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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偏东的“胡家庙”,已被改为喇嘛教的“大欢喜禅院”。:
“大日法王”释雷梵与“怒面儒”陈药师双双面露欢笑,举杯畅饮,好像庆功宴般互相祝贺;时而大声畅谈风花雪月,时而窃窃私语,好像讨论什么重大秘密。
两人正谈得口沫横飞,意气风之际!
“噗!噗!”
从窗外疾来两颗光滑滑的东西,闪电般直扑他们而至。
两人身手不凡,反应一等一的灵敏便将暗袭的东西抄在手中,却因来劲猛然而震碎座椅,迫使他们离位连退三步,好不狼狈。
释雷梵与陈药师皆因惊吓而脸色煞白;一则是户外来者共有三人,迫出的凌厉杀气,足以让人窒息,可见武功十分高强,就是连袂行动也绝非其敌手。二则是瞧见手中湿黏东西,竟是戒色及戒名两个因痛苦而面貌变形、异常狰狞、死不瞑目的光秃脑袋。
屋外连声凄厉惨叫!另外六名的护法喇嘛以及门下徒子徒孙,恐怕凶多吉少,来人显有赶尽杀绝的意图。
轰隆轰隆——
汉白石玉砌成的禅院墙壁十分坚硬,却为两股无俦的气劲轰破两个窟窿,挟余劲袭卷得满室石屑纷飞,烛火倏灭,蒙胧中伸手不见五指。
释雷梵与陈药师并非等闲之辈,各自拂摆衣袖迸出猎猎气劲,将满室的烟屑从窗户排出,欲瞧来犯是何方神圣?
月光如水银洒地,从两个庞然窟窿照射进来,隐约瞧见是两位女子的玲珑曼妙浮凸身影。
真令他们一脸错愕!因为放眼江湖武林,并无听闻女人家能练就阳刚罡劲,催石破壁如斯。
“嗤……”
两个大窟窿中间,只见汉玉石壁似溶化般的石屑成沙,流曳于地,逐渐在坚硬石壁穿进一个英挺男子来。
月芒映照着以汉白石铺成的地面,明显照出一位魁梧男子的人影拖曳地上;他龙行虎步威风凛凛,缓缓踏进室内,就好似一头盘古苍龙拨云见青天般的神灵活现。
前面的两位女子气劲勇猛破墙穿壁已属不易,后来的男子阴柔劲道极臻至巅,竟然穿墙如切豆腐般,无声无息而且轻而易举,武功之高更是骇人听闻。
释雷梵及陈药师吓得魂飞魄散,不约而同脱口道:
“真乃天下第一人也!”
两位女子婀娜多姿若蝴蝶翩翩,双双投入男子怀抱,一左一右亲昵得耳鬓厮磨,如胶似漆,教人歆羡不已。
她们异口同声谴责道:“相公!残酷剖腹盗胎凶手的幕后唆使者,就是这两头毫无人性的畜牲,无庸置疑!”
释雷梵与陈药师本欲拚命一搏,但瞧见了魁梧男子竟然就是张心宝之际,却惊骇得无一丁点儿斗志,相偕亡命般往后殿窜逃而去。
释雷梵及陈药师相当机智,各分左右从两处偏门窜去。
张咰与白灵绝双双一声斥喝!各寻目标,轻功绝臻身若轻烟,顿似离地飘行追赶而去!
变生肘腋——
两处偏门各传出一声凄厉哀绝的惨叫!
释雷梵一颗光溜溜的头颅,从左偏门滚碌碌抛出,落在张咰的跟前。
陈药师一颗六阳魁,也被人从右偏门抛掷到白灵绝的跟前,溅得一地鲜血淋漓。
两颗人头面部皆露出迷惘错愕,是怎么死的都莫名其妙的表情。
张心宝瞧得真确,神情一愣而脱口道:“是熟人所为,到底是谁胆敢在我们的眼前杀人灭口?”
