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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是本能,但现在他却不想因为自己的话而让这个男人认为他只是个信口雌黄,口蜜腹剑的人。
总觉得,如果让这男人这样离开,他们之间就真的再也不用联系。
七爷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从那话也能听出,七爷说的是离我远一点,而不是你必须离开,这两者的区别可大了,前一句代表的是他的态度,后一句是七爷的态度。
只要他表明坚决不远离,那么就有机会。
黎语上前拽住了男人衣摆,在感觉对方危险的气息时不怕死的抱住了男人劲瘦的腰部,将脸埋了起来,“我相信,您做任何事都有您的理由!让我说几次都可以。”
他能感觉到,在说出这句话后,七爷的身体明显有些僵硬。
周围保镖在快速处理完所有事情后,非常有眼色的全部退了下去,七爷的家务事他们可一点也不想插手。
黎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做了平时怎么都不可能做的大胆之事,鼻子耸了耸,吸入肺部的全是七爷夹杂着血腥的体味,不怎么好闻但并不讨厌。
“你说你已经有判断是非的能力,那么我凭什么要信你?”
七爷这次并没有甩开黎语,大约是他抱得太紧,又或许是七爷懒得理会,不过黎语不想深究这些。
这句回答至关重要,黎语很快给出了答复:“如果我的话最后让您失望了,就任凭您处置。”
将黎语抓在自己腰间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七爷扬了扬嘴角,“任凭我处置?”
“当然。”黎语相信自己不会动摇,态度坚定。
“你会后悔的。”将黎语扯开后,七爷渐渐走远,只留给一个背影,还有淡得消散在空中的一句话,“黎语,我也是有忍耐度的。”
黎语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却莫名感到从尾椎上升的灼热。
见七爷的身影已经要消失在电梯门口。
黎语才突然加大了音量,道“绝不后悔!”
这行为很幼稚,但又如何,反正他在七爷眼里就是孩子,其实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身份或许更容易再次接近,孩子有孩子的好处,七爷不会对他太过防备。
既然他一开始能让七爷将他收在身边放着,为什么就不能有第二次?而且不是有句话说,每个男人在遇到自己心爱男人前都以为自己爱的是女人。
七爷现在不喜欢男人,不代表以后。
就是有那么多对七爷打主意的男男女女,才是黎语最担心的,他怕自己还没长大,七爷就被那群饿狼叼走了,再说七爷现在还不让他主动联系。
不能联系,他还怎么接近?
等一下,他还没吻到人怎么就已经想那么以后的事,所以,已经不需要用那种方式确认了吗?
…
三十二瞥了瞥邻座办公的的严八,其余人都在处理瑟蕾娜的事,他们几个留在这儿待命。
虽说是待命,但实际上一丝不苟的严八依旧在兢兢业业的工作,头就没从文件中抬起来过,所以每次和这个闷葫芦待在一起都能闷出病来。
顶层很空旷,只有他们两个,三十二闲不住嘴,又开始唠叨,“我说,你觉得黎少会惹七爷生气吗?”
严八继续翻文件。
“七爷是不是把黎少当儿子养了,你看大少那个样子,连黎少一半孝顺都没有。”
严八眉头都没抬一下。
“怎么想都觉得好敬佩黎少,他是怎么有胆量抱住七爷没被一枪毙了啊!”
严八低头打字。
“你就不能说几个吗?”三十二只觉得自己像对着团空气说话。
严八终于拿正眼看了过去,三十二眼睛一亮。
“你很吵。”
三个字,让三十二的表情龟裂。
叮。
电梯门打开,就见七爷走了出来。
两人同一时间站了起来,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七爷。”
七爷径自走进了办公室前,“办事不利,自行领罚。”
“是。”两人面如土色,严家的惩罚,简直就是炼狱,若瑟蕾娜居然用黎语来威胁七爷,他们何必受到处罚,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严渊并未回到办公桌,反而进了浴室。
浴室里沐浴后的热气和香味早就散去,但那微微的潮湿却侵入七爷全身毛细孔,只站着就能勾画出少年洗浴时的模样。
果然,少年换下来的衣服扔在了垃圾桶里边。
七爷弯身,食指一挑就把一条藏蓝色内裤勾了出来…
…
七爷那张禁欲冷清的脸上,泛着让人发狂的欲念诱惑,浴室里充盈着男人性感至至极的低喘声,黯哑磁性,“黎语…!”
