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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景侯快速的说:“在前面。”
温白羽果然看见前面有一个黑影,快速的穿梭在树林里,他的头顶山还盘旋着一只鹰,不断的叫着:“方清!方清!那边跑!那边跑!”
方清抱着小五往前跑,树林越来越茂/密,树枝横生,刮得他脸上生疼,他真的很想给木头鹰一板砖,冲天上大喊着:“你快滚吧!咱们一会儿山里汇合!”
木头鹰拍了拍翅膀,转头一看,银光一闪,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已经闪到了眼前,木头鹰赶紧往天上窜,盘旋了一圈,立刻飞走了,说:“方清!方清!一会儿见啊,我先走了!”
方清见它跑得到快,一回头,就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唰——”的一声,一把长刀已经划到眼前,方清披散的头发飘散了一缕,飘悠悠的掉在地上。
万俟景侯立刻冲上来,猛地一把摘下腰间的吴刀,吴刀没有刀鞘,握在万俟景侯手中的一瞬间,立刻发出“嗡——嗡——”的金属嗡鸣声,那声音似乎要与万俟景侯心中的暴戾共鸣,震颤不已。
方清屏住呼吸,双眼眯着,盯着眼前的万俟景侯。
小五被夹在方清怀里,眨着眼睛看着方清,又转头看了看万俟景侯,似乎觉得挺有/意思,薄薄的嘴唇又跳了起来,无声的开始微笑,然后还冲万俟景侯招了招手,似乎在打招呼。
温白羽从后面跟上来,方清见那两个人都来了,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娃娃,小五跟万俟景侯打了招呼,然后又抬头看方清,也冲方清招了招手。
方清似乎被他这种表情气到了,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头发,突然猛地一回身,快速的向树林里冲去。
温白羽喊了一声:“他要跑!”就快速的冲了上去,追在方清后面。
万俟景侯手中握着吴刀,快速的跟上去,三个人穿梭在昏暗的树林里,天色越来越阴霾,似乎刚放晴又要下雨一样。
果然,“滴答——”一下,方清似乎感觉到有水滴滴在自己的额头上,他伸手抹了一把,这个时候夹在他怀里的小五开始躁动了起来。
方清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因为抱的不舒服,所以开始躁动了,毕竟小娃娃就知道哭,这个小娃娃虽然不会哭,但是折腾还是会的。
小五在他怀里不停的折腾着,躁动着,方清甚至感觉到怀里开始发/热,那小娃娃身上开始发/热,就跟要燃/烧起来似的,方清心里有些打颤,后面有人追着他,怀里的小娃娃是一条烛龙,万一发起怒来,自己就完蛋了。
小五在他怀里不停的躁动着,方清一低头,就看到他盯着自己,双眼眯着,明明是个小娃娃,可是跟可爱一点也不沾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方清一愣,瞬间又是“滴答”一下,有雨水从天上掉下来,滴在他的额头上,这回水滴比较大,从方清的额头上滑落下来。
方清刚要伸手去抹,突然发现那水滴竟然是有颜色的,而且是血红色的!
方清猛地一把抹下脸上的“水滴”,摊开手掌一看,立刻“嗬——”了一声,他手掌上抹下来的不是雨水,而是血!
方清终于明白怀里的小娃娃为什么躁动了,因为有血从天上滴下来,小娃娃再可爱,他始终是一条烛龙,就算是刚出生的烛龙。
方清猛跑的速度都降下来了,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在自己头顶上,血红血红的脸,就跟剥了人皮一样,脸上坑坑洼洼,眼球从眼眶里掉下来,正晃悠悠的挂在眼眶的边缘。
血尸!
方清吓了一跳,快速的后退几步,下意识的捂住了小娃娃的眼睛,他能感觉到小娃娃更加躁动了,浑身散发着一种火焰的热度。
“簌簌簌……”
“簌簌……”
“簌簌簌……”
一张脸、两张脸、三张脸……
无数的脸从树上弹下来,所有的眼睛都看向方清和他怀里的小五,那些血尸全都流着血,被扒了皮,眼睛掉在眼眶外面,没有嘴唇,身/体佝偻着,像一个个傀儡一样。
“啪嚓!”
