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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又见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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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琳琅三人在凤鸣镇停驻的第五日,没等来□□厥营地的消息,倒是把皇甫太轩给等来了。皇甫太轩还是孩童时便见过阿□□,好在也不陌生。

    待了解完眼下的情况,皇甫太轩道:“我与皇上通了书信,想来这两日也该有消息了。突厥人必会重返而来,倒时候只怕皇上再出兵……”顿了顿,他皱了眉头,“说不准便会派单亲王来。”

    众人一阵沉默,□□厥只不过是稍作整理,此次和亲失败,已然给了他们开战的借口。加上柳卿云一死,王朝军心大挫,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以皇帝对单叶庭的疑心,就算单叶庭不自愿请荐,也绝对会把这个烫手山芋推给他。若要是单叶庭战死沙场那更是再好不过,但卫琳琅等人不明白这其中缘由。

    “单亲王来的话,那柳卿云的性命就更加堪忧了。”卫琳琅道。

    老亲王的死追更到底都会算在柳卿云的头上,虽然单叶庭是大义灭亲,但柳卿云也是间接逼死老亲王的凶手。若说单叶庭不恨柳卿云,那谁也不会相信。皇帝虽然明白其中到底,但他已相信柳卿云战死,自然不会再顾及这些。

    “更麻烦的是……”皇甫太轩看了看阿□□,还是道,“我回长安时便听闻,段昆仑被契丹王急招回宫了。”

    “什么?”卫琳琅有些吃惊。

    偏偏在这个时候,且是急招。难不成契丹知道柳卿云战败,便起了心思?不然招段昆仑这个契丹之宝回去做什么?

    “长公主可有表态?”卫琳琅稳了稳心思问道。段昆仑是追着单柔清而来,可见对其心思,就算契丹起了别样的心思,难道段昆仑连长公主都不顾及了么?

    皇甫太轩摇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若真与预想的一样,此次皇上定要招我回去的。”

    卫琳琅眉间紧锁,忽的一拍桌道:“不行,今夜有劳王爷跟我一同潜入□□厥营地,一探究竟。”

    “他们有狼骑兵守卫,且眼下正是谨慎的时候,我们如何潜进去?”皇甫太轩问。

    “哈哈哈……”一阵响亮的笑声从窗外传来,众人皆是一惊,兵器握在手,就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可下一刻那声音似乎又到了屋内,悄无声息一般在耳畔炸响:“几个小儿原来躲在了这里,叫老夫好找啊,哈哈哈哈。”

    卫琳琅一愣,接着便立直了身子,眸子里也带上了喜意,唤道:“师父!”

    皇甫太轩与阿□□正在纳闷间,就见一个老头忽然出现在众人中间,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那老头儿头发胡须皆白,虽穿着邋遢,却不自觉的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皇甫太轩与阿□□一对眼,就明白了意思,赶紧跟老头儿请了礼。

    老头儿摆摆手:“免了免了,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老头儿一不在就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卫琳琅难得的欢喜,道:“师父可是有法子了。”

    凌芝赶紧帮腔道:“那是肯定了,师姐,普天之下除了师父,谁还能救师兄?”

    老头儿显是受用,嘴里虽然说着埋汰的话,面上却高兴的不得了。卫琳琅见他神色一点悲伤都没有,便趁机问道:“听师父所言,那师弟定是还活着咯?”

    谁知,老头儿也是狡猾,卫琳琅虽是他最喜爱的弟子却也不说实话,只神秘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转头又对皇甫太轩道:“那小皇帝必然是要招你回去的,不过这几日还有一人会到,你且安心的交予她便是。”

    “是,晚辈全听半仙吩咐。”皇甫太轩恭敬道。

    “哦对了,对了。”老头儿又问道:“你们找了这么些时日,可曾找到一个叫穆八的人,老头子听闻此人是柳将军身边的亲信,且此次和亲也跟着来了,怎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众人相视,皆是摇头。

    卫琳琅道:“事后徒儿找过此人,但全无踪迹,也不知是否在逃脱的过程中走失了。”

    老头儿眼珠子一转,拍了拍手笑道:“行了,此事为师自有打算,走了。”

    话音刚落,众人只觉眼前一晃,人便不见了身影。一直在旁沉默的阿□□惊道:“琳琅姑娘,你这师父当真厉害。早些请他老人家出来,不就什么事都好办了么?”