这话一出,更使张咰及白灵绝感觉面上无光,气得抿咬檀唇,一跺脚加身法,欲抢进偏门里头逮出杀人灭口的真凶。
两位女子身如闪电捷,分秒不差的同时闯进偏门而杳然。
就在同一时间。
轰隆——轰隆——
两声石破天惊的掌劲交加撞击,从左右两处偏门传出;掌风馀劲滚滚窜流到大厅,扫得石屑漫室纷飞。
掌风从左右偏门窜出的刹那间,张心宝脸色数变,真料不到当今天下武林,还有谁能够与张咰及白灵绝的绝世武功相匹敌的?况且劲风刮返大厅,可见敌人的武功略胜她们一筹,怎能不叫张心宝为之色变!
张咰及白灵绝,也在同时退出了左右偏门,却显倒退步伐,蹒跚趺行,是吃了暗亏了。
张心宝以防有失!掠身箭步而出,双袖一甩,分化两股温柔劲风,托着了她们趺退而出的身体。
尘埃落定。
月光依然如洗洒照大厅。
左偏门,掀帘处!
绝代尤物貂婵,踩着凌波仙步,缓缓婉变多姿而出。
一代佳丽玲珑曲线的曼妙纤柔身材,居然提着那柄九十六斤的蚩尤魔刀,轻若羽毛般置于玉靥前,神色好不惬意地,用艳红樱唇轻轻吹着魔刃上沾的血珠,飘飘如红花落地。
在她螓探出时,项颈间银芒一闪,竟然是垂吊“凤凰神仪”配饰晃荡著,十分醒目。
交待侍妾罗映红密藏的“凤凰神仪”及蚩尤魔刀,为何会落在她的手中?真令张心宝、张咰、白灵绝三人呆立当场,
右偏门的珠帘为一股刀劲吹拂断落:“淅沥哗啦……”珠子掉得满地活蹦乱跳,如落玉盘般脆响。
“神魔刀”卫九敌双眼一闪异采,阔步而出;一步一脚印充满无比自信,踩得地面瓷珠“波!波!”碎为粉靡,可见其功力深厚层楼了。
魔灵附身的卫九敌一脸阴沉的“嘿嘿……”皮笑肉不笑,对著白灵绝揶揄道:“妹子,别来无恙!你可别光顾着贪图男女鱼水之欢,把一身的武功全然放下;要不然咱们兄妹对了一掌,你怎会如此不济!”
白灵绝气得七窍生烟脸色煞白!忽尔转为花朵般的绽放艳容,抿嘴轻声频频笑,异常阴森诡异。
直笑得魔灵兄长卫九敌头皮麻,顿然恐慌而趺退了一步,蓄势凝然戒备,真是曾对她惧寒破胆的写照。
忽见白灵绝不知什么时候,纤纤玉掌化成“宝鼎印”中,已然托着一只雕琢着米粒小孔洞的瓷瓶;瓶内的小飞虫见光嗡然大躁,十分刺耳。
刻下的魔灵卫九敌如见鬼魅,惊慌失措,暴然弓身弹退五尺……
当他身形尚未落地,瓷瓶里窜爬出了一只金色映目的魔蝉!在瓶口状似嗅闻,瞬间振翼,快如闪电直扑而去。
白灵绝甚为得意,阴恻恻道:“兄长莫怪妹子无情,‘金翼魔蝉万蛊应’是你的唯一克星,谁叫你违背毒诅?真是死不足惜!”
金翼魔蝉度之快,连张心宝呼叫三寸精灵去追捕回来,都无法办到,气得跺脚道:
“绝妹!若杀了他,义父的元神魂魄岂不烟消雾散?你未免太过急躁,思量不周全了!”
白灵绝玉靥一红!只能双手拧着衣角扭捏作态,表示十分的赧然。
魔灵卫九敌确被金翼魔蝉叮噬一下额头,当魔蝉欲回瓷瓶之际!
刀光一闪!
八十二斤重的”神魔刀“锋利无比,竟然将即将归巢的金翼魔蝉,在空中削为二半而分左右飞迭,单翼直打着小陀螺,落于地面僵然。
本是稳操胜算叫他毙命的攻击,却这般突兀变化,令人傻眼震憾!
直到现在,才响起貂婵如铃铛脆响般,好听又得意的悦耳声音道:“我就说嘛,加入‘魔门’是对的!光凭本令主‘九龙金尊杯’的天地五行造化神奥能力,小小的一只臭蝉虫有何惧哉?”