血尸一个一个从树上跳下来,方清只觉得后背有风声,猛地往前一扑,缩起肩膀低下头,将小五护在怀里,就地一滚,后背猛扑过来的血尸一下就扑空了,“咚!”一声撞到了前面的血尸滚在一团。
方清心脏梆梆梆的敲,从地上快速的爬起来,疯狂的往前跑,他下意识的想要摇手腕上的铃铛,但是他猛的摇动手腕,结果发现铃铛其实早就掉了,已经不在他身上了,而此时木头鹰也飞走了,等着和他在山里汇合。
方清咬牙切齿的“呿”了一声,心想着果然什么时候需要木头鹰,什么时候那家伙就不在,真的跟猪队友一样,只负责耍贫嘴。
方清这么一犹豫,就听到身后“簌簌簌”的声音,血尸蜂拥而上,方清身上没有武/器,一把折下旁边的树枝,猛地冲过去,“啪!”的一声,那血尸被他兜头一抽,别看方清细胳膊细腿的,还被大汉认成了小娘子,但是他的臂力和腕力极大,猛地一抽,血尸被兜头抽翻,直接砸在了后面的树干上。
小五睁着眼睛看那浑身血粼粼的粽子,似乎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
这个时候又是“簌簌簌”的声音,却不是血尸,而是万俟景侯和温白羽追上来了,方清也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该逃命好,血尸的数量非常多,一个一个的从树上冒出头来,然后从树上跳下来,将方清和小五团团包围。
万俟景侯的吴刀发出“嗡嗡——”的峥鸣声,似乎透露/出一股极大的兴/奋,突然手腕一转,吴刀的刀尖猛地从地上掠起,一瞬间发出巨大的“嗡——”一声,万俟景侯的黑影已经快速的从地上拔起,瞬间冲了上来。
万俟景侯一下冲进了血尸群里,手腕一转,修/长的手指稍微一用/力,吴刀发出“唰——”的一声,刀身快速的伸长,变成了一把长刀,血液飞/溅起来,顺着吴刀的龙形血槽快速的流淌,整把吴刀都被火龙包围住,散发出一种躁动的光芒。
温白羽心里捏了一把汗,想要上去帮忙,但是转头一眼就瞥见了方清和他怀里的小五。
小五似乎也看到了温白羽,从方清怀里探出头来,一双红色的眼睛盯着温白羽,满眼都是好奇,小肉手伸出来,又朝温白羽挥了挥,似乎在打招呼,嘴角挑/起来,眯着眼睛笑了开来。
温白羽是第一次见他家小五,在看到碎蛋壳的时候,温白羽还在想,他到底该怎么认他家小五,不知道小五长什么样子,会不会不认识自己,或者自己不认识他?
但是真的一见了面,那种感觉实在很微妙,小五的眼睛下面也长了一颗黑色的痣,看起来和万俟景侯简直一模一样,不过那种感觉很温柔,果然像个小暖男一样,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
温白羽快速的冲过去,方清吓了一跳,连退了好几步,他手中只有一折树枝,而温白羽的手里是凤骨匕/首,匕/首猛地削过来,方清更是连连后退,手中“啪!”的一声,树枝一下就断了,手心里一片火/辣。
小五还在方清怀里笑,方清“呿”了一声,显然是打不过,想要转身逃跑。
方清的身形非常灵活,猛地窜出去,一下跃上树枝,快速的伸手一勾,夹/着小五一下跃上了树,温白羽刚要去追,突然睁大了眼睛,猛喊了一声:“当心!”
