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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奴隶安顿下来后,没几天,伤病没那么严重的奴隶,就开始投入了工作。
在长河部落的生活比大家预想的好了太多,,虽然每天都要做事,但是不用再挨饿受冻,渐渐地,大家也没有那么排斥自己的奴隶身份了。
由于这些人是临时成为奴隶的,牧原部落的大巫并没有一一为他们打上奴隶印记,绝大部分人身上都还是原先各自部落的图腾。
白和大巫还有吴诺,三人商量后,也暂时没有为他们打上奴隶印记。
时间长了,这些人渐渐有了一些大胆的猜测。
很快,他们的猜测就成了真。
“暂时免除奴隶身份……”
“迁徙到更南面的地方……,由长河部落统一圈定地方,组建子部落……”
“部落提供白地瓜的种子和种植办法……”
“开荒……上缴粮食……用粮食折价抵扣他们的卖身费……”
“谁开垦出来的田地就是谁的,田地里种出来的粮食上缴一部分给部落,其余自由分配……”
消息来得太突然,很多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这确实是大巫和首领的共同决定。
吴诺他们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出于无奈。
白地瓜的产量很高,但是存放不易,储存不好,一整窖的食物都会报废掉。而且白地瓜最多只能存放上几个月,寒冬季一结束很快就会生芽。跟土豆一样,生芽的白地瓜有一定的毒性。因此,到了青黄不接期的时候,会分外难熬。好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身体素质彪悍,一点点毒性并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但是时间长了,终归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一旦遇到大型自然灾害,窖藏的白地瓜不可能让大家挨过超过一年的断粮期。
相较之下,原始种的小麦和水稻更耐存放和携带,比白地瓜更适合成为战略储备粮食。
白地瓜的产量很高,但是要养活越来越多的人口,势必需要更加宽广的土地。
部落现在开垦出来的田地,已经非常开阔了,再往外部延伸,必然会面临管理上的困难。
与其让大家在部落周围发展,不如让一部分人迁徙到更南面,种植条件更优越的地方,开垦荒地,以其为据点,发展一个下级子部落。当这样的子部落越来越多时,长河部落就会越来越大,最后会成为一个城邦乃至……国。
向外扩张。
当吴诺第一次向白和大巫讲述他的想法时,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些奴隶说白了,就是他们在这场对牧原的战争中赚来的赔偿,让他们在部落内部当奴隶,于部落而言,就是收取一些租赁费用而已。给他们自由人的身份,他们固然少了这笔租赁费用,可变相的,他们可以收取粮食作为补偿,同时还扩大了地盘。毕竟,让现有的居民搬到远离部落的地方开拓荒地,怕是没几个人愿意的。而这些人,他们不仅愿意,还会非常感激部落的仁慈和慷慨。
随即,一番激烈的讨论后,白和大巫又提出了诸多补充。
比如征收粮食的标准,比如派军团驻守,比如安排专门的人负责监管和征收等等。
一系列的问题商定过后,哪怕算数不怎么好的白大喵也知道,让这些人去开垦荒地,远比让他们在部落当奴隶来得划算。
他的想法比较简单粗暴,把这些人充作奴隶他们得给他们食物,让他们自己开垦荒地组建子部落,不仅不需要再给粮食,每年还能收上来一大笔,而且地盘也大了一圈,这买卖稳赚不赔可以有!︿( ̄︶ ̄)︿
而对这些突然接到消息的人来说,他们原来的家园已经不存在了,留在长河部落还是去更遥远的荒地,对他们来说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而后者可以让他们继续保有自由人的身份。更何况,长河部落还会为他们提供白地瓜的种子,教他们种植的技术,储存的方法,已经习惯了将猎物和食物上缴部落,再由部落统一分配的人们,并不觉得上缴一部分出产给长河部落有什么不对。而且,按照长河部落说的数量,他们上缴一部分以后,剩下的粮食完全够他们熬过寒冬季了。
在他们心里,再没有什么比寒冬季里有食物更重要了。
至于用一部分粮食抵卖身费用,就更不算事儿了,出粮食就可以解除奴隶身份,总比子子孙孙都做奴隶强得多吧?
这些已经比他们预想过的最好的结果,还要好千百倍了。
消息发出去以后,白就开始频繁离开部落,去部落以南的地方寻找合适的子部落聚居点了。
很快,白就找到了一个环境十分优越的地方——阿蛮他们的独木舟被冻结的河口处。
用吴诺的话来说,那里是一个天然的渡口,水源充沛,土地平整肥沃,往西,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森林,森林中没有什么猛兽,但是可以提供充足的木头,由于这一段的河面比较宽而且深,除了翼龙兽外,一般的龙兽和其他野兽不会轻易渡河,算是避开了兽潮的主要路线。当然,就算实在有抵御不了的兽潮,他们也可以避入到森林中。
最重要的是,这里距离长河部落不算太远,以白现在飞行的速度,最多一小时就能够到,坐牛车大概需要一整天还要多一点,走路需要的时间还要更长一些。不过,等把路开出来了,需要的时间会大大缩短。还有一点就是周围没什么部落,不会容易发生冲突,将来想要进一步扩张也更为容易。
等白把地址选定后,牧原部落送来了第二批奴隶。
这批奴隶的状态比上一批还要差一些,不过,等他们到部落听到一系列跟他们相关的消息后,一个个都精神抖擞起来,除了极少数伤病得格外重的人外,其他人都有惊无险的活了下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等牧原部落把最后一批奴隶送过来,寒冬季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
新的一年开始了。
牧原部落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把战争赔款给凑足了,但是再要凑赎战俘的钱,实在有心无力。
牧秃等人几次来长河部落送奴隶,也摸清了战俘中哪些人是他们牧原的,哪些不是。
他们勒紧了裤腰带,也凑不够把他们本部落的战俘给赎回去的物资,更别说赎回其他部落的战俘了。
很快,他们就像当初白设计的那样,把外部落的兽人当成战奴,直接折价卖给了长河部落,然后成功赎回了他们自己部落的兽人。
牧原部落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但是他们实在拿不出更多物资和人来交换了。
那些加入牧原跟长河部落对战的部落,基本上都是牧原的死忠,尽管那些部落从上至下都对牧原的决定极其不满,但是他们却不敢真对牧原部落做些什么。尤其是他们的参战,已经得罪了长河部落,再把牧原得罪了,三个大部落得罪了两个,将来还想不想在黑色森林混了?