完全释放出来后,手掌心那白色的液体提醒着七爷他刚才对着什么东西发泄。
从他成年后,从没有靠着自己双手解决的时候,今天却是破例了,猥亵着一个少年的贴身衣物。
七爷冷漠地一步步走向隔间里的温泉,脱光了全身衣服,露出那身健硕的身材,全身没有一丝赘肉,犹如雕像般肌理分明的身材缓缓没入水中。
他缓缓睁开了眼,眼中似有血腥的红光,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困兽,咆哮着将猎物撕裂,他正频临暴躁的临界点,猛然一拳砸向池边的大理石墙,那瓷砖像蜘蛛网般裂开,哗啦啦掉落下来。
收回了拳,手背上的血迹在水中晕染出妖娆的色彩。
“造孽……”
…
黎语坐在回程的高铁上,他走到两节车厢中间,拨通了邵祺的电话,开门见山的把问题丢了过去。
“你家旗下是不是有一家咨询公司,接受跟踪的委托?”
“是有,爷爷已经交到我手上了,你要跟踪谁?”邵祺也很直接的问。
“一个叫做瑟蕾娜.诺斯贝的女人,我想知道她在哪里,这件事情,一定要低调,我希望能保密进行。”黎语提醒道,他很想知道瑟蕾娜在车库里,那些没有说出来的话让他在意。
“诺斯贝,你别告诉我是意大利那个十大家族之一!你找死啊!”邵家也算百年世家,对国际上一些不能得罪的家族和人物,就是没见过,但也总听过名号,黎语一报出名号,他就猜到了。
“什么意思?”黎语一开始并不知道那外籍女子叫什么,只是从他们的对话中才拼凑出她的名字。但他没有否认,直觉告诉他,能成为七爷身边的女人,不会太简单。
“字面上的意思,这样的人物身边重重把守,我那间小小的咨询公司只会被吞得渣都不剩。”邵祺实话实说,他没能耐接他这个委托。
“那也不必勉强,我只是要见一面,没别的,”
“黎语,你最好告诉我,你怎么惹到对方了,如果是这样我必须要第一时间保护你的安全。”虽然是以卵击石,但黎语可是他今生要保护的人。
“并没有,别担心,我只是有些话……必须要当面问问她。”
必须要问,弄清楚。
“恐怕会很久,我可不想把我这米粒大的小公司赔进去。”
“我知道,尽力就可以,我能等。”
唯独怕的是,七爷那边,等不了他长大。
…
黎语提前一天回到剧组,到是让几个工作人员一顿好夸,在帮忙跑了几次腿后他将所有精力都在剧本上。
他知道七爷最不喜欢的就是“戏子”,上辈子就是这样最爱唱反调的严成周才会义无反顾的当演员。
所以对七爷,他是想暂时瞒着这个事,等到电影放出的时候再说。
为此还打了电话给顺叔,希望对方保密。
或许他一辈子都做不成配的上七爷的人,既然怎么努力都做不到,那他为什么不做他自己。
他想成为这个领域最强的人。
七爷这人,就是再不喜欢一行,但他非常理智,将个人喜怒和评价分开,如果在某个领域能够到达巅峰,他一样会认可。
就像上辈子,严成周的某一部电影,听太子说他家老头去捧场,甚至评价了“尚可”两个字。
“看这么入神,想到了什么?”徐导下了戏,就看到黎语埋头还在研究剧本,那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
“徐导,我觉得这里有些不理解……”指着剧本上的某处。
对黎语的勤奋好学徐元朗一直很欣赏,闻言也不介意教导一下,“有什么你就说,我给你讲讲戏。”
徐元朗不是那种独0裁的导演,这也是黎语最庆幸的一点,不会因为演员一点问题,就暴怒或是全盘否认,觉得演员指手画脚。
“宋朝因为女友的死亡,而陷入生无可恋的境地,甚至因为她而一度迷茫不想活下去,后来也与男主的队伍分开行动,遭到多次死亡威胁,中途遇到杀人不眨眼的舒承后,将其陷害杀死,这是他第一次杀人类,在走完这条支线后就没有他的戏,直到最后和主角等人汇合没多久,就为了救其他队友而死亡,这些都是剧本里的安排,但我总觉得这并不像宋朝会做的事情……”
“继续说下去。”看出黎语的犹豫,徐导又说道。
换成任何一个导演都不会像他这样,对个完全的新人这么照顾,但也正是他这样事无巨细的仔细认真,才能最终挤入一流导演的行列。
“设定中,宋朝超高的智商和冷静都是团队中的翘楚,但女友是他唯一的弱点,他失去她以后才变成这样,但我觉得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从其中一段回忆里面,宋朝从小就看到母亲和许多男人发生关系,看到母亲被毒打致死后,他亲手杀了那个毒打她的男人,却因为未成年,并且在法庭上表现的懵懂无知而被判无罪,最后送入孤儿院。
