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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呐,你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幻觉和现实,各占百分之五十。怎么样?要不要赌一赌,到底……什么是真的。”
“你在找这个么?你想要我就给你,不过……你就不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张其桐带着有些恶意的笑容,手里摇晃着林钧的手机。
“我……好吧……”林钧确实也很想继续看下去,这根蜡烛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林钧沉迷到其中无法自拔。
画面瞬间切换,烛光里,高中的林钧没有了同桌,每天对着窗户外的操场和空荡荡的同桌位置发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过成这样的生活?为什么我从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什么所有人都会离我而去?
画面里的林钧似乎有些不甘心,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里,本想清净一下,传来的却是一阵阵的争吵声。
“你不就是嫌弃老子没钱么?你不就是想让老子滚么?呵呵,臭婆娘,反了你了是不是?老子在这里说话不算话了是不是?”
“林!锦!河!老娘我跟你拼了!”又是动手,又是打架,是什么时候自己的生活和打架结缘了呢?
是因为自己软弱么?是因为自己看起来好欺负,所以就会被当成欺凌的对象么?还是因为自己本来就该过这样的生活?
像林钧这样的,被选中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理由在整个事情里是最不重要的纤细得像牛毛一切都能成为理由。
比如,你胖,你戴牙套,你矮,你不爱说话,你在14岁之前从来没吃过麦当劳……
或者你刚好走到校门口时,向那伙儿人瞟了一眼那个眼神没有任何意义,但就因为看的那一下,你被暴揍。
不起眼的折磨最熬人。使用最多的是语言:“你怎么头发那么油?”“你也太土了吧!”“恶心死了。”“你和这种人玩儿啊?”
或者故意说你在看的是黄书,突然扯掉你扎头发的橡皮筋扔来扔去,你正常走个路都要说你装。
所有人一起哄笑,都不觉得自己是凶手。每个人都添了一根细柴,房子就这么烧了。
像一颗狡猾地钻进雨靴的小石子,只有你自己知道磨脚,但就那么走了一段漫长的泥泞的路。
被欺辱和伤害的日子,孤立无援,没人会心疼,没人会在意,能够忍受疼痛,忍受羞辱的,只有自己而已。
但受辱的少年知道,那些东西像一把快刀,一片一片削那颗不成熟的心:他们变得自卑、自闭、怀疑这个世界。
林钧的世界没有了光,带给他光和希望的人,总是会离开。就像是母亲,就像是老张,就像是南湘玲。
他想过去死,但是怎么能甘心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渴望大人的庇护,却总是被一次次拒绝。
仇恨就这么像种子一样埋起来,林钧决定长大之后要报复回去。道歉?道歉会有用么?伤害了别人之后的道歉,谁会想听?
所以,一定要报复回去,这是林钧刚上高中的想法。可是后来他发现并不是这样的,欺负他的人长大了。
他们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随意的欺负别人,而是变得很受欢迎。谈起以前的事,他们总会说:啊,那是以前不懂事。
一句不懂事就能掩盖所有的错误和罪行,呵呵,可真是简单呢。可是林钧又有什么办法?除了继续过他的生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画面里的林钧会经常莫名其妙的对着空荡荡的课桌发笑,对着窗外的操场自言自语。
是幻觉么?是幻觉吧。林钧知道这是幻觉,可是却又无法自拔。终于他准备了两人份的笔记本,带到了学校。
“你真的拥有过什么吗?还是你看到的都是假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和她灵魂那么契合,因为……”
“她就是你自己啊!”张其桐看到林钧的眼神,就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在意什么,他在害怕自己会失去。
这是源于自己对自己内心的不自信,因为每当他得到什么东西,在意什么东西,他都会害怕失去。
所以他才会拼命努力,拼命学习,拼命锻炼,来弥补自己对安全感的缺失。可是烛光里的画面,就是要让他彻底失去。
班主任郭克礼从来没有帮助过他,南湘玲是他自己的假象人物,他孤身一人来到新海市,去的健身房也从来没有舍友。
是他一个人住了三个月的宿舍。还有更重要的是,回到黎城的时候,他爸爸也没有出现过,他更没有接过电话。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幻想,都是他对自己的欺骗。南湘玲的家里早就没有人,甚至那个小区的楼早已经被拆掉了。
他一个人,孤身在街头游荡,看着湖面傻笑,对着周围的空气胡言乱语,别人都以为他疯掉了。
是的,他确实是疯掉了。因为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真实和假象。坐在蜡烛旁的林钧忽然有些受不了了,大吼了起来。
“不,这些都是假的!”他一把把蜡烛推倒在地下,屋子里失去了光线来源,瞬间变成了一片漆黑。
“嘛,不要生气嘛,猜猜看,你刚刚看到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张其桐笑眯眯地说道,双目炯炯有神,仿佛黑夜里的光,能刺破一切。
“少拿这些假的东西糊弄我,你,立马把手机还给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林钧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指着张其桐的鼻子。
“这是一个测试妄想症的办法,蜡烛的火焰里,看到的百分之九十都是真相,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嘛,节哀顺变。”
(以上纯属虚构)林钧现在可不管到底概率多少,哪怕就是概率是0,他也要验证一下,到底什么是真相。
“你还给我,去***,今天谁也别想走。”林钧出离的愤怒了起来,想要动手,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了过来,刚好落在他胸口。
“切,还给你。不过你以为就这么结束了么?我告诉你,正常人看蜡烛的火,根本看不到画面,只有你或者我这样的人。”
“所以,承认你是一个病人的事实吧。哈哈哈哈哈哈,这样子,我就又不孤单了呢。”张其桐的笑声有些疯狂。
林钧没有理会他,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齐淑歆这个家伙来这里,现在她一句话说不上还尽是添乱。
他飞快地解锁手机,朝着键盘输入了一串熟悉的号码,用颤抖的手指点了拨通,正是打给南湘玲的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对不起……”林钧只觉得脑子一阵天旋地转,心脏仿佛漏了一拍,整个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由于欠费已停机,请稍后再拨……”林钧一瞬间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刚刚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赶紧给南湘玲充了一百块钱话费,继续拨打着,这次依旧是“嘟嘟”声,只是在林钧的感觉里却如此漫长,如此煎熬。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林钧一瞬间的呼吸有些急促,朝着电话的另外一边问道:“喂?南湘玲,你在么?”