方清听到温白羽的喊声,同时也听到了后背的声音,一股巨大的风声席卷而来,方清猛地回头,就看到一张血脸扑过来,像钩子一样的手抓成爪子的形状,猛地朝他和怀里的小五抓过来。
方清“嗬——”了一声,心想今天出门太不吉利,怎么会招惹到这么一群可怕的血尸。
他脑子里飞快的转着,猛地一把将怀里的小五从树上抛下去,与此同时腰间一阵剧痛,血尸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抓在他腰上。
方清嗓子里“嗬!”的一声,树枝猛地断裂,整个人一下从树上掉了下来,“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方清脑子里一片混沌,砸的眼前金星乱转,伸手捂住自己腰上的伤口,血尸恐怕有毒,伤口一下就溃烂了,散发着一种金属又荧光的青黑色。
方清瘫在地上,血尸一下从树上蹦下来,方清狠狠喘了两口气,又是下意识的晃动手臂,但是手臂上没有金铃铛,晃了也没有任何声音。
温白羽眼见方清将小五一下从树上抛下来,猛地往前紧跑两步,冲上去就要接小五。
然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小五被抛在空中的时候,突然一阵红光,瞬间炸裂开来,就像爆/炸一样,巨大的气流席卷着周围的空气,树木发出“簌簌簌”的声音,还有树枝断裂的“咔嚓”声,红光一瞬间炸开,半空中的小五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巨大的烛龙。
烛龙的体型还和万俟景侯不能相比,或许是因为刚出生的缘故,但是凶悍残/暴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巨大的烛龙昂起头来,他身上的鳞片也是散发着红宝石火彩的红色鳞片,双层鳞片像一道铠甲一样,因为暴怒,外面一层鳞片竖/起来,好像锋利的倒刺,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烛龙的眼睛是红色的,巨大的烛龙眼睛,好像两盏明灯,散发出红色的火焰,他的眼睛仿佛在燃/烧。
火红色的身/体盘踞在树干上,猛地一绕,昂起头来,张/开嘴巴,露/出巨大的獠牙和吼声。
吼声一下震颤了整个树林,那些血尸猛地停了下来,似乎是害怕,与此同时,巨大的烛龙突然摆/动了尾巴,他的尾巴是一个倒钩,好像金属一样,猛地打出去,一下打中血尸,“唰——”的一卷,猛地扔上高空。
方清震/惊的睁大眼睛,果然是烛龙,他想要这条烛龙的血……
方清这么想着,巨大的烛龙尾巴扫过来,“啪嚓”一声扫中扑向他的血尸,方清只觉得脸上“噗呲”一声,一股冰凉的血液溅在他的脸上,溅的他都懵了,烛龙卷着血尸一下扔出去,巨大的尾巴轻轻一扫,他身边的树木整个就被拔了起来,猛地甩出去,树上的血尸顿时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一下就砸的稀巴烂。
方清伸手摸/着脸上的血,看着暴怒的烛龙,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心里顿时凉透了,这样的烛龙他能取血吗?
可是他需要烛龙的血……
烛龙在不断的发威,方清捂住自己的伤口,满脸都是汗,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走路都打晃,眼前还是一片一片的金星,心里骂了一声该死,趁着那些人和血尸不注意,快速的隐藏在树林里,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温白羽震/惊的看着他家小五,心里想着,这应该是一条纯种的烛龙吧……
巨大的烛龙不断的发威,整片树林都惊动了,血尸纷纷逃窜,瞬间逃得精光,万俟景侯甩了一下吴刀,将上面的血液甩掉,走了过来。
烛龙还盘踞在树干上,树干对于他来说有些小,昂着巨大的脑袋,一双火红的眼睛盯着温白羽和万俟景侯。
烛龙的眼睛里还闪着暴戾,粗重的呼吸着,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呼吸也慢慢平静了下来,看着温白羽和万俟景侯,眨了眨红色的眼睛,然后慢慢低下头来。
