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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2章 “我在想……你的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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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朔到底还是怜惜她的,眼见着怀中的小姑娘累到眼睛都快睁不开,他还是想着,暂且不要勉强于她。

    倒是奚蕊像只惊弓之鸟,在被拉扯下衣衫扔到热水中时,一个机灵蓦地就扑腾起了身体。

    氤氲的热水将她的脸蛋蒸得通红,她双手环胸,满目警惕地朝后退了退,眼见着男子褪了外袍跨入浴桶,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你……你换个桶……!”

    祁朔轻轻挑眉:“为何?”

    奚蕊吞吞吐吐地移开目光:“太……太挤了……”

    “我不介意。”

    “……”

    她介意啊啊啊!

    那些在国公府被按在净室浴桶边动弹不得的可怖回忆席卷脑海,奚蕊的感觉连脖子根都要燃起来了。

    祁朔双臂搭在桶沿,单手支着头,并未有所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小姑娘变幻莫测的神情,嘴角噙起一抹微弧。

    脑补了一堆虎狼行径的奚蕊整个人扒拉着桶壁缩,连脖子都缩到了水面以下,只堪堪露出了个脑袋,还时不时试探地瞅他一眼。

    交叠的脚背紧紧纠缠,她已然快要待不下去。

    脑中思绪辗转,奚蕊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她颤了颤眼睫,终于缓缓抬起了眼皮,光明正大地看向了他。

    雾气腾腾的水汽宛若烟云,缭绕了男子通身,那素常冷冽的黑瞳,此时沾上了丝丝绕绕的朦胧与暗昧。

    墨色的长发披散在后背,偶尔有几缕沾湿了搭在看那线条分明的臂膀与肩颈。

    而在那肩背臂膀之上,乃至往下……布满了还未褪去的红色抓痕,在此情此景之中,熏染出含糊不清的蛊惑。

    奚蕊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祁朔依旧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果不其然,身前恨不得将自己完全遁入水底的小姑娘愣神片刻后,喏动了两下嘴唇,而后唇角以一种极为熟悉的弧度耷拉了下去。

    “夫君……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

    他挑了挑眉:“哦?如何谈?”

    奚蕊抿抿唇,身子又往水下缩了一点,眼波瑟瑟:“你……不可以……太……”

    “太什么?”

    “太……”奚蕊头皮开始发麻,有点说不下去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使得她不停地绞着手指。

    未久,她红唇微撇,嘟囔了句:“你方才还说……你鲁莽……”

    祁朔支着头的手掌微握成拳,眉心微拧,若有所思:“原来你觉得这般是鲁莽。”

    说罢他稍稍倾身同她拉近距离。

    狭长的眼眸在这朦胧雾气中弥漫起暗沉之色,他薄唇勾起戏谑的弧度,似是呢喃低语。

    “可你那模样,似乎是舒服的。”

    嗡——

    奚蕊感觉好像有烟花在眼前炸成白光,轰的一声血液直冲头顶。

    不知究竟是这水太热还是他突然靠得太近,她的头脑晕晕乎乎,像是有什么火焰环顾四周烤灼着自己。

    她无法否认他的话,语塞到开始恼羞成怒。

    “你过去一点——”

    奚蕊简直羞耻至极,伸出手就想推他,可忽地脚底一滑,她惊呼一声,整个人便失了平衡。

    就在此时,感觉到腰身被人掌住,下一瞬便落入了男子坚实的怀抱。

    没有衣衫阻碍的相接就像是烈火与干柴的触碰,奚蕊只觉得通身上下都像要被煮沸腾了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他调笑着捏了捏她的软肉:“难道不是么?”

    他怎么还问!

    白皙的皮肤因着细微的战栗竖起一层薄薄的绒毛。

    柔弱无骨的柔荑虚虚推搡着抵住他的肩膀,男子灼热的呼吸混杂着水雾缭绕全身。

    她咬了咬牙,十分艰难地只能吐出一个字:“我......”

    此时此刻,奚蕊只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并十分懊恼方才为何要提到这个话题。

    “嗯?”

    男子发出的单字带着尾音上扬,奚蕊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她只觉心惊胆颤和面红耳赤。

    她缄默未言,低眉敛目着不敢看他,突然男子的大掌从腰线游离到后脖颈,再到下巴,然后一点点抬起,奚蕊对上了他那似笑非笑的黑眸。

    祁朔垂眸凝视着小姑娘明眸可人,眼底荡漾着醉人心神的潺潺波光。

    原本只想逗弄她一番的心思在这辗转迂回间开始染上不明的温度。

    捏住她下颚的手指稍稍收紧,他俯身抵上了她的额,眼帘微阖,再开口,只是低音沉沉。

    “你若不喜这种事,我也不会勉强于你。”

    许是他此时的神情太过晦暗,声音又太过低哑,奚蕊懵懵然然,只以为是自己的抗拒让他感到了不愉,她心口微揪:“倒也不是不喜——”

    情急之下开口的话也没经过脑子,她刚说到一半便哽在了喉间。

    果不其然,此言既出,男子微阖的眼帘再次抬起,此时的瞳孔深处尽是揶揄与玩味。

    她又被套了话!

