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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羽很快就挂了电/话,正好这时候血髓推门从外面走进来,温白羽看见他,立刻跑过去,说:“你看见关楠了吗?”
血髓脸色非常不好,摇了摇头。
温白羽说:“关楠不是一直和你一起的吗?”
血髓说:“今天早上关楠就不见了,我一直在外面找,也没有发现他。”
而且关楠是和小血髓花一起消失不见得,按理来说血髓对种/族之间的气味非常敏/感,而且小血髓花出生时间也不短了,虽然是个早产儿,气味本身不足,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养,身上的种/族气味已经很浓了。
但是血髓在周围根本感觉不到关楠和小血髓花的踪迹。
温白羽喃喃的说:“真的被带走了?”
他把那张照片递给血髓,血髓周/身的气息非常暴怒,脸色很难。
说:“什么时候出发?”
虽然血髓想尽快找到关楠,但是他们并不能打无准的仗,显然这个人是有备而来,而且他的目标在于建木碎片,或者说是噫风,所以再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不可能伤害人质,现在眼下并不需要担心关楠和唐梓绶的安全问题。
他们必须准备妥当才能出发,不然会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唐子想要跟着去,温白羽并不同意,毕竟唐子去的话,雨渭阳肯定也会跟着去,但是雨渭阳身/体弱,现在是冬天,天气已经很冷了,如果雨渭阳进入高原地区的昆仑山,那里又有高原反应,又无比寒冷,肯定对他的身/体不好。
雨渭阳说:“我又不是没去过。”
温白羽还是坚决不同意,上次在昆仑山上,雨渭阳一下滚下雪坡的场景,温白羽还记得清清楚楚,如果当时不是唐子正好从雪坡上来,那雨渭阳肯定就凶多吉少了。
首先温白羽合计了一下这次去昆仑山的人选,九命一定要跟着去,九命虽然只有八条半尾巴,不过身手是过硬的,东海的三叉戟能打散妖邪的魂魄,有东海跟着去再好不过了。
同时还跟着一起的自然有邹成一和噫风。
当然还有血髓。
温白羽觉得这次人不能多,毕竟他们根本不清楚对方的意图。
等决定好了人选,万俟景侯则说:“你不能去。”
温白羽愣了一下,说:“为什么?”
万俟景侯皱眉说:“你现在身/体不适合去高原地方。”
温白羽一下就想到了,万俟景侯肯定是担心自己,温白羽现在肚子里有个烛龙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生下来,毕竟大家都没见过烛龙蛋,而且在这期间温白羽的力量也会受制,虽然不像槐安国那次完全用不出来力量,但也是时灵时不灵的。
温白羽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很快又说:“可是我不放心你去,你要是去,我肯定要跟着。”
万俟景侯还要说话,温白羽又说:“再者说了,万一你走了之后这是调虎离山呢,我一个人在这边呆着更不敢全。”
万俟景侯考虑了一下,怎么叫一个人呆着,小饭馆还有许多人,例如唐子,雨老板,还有甘祝和混沌,家里还有讹兽和化蛇。
但是说到底,万俟景侯也不想和温白羽分开,上一次他们分开也是去昆仑山,后来温白羽带着人追了过来,万俟景侯很难表达当时看到温白羽的感受,一堆问题一下冲上来,温白羽是怎么来的,他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有没有危险……
诸如此类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也太劳神了,或许把温白羽带在身边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起码自己能随时随地的看着他。
万俟景侯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温白羽立刻笑起来,说:“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
温白羽说:“有个问题就是,昆仑山那么大,他到底让咱们往哪里走,在哪里交易?”
