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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转眼间龙筱幽做皇帝也已经两年了。在这两年里,天下一派祥和,让他的无为而治体现了极大的作用!其实,他所谓的“无为而治”,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懒于政事的一个接口。
平日里,龙筱幽更多的是和妻儿欢聚天伦,只要天不塌下来,他都懒得去见见大臣们。唯一他从没荒废过的,就是对以前小皇帝的教导。
在两年多的相处中,叔侄两个的感情已经非常身后。龙筱幽除了严格教导他的文治武功,也在很多时候锻炼他的治国能力。
一天,叔侄俩闲步宫苑,龙筱幽看看他缓缓道:“当年我和你父皇也常常这样在皇宫里闲逛聊天,每每谈到治国之道,都觉得古礼虽然保守,但相传这么久,自然也有其合理性。所谓:治世重法,乱世重刑!你对这种说法,感觉如何?“
小皇帝想想道:“所谓古训,皆乃古圣贤经无数岁月淬炼方成,自然会有道理。所以会有些错失,也只因时移世易。如果情势不同,应该适时的改变一些方式。如果情况无异,一切顺应至少也可让天下安定,未尝不比盲目开拓好些!”
龙筱幽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天下安定的时候,懂得无为无求,沿用古训。这是聪明的做法,并不是无能!而纷扰的时候,知道应变也不是不依正道,而是顺应天意。能领悟到这些,你的确没让我失望……”
“两年来皇上每句教导,小侄皆谨记于心,不敢有丝毫忘怀!”
龙筱幽点点头沉吟道:“我希望你能明白,守业更难于创业!做一个守成之君,不比穷兵默读轻松。而一个有理想,有报复的君王,让他去安心守护祖宗基业,也就更难了。如今这江山是我经过了很多困难才打下来的,开始是为你父皇打,后来是为你父皇报仇再打。而我生性恬淡,本不适合做皇帝。当初只因为天下不定,民心难安,我才不得已而为。可是,这并不会是长久。我虽然不至于把江山荒废,但我疏懒政务,也很难让国家更好。所以,始终是要有一个有能力的人来做这皇帝……”
小皇帝急忙劝道:“皇上英明神武,乃古来少有的有德明君。所谓疏懒政务,也只是江山几经多磨,不宜过分拓展!这乃是皇上体恤百姓之情,非是皇上无能!”
龙筱幽摆摆手道:“有些事情,我想不用我明说,你这么聪明也该想得到!这个皇帝我怎么也是做不久的,你那三个弟弟……。他们聪明或许有余,可也都有为君者决不可有的缺点。况且,我始终是在为你父皇守护着者江山,这皇帝始终得你们家人来做。但你那哥哥,我把他封了个没有任何实权的王爷,就是不想让他败了你家的基业,但也不想让他受罪!而你,这两年来我尽自己所能教导你,对你要求极为严格,为了什么你自己也该心里有数……”
小皇帝神色微微黯淡,缓缓道:“皇上用心良苦,对父皇兄弟情重。当年若非是为父皇报仇,皇上也万万不会兴兵天下!这两年皇上对小侄尽心教养,其实就是希望小侄可以努力学习治国之道,将来可以成为一个有德之君,有朝一日皇上也好将江山还给我家!皇上对我一家,对天下恩深义重,小侄感念在心。只是,如今小侄年纪尚幼,仍有许多事情还当向皇上学习。况且,皇上现今春秋正盛,实在应该大展宏图……”
龙筱幽摇摇头截口道:“你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很高兴了,也不枉了我一番苦心!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也一定会是个好皇帝,天下交给你我放心!而我……,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对你说明白。我只有三件事想拜托你,希望你可以答应……”
小皇帝脸现凄然,跪地哽咽道:“小侄恭聆圣训……!”
龙筱幽轻轻扶起他,慈和的想微笑道:“第一是为我自己,我和你大婶婶,其实……我们并非凡人……”小皇帝一惊,突然间还不能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龙筱幽缓缓接着道:“我们到这里,是因为我们的一段宿世因缘。而如今,我们回天的日子已经渐渐近了。让我们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另外两个婶婶,和你四个弟、妹了……。”
半晌。小皇帝虽然还不能真正明白一切,但心情也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当即理解的道:“难怪皇上才智这般高不可攀,原来竟是神明降世……!皇上请放心,小侄及一家蒙皇上大恩如同再造,这份恩德今生恐难再报。如来日皇上与大婶婶回天,小侄自然会像如今这般对待两位婶婶和弟弟妹妹……!”