温白羽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抚/摸在烛龙的脑袋上,红色的鳞片像宝石一样光滑,非常的温暖,巨大的鳞片已经收敛了,不再竖/起来,好像变得温和起来。
烛龙晃了一下脑袋,眯起红色的眼睛,好像在无声的微笑,瞬间红光一闪,温白羽立刻睁大了眼睛,就看到烛龙瞬间变成了小宝宝,“噗”的一下从树上掉了下来。
温白羽吓了一大跳,立刻冲上去接住小五,小五掉在他怀里,挑着嘴角笑,似乎觉得挺有/意思的。
温白羽见小五没事,松了一口气,小五挣扎着在温白羽怀里站起来,两条肉肉的小胳膊抱住温白羽的脖子,“吧唧”一声亲在温白羽的脸颊上。
温白羽立刻美滋滋的,小五真是太可爱了,长得和万俟景侯很相似,但是比万俟景侯温/软太多了,一双红色的眼睛蒙着雾光,虽然是扎眼的红色,但是一点也不显得凌厉,反而看起来更加温柔,标准的小暖男一枚。
温白羽抱着小五揉了揉,然后也在小五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揉/着他的眼角,说:“快看啊,他眼角也有颗痣,位置都跟你一样。”
万俟景侯看着温白羽和小五互亲,一副很亲/昵的样子,虽然不承认,但是其实内心也已经干了一碗醋。
温白羽突然说:“啊对了,咱们小五是小伙子,还是小姑娘?”
万俟景侯说:“是烛龙,肯定是儿子。”
温白羽心想也对,结果小五笑眯眯的把自己衣服撩/开了,还让温白羽看自己的小*。
温白羽顿时笑起来,说:“我儿子好聪明。”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伸手搂住温白羽的腰,说:“走吧,先回去,不知道那些血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说不定还会回来。”
温白羽被他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刚才的血尸,忙着觉得儿子可爱,都忘了血尸的事情。
温白羽狐疑的说:“那些血尸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
万俟景侯说:“不知道,但是看起来他们是有目的的袭/击。”
温白羽说:“袭/击谁?”
万俟景侯的目光落在了温白羽怀里的小五身上,温白羽诧异的说:“等等,咱家小五才刚出生,为什么要袭/击他?”
不过温白羽说完,也就明白了,因为他家小五是烛龙啊,在这个年代,烛龙早已经灭绝了,如果有一条烛龙出现,或许就是稀世珍宝。
人们捕捉黑鳞鲛人,觉得他们浑身都是宝,吃了还可以长生不老,那烛龙就更是宝贝。
温白羽感觉到一阵心悸,小五窝在温白羽怀里,伸手拍了拍温白羽的肩膀,歪着头看他,似乎在安慰温白羽一样。
温白羽笑着亲了一下小五的脸蛋,笑着说:“咱家小五真是小天使,好可爱啊。”
万俟景侯板着脸,说:“我来抱着他吧。”
温白羽说:“为什么?我不累,没关系我抱着他吧。”
万俟景侯强/硬的从温白羽怀里把小五接过来,很理直气壮的,淡淡的说:“不,我不喜欢你和他亲来亲去。”
温白羽:“……”
万俟景侯说完,小五立刻又笑了起来,似乎听得懂似的。
两个人从树林走回来,已经是正午开饭了,唐家那帮人自然不会等他们,倒是其他人等着他们,黑羽毛怀里抱着小七笃,站在门口一直等着他们。
突然就看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小七笃立刻好奇的睁大眼了眼睛,冲着前方“啊……啊……”了两声。
黑羽毛立刻迎上去,怀里的小七笃伸着脖子看,好奇的盯着万俟景侯怀里的小五打量。
黑羽毛愣了一下,看向小五,小五眨了眨眼睛,挥着手和他打招呼,黑羽毛笑了一声,说:“这是弟/弟?”
黑羽毛说着,又说:“这种气息,还真是强烈。”
黑羽毛也是烛龙,不过确切的来说是个变异种,他有翅膀,而且是黑色的,而小五是个纯种的烛龙,能幻化成烛龙的外形,纯阳的气息就更是强烈。
唐无庸和慕秋听说他们回来了,立刻从楼上赶下来,慕秋老远就大喊着:“温白羽?你们回来了啊,蛋抢回来了吗?!”
