这酒哪不香了,真是,这酒哪不……”

    小厮念叨不停,却是不敢直视郦御卿说出来,又刚巧他们俩听得到。

    孟邻伶尴尬,好好的雅兴被扫了大半。

    这个散仙,长得俊朗儒雅,性子却这般奇怪,完全就是一本正经严肃样说着二愣不着调的话,还稍稍有些傲娇。

    来人家客栈了,还说这话做甚?

    孟邻伶不满,见那小厮将打翻的东西拾了,她白了郦御卿一眼,轻飘飘道:“酒香,当然香,只是有些人吧,不懂得欣赏罢了,还好意思说人家酒不香!”

    小厮惊讶于孟邻伶帮他说话,呆呆看了她半响。

    又闻郦御卿摇头哈哈笑了几声,小厮不懂其意,听得孟邻伶也疑惑起来。

    旁坐客人听了,也不免倜傥道:“这位公子可真是挑剔,离桑客栈这存梨酒可是我们离都特产之酒,除甘甜可口外,还富含点点梨果香,花果香飘十间,可是当今帝王都曾不远万里前来本都赏饮的!”

    “就是,存梨酒起酿春夏,开罐于这秋冬,有机会喝上一口,那也是你的幸运了!”

    没想到这酒如此宝贵,孟邻伶端着酒盏,摇晃一圈,又轻笑着想看看这散仙会如何回答。

    郦御卿手指玩弄酒盏,嘴上一笑,罢了,又似回味从前,表情凝重起来:“我曾饮过一茶,七品苦茗,入口苦涩非凡,回味甘甜淡然,与你们这存梨酒倒有几分相似,这不同之处,偏在于存梨酒只品出后果之甜,而七品苦茗,则是尝尽了人生苦尽甘来。”

    郦御卿所说之话引得旁客好奇,忙问:“你把那什么七品苦茗说得这么神奇,哈哈哈,这位兄弟,可否拿来一同共饮尝尝啊?”

    “七品苦茗如此珍贵,为数稀少,早被我给喝完了!”

    郦御卿对那人笑笑,那人也不脑,酒客潇洒,听他此话,也只摆摆手叹息笑罢。

    “酒是酒,茶是茶,二者各有特色,你饮那什么七品苦茗觉得美味了,品这酒时,断不该一同相提并论才是。”孟邻伶将盏中存梨一饮而尽,又将手中空盏倒过来给郦御卿看,挑眉,哼笑一声,又斟了一杯。

    没了后话,小厮退了出去。

    “是,哈哈哈,是,不该相提并论才是,存梨酒是好酒,离都存梨,此酒名……到底也是多添一分伤感罢了。”

    “散仙!郦御卿对吧?就算离都没了梨花,那也还是富饶的,我来此历练也可好好散散心,这一见到你你就说这些丧气话,是为何意?”孟邻伶忍不住,还是将心里的不耐烦说了出来。

    郦御卿笑了笑,看了夜市美景,道:“好,不说那丧气话。”罢了,他又看她:“百年前我曾游历过此地,有幸见过那若雪纷飞的万里梨花雨,美,美!”

    他说得笃定,确也让孟邻伶相信他见过,郦御卿举了桌上酒壶,孟邻伶不知他这是为何,正欲将酒盏递于他时,却见他竟将手中的一壶酒给洒了出去。

    “喂!你这是做什么,楼下有人呢!”

    来不及阻止,见酒已洒至空中,孟邻伶呆滞地看着他。

    这一幕也惊了旁客,众人当他傻了,起身往望台下看去。

    片刻,他们不见望台下有人指骂,那酒这么多,多多少少也该洒到行人身上才是呀。

    看的人无趣,又回过来看他,

    洒酒散仙始终笑着,对着转头之人偏头邪笑,隔空打了一个响指,骤然间,漫天飞花!

    “天呐!花,白色的,这是梨花,这是梨花呀!”

    “梨花,真是梨花,长这么大,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离都见到梨花!”

    “啊!!梨花!”

    …………

    梨花,漫天飞了梨花……

    孟邻伶收起惊讶的表情,讪讪看向郦御卿,爹爹曾说过,仙人有指物变幻之能,只要他想,便能将所想之物变出来。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仙人,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变幻技法。

    离都满天的梨花引得百姓惊喜万分,纷纷举手去接,这花无缘无故消失百年,两代人未见了,存于人们口中记忆中的花,此刻因为郦御卿,他们又见到了。

    “仙人……”郦御卿回头,孟邻伶抿唇,道:“这景,真美……”

    “是啊……”

    赏景之时,突闻不知是谁说了句:“明日便是中元了,这前一日突现此景,到底是凶兆还是吉兆啊?”

    ……

    孟邻伶白了一眼,抱怨:“这谁在说话啊,说的废话,这……仙人您变花给他们看,他们还说这种丧气话,还真是……真是……”

    “明天是凡间中元节!?”

    孟邻伶大呼,郦御卿好奇,回道:“是啊,怎么?”

    于是乎,郦御卿眼睁睁看着孟邻伶嬉笑骄傲的脸突然间变得惨白。

    “我……我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