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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蓝清的暗天夹着橙色的晚霞,校园的路灯一盏盏都亮起,秋静在教授办公楼里接回了雪一与山田教授告别,三岁的小雪一嘴里含着一根不二棒棒糖站在秋静腿边也朝着旁边的松下贵彻挥了挥手。
楼内的松下贵彻倚靠在墙的一边,变换了一个站姿与山田教授也告了别。
“山田老师,那就这样吧,我会参加这周竞赛的,我还有其他事情。”
“等等,听你刚才说你和秋静是同桌,而她也报了这次的竞赛,你想以你的水平去辅导她?”
松下贵彻还没有想出用什么说辞让山田同意,山田教授就已经开怀地一笑:“这样也挺好的,只要不会影响到你的正常发挥就好。”边说,他边以和善的双目看向了松下贵彻。
“不会,那我先走了。”
山田教授又耗了一点时间与他讲了讲这次竞赛的相关事情,看他回答地心不在焉,眼神一直装作不经意地瞅着外面花墙那边的样子,好笑了一声暗道:真是知慕少艾。这才点点头让少年离开,转身踏入了自己的办公室,准备跟许久未联系的同行顺仲打通电话聊上两句。
松下贵彻从离开办公楼底一层后就健步如飞地向前跑了一段,然后就看到了秋静拉着小女孩在不远处向前走着。他不羁地笑了笑,总算还是赶上了,不枉刚才在她练习题目的那个空隙中,他在学校便利店买的那些棒棒糖。
秋静正为自己今天没有去音乐社而被迫被人拉到山田教授那里做了几个小时的练习题而郁闷,她吐了吐舌头,深深一个呼吸,感觉自己原先庆幸在上午那节体育课被改自修课多接触到钢琴的一个小时又补了回来。
“松下贵彻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秋静碎碎念叨的同时看了一眼由自己拉着手在自己腿旁慢吞吞地行进的雪一,她走几步停一停舔一口奶味果糖,然后拍拍还塞着好几根糖鼓起的衣兜。
想到刚才在自己埋头苦思的时候,松下贵彻送给这孩子一袋糖在后面不知道说些什么的一幕,秋静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提醒这单纯的小女孩一下。
“小一啊,以后不能随便接受陌生哥哥叔叔给的东西,都是不安好心的,知道吗?”说完还摸了摸她的头。
“可是……一秋姐姐讲过人要知恩图报的故事啊,大哥哥已经给了我和二秋姐姐好多糖果呀,我们应该先感恩他呀。”雪一口中的一秋指秋饮,二秋又指秋静。
秋静听此半个额头都黑了下来,根本没有料到她一个小小的三岁女孩竟也能够开始拿秋饮平时不知道给她讲的东西活现活用来说一套一套的大道理了。
没等雪一再说出什么秋静已经被她的话噎住,而旁边突然又夹进来一道男生清冽的声线,“原来,小同桌你就是这样在小孩子面前颠倒黑白的。嘛~你的良心不会收到谴责吗?”
秋静一个回头,就看到了属于松下贵彻的那张俊脸,被她挡着站在左边的雪一眼睛一亮喊了一声糯糯的大哥哥,然后秋静才发现自己与他的距离已经包含在了暧昧的地段。
“就连小孩子都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小同桌难道还不懂?”说着,他高出秋静一个头的身体又朝前探近了一点。
梳着两条细辫的秋静一跳一跳地羞粉着面容慌忙朝后面退开了几步,这使得一脸无辜茫然还叼着糖果的雪一正对着了少年。松下贵彻将秋静羞涩如含苞欲放的粉蕊后开始面撑一脸严肃的模样都毫不客气地欣赏看遍,见好就收,他把插在校裤袋里的手抽出与雪一的另一只手击了一个轻的掌说道:
“你妹妹真的比你可爱多了……看在她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送送你们吧。”
秋静再次一头黑线,但无奈于对方已经接过雪一的手将其抱了起来大步子走向了前面,还回头示意她快跟上。
“喂,我们不打算走初等部的正门啊,要去高等部学院的啊!”
前面的人不听她的劝说,抱着雪一还跑了起来,雪一咯咯咯地笑着,秋静只好跑在雪地后面追赶,真的是一次难以忘怀的雪跑经历。
跑了初等部的小半个学区,总算到了最后,秋静还是将雪一从他手中抢了回来,只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她直接无视地越过他紧密的目光,朝高等部学院的方向走去。
任凭松下贵彻在后面怎么叫唤她的名字都不再回头,也不管他一直跟在后面随着她走到了与秋饮约好的老地点,但是现在天空中连晚霞都已经消去,暗暗的一片压在心上。
约好的地方,这里除了雪白一片而空无一人,秋静没看到那张似水的面容或者一道消瘦的身影,心内有点慌张。
后面一直关注着她的松下贵彻看她脸色不对,就用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和关怀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
松下贵彻狐疑地看着她渐变惨白的脸,再看到她抱着孩子又不停在四处盼望,他肯定她确实是在等人。
“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到这里了。你……”
他的话就像是榔锤打碎了秋静最后的期盼,她突然怒视地侧过头,声音中有害怕的颤抖:“都是你!要不是你刚刚抱起雪一就跑,我在后面追都追不上,错过了与她约定好的时间,她怎么可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全都怪你!怪你!
怎么办……她真的把我和雪一丢在这里不管了……她……真的让人很难受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秋静断断续续地再也说不下去了,单只手抱住小人用另一只手的手肘撑在被雪覆盖的花坛石砖上,怕吵到已经熟睡了的雪一,她又死死地抿住唇,终于等到了眼泪滴落在雪上,一滴一滴地化开了雪。
“都怨你……都怨你……我怪不得她的……是我……自己没有把控好时间,所……所以……”秋静哽哽咽咽的话语到最后也不过是:
“我不能不让她先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