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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滴滴答答的下着。
搬开拒马也耗费了哨所守军不少的时间,而这个时候,拜占庭的军需官已经很亲切的拉着哨所的军需官,把酒言欢、谈天说地了。
旁边还有几个值夜的士兵,在篝火的照耀下,也在一脸津津有味的听着,他那曾经年轻时的奇异冒险。
诺曼人最少不了的,那自然就是英雄般的冒险故事了!
上了点年纪的人都有那么几个,足以吹嘘到英灵殿里的故事。
“可以过去了!”
但他们注定只能说到这里了,前方军官的声音在雨夜之中不断回荡,没有丝毫模糊。
“前进!”
看了一眼凯撒,泰提修斯伸手一挥,领头带着部队开始前进。
沉闷的脚步声再一次回荡在雨夜里,还在帐篷里安然入睡的匈牙利士兵,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将脑袋都缩进了他们现在作为被子的薄毯里。
他们的枕头只是一些用布料卷起来的干草团,做不到顶在脑袋上堵住噪音。
而值守的匈牙利士兵,则是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个贱贱的笑容。
为了确保部队不露出什么马脚,除去领头的泰提修斯之外,剩下的人都停留在营地里,打算等队尾也过去后,再跟上去。
哨所军官也能大概看出凯撒他们的打算,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站在了远处慢慢等候。
军人对于某些气息都是十分敏感的,卫队骑士还有罗曼努斯身上的森冷杀气真的让他很不舒服。
反正这些人都要走了,他也犯不着过去找罪受。
但队伍很快就停了下来,就像是只进去了一个头头,然后挑逗般的故意停下不动。
泰提修斯伸手挡在眼睛的上方,好遮挡雨水以空出一个良好的视线。
大雨之中细碎的马蹄声有些模糊不清,泰提修斯都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因为他一开始还以为马蹄声是他们自己骑兵部队所发出的。
直到一定距离后,他才分辨出来,声音是从前方传来。
难道我老啦?!
顾不得内心之中的疑惑,泰提修斯横移到队伍的外围,向着凯撒招手示意。
军官追求速度所挪移开的道路并不宽阔,虽然看不清前方的队伍,但继续前进的话肯定会和前方的队伍撞上,然后堵在路上。
因此在确定凯撒注意到了这里的状况后,泰提修斯驱马上前,试图警示那支正在靠近的队伍。
但泰提修斯刚放下自己的手,还没来得及转身,剧烈的马蹄声就像是暴雨时的雷电,在前方响起。
地面开始震动,盔甲开始产生剧烈的摩擦。
虽然很好奇究竟是什么队伍,敢在大雨里玩冲锋,且听声音就可以知道,其速度已经到了一个对自己的危险更胜于敌人的危险程度。
骑兵冲锋在大雨天滑倒,可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但泰提修斯可没有什么时间考虑这些。
“两侧散开!两侧散开!”
剧烈的马蹄声淹没了泰提修斯的声音,但是在他身侧的一部分士兵还是可以听得到的。
后续的士兵则是依靠模糊的声音,以及前方同僚的示范,还有自身的军事素养,开始急忙向两侧分散。
可是笨重的马车可来不及像人一样做出如此灵敏的动作,因此后方的士兵开始以最快速度涌入哨所,用以构建防线。
帐篷里的匈牙利士兵还蒙在薄毯子里,他们认为自己知道这阵噪音和震动是哪来的,因此缩在薄毯里的动作更卖力了。
而泽比格纽,则是顺着这道由匈牙利人自己打开的缺口,避开了拜占庭的士兵,直接冲向了哨所最侧边的马房。
当波兰大公赫尔曼家族的红底白鹰旗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时,凯撒他们和匈牙利士兵都愣了。
匈牙利人并不意外会被袭击,但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被波兰人袭击。
不过他们倒是不急,毕竟身边这么大一支军团在这,而且根据他们所了解到的情报,敌人的人数不会超过两百。
而现在这里有多少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守夜的匈牙利人甚至在刚开始的时候,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己方绝对的人数优势给了他们充足的信心,有些人嫌麻烦都懒得去教帐篷里的其他人了。
而对于拜占庭一系来讲,凯撒人都是愣的。
士兵们自然也能看出那是波兰的旗帜,毕竟这也是他们来这里的后续主要目标。
但考虑到他们目前的身份和立场......因此一时间也有些混乱,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方仿佛是在看热闹,一方因为混乱则是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的情况下。
冲入哨所的泽比格纽稍微扭转了一下方向,冲向了马房。
......
混乱的马群、迷茫的匈牙利人、还有同样混乱中带点迷茫的拜占庭人。
这就是凯撒眼前的一切。
但混乱归混乱,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凯撒伸手脱掉头盔,甩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后,直接就是抽出长剑。
而这就像是一个十分浅显易懂的信号,士兵们仿佛都是一块块多米诺骨牌,抽出武器的声音以凯撒为中心点向外四射。
长矛被再一次放弃,混乱的马群不仅仅扰乱了匈牙利人,也无差别的将拜占庭第三军团给牵连了进去。
谁也不知道,长矛全力挥舞起来到底是杀敌人多,还是自己人多,又或是能够屠杀更多的战马。
而匈牙利人则是陷入了双重混乱,毕竟除了战马四散奔逃所带来的阵型混乱外,也还有“阿德里安堡军团”,临阵反戈所造成的精神混乱。
有不少匈牙利士兵都是跟在拜占庭士兵后面进行防御的,一开始还打算看波兰人的热闹,谁知道原本的友军突然反过头来,就是一刀把自己给砍了。
骑兵部队并没有进入哨所,这场战斗不用下达指令他们都知道,肯定得打成一场全歼战。
而事实上结果也确实如此。
情况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了凯撒身边。
在前期,大量匈牙利士兵就已经是很随意、也很轻松的被拜占庭士兵反手一刀,捅倒在地。
如果有碰瓷的,那么士兵们也不介意补上一刀,把碰瓷给升华一下,变成破罐子破摔。
在死亡之时,他们的脸色除去面对死亡的恐惧之外,也还有深深的疑惑和迷茫。
加上现在是他们不占据人数优势......
