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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嘿嘿一笑道谢:“多谢大伯!”
年轻男子对着少女背影不满嚷嚷:“你这丫头会不会说话,叫谁大伯呢!”
香草扯了扯嘴角,嘀咕道:“谁让你方才说我混得不好!”
香草回到医馆前将打听到的位置禀告给许朝暮,许朝暮微微颔首:“既不远,我们便走过去吧。”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府邸所在处。
大书着“傅府”的梨木门匾下,雕镂朱漆大门紧闭。
门前的每一级石阶左右皆各摆一盆四季海棠。海棠开得正艳,朵朵呈淡红色,显得生机勃勃。倒是给这寂寥秋日增添几分色彩。
香草麻利上前扣住门环敲门。
刚敲两下,门便被人拉开,寒月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出现在眼前。
“寒姑娘,是我。”香草笑嘻嘻道。
寒月目光越过她落在她身后站姿优美的少女身上,侧开身以手邀请:“请进。”
许朝暮客气点头,问道:“请问表哥在府里么?”
“公子在,请随寒月来。”
三人跟着寒月走过丰茂百草园,穿过幽深回廊,最后在植满修竹的的书斋前停下。
寒月示意她止步,独自上前轻扣三下门,恭敬道:“公子,厉小夫人来了。”
片刻,屋内传来轻响,随后门扉被人轻轻拉开,露出云白袍角。
“表妹。”傅言景迈步出屋,眼角眉梢皆是温润。
许朝暮福了福身:“贸然前来,打扰表哥了。”
傅言景走下台阶,温笑:“表妹不必如此客气,你不来,表哥亦是会去看望你的。”
顿了顿,他又道:“表妹可是有事与我说?”
许朝暮点头:“是。”
“进来说。”
书斋不算宽敞,胜在明朗清静。除了书架、书案之类该有的东西外,轩窗边还置了一盆池,里边养锦鲤数尾,鱼儿摆尾活泼。
两人在四方小桌前坐下,许朝暮一眼瞥到前方墙壁花窗挂架上静静悬着一把古琴。
她随口夸赞:“其人如琴,旷远悠扬。”
傅言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淡淡一笑:“闲暇之余,培养情怀罢了。”
傅言景给他倒了一杯花茶,问:“表妹可是因为临王的事而苦恼?”
见她不说话,又道:“其实对于恶人,一刀下去反而令他痛快。”
许朝暮知他话有话,秋水般的眸子盯着他,问:“请表哥提点。”
傅言景低头轻啜一口香茶,缓缓开口:“我最近新研究了一种药物,叫扰魂散。若是服下,两日之内,心神错乱混沌。此散能将人内心恐惧的事物放大,他越怕,药效越强,直到完完全全被折磨成一个疯子。一月之后,暴毙而亡。”
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云淡风轻。好似聊家常一般平常。
见少女一眨一眨盯着自己,傅言景笑问:“吓到表妹了么?”
许朝暮摇头:“并没有。只是,听闻表哥只救人不杀人,如此拖累表哥,实在愧疚。”
傅言景微微摇头:“坏人也杀不得么?何况受害的是我的家人。”
顿了顿,又道:“若你暂时脱不了身,此事交给我来办,表妹只管看戏就好。”
许朝暮点头,眼里隐着仇恨,朱唇轻启:“多谢表哥相助。”
两人接着闲聊了会,屋外传来寒月的声音:“公子,临王殿下来寻人了。”
许朝暮蓦然扭头,小声嘀咕:“还怕我跑了不成么?”
傅言景笑着起身:“临王这性子,表妹跑得掉么?”
走到门口,见少女还愣在原地,傅言景打趣:“表妹还愣着做什么?不去迎接你的夫君么?”
好看的桃花眼隐隐含笑,弯弯形似月牙儿。眼头深邃,眼尾细且微微上翘,好似春日朵朵桃花枝头怒绽,醉人深处不知归。
许朝暮看着这双眼睛,脑海里想着的确实厉某人的容颜,心头微动。
她知道厉寒尘的喜欢,也明白自己心意。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和他,走不到白首。
他自是千般万般好,而自己一无所有,如何能与他并肩呢?
“表妹?”傅言景见她走神得厉害,轻唤一声。
“这就来。”
许朝暮陡然回神,将那些小心事深埋在心土,抬脚跟上。
现在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阿珩的仇最重要。
出了屋,许朝暮一眼就看见负手立在青苔石阶下的墨衣公子。
下了台阶快步走到他身前,她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厉寒尘笑着捏捏她小巧的耳垂,道:“自然是来接夫人回家。”
“走吧。”少女纤细白嫩的手握住他的大指,拉着他转身。
“既然来了,自然要拜访主人。”他对傅言景客气一笑,又低下头对许朝暮道:“我有事与傅公子说,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许朝暮听话的松开手,站在原地看着他与傅言景进了屋。
两人在方才的位置坐落,厉寒尘看着面前绘有兰花纹的小茶杯,问:“这是她喝的?”
傅言景点头。
厉某人端起茶杯,对着留下浅浅唇印的位置一饮而尽。
花茶清甜,伴有淡淡的口脂芳香。
他放下茶杯,静静看着傅言景,开门见山:“我知傅公子不喜拐弯抹角,有些话,我便直言不讳了。望傅公子海涵。”
傅言景淡然点头:“殿下请讲。”
“我知傅公子是暮儿的表哥,对于暮儿遇到的难事不会冷眼旁观。但作为她的夫君,我希望傅公子莫要助她私下复仇,任由她犯错。”
傅言景微微蹙眉,摇头,不赞同他的说法:“殿下为何觉得暮儿报仇就是错误的做法?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你知道大曌的律法。”
面对厉寒尘的提醒,傅言景缓缓解释:“我们两人身份不同,立场便不同。傅某的师父是江湖人士,傅某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受师父的影响,傅某行事风格一直是快意恩仇。若表妹想要报仇,我这个做表哥的自然不会拦着。”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报仇之后,傅某自然不会让表妹陷入危险。若她愿意,我便带她去安全的地方,若没我的允许,无人能进。”
厉寒尘盯着他,问:“莫非你想让她躲一辈子?”
“这件事,殿下恐怕就要去问问表妹的意愿了。”
厉寒尘自然是坚决不允许的。若是暮儿愿意如此,那也代表暮儿愿意离开他的身边。
他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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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路上,许朝暮见厉寒尘一言不发,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厉寒尘转眼看她,突然将她拥入怀,他问:“你舍得离开我么?”
许朝暮虽不知他为何会如此问,但还是诚实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舍得。”
末了又补充一句:“但若有一日你不再喜欢我,对我不好了,我便舍得。”
她绝不会重蹈娘亲的覆辙。亦不会为了迁就自己那份情感而日日尝苦果。
谁抛弃她,她便抛弃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