龙筱幽点头道:“你向来仁厚,我相信你不会亏待他们的!可是,为了防止以后会有人存心不良,想用他们对付你,我会在走之前把他们放回南国。那里有我昔日部属,自然会照护他们平安,也不会过多麻烦你……”
见他为自己想的这么周到,小皇帝感激道:“皇上为小侄思虑如此周全,小侄今生竟然难以图报……”
龙筱幽摇头笑道:“我也算和你父子有缘,不用说什么报答的话了!只要你以后能做一个好皇帝,不要辜负我和你父皇的期望,我就开心了……!第二件事,你父皇虽然的确是个有才能,有作为的皇帝!但太平盛世并没能让他痛定思痛,避免贪婪的劣行。成简的叛乱,和他对你哥哥的失教,都是为此。所以我希望你能引以为戒,不要重蹈覆辙!”
小皇帝恭敬答应,龙筱幽缓缓又道:“至于你那哥哥,不妨就此任由他自生自灭好了。只要没什么问题,大可不必去理他。但你记住,仁厚是好!却不可不分好歹,随便施惠。决不能因为一时冲动的善念,让他有机会危害社稷,这点你一定要牢记了……”
小皇帝呆了呆,终于还是忍痛点了点头。
龙筱幽轻轻叹气道:“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也知道,一旦你登基以后,首先一定会想先让你哥哥脱离困惑!可是你要知道,你既然做了皇帝,身上就担负这全天下的重任。一己的私情,也就不能太多上心了,知道吗……?”
小皇帝叹了口气,缓缓道:“小侄明白了,皇上请放心!小侄一定以天下为重,不会辜负皇上教诲的!”
龙筱幽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要你在我走后仍然维持南国的独立自治地位。我不否认这是为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可以过得更好些,但南国离本朝过远,如果出现状况你很可能会鞭长莫及!所以,像我和你父皇一样,我希望你们也可以兄弟同心,各自管理好自己的国家,有事情也可以互相帮助。那样,远远比你自己无谓的浪费过多精力要好很多!另外我要告诉你,对东、西各国,以及蛮夷等各处国度,你虽然不需要一定让他们独立。但也不能再像我和你父皇以前一样,尽数划尽疆域了。因为,当年我对各国的战胜,一来是因为他们多年不谙战事。二来,也是因为我事先部署的够周密,出兵迅速,后备充裕。若无当年的乱子,统一的形式或许可以多维持几年。但自那以后,各国对战事已经大为注重,且各自多有储备。为保你江山稳定,有南国和你成合力牵制各国。而你也只能做联盟国之首,让其他各国有自治的权利,不可再妄图吞并所有。否则,穷兵默读之后,江山危矣,你明白吗……”
小皇帝沉吟片刻,恭敬道:“小侄明白,今后小侄必当谨记皇上教诲,不负多年苦教!”
龙筱幽点点头道:“好!我要说的也已经都说了。明天我会当朝宣布传为给你,接着就会回去南国。今后你自己要好自为之,只要记住我的话,就算不辜负我了。即便不说我,你也要为你父祖争气,去做一个好皇帝,知道吗!”
小皇帝哽咽着点点头,心头悲切难忍。但也知道一切无法改变,也只能是任由继续了!
翌日,龙筱幽走上已经很久没来过的早朝,当众宣布了传位的事情。文武百官大多早就明白龙筱幽不会做一个长久皇帝,虽然心里遗憾多多,但也并无异议!况且,这两年来小皇帝跟着龙筱幽学习了很多文韬武略,也显示出了不凡的才能!百官既然早了解到了龙筱幽的心意,又见即位的皇帝也是才能不凡,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经过了十几天的交接、磨合,龙筱幽把一些比较复杂的问题仔细教授了小皇帝,其他的也都可以让他自己日后自行领悟了。而小皇帝也努力的学习着龙筱幽的方法,深深的记在心里。
终于,龙筱幽要回南国了。小皇帝率领文武百官相送极远,全城百姓也争相送行。到了当年第一次去南国为君和先皇分别的地方,同样的情景,可景物依旧,而物事全非,龙筱幽不禁感慨丛生!
看着那块先皇为自己所立的“亲君”碑,小皇帝有感同心,命人在旁边另立一座石碑,自己亲书“圣父天君”四个字。龙筱幽无可无不可的受了,看着这个自己一手调教出的皇帝,心里知道他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千古留名的好皇帝,心里也自坦然!
小皇帝对龙筱幽向来敬重非常,又得他多年的教养之恩,,心中对他亦君更似父!此时分别在即,情不自禁的跪拜洒泪!龙筱幽也不禁心中微酸,轻轻扶起他勉强笑着为他抹泪道:“好了,天下本来就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还哭鼻子!行了,只要你今后能记住我说过的话,做个好皇帝。无论我在哪,都会为你自豪的……”
小皇帝感激的点头,挥泪目送龙筱幽一行的身影消失远处……
龙筱幽回南国之后,仍然住在往日的皇宫里。对属下官员的安置,依旧是让他们自行处理事情,放权任能。为了孩子以后,龙筱幽还选出了三个以往自己最信重,并且确实极富才能的官员分别为师教导他们。而对女儿,龙筱幽因为自己回天以后一定会因为要强娶罗琼珠,怕众神以要女儿继承神位威胁,不仅不让她学习任何才艺,连字都不许她认识。
罗琼珠虽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是个目不识丁的人,可既然知道龙筱幽的苦心,也只好忍心了!