万俟景侯说:“这些你不用担心,那个人藏在暗中,而且还喜欢故弄玄虚,肯定会再联/系咱们的。”
第二天众人就开始着手买机票,准备去西/藏的事情。
温白羽想要和万俟景侯出门买一些必备的东西,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口插着一个东西,门一开,“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是一个信封……
温白羽想要捡起来,万俟景侯却伸手拦住他,然后弯腰把地上的信封捡了起来,信封是空白的,里面夹/着一张纸,稍微一抖,就看到一根黑色的羽毛掉在了地上。
万俟景侯展开那张纸,上面只写着“死亡谷”三个字。
温白羽有些惊讶,说:“昆仑山的死亡谷?那棱格勒峡谷?”
万俟景侯有些皱眉,温白羽说:“他让咱们进死亡谷?这分明不安好心吧。”
邹成一和噫风很快也到了北/京,众人都聚拢在小饭馆,温白羽又把新寄来的信给他们看。
邹成一有些诧异,说:“死亡谷?”
九命摸/着下巴说:“这样的话,咱们的行动就全都被打乱/了。”
万俟景侯说:“如果要进死亡谷,就要从西宁启程,从布伦台进入沟谷。”
温白羽心想着,要命的是他们从来没这么走过,而且那棱格勒峡谷被称作死亡谷,很多科考队和探险家都死在里面,当地人把那棱格勒峡谷称作地狱之门,绝对不敢进入。
温白羽觉得这封来信的意图很明显了,没准就是让他们进入死亡谷,然后自生自灭,等他们都死了之后,再拿走身上的建木碎片。
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雪白的之上写着“死亡谷”三个字,都没有说话。
过了大约一分钟,噫风突然说:“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邹成一立刻说:“不行。”
噫风说:“这信上只提了我的名字,我一个人去就可以,少爷您放心。”
邹成一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噫风,声音凉凉的,说:“我放心?我怎么放心?噫风,这封信上为什么指向你的名字,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噫风站在桌边,低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邹成一,隔了两三秒,摘下自己的眼镜,揉了揉眼睛,吐出一口气,淡淡的说:“是啊,我也想知道原因。”
噫风的回答显然不让邹成一满意,邹成一并没有再看他。
温白羽说:“一会儿咱们去买去西宁的机票,到地方之后租车过去。”
众人点点头,他们不能再耽误时间,就算关楠和唐梓绶作为人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保不齐会受苦,讹兽上次的样子他们还历历在目。
众人买了机票,晚上六点起飞,差不多九点到西宁。
万俟景侯去打了电/话,他们到达西宁之后不想耽误时间,万俟景侯联/系了道上的人,让人提前准备了装备和车子,虽然时间紧迫了一些,不过万俟景侯在道上的声望很高,他说一句话就有很多人争着抢着给他办事,也好攀上关系。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众人吃了午饭就赶去了机场,飞西宁的飞机是大飞机,一排三个座位,万俟景侯和温白羽坐下来之后,就看到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男人,男人是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走到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温白羽顿时有些吃惊,看着那男人,说:“太子伋?”
太子伋脸色很白,毕竟他是鬼魄,一身现代装束的打扮,脸色很冷漠,他坐下来,看了一眼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说:“我和你们一道走。”
温白羽一想就知道,太子伋肯定是关注着公子寿的转/世,知道唐梓绶就是公子寿,恐怕太子伋也知道唐梓绶出事的事情。
温白羽点点头,没再说话,有太子伋跟着也好,这个人身上的阴气很强,肯定能帮忙的。
飞机准点起飞,不到三个小时就停在了西宁的机场,众人下了飞机,将近十点的天色,已经黑的透了。
他们直接出了机场,并没有坐出租车,很快就听到有人喊着:“景爷!是景爷吗?”