    卫琳琅摇了摇头,道:“师父他老人家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显身的,说明柳卿云便是活着,也当是身处险境,千钧一发。”

    阿□□想了想道:“那我便先告辞了,父王那有些时日没见着我了,待你们部署妥当再通知我,也好给个理由说服我父王。免得又重蹈覆辙。”

    卫琳琅点点头。待阿□□走后,皇甫太轩问她:“这公主可靠么?上一次虽是乌古斯王阻挠才错过了出兵,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再有任何差错。”

    卫琳琅皱眉思附,随后道:“师父不是说过两日会有友人前来,必定是个能拿主意的人,届时我们再共同商量。”

    几日前,长安城,将军府。

    禄笙慌慌张张的跑来,苏凡烟正在给柳卿云的灵位上香,小莲守在一旁,问也不问就把禄笙给拦了下来。

    “你拦着我做什么!?”禄笙急的满头大汗,神色尤为慌张。

    小莲一边抓着他一边道:“你急甚?主子给爷上香祷告的时候最不喜人打扰,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事不能等会儿再说。”

    “哎呀。”禄笙拍着大腿,急忙摆手,“等不及了,等不及了,皇上来了!”

    小莲惊呼一声,禄笙又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告知主子啊!”小莲这才愣愣的点头,要往屋里去。

    此时苏凡烟听见门外闹腾,早已出来,见禄笙一副焦急的模样变问道:“爷不在了你就变的如此慌张,慢慢说,什么事了?”

    禄笙瞧见苏凡烟就跟见着了主心骨似的,立即就缓了下来,道:“主子,皇上来了,要见您呢。”

    “皇上?”苏凡烟美眸一抬,“所谓何事?”

    “领头的公公没说,只让小的叫主子前去面圣。”禄笙道。

    苏凡烟淡然一笑:“那便去见见吧。”

    三人一行来到正厅,只见单于望着墙壁上挂着的火麒麟出神,苏凡烟颔首踏入,轻盈施礼:“妾身拜见皇上。”

    单于一愣,眨了眨眼睛,转身搀扶起苏凡烟。接着便屏退了下人,只留了福德安,他道:“柳将军一生忠诚,最后竟为国捐躯,朕回想了一夜,竟没什么好赏他的。”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苏凡烟接话道:“皇上对将军怜爱,想必她必然泉下有知,皇上不必如此自扰。”

    单于微微一笑,摆摆手:“夫人是京城第一才女,就别说这些漂亮话来劝慰朕了。朕知道欠将军的,可惜此生是还不上了。但夫人朕定不能亏待了。”他朝福德安招了招手,“这是王府地契,朕既然追加了柳将军为秦王,夫人便该有王妃的待遇。”见苏凡烟面露难色,他又道,“夫人莫要推辞,权当是为了安朕的心如何?”

    苏凡烟沉默一阵,道:“妾身谢过皇上。”从福德安手上接过地契等一应事物,心中忽的闪过一丝动荡,她似是小心翼翼道:“妾身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你问。”单于道。

    “皇上相信……将军真的死了么?”自打卫琳琅走后,她一直在琢磨那句话,当初她便是不信也信了。可每每在柳卿云的灵堂,她竟觉得有些荒唐。就好似人没死,她去却自顾自的在此祭拜。

    “哦?”单于眉头一挑,“夫人为何有此一问?”

    苏凡烟眼底的迷茫瞬间消失无踪,她望着单于,一字一顿道:“妾身,不信。”

    单于先是激动了一下,身子前倾就要站起来,却又疑惑什么似的,做了回去。稳下心境,问道:“为何不信?这衣冠冢,这火麒麟可曾有假?”

    “自是不假。”苏凡烟走上前一步,“可一日不见她的面容,我便一日不信。”

    柳卿云的头没有找到,这是卫琳琅亲口说的,也是萧尹证实过的。虽然衣物随身物品不假,但这世上的事有时候谁有能肯定?苏凡烟不敢想象柳卿云面色铁青,双目紧闭的模样,那不会是柳卿云,就算他们有凭证又如何,她坚信,这一定不是柳卿云!

    福德安给单于打了个眼色,来之前他便告诉单于,苏凡烟这大半月除了呆在灵堂,就是在柳卿云的书房。这人呐,怕是思念过甚,魔障了!

    单于沉思一阵,道:“毫无凭证,朕也做不得主。不过夫人放心,倘若有一丝消息,朕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柳卿云找出来。”

    待皇帝走后,苏凡烟忽的就醒悟过来,她当初竟真是魔障了,才会相信那些人的鬼话。跟着他们一起把柳卿云的丧事半的井井有条,她是真信了啊。想到此处,她朝门外喊道:“莲儿,禄笙。”

    两人齐齐出现在门口,垂头道:“主子。”

    “明日搬府邸!”

    两人对望一眼,不明所以,却见他们家主子神色不似往日抑郁,甚至带了几分神彩,便齐声答道:“是。”

    就在此时,忽的一阵风刮进屋内,一个人影从两人眼前闪过。

    禄笙只来得及喊一声:“主子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