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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宴会日子越来越近,林且陶的身体也逐渐好转。
水土不服这些天,且陶是真的跑厕所到腿软,也吃不下东西,吃了就吐,胸闷无力,特别难受。
她觉得自己今天状态不错,带着满满一手背被吊针扎出的淤青,战战兢兢地下了床。
挺好,她现在能站稳了。
程家的老宅占地面积特别可观,且陶和程老爷子见面的三层建筑是程老爷子自己居住的地方。
林且陶则被安排到了一个廊下就是花圃的小别墅里,且陶开窗户都就看见窗下凝炼素雅的院景。
她向来都是一个生活质量不高的人,这种别致的生活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穿上程家给她准备的素色长裙和一件厚实的藕色针织毛衣外套,已经染黑的头发散在肩膀上,让林且陶也有了南方水乡女子的恬静剔透。
且陶看着廊下不知名的白花,蹲下身好奇地抚摸着它肥厚又有些透明的花瓣。
“小姐,有客人找。”和她混熟的唐姨和且陶说。
林且陶狐疑地转过头,程老爷子不可能把她在兰城的消息往外说,又会有谁来找她呢?
她这么想着就看见魏限月从门口进来,他身着一件灰色的风衣,头发垂在眉毛前,每走一步脚上的皮鞋都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林且陶刚生过病也蹲太久,站起来的时候腿一软坐到了地板上。
且陶的身后是一大片白色的鲜花,她的裙摆铺在深色的木制地板上,裙摆下露出的小腿在地板的映衬下越发莹白。她上身是一件软乎厚实的毛衣,黑发垂肩,扬起的脖子纤细优美。
林且陶似乎病了很久,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柔弱,看见他时一双黑亮的杏眼里满是诧异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惊喜。
他看见了林且陶带着针眼的左手上,且陶皮肤白,那抹淤青在她的皮肤上有着病态的美感。
“你生病了?”
魏限月的声音还是一贯的磁性和低哑,每次他的声音传入林且陶耳朵的时候都会让她忍不住打个激灵。
“没什么,前几天水土不服。”她揉着自己的小腿,坐在温暖的地板上,这个别墅里的地暖很暖和,所以她才敢穿着裙子到处蹦哒。
“腿麻?”魏限月蹲下来,视线转移到林且陶纤细的脚踝上,瞳色一暗。
林且陶让唐姨先出去,才问魏限月:“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把手臂穿过林且陶的腿弯处,另一只手搂上她的腰肢,把人抱了起来。
魏限月还掂了掂林且陶的份量:“你又轻了这么多。”
且陶在看见魏限月来的时候就有些激动过头,甚至还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心安。
她任由魏限月抱着她走到布艺沙发前难得没挣扎,他轻轻地把她安放好,动作好像是礼貌又绅士。
“我找了乔老爷子。”
“那也,不可能会进来程家吧……”林且陶不确定地说。
魏限月点点头:“嗯,我找了乔老爷子之后和他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魏氏集团公子的名号这么好用?”
“还可以,你腿还麻吗?”魏限月明显想跳过这个话题。
“我本来也没腿麻,是腿软。”
魏限月和且陶的距离很近,他的视线细致地描绘着且陶的五官,最后问了一句:“你想回家吗?”