不管对蝶女和花情的情意是深是浅,她们毕竟也嫁给了龙筱幽这么多年,而且尽心尽力的做好妻子,还各自为他生了孩子。加上她们对龙筱幽一直情深意重,付出了许多,龙筱幽也不可能毫无感情,全无眷恋!
想起自己他日若是突然失踪,她们两个不知就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罗琼珠知道他心意,也深信她们连个对龙筱幽的情意,大可对她们放心。况且,毕竟自己的两个孩子今后还是要依靠她们抚养,照顾,对她们更不应该有任何的欺瞒!
于是,罗琼珠找了一天借说私密话儿为由,私下把自己和龙筱幽的来由全盘向二女托出。并且还直言告诉她们龙筱幽修炼已经将要结束,两人回天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二女听了一阵呆愣,只是不知如何是好!接着,自然是好半天的悲伤难以抑制!但她们毕竟不是凡俗妇人可比,对龙筱幽又是情真意切。既然知道龙筱幽是必然要走,也不想让他太多为难!
二女强忍悲伤,极力故作欢颜,不想龙筱幽会有什么负担。而罗琼珠感念她们的情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尽多让龙筱幽去抚慰她们。龙筱幽知道了一切,自然也对她俩更是倍加关爱,以慰她俩伤心!
夫妻“四个”为能多些单独相处的欢乐日子,便离开皇宫,在郊外的幽林秀景之处辟了一块清静地方,盖了几间简便的房子暂住。
四人安居闲逸,一晃就是五年。五年里,四人相亲相爱,情深意笃,更是难分难舍。眼见儿女渐渐长大,且也彼此相亲相爱,龙筱幽也是很欣慰了!
可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晚上四人在房外对饮,畅谈间,天际一道强光闪过,地面上不远处一道硕大的漆黑空洞耸立而起。里面烁芒闪动,八个金光大字耀目刺眼:“无有无欲,有亦有穷!”
龙筱幽和罗琼珠对望一眼,相对叹息!蝶女和花情知道和丈夫分别的日子终于到来,心里满是苦楚,却仍然强颜欢笑,不想龙筱幽和罗琼珠走得太多难过!
可离别终归是离别!难过在所难免。龙筱幽缓缓站起来,轻轻的把她们俩搂进怀里柔声安慰:“相聚是缘,离别是命!能遇到你们两个,我龙筱幽这一趟来得也幸运!以后,如果有缘,自会再见。若是不能……哎!你俩现在还年轻,若是能遇到合适的人,不妨……”
花情扁扁嘴,杏眼含泪怨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姐妹俩对你一心一意,从来毫无异心。你即便永远不回来,我们只会为你守节一生,哪还会有其他的……”
此时,连一向温顺的蝶女也不免有些生气:“相公要走,尽管走就是了,何必还要来编派我俩!就算你不在,我们还有四个孩子能守一辈子,怎么也不会有再嫁的事。你和大姐尽管放心走吧!今后我们俩会把两个孩子当做亲生一样,绝不会有丝毫偏袒。可如果你再说那些让人伤心的话,就未免太不懂人心了……”
龙筱幽感激的点点头,紧紧搂着二女,心里尽是苦痛!罗琼珠也不禁上来与姐妹相拥而泣!三个女子泪别之际,自然是悲情更甚!
良久,龙筱幽轻轻拉着罗琼珠强忍着皱起眼角,不让任何东西溢出来。转身大踏步走向黑洞,不许自己回头去看一眼……
眼睁睁看着龙筱幽和罗琼珠消失在黑漆漆的空洞中,而黑洞也渐渐缩小知道消失无踪。两个女子终于再难克制,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起来!
如此一来,南国事务暂时就要由二女代劳。她们当然不能说龙筱幽和罗琼珠是神仙回天上去了,说了也没人信。所以,只能是对外宣布南国皇上和皇后突染急病双双斌天。四个孩子自然是又哭又闹,满朝文武,全国百姓的眼泪汇在一起也不会比早年的洪灾轻些!
北国朝廷接到了龙筱幽夫妇去世的奏报,听了的人无不震惊,各国官民尽皆悲痛不绝。而皇帝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但伤心丝毫也不会弱于龙筱幽夫妇真的去世!皇帝下旨追诰龙筱幽为“仁爱圣君”,罗琼珠为“善慧圣母”,举国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