万俟景侯立刻走过去,点了点头,那人立刻小跑过来,把车钥匙恭恭敬敬的双手递到万俟景侯手里,说:“景爷,您要的装备都准备好了,全在车里,一辆大车。”
万俟景侯接过了要是,又点了点头,转手把钥匙抛给了噫风。
噫风接过来,立刻上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其他人也跟着坐上车来,邹成一坐在副驾驶,后面就是九命东海,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还有一直阴沉着脸的血髓,外加一个半路出现的太子伋。
九命和东海都不认识太子伋,不过太子伋给人的感觉就像刚认识东海那会儿,冷漠的厉害,不愿意和别人多说任何一句话,就一个人坐着,看着窗外的景象,而且浑身散发着一股阴气。
差不多十点半,他们就开着车快速的出发了,众人从西宁出发,直奔布伦台,从布伦台再往西走,才能达到昆仑山上的死亡谷。
西宁到布伦台,开车要十几个小时,他们这些人中只有噫风一个会开车,开车的重任就落到了噫风的身上。
天色非常黑,他们出了西宁之后已经过了午夜,天气情况不是太好,即使关着车窗户,也能听到外面“呜呜”的风声,就像鬼夜哭一样。
因为是深夜,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惨白的车灯照在地面上,车路有点颠簸。
温白羽下午赶飞机,晚饭是在飞机上草草吃的,吃的本身就不舒服,下了飞机又直接坐车,这会儿胃里难受的厉害,肚子很饿,但是没问什么胃口,又觉得十分困倦。
万俟景侯见他眼皮打架,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的身上,让温白羽靠着自己肩膀,说:“你先睡一觉。”
温白羽靠着万俟景侯肩膀,都没坚持,很快就睡着了。
温白羽不知道是不是车子太颠簸了,总之睡着了之后都在做噩梦,他梦见自己在不断的跑,旁边满处都是雪,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在结冰的湖面上行走,走一步就跌一跤,摔得浑身都疼。
四周是“呜呜”的狂风,脚下是摔得几乎碎裂的冰面,突然冰面“咔嚓”一声巨响,一下就裂开了,温白羽猛地坠落下去,他想变成鸿鹄飞上天去,但是根本飞不起来,肚子里一阵绞痛,顿时灌了好几口凉水,浑身都要结冰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冲他大喊“把手给我!把手给我!”
温白羽不知道是谁在叫,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从冰凉的湖水中伸出手去,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奋力往岸边上拽。
温白羽几乎没气了,一边被那只手拽着,一边自己奋力的往上爬,就在他要冲出湖面的时候,突然肚子里一阵绞痛,紧跟着就听“哧——”的一声响,一把很长的刀子竟然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温白羽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震/惊的睁大眼睛,那抓着自己的手突然松开了,随即有人在他肩头补了一脚,温白羽身/体后仰,顿时“噗通”一声,沉浸了冰凉的湖水中……
“啊……”
温白羽浑身发冷,猛地挣扎了两下,猛地从梦中醒来。
“白羽?白羽你怎么了?”
温白羽一睁眼,就看到万俟景侯紧紧搂着自己,温白羽还没真正醒过来,粗喘着气,呆呆的盯着万俟景侯。
九命欠着身/体,用热毛巾擦了擦温白羽的额头,说:“主人你做噩梦了吗?出了好多汗,快点擦干,不然太冷了要吹病了。”
温白羽看了看周围,后座上五个人,前面噫风在开车,邹成一听到他的呼叫/声,也转过头来看他,车窗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灰蒙蒙的一片,因为天气冷,车窗上结了一层冰霜,外面看起来很不真/实。
经过一晚上,温白羽不知道车子已经行驶到哪里了,好像是山路,从车窗看出去,盘曲的山路一片灰黄,顶上却盖了白雪,再往远处看,是一片黄土的平原,充满了一种苍茫又震慑人心的感觉。
温白羽愣愣的看着,下意识的伸手压在自己腹部上。
万俟景侯说:“怎么了?不舒服?白羽?”
温白羽这才算是真正回过神来,嗓子里有些沙哑,似乎是被梦境中的情景吓得,他清了清嗓子,说:“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万俟景侯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又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脖颈,上面也满是冷汗,说:“你吓死我了,你刚才脸色非常难看。”
温白羽回想了一下梦境,一切都非常真/实的样子,而且既然是一个梦境,又为什么会有痛觉?