但从人性的角度来说,这已经超出一般人的心理承受力,他在年幼时对杀人的态度不是恐慌,也不是无知,而是为自己脱罪,那从这点来看,他就是明知故犯,并从不把人人命当回事。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孩子全心信赖,甚至深深爱着,他恐怕经常疑神疑鬼,对男女关系方面有非常严重的洁癖,他深爱她是因为她干净,但最后毫不犹豫的杀了她,而是他早就怀疑她脏了…,若他真的那么爱她重如生命,不会任由她的尸体放在学校里被丧尸啃咬,如果换做我是宋朝,我至少会将她的尸体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有机会过来给她做人最后的尊严,焚烧了她。”
黎语也是在一次次的过滤着人物性格后推敲分析的。
听着黎语的话,徐元朗的目光渐渐有些认真了起来,点了点头,示意黎语继续说下去。
宋朝在剧中,的确没有再管女友的尸体,而是直接和过来救他的男主等人分道扬镳。
“他后来与男主他们分开,并非是受到女友死亡的打击而生无可恋,这样从小就是智慧型罪犯的人是不可能这么感性的。他只是故意表现的‘哀莫大于心死’,目的是为了摆脱主角这一行累赘,他独来独往才能占据更大生存的优势,这是个看似面冷心热,实则冷面冷心的人……至于最后为了救人而牺牲自己,或许在他看来,只是因为‘舒承’这个唯一的对手死亡,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在死前,他选择了用最‘伟大’的死来祭奠自己的人生…
本来只是一个平面化的人物,为了衬托主角而衍生而来为悲情而悲情的存在,典型的撒狗血,赚眼泪。这样一番另辟蹊径的理解好像将整个人物都给填充上缺憾色彩。
见徐元朗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黎语有些心虚,他只记得三号以前夸他领悟力特别好,所以试着发挥看看,“徐导,我只是随口分析下,这个人物肯定不是我说的那么肤浅…”
“等等,我晚点给你答复。”徐元朗兴匆匆的就跑去打电话,好像和电话那头正激烈的探讨着什么。
…
一个坨状物体在床上团成了一颗球,在大床上格外醒目。
拉姐一进这间房子,就看到了这个喜感画面。整个天昏地暗的屋子,所有窗帘都拉上,将这里变成了密室一般。
怒火飙升,她走到窗台边,一把拉开了窗帘,阳光铺洒进来。
“裴琛,你给剧组突然请假,就为了在宾馆的床上窝两天呼呼大睡?”
床上的一团:……
拉姐走近,抓住被子就开始抖,“你给我出来,半死不活的给谁看!”
那团动了动,好像抓住被子在里面翻了个身,似乎想继续。
拉姐抖被子得更厉害,直到里面的人被骚扰得无可奈何,从白团里探出了一个脑袋,“拉姐,今天是我的休假日。”
“休假个屁,今晚必须到剧组报道,不然你明天哪赶得及拍摄,别忘了董导的戏马上就要开拍了,那边不能耽误!”
“哦,”有气无力的应道,
“你这么副失恋的样子做给谁看!”
“我是失恋了……”裴琛低声道。
“要脸不,这世上谁有本事让你失恋!恋都没恋过,哪来的失恋,懂什么叫做恋爱吗?”
裴琛拍掉身上的被子,盘腿坐在床上,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谁说没恋过,暗恋不是恋啊!瞧不起暗恋啊!!
拿出行李箱,拉姐开始挑今天裴琛的外出装备,见床上还神游天外的人,余怒未消,“还不马上开机,一个演员居然关机,你的职业素养被狗吃了吧你!”
裴琛麻木的从床底下拿出手机,开了机后,开始查阅未接电话的提醒和短信微信。
都是些工作上的还有些朋友的问候,一条条看过去,直到看一条来自昨天的短信,他瞪圆了眼睛,太阳穴浮出青筋。
[谢谢,你说的方法我试过了。]
裴琛倏然从床上站了起来,神色犹如台风过境。
经过后来的分析,裴琛已经得出了一个不怎么美好的结论,黎语恐怕是暗恋上某个年纪比他大了足足十几岁的女性,而那女性似乎还对他完全没意思。
他居然,真的跑去吻一个老女人了了了了了了?
那只是一个糟到不能在糟的冷笑话!
谁会当真!
谁会!
裴琛觉得自己再好的修养也要通通没了。
拉姐看着裴琛满脸红透的样子,裴琛是个淡雅如竹的人,即便容易脸红但因比较会克制,至今也没脸红过几次,唯独的几次不是气疯了就是害羞了。
“你干嘛,自燃啊?”
“不,我是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