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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至后厨，净觉正在刷碗。
这小子真的是不知疲倦地一直在干活，他的身高着实有点矮，刷碗的时候甚至不能坐在凳子上，因为那样反而让他使不上劲。
陆巡拍了拍他的脑袋，意思是你可以闪开了。
净觉倒也不含糊，立刻就起身站到一边。
陆巡拖了一把凳子坐下，便熟练地开始刷了起来。
“师兄，事情都解决了吗？”净觉在他旁边问道。
陆巡不太清楚只是救活了狄飞燕而已，这算不算是解决。
以狄仁杰的脾气，恐怕不会容忍自己女儿遭受这样惨痛的对待。
“没有吧，只不过后续的对局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参与的。”
“主持给的那个药丸真的有用？”
“嗯，反正我走的时候狄飞燕，哦，就是那个自称是狄飞斩的家伙情况已经稳定了，她失血过多，恐怕恢复起来是个漫长的过程。”
“药丸不能补血吗？”
“都救了一命了，你也别对一粒小小丹药要求太高不是。”
净觉挠挠头，他认为号称起死回生的药丸就该是让死人吃了立刻就变成活蹦乱跳的精神小伙子这样才行。
感情主持都打诳语，说谎话了。
陆巡又问：“今天还好吧，你姐姐没什么事吧。”
净觉说：“没事啊师兄，我觉得你太紧张了。”
“切，小屁孩一个，还大言不惭地批评起师兄来了。”
净觉乐呵呵地说：“师兄教训的是，反正我觉得姐姐挺好的，如果你们俩成亲的话，我该跟着谁，算谁的家人呢。”
陆巡忍不住停下手里的活，“我说净觉同志，你才离开慈恩寺几天，怎么脑子就变得这么龌龊呢，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你不喜欢姐姐吗？”
陆巡郁闷了，这小子问的也太直接了，“喜欢。”
这是实话，他喜欢黄纯欣，而且还是带有满满情欲的喜欢，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她呢。
“你在意她比你年纪大？”
“我在意这干嘛？不是你小小年纪，怎么懂这么多。”
“你嫌她结过婚，有过男人，还生过孩子？”
陆巡有点生气了，“我说你小子能不能问点符合你作为出家人道德品质的问题。”
“你在回避问题。”
……
陆巡重新开始刷起碗来，虽然不想跟净觉聊这个话题，但他还是说道：“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她，但你不觉得这种时候你去跟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提成婚这种要求很过分吗？”
“说不定姐姐也喜欢你呢。”
“她同样可以喜欢很多人，长安城里的达官显贵，富商大贾多如牛毛，人家凭什么就得喜欢我呢。”
“在我看来，师兄就是最棒的。”
净觉这话绝对不是客套话，在他的心里，陆巡在还是净策的时候就已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陆巡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认识净觉开始，这小子就完全是听命于自己的架势。
这程度几乎达到了他说一不二，就算是他让净觉死，净觉都不会犹豫的。
“所以你为什么不跟她成亲？店里的客人都说你们俩很有夫妻相。”
陆巡无奈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小子，婚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如果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只是看对了眼就可以结婚，那么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我不懂。”
陆巡伸出他湿漉漉的右手拍了拍净觉的衣服，“没关系的小子，等你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的。喜欢可以放肆，但爱需要克制。”
净觉又挠了挠头，陆巡的话已经严重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好吧，那还是聊聊火锅店的事吧。”
火锅这词儿是他跟陆巡学的，一开始他甚至都还不知道为什么叫火锅，现在却已经叫顺了嘴。
陆巡心道你小子这聊天的跨度也太大了吧，他说：“什么事？”
“今天又有客人反映说咱们的陶炉烧的太慢了，等了好久都没有开锅。”
这倒是个很有建设性的问题。
陆巡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们把所有的陶炉都换成铜炉，铜的导热性好，加热的时间也可以大大缩短，吃起来的体验也会高出不少的。”
“什么是导热性啊师兄。”
陆巡想了想，觉得说一些专业术语净觉也未必懂，于是他说：“就好比你去茅房尿尿，你尿在坑里比尿在裤兜里凉的快，这就是导热性。”
净觉震惊了，“那不应该是凉的快吗？怎么会变成热的快？”
“我的好弟弟，凉的快和热的快不是一个原理吗？那不都是导热好的意思嘛。”
净觉表示很难理解，他不喜欢那种既这样又那样，都可以的说法，他会觉得很模棱两可，很困惑。
“那你为什么不换？”
“我的武学奇才，你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贵啊，铜锅的制作成本太高了，咱们店根本承受不起的。”
“什么叫成本？”
“就是钱，钱啊。”
“那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我们得先赚钱才能换铜炉，可是现在赚不到钱就只能用陶炉，用陶炉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就只能用陶炉……”
他说着说着，就觉得脑子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拖入了秘密空间，他啊了一声，捂着脑袋跑开了。
陆巡看着他哈哈大笑，突然又想起来黄纯欣还在外面睡觉，便又赶紧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