林且陶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你今天来我很感激,但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冒失的过来了。”
“为什么?”魏限月贪婪的闻着且陶身上沾染的花香。
林且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魏限月这种暧昧的姿态,她往后靠了靠尽量悄无声息地挪动。
“抱一下。”魏限月突然开口,他好听的声音在林且陶耳边炸开,她可耻地春心萌动了。
在半逼迫的进入程家之后,林且陶表面上沉得住气,实际上内心一直是恐惧不安的,她生病这么长时间,身边没有一个她熟识的人,这让她偶尔感到委屈。
但这些在几个月之前的林且陶看来全部是小事,她生病也好做事也好,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个抗过来的。
且陶这才发现,和魏限月重逢的这几个月,他每次都在自己需要人陪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甚至让她对他的关心产生了依赖。
林且陶思绪渐沉,习惯有时候是致命的,她确实认死理转不过弯,她不想重蹈覆辙,她真的伤怕了。
魏限月看着突然走神的林且陶,慢慢凑了上去拥住了她。
他把头低靠在林且陶耳边,双臂环住她的身躯,让且陶的脸埋进他的胸膛。
“不怕了,不怕了。”他好像是在安抚林且陶,自己却知道,他这么做是在安抚自己这几天几乎要崩断的神经。
现在人在他怀里,不要怕了。
林且陶听见这句不怕了差点哭出来。
这些天的委屈无助一股脑地钻到她眼睛里,眼泪就要决堤。
可她忍住了,且陶下意识地闻了闻魏限月身上的冷香,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他抱着人轻笑了一下,胸腔连带着林且陶都是一震。
“A国的一个小牌子,叫Lethe,我用的八号香。”
林且陶仰起头在他脖颈处又嗅了嗅:“我怎么记得它不是这个味道的。”
魏限月侧过头看着兔子一样动鼻子的林且陶,手臂收紧:“你知道这个牌子?”
“我投资的第一家香水品牌,我当然熟悉。”林且陶钻出他的怀抱,“八号香刚出的时候我还参加过试香会。”
“你参加过八号香的试香会?”魏限月语气很是震惊。
且陶问:“怎么了?”
“那天我也在现场。”
他们两个在华国重逢之前就在A国的同一个空间里擦肩而过。
林且陶本来还想抒发一下造化弄人这个感想的。
结果魏限月说:“那天我看见的人就是你。”
林且陶:???
当年魏限月在A国寻不到林且陶,某一天他路过一家香水店,猛然发现里面有一个身影特别像林且陶。
魏限月和林且陶隔了一扇玻璃窗和一群人,他费尽力气也只能看到那个人的侧脸和她举到眼前的香水瓶。
他找到香水店的大门,推开门进去,试香会里香水的味道混在一起钻进魏限月的鼻腔,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魏限月朝着刚刚看见林且陶的方向找过去,并没有他想看见的人。
他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魏限月停在刚刚林且陶站过的地方,无意识地拿起那瓶桌子上的香水,香水的瓶身是淡灰色的棱形,魏限月闻了闻,味道不重,是他可以接受的类型。
魏限月当时可能是抱着一种慰藉买了这瓶香水,后来却真的越来越喜欢。
“香水喷在不同人身上会有细微的差别。”魏限月没有把这些经历说给林且陶听。
林且陶说:“喷在你身上显出的气味会更冷冽一些,我还闻见了一股木制香气,挺奇怪的。”
魏限月笑了笑,他自己也不明白,所以没有再回答她这个疑问。
“你要在这里待多久?”林且陶看他无心这个话题,就问了她最在意的问题。
“一直到你和我一起离开。”
林且陶:“你没睡醒?”
她压低声音:“程老爷子从来没说过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宴会之后,”魏限月的声音确定,“那个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
“你也知道宴会……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好像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魏限月说:“且陶,那场宴会不会伤害到你,我知道这一点,也可以保证这一点。”
“所以,你是叫我不要好奇?”
他笑了:“不,你可以好奇,但是不会有人提前告诉你。”
林且陶:……他好狗一男的。
“总之,再次感谢你来找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林且陶站起来。
“你来找我之前见过程老爷子了吗?”
“见过。”
“哦,那就在我这边吃饭吧。”
林且陶走到厨房和唐姨叮嘱两句,她知道魏限月不喜欢吃鱼和味道重的东西,于是提前告知了唐姨。
她和唐姨说完话,看见跟着他过来的魏限月,他这样特别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奶猫。
“对了,”她凑过去又把人带离厨房,“你手机被拿走了吗?”
魏限月知道林且陶的通讯工具被程家扣留:“没有,在我这。”
“那你,借我一下。”
“你想干什么?”魏限月被程老爷子警告过,不让他帮助林且陶与外界联系。
“给陆玺报个平安。”
魏限月:……
“不行,程老爷子不让。”
林且陶点点头:“那你回头告诉陆玺一声吧。”
不让她联系就不联系,林且陶又不能和他们打一架,打了架又打不赢,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