魔灵卫九敌掠至貂婵面前倒置刀身握柄抱拳为礼,形态恭谨卑下阿谀道:“咱们通力合作,整死了‘幻变魔尊’夏侯鼎,夺得‘九龙金尊杯’,在您的高明玄秘调制药材下,真能让人起死回生,或者增强功力,宝杯确实功效万能。”
貂婵瞅了张心宝一眼,却声调捻酸拈醋,意有所指道:“宝杯是个死物,必须加上珍贵药材颇费时日,又不易齐全,确实没有张郎本就可以自行源源如泉涌的‘黄金色精液’来得让人舒爽却叫这二个贱货占尽了天大的便宜!”
这番揶揄言词让人吃不消!
张咰与白灵绝气得玉靥通红,连袂暴然而起,四只玉掌化爪,气劲咻咻凌厉!真恨不得将貂婵的嘴巴撕烂。
忽闻貂婵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冷然又道:“张郎啊——难道您就任由您义父卫九敌的元灵魂飞魄散,弃东方芙蓉的性命于不顾吗?”
挪腾空中欲扑击的张咰及白灵绝闻言双双一震!将雷霆万钧的去势,给硬生生一个鹞子翻身倒退回到张心宝左右身旁,真是恨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的忿懑不逞。
观察至今的张心宝温柔地左右拥抱安抚她们情绪后,趋前一步!脸色一沉语气严正道:
“命令释雷梵及陈药师残杀孕妇盗取紫河车,这种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幕后主使者,是否就是你?”
语言旋落。
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刻下的张心宝飞如瀑贲展,窜出丝丝白气袅袅却缅疾的往外迫散,展开“金睛神魔眼”凝视!
右半边脸的瞳孔白光闪闪,配上白哲如脂俊俏面貌,更突显五官丰挺!正气参天迸出神采奕奕不怒而威,真令妖魔鬼魅望之胆战心寒!
但是左半边脸的瞳孔金光照摺,异常凌厉,迫出来的杀气滚滚如浪,充斥室内;这股无形的杀气令一切的蚊蝇飞蛾纷纷落地倒毙,皆迫体暴裂。
本是白脂如玉的左半边脸,蒙上一层淡淡的黑气,突兀变化;额头骨隆高尖锐,如丘似角,浓密修长的漂亮剑眉,突爆转逆向而增长,竟然朝天贲然飘晃,圆滚滚的大眼睛轮廓忽然变成棱角,迫出了狠毒恐怖的凶芒,嘴角上斜翘裂至腮,给人一种异常狰狞的阴森凛然感觉。
空间温差一寒一热交织变化,室内所有物质全被张心宝的先天罡气贯穿,无形气劲如蚕吐丝旋迭不断,连一只蚊虫都不放过。
没料到,他在暴怒之下展显左右完全不搭调的诡异嘴睑,直教貂婵及魔灵卫九敌双双望之浑身颤抖,是一种栗栗危惧,若将陨于深渊之态。
张咰与白灵绝也吓得互相依偎着,实在不了解张郎为何变化如斯?
张心宝胸襟里面的“三寸精灵”晓仙霓感应这种忽来变化!刹那间振翼飞至他的鼻尖上方,恐惧慌张地摇手制止,忍不住脱口道:
大相公不可啊
这是无形的“圣外魔内”之相突变!转至脸部表显出来,亦圣亦魔全在一念之间;兴天地浩然正气及暴戾魔气联结一起,千万不可功,这是方圆十丈开天劈地的擎天一击,连我们都难逃一死!
请您暂熄雷霆之怒啊——
小精灵声音虽然很小,却高频尖锐,震荡刺激着张心宝的脑波,方使其若回魂安魄般,在一眨眼间,即恢复正常神智及俊俏面貌。刚才的圣魔变化,有如昙花一现!却教人舒缓一口气;室内迫体难耐的空压也随之谧寂无影无踪。
吓得貂婵心悸犹存,眼眶微红的惊颤颤道:“张郎好吓人喔……奴家怎胆敢做出剖腹取胎盘这种伤天害理之事……都是这两个狗奴才自作主张……可能是炼药之用吧……”
张心宝心平气和,用“神鉴一光”灵念力去湛照她的识海探测真象,却为蚩尤魔刀泛出的魔光乌亮掩盖。
肯定是貂婵运功抵挡,真是莫可奈何!