他跑过来,顿时傻了眼,说:“啊?蛋呢?你们怎么抢了一个小宝宝回来?”
慕秋看着小五,立刻笑起来,说:“他长得好可爱!”
慕秋说着,伸手去摸小五的脸颊,小五一撇头,张/开嘴巴,“嗷呜”一口就要中了他的手指。
慕秋“嗷!”了一声,立刻缩回手来,说:“师父!他这么小就长牙了!太可怕了,我被咬流/血了!”
慕秋说着,伸着自己的食指让他们看,流/血倒是没有,但是食指上被咬了一个小坑儿,看起来小五虽然表面是个暖男,但是其实并不是随便能摸的。
众人折腾了一番,回去之后吃了饭,温白羽说:“你们小心点,刚才我们在外面的树林里看到了大量的血尸。”
唐无庸皱眉说:“血尸?这地方怎么会有血尸?”
温白羽说:“或许这附近真的有墓葬,血尸是从里面跑出来的?那个唐六爷不是要在这边找墓葬吗?”
唐无庸摇了摇头,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因为我是处于搭伙的状态,所以凡是都要听他的命令,六叔并没有多说。”
慕秋不满的说:“哼,他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压你一头,现在好了,温白羽他们把儿子找回来了,那咱们就不用受气了,明天一早回去,把他们甩在这里,让他们自己作威作福去。”
温白羽倒是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反正小五已经找到了,虽然他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比如说那些血尸到底是怎么出现的?比如说方清带着小五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比如说方清到底是什么人?方清的师父是不是血月族的族长?
但是现在的万俟景侯身为襄王,肯定不能长期离开国境,这次出来的已经很匆忙了,还是赶紧赶回去的好。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说:“那收拾一下,咱们下午走,天黑之前能到江边,正好天黑渡江。”
众人点了点头,吃晚饭就准备去收拾行李了。
他们上了二楼,进了房间,这间房间里有两个大通铺,唐六爷和他儿子唐名禄正在房间里,看见他们进来,不冷不热的也没打招呼。
慕秋进来之后蹦蹦跳跳的就开始收拾行李,唐名禄眼睛转了转,笑着说:“小秋,你收拾行李干什么?我爹说了,今天休息,明天再出发。”
慕秋笑眯眯的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要返程了,你们明天出发,我们一会儿出发!”
唐名禄脸上一僵,看向唐六爷,唐六爷脸色也很难看,说:“门主,这是什么意思?”
唐无庸面无表情的说:“就是这个意思。”
唐六爷冷着脸说:“你该不会是耍我呢吧?”
唐无庸说:“六叔想多了,我们该办的事情办完了,也不打扰六叔做生意,一会儿就返程。”
唐六爷脸色很难看,唐名禄的脸色也很难看,似乎很舍不得慕秋和温白羽。
众人收拾了行李,拖着行李下楼,准备找大汉赶车,送他们到江边去。
他们出了房间,众人耳力都很好,门一关上,就听到里面“啪嚓!”一声,似乎是在摔东西,唐六爷的声音很气恼的说:“唐无庸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耀武扬威的!”
唐名禄的声音应和着,说:“对对对,爹您别生气。”
唐六爷冷笑着说:“他算什么也能让我生气?他不过是唐家养的一条/狗,连亲生的都不是,当年唐四将他捡回来,兄弟们谁不知道,真是好家伙,一个野种现在爬到我们的头上来了。”
众人还没走远,全都听见了,唐无庸动作一顿,慕秋立刻火了,冲回去一脚踹开门,说:“你们说什么呢!”
唐六爷和唐名禄都没想到他们折返回来,脸上有些僵硬。
唐六爷看着唐无庸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打鼓,却硬着头皮笑着说:“好,今儿咱们就把话说开了,我们兄弟们一直碍于你这个门主的脸面,就没有把话题扯开,今天你非要我说,那我就说了。”
唐六爷冷笑着说:“什么唐家嫡传?你根本就是个野种,唐四那年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了你,你还是个残废,手臂断了一半,好心把你捡回来养着,但是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唐家门主一向嫡传,连旁族都不传,结果非要穿给你这个野种!你以为我们这些叔叔伯伯真的和你这种小辈较劲吗?还不是因为你根本言不正名不顺,让人不服!”