“请问你找谁?”对面一道清丽的女声,林钧做梦都不会忘了,一定是南湘玲本人,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和自己说话呢?
“你,你不是南湘玲么?我是林钧啊,我,你还记得我么?我真的,我……”林钧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噗嗤,林钧你在干嘛呢?我只是想逗逗你,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出什么意外了么?你一定要说啊,不然我会担心的。”
林钧如释重负般瘫倒在地,南湘玲的话让他活了过来,原来自己一直面对的不是假象,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啊。
“啊,运气不错。”张其桐给林钧鼓了鼓掌,还是林钧的病比较轻,幻觉还不至于大面积影响到现实。
“我,我,我真的,原来是真的啊,不是假的。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害怕失去你,失去家人,失去仅有的朋友……”
林钧罕见的有些眼眶红了,他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发自内心的发现自己所拥有的是如此美好。
“你在说什么呢,我一直都在啊,我一直在你身边啊,你忘了么?”南湘玲对林钧的忽然矫情有些不解,不过依旧这么说道。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刚刚正是吓死我了,先不说了,这里还有事情。”林钧心有余悸地说道,随后挂了电话。
因为张其桐又重新点了一根蜡烛,并且有些调笑般地说道:“嘛,你是怎么分辨刚刚是你自言自语还是真有人在和你说话呢?”
“呵呵,不要再卖关子了,张其桐,我们来这里不是和你胡扯的,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林钧这次可不会再被他骗,他已经有了提防。这个世界上,他最相信的就是自己,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自己怀疑自己。
“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可不想跟着他们,被骗去关到房间里。说着是为我好,实际上那些医生连自己都看不了。”
张其桐忽然变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翘着腿,半躺在床上,对着林钧和齐淑歆说着。
所谓的治疗,明明没有用,但是自己只要一回去,稍微露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样子,家里人总是会疑神疑鬼把他送到医院。
其实他在做什么自己都很清楚,只是家里可能太害怕他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不得不出各种主意限制他。
“那……如果是你爸爸快要去世了,你还是不回去么?”齐淑歆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讲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他要去世了!?咳咳,不是,我是说,他怎么还不死?”张其桐一瞬间有些大惊失色,然后迅速调整好情绪坐了下来。
“行了行了,别装了。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算了,到时候遗像我会给你送过来。”齐淑歆一下子掌握了主动权。
林钧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个?还有,你怎么能不告诉我这个?知不知道害我白担心一场?”
齐淑歆有些无语,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林钧啊林钧,我这不是都是为了你吗?”
“刚刚看你那副鬼样子,我就猜到你的病八成和张其桐的有些相似,这不,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行了行了,算是我傻,被你整了一顿。”林钧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自己是真的没想到会被来这么一出。
“我也不是不顾家的人,当然要回去见一见他最后一面。不过林钧,你只要好好调整情绪,基本上不会发病的。”
张其桐伸了个懒腰,他的自我情绪管理还算不错,除了不能去人多和嘈杂的地方外,完全和正常人无异。
“不过我和你说,以后你会时不时丢失一段记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张其桐提醒了林钧一句。
他就是因为时不时丢掉记忆,所以才不得不每天通过这种方式,来翻看自己记忆里的一些内容,一些事情。
“行了,走吧。今晚上可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我可是已经期待很久了。”齐淑歆起身准备走,结果发现林钧正呆呆地看着她。
“我应该不用去吧?我要回宿舍,我要睡觉……”林钧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你当然……用一起去,对了对了,叔父可是早就想再见你一次了呢。”齐淑歆忽然想起了大叔临走时的交代。
“一起来吧,正好你也是体育生,想来我们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张其桐也顺便说了一句。
“我,高考496,体育分93,不知道你呢?”张其桐的高考成绩和林钧非常像,只是林钧的体育分更高些,文化课分比较低些。
“哇,挺厉害的啊。我考了……”林钧说了一下自己的成绩,张其桐有些惊讶:“看不出来啊,居然能考这么多分。想报哪个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