温白羽真/实的感觉到哪种绞痛,还有被刀子贯穿的麻木。
天色还不完全亮,早上的雾气太大了,又是山路,噫风不敢开的太快,渐渐的车子已经开不动了,即使打着雾灯,也难以分辨出路来。
噫风把车子停下来,说:“大家下车走走吧,正好吃一下早饭,雾太大了,再这样下去很危险,等太阳出来咱们再走。”
众人看了看四周的雾气,就好像身在仙境中一样,比电影特效做的还要好。
大家一晚上都坐在车里,身上早就疲惫不看了,都纷纷开门下车,在车外走动,伸展一下/身/体。
温白羽昨天晚上直接睡了,晚饭还是飞机上吃的,现在饿得都要前胸贴后背了,肚子里根本没有东西,有些发慌。
他们出发的时候带了很多吃的,虽然这里太狭窄,不能搭伙做饭,不过也能好歹吃点。
温白羽吃着早饭,向远处眺望,如果不是抱着救人的目的,这里的景色倒是挺好。
温白羽一回头,就看到太子伋还坐在车里,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照片,就是唐梓绶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是唐梓绶穿着一件篮球衣,笑的很阳光。
太子伋就低着头,看着那张照片,什么话也没说。
太阳很快就升起来了,虽然天色看起来还是乌突突的,有些阴天,不过胜在驱散了雾气。
众人重新上了车,噫风又开始开车,这一路上很奇怪,邹成一难得的沉默,虽然之前邹成一的话并不多,但是也没有这样沉默过,显然邹成一在生气,而且是和噫风生气。
噫风问邹成一的话,邹成一没一句回答的,一路上也不看他,只是往窗外看。
他们的车子在黄昏的时候行驶到了一片荒原上,众人看着这苍茫的情景,忍不住打开了窗户,“呼呼”的狂风从外面灌进来,把众人都吹得一激灵,不过也清/醒了不少。
噫风说:“今天晚上咱们就能到达布伦台,再往西走,就会进入死亡谷,晚上进沟谷并不安全,而且一旦进入死亡谷,就是进入/监控的区域,我建议在布伦台休整一晚,明天早上再进峡谷。”
众人听了沉默了几秒,温白羽觉得噫风说的非常有道理,布伦台往西就是峡谷的范围,他们一旦进入死亡,就像进入了一个圈套一样,肯定会防不胜防,不知道死亡谷里面有没有让他们休整的地方,如果不休息好,无疑给自己找麻烦。
众人合计了一下,就同意了在布伦台修整,而且众人需要找骆驼,死亡谷里不可能开车进入,在那种地方,骆驼似乎比越野车要安全得多。
车子一直往前开,很快就要天黑了,太阳马上要下山,荒原上突然出现了一些狂奔的动物。
九命将窗户打开,那些动物成群结队的从身后狂奔而来,他还没见过在原野上飞奔的动物,那场景比电视里的要真/实得多。
九命激动的说:“那是什么?鹿吗?”
东海把他的脑袋从窗户外面拽回来,说:“别把头探出去,很危险。”
东海说着,往外面看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说:“笨/蛋,那是野驴。”
温白羽回头一看,果然是一帮野驴在原野上奔跑,而且速度极快,飞奔的异常矫健,这些野驴的速度或许比车速还要快。
温白羽刚想要调侃一下九命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他向后看着后车窗,突然皱起了眉,说:“这真的是野驴吗?”
九命笑着说:“原来也有人不认识。”
温白羽说:“不是……这野驴也太大了点吧?”
他说着,都转头往后车窗看,这一看之下,九命立刻喊了一嗓子,说:“我的妈,这野驴吃了激素吧!”
