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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回来了,李二海可以回去了。
下了山,首先回了老家一趟。
在地宫里生死一线的时候,李二海的脑海里想到了父母,想到了王妍和儿子李恒,似乎是要诀别了。
在旋风岭景区上班时,也会经常回家看看父母,但他们经常不在家。今天到村上,有邻居说他父母正好都在家。
李二海有些诧异,父母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正常都会到旋风岭景区打工,因为有林娟在那里,只要他们去,都会有事安排给他们,而且都是些轻活。
可是今天却都在家,他觉得有些不正常。
父亲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看到李二海进来,也是一怔,“二海,你咋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和妈。”
“我们有什么好看的,好好干你的工作,不要为我们分神。”
父亲是老实人,总是想着儿子能飞黄腾达。
“爹,娘呢?”
“你娘在屋呢。”
李二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以往一回来,只要娘在家,听到声就会小跑着出来迎接他的宝贝儿子,可今天却不见身影。
李二海紧走几步,进了父母的房间,看见娘斜躺在床上,没一点精神。
“二海,你回来啦。”看到儿子进来,娘费力地说。
李二海赶紧坐到床边,抓住娘的手,感觉有点冰凉,“娘,你咋啦?”
娘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受了风寒。”
“这个样子,哪里像是风寒。为啥不告诉我呀,养儿防老,都病成这样了,都不告诉我,还要我这个儿子干什么?”
“躺躺就好了,去医院干啥子,浪费钱。”
“娘,你儿子现在有钱,咱家不穷,可不能这样想。别说了,我去找个车子,现在就上医院。”
不等娘再开口,李二海就给副镇长孙玉打了个电话,请他找个车子来送娘去医院。
在院子里,李二海开始报怨父亲,母亲病了没有及时通知他。
父亲也不言语,坐在旁边抽着旱烟。
被他说得急了,父亲就说:“二海,不是我不想说,是你娘坚决不让说呀。”
“爹,你儿子我现在也不是没钱,再也不是前些年那样了,该用则用,该花则花。”
“二海啊,咱不是穷怕了嘛,当年你去上学,总是拿不出钱来,去村邻家借,吃了多少白眼啊。”
不提这个,李二海还好,爹一提起当年之事,李二海刻骨铭心。当年每次回家拿钱,爹娘就到处去借,经常是空手而回,然后爹就蹲在地上狠狠地抽烟,娘就在一边唉声叹气。
人穷志短,此话一点也不假,那个时候的落魄,李二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不一会儿,院子外面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原来是孙玉联系了镇中心卫生院,院长给调来了救护车,孙玉也跟着来了。
“李主任,大娘没事吧?”
李二海和他握了握手,感觉感谢他,“孙镇长,不好意思,情况紧急,谢闯又不在家,只好麻烦你了。”
“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快,把大娘请到车上。”
车上下来两个护士,放下一个推车,进屋二海娘转移到了救护车上。
李二海和父亲一起上了车,车子就向镇上开去。
“孙镇长,我想直接送市一院。”
“没事,院长说了,今天这车就归我们用。”
李二海给李湘萍打了电话,请她给协调办个住院手续。
孙玉在旁边听了,心想,到底是位高好办事,市一院的床位可紧张了,这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到了庆丰,李二海让孙玉下车去上班,这孙玉哪里肯下车,执意要陪着去市一院。
看他再三坚持,李二海不好薄了他的面子,勉强就同意了。
救护车直奔重清市区。
李湘萍估摸着时间,在一楼大厅里等着,看李二海他们到了,直接把他们领进了病房。
孙玉在医院超市买了水果上来,临走的时候还硬留下了一千元钱。
李二海请他向镇中心卫生院的院长表示感谢。
接到李二海的电话,王妍便赶了过来,一进病房,就紧紧抓住婆婆的手,“娘,你咋这么傻呢,有病不得医嘛。”
很快,李湘萍就给安排了专家,李二海和王妍推着娘去门诊看专家,二海爹默默地跟在后边。
专家建议做个全面检查,然后再做个会诊。
李二海一听就明白了,娘病得不轻,心里当时就慌了。
慌了,但不能乱,毕竟王妍不能主事,他是爹和王妍的主心骨。
检查结果出来了,二海娘主要有糖尿病,肺气肿,老年性头晕,消化不良等问题,此外,血压稍微有点偏高。
这里面最麻烦的,就是糖尿病。专家还需要两天才能确定她是胰岛素绝对或相对分泌不足的原因,还是胰岛素利用障碍引起的碳水化合物、蛋白质、脂肪代谢紊乱性问题。
那个肺气肿不是大问题,只是个慢性病,但也是个麻烦,毕竟二海娘年纪大了,可能会让她的生活质量严重下降。
看着身体瘫软目光呆滞的娘,李二海非常难过。之前一直忽视了父母的健康,很少过问他们的身体,回家也只是看看他们,简单地问寒问暖而已,没有深入过。
现在看到娘这个样子,李二海才明白,尽孝不能晚,否则空遗憾。
向段荣电话请了假,段部长也没说什么,让他在医院安心陪老人。
李二海非常奇怪,段部长竟然不问之前失踪一事,难道段部长料事如神?
王妍也没回家,更没有管店里的事,在医院里专心致志地服服侍婆婆。
看王妍那样小心翼翼的,病友们开始都以为王妍是二海娘的女儿,后来才知道是媳妇,个个羡慕不已,唉,怎么好媳妇都在人家呢?
王炳开和桂翠来探视,他们都拉着二海娘的手不放,跟她谈些丰南村的往事。
第三天的上午,李湘萍又来看望,“二海,你娘这个糖尿病已经严重了,而且她的年龄也大了点,治疗起来有点麻烦,我个人建议,做个保守治疗,就不要手术了,虽然你们没有经济压力,肾源也能找到,但我觉得不必再折腾了。”
李二海懂湘萍大姐的意思,和王妍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
“还有,我们家老季认为,你还是要忙去上班,已经脱岗很多天了,影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