唐无庸照样还是很冷淡的样子,眯着眼睛说:“所以呢?”
唐六爷差点被气死,说:“你!你……”
唐无庸笑了一声,说:“我是唐家门主这一点,动/摇了吗?”
唐六爷气的发/颤,牙齿得得得的互相击/打着,说:“你!唐无庸,你得意什么!?你就是一个野种!!”
温白羽实在看不过去了,挑眉说:“你是唐家的嫡传?”
唐六爷拍着胸/脯说:“谁不知道我唐六爷是唐家的嫡传?”
温白羽笑着说:“嫡传还拼不过一个野种,你也真够丢人的。”
唐六爷气的粗喘两口气,差点折在地上,脸红脖子粗的瞪着温白羽,说:“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么说话!?”
温白羽笑着说:“真对不住,我不是唐家的人,不知道你们嫡传的规矩,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小五惬意的躺在温白羽怀里,还附和的点了点头。
万俟景侯则是扫了一眼唐六爷,淡淡的说:“咱们走。”
慕秋重重哼了一声,临走前还瞪了一眼唐六爷。
他们从小楼出来,慕秋叉着腰说:“气死我了!师父你别生气,唐六那个混/蛋,一定是嫉妒你的地位高,师父你千万别生气。”
唐无庸轻笑了一声,铁爪子摸在慕秋的肚子上,笑着说:“我没生气,倒是你,我摸/摸看你肚子是不是气爆了?”
慕秋脸色一下就红了,拍开唐无庸的手,说:“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唐无庸伸手搂着慕秋,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说:“谢谢。”
慕秋脸上更红,挠了挠自己后脑勺。
温白羽说:“真奇怪啊,主人家怎么不见了?刚才就没看见他。”
温白羽正说着,黑羽毛突然说:“在那里。”
果然就看到那个大汉急匆匆的跑过来,温白羽见他满脸都是汗,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汉说:“不好了不好了!山里闹鬼了!有好多僵尸,隔壁的唐伯不见了!寨子里都准备去找他呢。”
温白羽奇怪的说:“什么闹鬼?僵尸?”
大汉说:“对对,太可怕了,你们千万别出屋子,等我回来。”
他说着,抄起锄头就准备往前走,温白羽小声的对万俟景侯说:“不会是那些血尸吧?”
万俟景侯皱了皱眉,说:“如果是血尸的话,这些村/民肯定对付不了,咱们去看看。”
温白羽点了点头,众人就跟着大汉准备去看看。
大汉往寨子最里面的后山走过去,后山和林子对着,非常靠里,大汉一边走,一边握紧锄头,说:“你们去了林子之后,我就看见唐伯从房子出来了,然后往这个方向走,你们看也知道,这个方向就只是通往后山了,毕竟咱们住的地方就是村子最里面,再往里走也没有住户了,总不能是串门去。我就问唐伯去哪里,唐伯脸上很可怕,都没回答我……”
大汉断断续续得讲着,唐伯这么大的年纪,也不可能去后山砍柴吧?大家都住在一起,唐伯是年纪最大的长辈了,虽然唐伯平时阴沉了一些,不爱来往,但是家家户户都很照顾唐伯,每次砍柴都会给唐伯送过去一些,他从来不需要砍柴,更不需要进后山。
大汉虽然奇怪唐伯去后山干什么,但是也没有跟着去,毕竟家里还有客人,后来匆匆忙忙的就有一个人冲过来告诉大汉,唐伯在后山里遇到了僵尸,后山闹鬼啊,有僵尸拖着唐伯,把唐伯给拖走了,地上全是血!