野驴一直在他们身后奔跑,慢慢的赶了上来,一般的野驴看到车子都会受到惊吓,最多顺着车子跑,但是很显然,他们身后的这群野驴正在追赶他们。
温白羽探头看了一眼表盘,他们现在的车速是将近九十迈,这些野驴渐渐的从后面追赶上来,跑速竟然如此惊人。
而且野驴越来越近,众人终于知道九命说的吃激素是什么意思了,野驴的身长能达到二百五十厘米,已经算是最大的了,而后面追上来的野驴,比他们的越野车还要大。
最重要的是这种怪异的野驴不止是一头,而是一群。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说:“把窗户都关上!”
噫风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按了总控,把车窗全都关闭,同时加大油门,车子行驶在荒野上,“嗡”的一声腾起一片黄土,快速的往前驶去。
身后的野驴狂追不舍,像一群/发疯的野兽一样,野驴成群结队的飞奔,四蹄在地上腾起一片一片的尘土,从后车窗看过去,只能看到一片的灰土。
九命说:“甩掉了吗?太好了甩掉了。”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太子伋突然喊了一声:“当心!”
只听“咚!!”的一声,越野车猛地向侧面一斜,众人立刻倾斜向一边,驾驶座和副驾驶都有系安全带,后座的人没有系安全带,温白羽一下飞扑进了万俟景侯怀里,所有的人倒向一边。
万俟景侯立刻一把护住温白羽,没让他磕在玻璃上。
只见一头巨大的野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斜地里一下直/插了出来,“咚”的一头撞在他们的车上。
野驴的体重可以达到二百多公斤,但是他们的越野车至少几吨,而且车上有人,还装满了食物和设备,重量就更是沉重。
一头野驴撞过来,把车子撞得摇晃了一下,那野驴立刻斜着飞出去,“嘭”的一声直接倒在地上,头晃了晃,就晕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撞死了。
九命爬起来,看着车窗外那头一动不动的野驴,说:“这野驴是不是疯了?它撞了咱们的车有他什么好?”
温白羽被撞得昏昏沉沉的,往后一看,顿时说:“不要停,踩油门,后面的追上来了。”
噫风看了一眼后视镜,嘴里发出“啧”的一声,显然很不耐烦,立刻加大了油门,荒野很宽广,车子一路飞驰而去,后面的野驴就像发疯一样狂追不舍。
东海说:“这些野驴不对劲。”
九命说:“你才看出来吗,都是疯驴。”
东海说:“咱们已经临近了布伦台,超过布伦台就是死亡谷,很可能现在就已经进入圈套了。”
温白羽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野驴是有人养的?”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说:“如果真的是野生的,他们吃了什么东西,能长得这么大。”
众人说着话,野驴很快又飞奔而来,在他们车子后面不断的狂追,有的野驴马上就要勾到他们的车子,有的野驴从侧面飞驰而来。
九命立刻喊着:“来了!”
随即就听“咚!”的一声,车子立刻向右偏去,紧跟着又是“咚!”的一声,左边又被大力的一撞,两头野驴一左一右不断地撞击着车子。
噫风嘴里“啧”了一声,说:“都系上安全带!”
