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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三爷的目的远不止此吧！”赵潭道，“若是手握罪证，还可以做不少事呢。”
曹煜看着她眸光深深，像是在思忖着什么，好一会儿才起身道：“用完早膳我们便启程。”
将才还与她讨论案情，这会儿却是忽然打住不再说了。
赵潭望着他的身影消失的门口，半晌才回过神。
若是抛开从前那些事，好像这般平静的相处也并不是太难。
是不是说在她心里，已经开始渐渐地将他看作一个平常人。
“三爷去了何处？”她忽然问道。
水香一听，忙凑到她身边说：“听说昨晚抓到的那个刺客好像与曹家二房的人有关，三爷正在处理这件事。”
虽然三奶奶不让她提三爷的事，可三奶奶这会儿主动问起，她当然要仔细说说，方才见三爷和三奶奶两人安然地说着话，或许三奶奶慢慢就会对三爷有所改观。
水香这样一想，还想说几句。
赵潭却是没什么心思听了。
那刺客竟然与曹家二房有关！
赵潭想起了一个人。
曹六爷曹旭。
……
半个时辰后，赵潭坐上马车往常德府去。
路上一如既往地平平稳稳，傍晚就到了提前安排好的客栈。
他们一行人如约见到早就在那儿等候的张大夫，吃过晚饭，张大夫就替赵潭看诊，赵潭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烧也退得彻彻底底，张大夫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曹煜，其实他来不来这一趟都不会有什么大碍。
不过既然来了，他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开了几副调养的汤药后，对赵潭道：“只要好生将息着，要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至于伤口，头一两年遇到刮风下雨是会有些疼痛，但平时多走动一些，慢慢就会好的。”
薛妈妈拿了药方去医馆抓药，张大夫叮嘱了赵潭一些该注意的事，就退出了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曹煜喊他。
张大夫转过身，曹煜问：“她的伤势真没有什么大碍吗？”
张大夫回话：“那刀伤事实上并不深，恐怕是气血攻心才会昏迷这么久。”
这话是说她晕倒其实是被气的，曹煜皱了皱眉，“可是她的伤口灌了脓……”
“脓血已经消退了，最主要还是心气郁结。”张大夫看着他忽然道，“三爷好像对三奶奶甚是用心。”
曹煜却是不以为然，“毕竟是我拿剑相逼，不治好她，我心难安。”
张大夫觉得是这么个理，那女子再不济也是曹三奶奶，明面上还是要顾及一点儿，不然会被人说闲话，曹家这个时候的名声十分重要，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前功尽弃，曹三爷在这方面一直做得极好。
张大夫走后曹煜回过身却看到赵潭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口。
“没想到你还关心我。”她似笑非笑地道。
别人不了解他，身为十几年妻子的她怎么会不清楚。
曹煜这人会为了利益甘愿折身，但却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
每一步后面都是算计。
真真假假，根本就让人无从所知。
“为夫关心娘子是应该的。”曹煜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喝过药早点歇息。”
赵潭觉得这话挺厚颜无耻的，不过曹煜也被她的话膈应到了吧。
曹煜离开后，赵潭回到屋子中，水香没一会儿就端来了药碗，她喝过后就渐渐有了困意。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声响。
水香急忙开门去看，没过多久就去而复返。
“是那刺客想要自尽，有护卫过来喊张大夫去帮忙。”水香凑到赵潭跟前，“听说三爷要带那刺客回族中指认二房的主使。”
赵潭抬眸，“主使是谁？”
水香声音放得更低，“好像是曹六爷。”
曹旭？
赵潭目光闪烁，想起了关于曹旭的那些前尘往事。
她被诬陷与人私通之前，曹旭便提醒过她，还说会帮她离开曹家。
只是那时的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地方可去，父亲对她不闻不问，赵氏族中也容不下她。
她也不想拖累外祖顾家，何况因为母亲的死，她一直没能释怀，对生活也不再有期盼。
甚至想着一死了之。
后来被曹煜从焚烧的祀火中救下，她才慢慢从之前的事中恢复过来，就和曹旭成为了良友。
他们互相帮衬，捱过最艰难的时候。
可是最后曹旭忽然留下了一封信远走他乡，她本想着去找他，但那个时候快要登基大典，她为曹煜忙里忙外，一耽搁就是好几个月，之后曹旭便了无音讯，她怎么也找不到。
赵潭皱起眉，在她的印象中，曹旭并不是这样不分轻重之人，况且他一直很敬重曹煜这个三哥，怎么会突然派人来刺杀他们，这其中肯定有可疑。
她必须要见一见那个刺客。
……
夜晚忽然刮起了大风，赵潭轻手轻脚关上房间的门，顺着客栈的廊道来到后院，后院最右边的柴房就是关押刺客的地方，柴房外有四、五个人把守着。
她抬头看了看，也不知这暗处有多少曹煜的人手，想了想，又折返回去。
客栈里戒备森严，她是见不到那刺客的，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赵潭走回厢房关好门，一转身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
“三爷不是有事要忙吗？”她指得自然是那刺客的事。
赵潭绕过他往屏风后走，曹煜忽然问道：“你将才去了哪里。”
“我去什么地方关三爷何事。”赵潭不冷不热地道，“三爷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曹煜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走过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垂眸看着她半晌，眸光里似乎涌动着一丝暗波，“你去后院做什么？”
他淡漠的嗓音极轻，却令赵潭后背发凉。
赵潭用力推他，“三爷被人刺杀，何不仔细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来我这里问东问西的，该不是怀疑上了我吧？”
曹煜没有理会她，将她一下抱起来扔在床上，自己躺在她的身侧。
赵潭错愕地睁大眼，曹煜侧过身一只胳膊搂住她，赵潭恼羞成怒，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曹煜的手臂犹如千斤重，怎么也推不动。
“乖乖睡觉。”曹煜闭着眼，淡淡吐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