貂婵双眸闪炽异采,心海如浪般的翻腾喜悦:张郎容易暴怒不就有机可趁?如果弃圣入魔,就甚合我意,早晚逃不过人家的“六壬神算”布局,请君入瓮。
佯装惊骇而赞叹道:“张郎盖世神功天下无敌!真是可喜可贺,不如就由卫九敌陪您玩两招,好增长奴家眼界!”
反正死道友,又不死贫道,何乐而不为?
这话一出,正合张心宝心意,却差点吓得魔灵卫九敌裂心破胆,危颤颤的那柄手中八十二斤的“神魔刀”好像提不起来的模样,实在窝囊至极!
“啪!”
貂婵气愤的一巴掌盖过去,狠狠地瞪他道:“没出息的家伙,还妄想开山立派?真正卫九敌的元灵深藏识海,如果**死亡,便魂飞魄散,所以张郎是不会宰了你的,连这种常识都没有,真还亏你身负两大绝学!”
张心宝神色安祥,不亢不卑作揖叙礼,淡淡的语气道:“你与貂婵两人,就一起上吧!”
好大的气势!光这份气魄,就叫敌人汗流浃背,丧失斗志;却让张咰与白灵绝为之倾倒,爱他到老死,方会罢休。
“三寸精灵”晓仙霓振翼飞至张心宝鼻头,“啧!”的轻吻一声,搂抱亲昵不放。
魔灵卫九敌吓傻了眼,呆若木鸡,昨舌不下;一则是张心宝的气度风范令人心折,二则是世间真有精灵活蹦乱跳,飞迭眩目。
貂婵双颊顿然红晕烧烫,心仪的男人雄风盖世,却轻描淡写的脱口挑战,真爱死人了!
鸭子硬上架!额头冒出冷汗涔涔的卫九敌不得不强提精神,跨前一步,举刀示礼,低声下气道:“请主公手下留情……家奴开山立派也是为您打下不败的万年江山……是奉令主旨意办事……东方姑娘一切秋毫无犯……家奴并奉为‘主母’一般……”
语音未落。
啪
这一巴掌,打得又重又狠!貂婵打得魔灵卫九敌瞠跌三步才止,嘴角溢出了鲜血,却是皮肉之伤。
“贪生怕死,嚼什么烂舌根!说什么‘主母’……不就是我喽!”她脸色微变,气呼呼道。
张心宝顿似飘浮来到他们面前,潇洒地搓*揉双颊,摊开双手道:“我不用武器,就称称你们的斤两吧!”
魔灵卫九敌双眼一抹狠毒的忭然喜悦即隐,撩刀作势欲劈之际——
貂婵冷然警告他道:“别太轻敌!张郎已然练成‘金刚不坏’之躯,你别以为他不用武器就有机可趁,如果不固守魔灵,维持魔识不灭,困死真的元灵,你将会魂魄俱散。”
魔灵卫九敌闻言精神一振!气势沉稳,确有一代宗师风范。
张心宝眉头一挑!被貂婵觊破心机,也不敢大意,举起右掌撮个优美无瑕“拈花手印”,如女子般的温柔侧头,做倾听状,好似手印中会出曼妙的声音一样。
这样的莫名动作,真叫貂婵及魔灵卫九敌大感错愕不解!
但是后方的张咰及白灵绝却玉靥展露兴奋神采,营心注目地瞪着张心宝,知道张郎即将使出旷世绝招了!
只见,张心宝捏指的手印,缓慢而稳定移动,一分一寸的移动中求其度均衡不变,根本看不出动作与动作之间,一切快慢轻重的间隙有分毫差别,好似重覆铸模般坚韧稳重,攻防兼备。
手印的无数动作飘忽不定难以捉摸,居然能够串连而成!依然若铸模般如是稳固,幻变成一种练武者根本不可能达到的武学奇迹。
在场的目光,皆被这种坚毅稳定的动作所迷眩,即使功高如张咰、白灵绝,也看不出其中玄妙奥理,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怎料,貂婵与魔灵卫九敌双双惊骇破窗而出;她却丢了一句话道:“张郎神功盖世!请到户外一招见真章吧;室内空间太小,经不起您的旷世绝学‘佛拈禅花’!”
咦!她倒识货?
或者户外场地空旷,才有逃生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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