这些中小部落就算心里再憋屈,也是敢怒不敢言。
寒冬季才刚刚结束,能活着挨过去的就算不错了,各家各户基本上也剩不下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就算有心想把人赎回去,也得等将来攒下了物资再说。
而对于那些战俘们来说,他们在长河的这些日子的确过得有点乐不思蜀,可是他们并不是就真的不想家人、不想回家了。他们默默等着被人赎走,可是等来等去,等到的结果是他们被当成战奴抵给了长河部落。正常卖给长河部落的兽人奴隶,一个可以卖500块,而他们这种战俘却只能抵扣100块,这对任何一名看重尊严和荣誉的兽人战士而言,都是难以形容的耻辱。
其实这个结果,他们也不是没有猜测过。但是当真的走到这一步,他们才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在命运被告知的那瞬间,几乎每一个人都产生了一种被牧原和原部落抛弃背叛的怨恨。
最终被留在长河的战俘一共有三百四十五人。
他们甚至没有那些被转卖来抵战争赔款的奴隶幸运,他们每一个人都被洗去了原部落的印记,然后打上了奴隶印记。
在黑色森林一带,兽人是最主要的战斗力,地位一向很高,很少出现做奴隶的情况。
因此,当这些战奴被刻画上奴隶标记时,心底深深的耻辱和愤怒几乎将他们淹没。
然而,他们并没有什么反抗和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不恨长河部落是假的,但是他们更恨背弃了他们的牧原部落和各自原来的部落,然而在痛恨之余,他们又不由担心自己留在部落的雌性和小崽子。
这些兽人是战士,他们中大部分都已经成家,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幸运的找到兽人雌性做伴侣,更多的还是跟纯人雌性结合。现在他们成了奴隶,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他们的纯人伴侣、他们的小崽子要怎么办……
“……你们跟那些纯人一起去开发荒地,组建子部落,表现好的,有立功表现的,可以申请在寒冬季以前将家人接到身边,可以解除奴隶身份,甚至还可以加入部落的兽人军团,恢复你们的战士身份……”白的声音不徐不疾,却让这些兽人奴隶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
这一刻,他们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除了那三百多名兽人战奴外,牧原部落后续又送了些‘质量’低劣的兽人过来,抵扣战争赔款和赎金。后送来的这些兽人,跟先前那些纯人一样,都获得了暂时的豁免权,但是如果他们不能够在三年内缴齐他们的赎身费,他们一样会被刻上奴隶标记,而且作为惩罚,他们会比一般的奴隶更难恢复自由。
白让人把这些兽人全部重新编排了一遍,有战斗力的,以战奴的身份编入子部落的战奴军团,跟以往做战士时一样,负责子部落的安全和捕猎。战斗力低下的,跟其他纯人一样,开垦荒地,开垦出来的田地归他们自己所有,但是产出的粮食该上缴的要上缴,同时还得支付远远高于纯人的赎身费用。
安排妥当后,白从手下抽调了一些兽人出来,组建了一支全新的兽人军团,同时认命为兽人战士滕,作为新军团的团长。由他带领这支军团长期驻守在子部落,负责监管子部落的安全,直接管理兽人战奴军团,传达部落发布一切命令。另外,白又挑选了一名年纪颇大的兽人灰朗,负责子部落的日常管理事务,在一定程度上,灰朗跟滕可以互相监督,彼此制约,从长远看,可以避免子部落的权力旁落到某一人手中,将来做大了反而不听从部落调派指挥,甚至是反噬。
同时在子部落安排两个领导者,一个专门负责军事,一个专门负责内政,彼此牵制,最终权力掌握在手中。吴诺不得不佩服白对权力的敏感。
没错,这些安排是白自己想出来,吴诺想到了要派人去监管子部落,但是却没想到要把权力分开,先分权再集权。
参与到部落的管理决策中以后,吴诺跟以前比起来,无论是做事还是考虑问题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后天难以追赶。比如,对政治的嗅觉。
滕和灰朗也不是白随意挑选的,滕虽然年轻,但是作战和应变能力都能独当一面,灰朗已经有些老迈,在战斗力上有所欠缺,但是为人细致,对种植白地瓜和巫药都有相当不错的经验,而最重要的是,他们俩都是长河部落最初的那些居民,对部落的忠心、对他这个首领以及大巫的忠诚毋庸置疑。
只有把这样的人,派到新开辟的子部落,白才可以放心。
人员安排妥当,积雪已经逐渐开始消融。
滕和灰朗带着大部队跟着白,带着满车满车的白地瓜和原始种小麦,开始了新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