    这是奚蕊的第一反应,可她到底是反应地太迟。

    “既然如此。”他低笑着顿了话头,忽而手臂微动,下一刻她倏得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脑中轰然空白一片。

    然后奚蕊感受到他咬上了自己的唇瓣,又轻言。

    “那便继续。”

    ......

    虽然文茵与阿绫并不知她们被铭右拦下,不准跟着夫人前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夫人和公爷重归于好这件事,在她们见到奚蕊被衣衫不整地抱回来时便发觉了。

    当下又听到室内传来熟悉的水花扑溅声,二人相视一眼面红耳赤,随即赶紧低下了头,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只要结果是好的,倒也不需要计较这么多。

    翌日。

    日上三竿,不算初日的阳光倾洒进了窗沿。

    奚蕊悠悠转醒之时隐隐约约地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而身侧之人早已无了踪迹。

    她揉着腰斜靠上了床榻后方,心中已将祁朔骂了千万遍。

    许是她说了他鲁莽,他后来倒是放慢了动作许多。

    可是那般模样哪里是在照顾她孱弱?

    分明是有意折磨于她——

    思及此,奚蕊无比羞耻地捂住了脸,又懊恼地将头埋于臂弯之中。

    可那一幕幕回忆就像是刻在了脑子里一般,越是想要忘记,便越是回想地深刻。

    简直是。

    再也不要说这些鬼话。

    “夫人您醒了?”听到室内的动静文茵向内探进了脑袋。

    被骤然出现的声响唤回了思绪,奚蕊拍了拍脸,朝她木然地点点头。

    文茵看着她一脸生无可恋,唯恐是她又同公爷起了争执,于是担忧着问道:“夫人您和公爷......还好吗?”

    闻言奚蕊缓缓抬眼,因着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颇有些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我们好极了。”

    文茵:“......”

    ......

    他们一直住在客栈的最高层上房,此类客间是有内外两间居室,虽不比国公府奢华大气,但其构造倒是相差无几。

    奚蕊洗漱完毕,又换好了干净的衣物,推门而出见到的便是祁朔居于外室主位,手上持着一沓信纸。

    见她出来,男子抬了眸,而一旁的铭右见状默默地退离了室内。

    外门板被带上,文茵也早已不在此处,此时的室内仅剩他们二人。

    “不过来?”祁朔弯起了唇,放下手边物什,双手交叠于前。

    奚蕊撇撇嘴角,不情不愿地往他那边走去。

    只是刚靠近桌案之时,男子长臂一捞,就将她揽了过去。

    奚蕊猝不及防地落入他的怀中。

    “做什么呢!”

    想要锤他胸口的手被大掌握住,粗砺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阵阵触碰带起战栗直逼头顶。

    “腰还疼吗?”

    话音刚落,她一下子将手抽出,对男子含笑的眸怒目而视。

    “你还问?”

    祁朔握拳低唇轻笑一身,揽着她腰身的手带着阵阵暖气传入四肢百骸。

    奚蕊拧着的眉头开始松缓,她就这样看着他,突然有些恍惚。

    她想到宫宴那日晚上,他们共坐于高台之上,她被满身华服与珠钗玉冠压得浑身僵硬时,他也是这样为她舒缓通身酸痛。

    那时的他,神情永远是不苟言笑的清冷,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而现如今却时常会对她弯了唇角。

    其实他笑起来是极好看的,如同寒山冰雪于孟春初阳中融化成水。

    即便是带上了冰凉的温度,却也足够让她在这缠绕的清流中寻到一丝丝象征慰籍的暖热。

    “在想什么?”

    男子低音清朗如玉石轻叩,将她从漫天无际的神游之中拽回,使得奚蕊心跳有刹那的漏拍。

    她瞳孔逐渐聚焦,转头看他。

    思忖片刻,红唇微动。

    “我在想……你骨子里应该是有温柔的。”

    闻言,祁朔抚住她后腰的手掌微顿,眉梢微挑,思绪有片刻怔神。

    他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且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些哑然。

    如此匪夷所思的形容词,他属实是第一次听到。

    “如果你不在我面前突然让你的手下砍断别人的手臂,又轻轻松松地执剑挑断别人四肢经脉,还不由分说地一掌把人给拍飞,并一言不发地将我拖走扔到塌上亲唔——”

    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她那喋喋不休的唇。

    奚蕊瞳孔放大,她能清晰地见到男子翻涌着波涛的瞳孔深处倒影着自己。

    唇齿的研磨不似以前激烈,他只是轻轻吮过她的唇珠,又在她轻喘着气时放开。

    “这样算温柔吗?”

    他突然问了一句。

    奚蕊哽住:“……我能收回方才的胡言乱语……吗?”

    “为夫尚且耳聪目明。”

    “……”

    是她又在说鬼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