而在帐篷里的士兵,是最后一批面对死亡的士兵。
但也绝对是最煎熬的一批士兵。
疑惑、迷茫、焦虑、恐惧,有太多情绪干扰着他们的思维,还有那步步紧逼的死亡......
......
夜很漫长,也很黑暗,更是深邃,也是煎熬。
今天晚上的大雨似乎带着一份格外渗人的寒意,让刚刚脱离酷暑的人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冬季的前奏。
雨水以自己的规律形成,然后降落,并冲洗大地。
血浆涓涓流淌,在雨水的冲洗下,让整座哨所都的地面,都被鲜红的血水所覆盖。
但普罗诺埃步兵们可不会因为一点颜色的变化,就忌讳般的绕过那一滩滩血水坑。
搬运尸体似乎比制造尸体更累一点,但这项工作也必须得进行。
血水早晚会被雨水冲淡,乃至消失。
可尸体不会,因此凯撒命令士兵们将尸体全都丢进哨所的帐篷内,而战马的尸体也被移至到那间破坏了个大半的马房处。
还活着的战马,则是被收拢起来,留至需要时使用。
现在,不论是匈牙利人的战马还是士兵,都回到了他们休息的地方,和过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唯一可能的区别,也就只是他们全都没有了呼吸。
并且可以的话,他们的休息期限,是永远。
而友军尸体,则是被士兵们妥善的用白布包裹起来,安置在一处较为干燥的地方。
......
“啊哈哈哈哈哈~!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站在泽比格纽面前的凯撒,叉着腰颇为神气的笑着,而泽比格纽虽然没有回话,但也在一旁笑着轻轻点头附和。
昏黄的火光照耀着泽比格纽和凯撒,两人笑的都十分开心。
但比起凯撒毫不客气所展露出的笑容,泽比格纽的笑容就略显僵硬了,看得出他真的很少笑,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但他笑的真的很柔和,这一点在其身侧的近卫军们尤其确定,他们可都从没看见过泽比格纽笑的样子!
篝火暂时驱散雨水所带来的寒意,帐篷更是将世界分割成了里外两个部分。
凯撒他们还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况且这个军官专用的帐篷也够大,挤一挤还是可以把凯撒他们给容纳进来的。
一张远比凯撒所拥有的,更为详细的地图铺在了一块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残缺木板上。
上面对于雅西堡地区的描绘十分详细,包括一些鲜为人知的道路。
这场会面似乎过于平淡,但是眼下也确实不是什么叙旧的时候,而且一些事情也得抓紧时间。
“这里可以越过大部分敌军巡逻队,这条地道可以穿行至这里......”
泽比格纽不断伸手为凯撒讲解这副地图的状况,让他了解的更为透彻一些。
虽然会有点冒险,但是泽比格纽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们可以直接通过这条地道进入雅西堡内,并且以赫尔曼家族在雅西堡内的威望,我有把握煽动平民们策应我们的行动。”
“而且因为雅西堡是波兰抗击诺曼人的前线,我们也将大量退役老兵安置在了那里,防备危急情况下,可以用最快速度武装起一支具有战斗力的部队。”
说到最后,泽比格纽脸上的表情有些嘲弄,就连他身边的近卫军,还有那位翼骑兵队长,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因为他们自认为周全的计划,在雅西堡碰到最危难的情况时,却根本都来不及起到作用。
也可以说是......毫无作用。
因为雅西堡派出重兵围捕他的缘故,原本雅西堡内驻守的大概六千匈牙利军队,几乎有四千都分布在了整个雅西堡地区的广袤平原上。
内部驻守军力不会超过三千,并且可以说都是能够迅速出动的轻装骑兵。
因为匈牙利人是打算以足够硬的部队发现泽比格纽,并以此拖延时间,随后点燃狼烟以通知城堡内的轻骑兵部队快速赶到战场。
哪怕是武装到牙齿的重装骑兵,面对蚂蚁一般多的敌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唯一可能造成麻烦的,也就只有一支两百人左右的匈牙利铁骑骑士。
虽然翼骑兵们并不擅长近战肉搏,但是近卫军们却并不陌生。而且泽比格纽更是看得出来,凯撒的卫队骑士们更是专精此道。
那混战中使用的破甲重型狼牙棒,不少近卫军看的都是眉头紧皱。
而铁骑骑士因为还要兼顾弓术,虽说是近战也颇为彪悍,但碰到真正在行的,还是差了不少。
哪怕是因为人数落了下风,只要给翼骑兵们一个合适的角度,他们可以忽视障碍以直线突入战场。
因为雅西堡内的大部分建筑也是木质。
虽然会让冲击力略有减损,但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