温白羽听他这么描述,拖走唐伯的僵尸,应该就是那种血尸,血尸已经出没在村子附近,到底是干什么?先袭/击了小五,然后又袭/击唐伯。
如果说袭/击小五,是因为小五是烛龙,那么袭/击唐伯干什么?
众人火速的赶到了后山,后山非常阴沉,他们也进入后山,天上立刻就阴霾下来,“噼啪噼啪”的开始下雨点,竟然又下雨了。
山里已经有好多人了,都是村/民,他们拿着一些“利器”,围在一起纷纷议论着。
温白羽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雨下的大了,冲刷着后山的泥土,但是隐约还能看见,那群村/民围着的地方,还有一道血迹,血迹被冲刷的几乎看不见,非常淡了,渗进泥土里,但是拖拽的痕迹很明显。
温白羽看着这个拖拽的痕迹,已经能脑补出唐伯被血尸拽走的画面了。
那些村/民显然也很害怕,众人聚/集在一起,朝着拖拽得痕迹往前走。
雨水“哗啦啦”的浇下来,已经变成了磅礴大雨,众人的衣服全都湿/了,根本挡都挡不住,贴在身上。
温白羽伸手护住怀里的小五,毕竟小五才出生,温白羽怕小五被浇病了。
众人快速的往前走,突然听到“啊——!!!”的一声,那声音很苍老,却非常凄厉,好像钢针抛上高空一样,不断的尖锐。
是唐伯的声音!
众人似乎都听出来是唐伯的声音,纷纷的说:“是唐伯,唐伯!真的是唐伯啊!”
“声音从那边过来的!”
“快走快走!”
与此同时,众人又听到一声可怕如厉鬼的声音,唐伯的声音嘶吼了一声:“是你?!”
随即声音立刻就断了。
温白羽听着他的喊声觉得后背发/麻,跟着大家火速冲过去,就看到一具身/体躺在血泊之中,被雨水冲刷着,大量的红血哗啦啦的从山坡上涌下来。
“啊啊啊啊!!!”
村/民大喊了一声,好几个村/民跌倒在地上,就看到唐伯的身/体流着血,他的脖子上什么也没有,被齐根砍断了,脑袋不翼而飞。
村/民大喊着,这感觉实在太可怕了,这些村/民根本没见过这种场面,而这个场面也让温白羽感觉到一种熟悉,脑袋没了,很像是之前方清用脑袋的祭祀。
村/民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大汉这个时候突然大喊着:“那……那边!!”
众人转头看过去,只见山坡上的一棵树上,竟然站着一个黑影,他一手提着脑袋,一手拿着一把短刀……
混沌的雨水疯狂的冲刷下来,他人的脸色在暴雨中明明暗暗,透过阴霾的光线,众人终于看清楚了。
是方清!
方清右手抓着一把短刀,左手提着一个人头,那人头正是唐伯的,还“滴答滴答”的淌着血。
方清的脸色很怪异,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嘴唇也是苍白色的,已经退干净了血色,腰上还有伤口,伤口发黑,流/出来的血也是黑的。
他的眼神很呆滞,没有看手里的人头,而是盯着右手的短刀在看。
温白羽盯着方清的动作,那把断刀平平无奇,但是不难看得出来,短刀的刀面上,用红宝石镶嵌着一个月牙的标记。
唐伯死了,脑袋分家了,而现在出现了一个人,提着唐伯的脑袋,手中还拿着凶器,村/民们看见方清的样子,惨白的脸色,立刻大喊起来:“恶/鬼!他是恶/鬼!!!”