后座的众人经过刚才的事情,已经都把安全带系上了,还抓/住了后座的把手。
噫风看了一眼邹成一,说:“少爷,抓紧了。”
邹成一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还是伸手抓/住扶手,就听车子猛地发出加大油门的声音,一下窜了出去。
巨大的推力让众人都闷/哼了一声,只觉得后背的座椅一下顶在身上,撞得后背直疼。
噫风的车技非常好,猛地打了两下方向盘,就听“砰砰”两声,车子一抖,立刻撞开旁边发疯的野驴,猛地画了一个曲线,然后快速的向前冲去。
众人都深吸一口气,感觉车速不断加大,这辆越野车是道上的人下了血本送给万俟景侯的,价/格自然不菲,但是就是这样的车子,竟然被噫风开到有些飘,温白羽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呼”作响,脑子里晕乎乎的,立刻就要吐出来,根本不敢再去看表盘的时速。
九命直接被甩出去,还是东海一把拽住他,把他搂在怀里,九命浑身都要炸毛了,耳朵和尾巴窜出来,八条半的尾巴紧紧捆住东海的胳膊和腰,脸色一片铁青。
车子飞驰而去,身后的野驴渐渐的被甩远了,就在这个时候,突听一声吼叫的声音,一头野驴竟然从后面追了上来,他的肩高比车子还要高,体型巨大,这种东西绝对不是天然的。
野驴疯狂的从身后奔过来,“嘭”的一声撞在他们的车尾上。
众人往前一推,邹成一被安全带拽住,脑袋一下蹭在玻璃上,巨大的撞击力让邹成一的脑袋顿时一片红肿,里面有些充/血,但是表皮没事。
那只野驴撞击了一下车子,也被撞得发晕,“咚”的一声摔在地上,众人松了一口气,噫风立刻说:“少爷,您怎么样?”
邹成一脑袋发晕,晃了晃头,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他看不见额头,不过摸起来生疼,而且还肿了。
邹成一又不回答噫风的话,这让噫风非常的火大,脸上露/出一股不悦的阴沉,好像阴天一样,劈手把自己的眼镜摘下来,随手丢在一边,然后加大了油门。
众人可没时间思量邹成一和噫风之间闹别扭,温白羽看向后车窗,只见身后腾起一阵尘土,隐约之间看到一头野驴狂奔而来,温白羽看见那头野驴的头上破了,耳朵都撞没了,一片血粼粼的,但是野驴竟然不知道疼一样,继续追赶他们。
温白羽说:“又来了。”
九命看见血粼粼的野驴,说:“这野驴是疯了吗?”
野驴飞奔而来,这次改变了策略,不撞击他们的车尾,而是改撞击他们的玻璃,温白羽就看到自己那侧玻璃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带血的野驴脸,然后驴脸开始“砰砰”的撞击车窗。
野驴撞了第三下之后,车窗开始龟裂,露/出无数条细缝,但是因为是防弹玻璃,而且看起来防弹玻璃的系数还挺好,车窗裂开之后并不飞/溅和脱落。
温白羽离得那头野驴很近,发现那头野驴的眼睛竟然在发光,而且脸上露/出狂/暴的表情,嘴巴总是张/开,露/出里面的牙。
野驴的脖子上竟然插着一圈的针,那些针插/入肉里一半,露/出皮肤一半,天色从黄昏慢慢变暗,那些针竟然发出蓝色的光芒。
温白羽脑子里“嗡”的一下,立刻想到了万俟景侯被偷袭的针,也是这种蓝色的针,野驴的脖子上扎了一圈,怪不得会如此狂/暴,而且一点儿痛觉也没有,丝毫不会畏惧人和汽车。
万俟景侯突然拽了一把温白羽,说:“过来。”
他说着,同时翻身过去,和温白羽换了一个座位,就在温白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万俟景侯突然降下车窗玻璃,野驴“呋呋”的喘气声,还有“呼呼”的风声一下灌进车来。
万俟景侯则是手一撑,在野驴探头过来的一霎那,快速的从车窗一下钻了出去,一下踹在野驴的头上。
就听“嘭……嘭……”几声,万俟景侯从飞快的车子中一下飞了出去,猛地抱住野驴的脖子,两个黑影顿时摔在荒野上,在地上快速的翻滚起来。
温白羽吓了一跳,立刻喊着:“停车!快!”
噫风稍微思考了一下,还是一脚刹车踩下来,猛地把车子停下,车子的惯性很大,他们飞窜出去很远,万俟景侯和野驴的影子几乎在昏暗中变成了两个不可见的小黑点。
温白羽毫无犹豫的从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了去,九命喊了一声:“主人!”