方清猛地抬起头来,眼睛扫过众人,眼神在温白羽身上多停顿了一下,但是温白羽能感觉得到,他看的肯定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怀里的小五。
小五抿着嘴唇,眯着眼睛,似乎也在看方清。
就在村/民以为恶/鬼要动了的时候,方清的身/体突然一晃,一下从树枝上折了下来,“嘭!!!”一声巨响,方清、唐伯的脑袋还有短刀全都掉了下来,砸在地上,而脸色苍白的方清终于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那些村/民等待了一会儿,见到方清不动,终于一哄而上,将方清用绳子绑起来,这期间方清都没有一点直觉。
温白羽觉得这一幕有些不可思议,唐伯之前的表现就很怪异,看到唐无庸之后很诧异,但是唐家的人又不认识唐伯的样子,唐六爷和唐名禄都对唐伯毫无反应。
而且唐伯混沌的眼睛里似乎藏了很多事情,他们还不曾知道这些事情,而唐伯突然就死了,他是自己走进后山的,那是遭到了袭/击。
按照村/民们的所见,是血尸袭/击了唐伯,然而最后他们发现唐伯尸首分家,竟然是方清抓着他的脑袋,还有一把行/凶的短刀。
直面的看,人赃俱获,方清肯定是杀死唐伯的人,但是温白羽又觉得非常奇怪,方清那种表情是什么意思,他仿佛在意那把断刀,比在意唐伯的脑袋要多,他杀了人为什么不走,反而从树上晕倒下来?
方清迷迷糊糊的,他醒来是被疼醒的,腰上的伤口疼得要死,一直不愈合,反而越烂越大,方清知道是中毒了,但是他对这些尸毒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腰上疼得要死,猛地醒过来,“嗬——”的喘了一口粗气,肩膀很疼,想要动一下,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一下,他的胳膊被绑在身后,怪不得肩膀很疼,腰上也绑了很多绳子,正好压在伤口上,方清疼的不敢喘气,屏住呼吸,还能感觉到粗糙的绳子摩擦着自己的伤口,让他瞬间满头都是冷汗。
方清这才意识到,他被绑住了,五/花/大/绑,而且被绑在一个柱子上,下面都是干柴,这是准备烧死他的架势。
方清睁大了眼睛,脑子里不断的闪着金星,有些可怕的东西涌进来,眩晕恶心,仿佛天地都在旋转,有人叫嚣着要烧死他,烧死他……
“嗬——嗬——”
方清努力的呼吸着,绳子因为呼吸陷进了伤口里,太阳似乎要落山了,他昏迷了很久。
方清满脸都是汗,汗水流进他的眼睛里,沙的他眼睛要流泪了,这个时候他看到有人往这边走,晃了晃头,终于看清楚了,竟然是温白羽和万俟景侯。
温白羽的怀里好抱着一个小娃娃。
温白羽走过来,看见方清已经醒了,开门见山的说:“你杀了唐伯?”
方清猛地挣扎起来,身上的血涌/出来,脸上毫无血色,说:“谁是唐伯?”
那些村/民躲在后面,不敢往前站,方清这才看清楚,原来旁边有很多人,那些村/民都用愤/恨的眼睛看着自己……
这个场面好熟悉,方清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眼睛沙的生疼,眼泪涌了出来,粗喘着气说:“我不知道谁是唐伯。”
村/民大喊着:“别听他的,烧死他吧!赶紧烧死他!”
方清咬着牙,粗喘着气,但是没有说话。
温白羽说:“那你为什么拿着这把短刀?”
方清猛地睁大眼睛,看着温白羽手心里的短刀,那上面有一个红色的月牙,方清立刻挣扎起来,晃动着木桩发出“哐哐!”的声音,激动的说:“还给我,快还给我!”
温白羽说:“如果不是你杀的人,你要说清楚,不然那些村/民不会放过你。”
方清突然冷笑起来,说:“我说清楚,他们就会放过我?”
温白羽皱了皱眉。
方清淡淡的说:“如果我说了,你能把短刀还给我吗。”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方清瞪大了眼睛,说:“你!”
他气得粗喘了一口气,木桩晃动着,黑血顺着绳子流下来,温白羽说:“你先说说看。”
方清似乎有些妥协了,他已经没了力气,嘴唇干裂的,困难的呼吸着,脸色虽然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但是两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色,应该是伤口感染了,眼睛也有些红,满脸全是虚汗。
方清张了张嘴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