也跟着跑下去,东海冲剩下的人说:“停在原地。”
说着也跳下车去,快速的追上去。
众人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万俟景侯从地上站起来,他身上全是土,在荒野之中打了一个滚儿,能没有土吗,颧骨上有一大块擦伤,土和沙子嵌在里面,手背上也有擦伤,但是整体来说没有重伤,那头野驴倒在地上,“呋呋”的喘着气,万俟景侯手一松,将一把蓝色的针丢在地上。
温白羽冲上去,见万俟景侯没有大事,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快要吓死了,这么受惊吓,心脏都要衰竭了。
他们害怕后面还有野驴追上来,快速的跑回去,回到车里,快上车门,让噫风继续开车往前走。
温白羽看着万俟景侯一身土,说:“你不要命了!你知道车速多少吗,直接从窗户跳出去!”
噫风非常“好心”的淡淡答了一句:“二百三。”
二……百……三……
温白羽一听到这个数字,更是怒不可遏,干脆掐死万俟景侯算了,免得他都不知道怎么玩飘儿才好了。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脸色铁青,气的胸口不断起伏,怕他气坏了自己,立刻“嘶”了一声,说:“我脸上疼。”
温白羽听他这么说,立刻看向万俟景侯的颧骨,被刮花了一大片,不知道会不会破相,不过破相才好,省的万俟景侯不让人省心,而且满处招桃花。
温白羽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但是动作却非常轻,拿出医药包,用棉签给万俟景侯消毒,温白羽沾了好几下医用酒精,一股酒精的味道弥漫在车里。
温白羽拿着棉签,沾在万俟景侯脸上的伤口上,擦掉上面的沙子,酒精消毒是挺好,但是也挺疼,万俟景侯这回是真疼,“嘶”了一声。
温白羽说:“老实点,别动。”
万俟景侯“嗯”了一声,突然探过头去,说:“太疼了,你给我吹吹。”
温白羽没好气的说:“现在知道疼了,你怎么没把鼻子磕进去?!”
温白羽说着,动作却放轻了很多,小心翼翼的给他消毒,万俟景侯笑了笑,嘴唇贴过去,亲了一下温白羽的嘴唇,车上人这么多,万俟景侯动作特别快,温白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说:“叫你别动。”
万俟景侯态度非常好,立刻说:“好,我不动。”
温白羽给他清理了脸上的伤口,然后弄了一块纱布,捡了几条不干胶,把他的伤口贴上,免得外面风沙太大,到时候感染了。
处理好了万俟景侯的脸,温白羽又给他处理手背上的挫伤,万俟景侯手背上的伤口还好,但是因为烛龙自行愈合的功能,沙子有的还在里面,这个比较难办,还要重新切开消毒。
万俟景侯倒是没再装可怜喊疼,他的手指还有点肿,应该是冲下车的时候扭伤的。
九命笑眯眯的看着温白羽给万俟景侯仔细处理伤口,说:“看把主人心疼的。”
温白羽:“……”
温白羽抬头瞪了一眼九命,九命笑眯眯的摇着自己的八条半尾巴,在东海脸上扫来扫去的。
东海眯眼说:“老实呆着。”
说着把九命的尾巴拨下去,九命见东海皱眉的拨自己的尾巴,就觉得好玩,立刻把尾巴又扫过去,一直往东海脸上扫,还望他耳朵里,脖子上扫。
东海眯了眯眼睛,一把攥/住九命的尾巴,九命被揪了尾巴,立刻大叫着说:“救命啊……”
结果他还没喊完,东海就抓着他的尾巴,从上到下一撸,然后又反着往上捏,使劲捏了捏九命的尾巴根。
“啊……”
九命立刻炸毛了,耳朵竖/起来,使劲抖,东海淡淡的说:“还闹吗?”
九命几乎瘫在座位上,“呼呼”的喘着气,有气无力的说:“好……好舒服啊……”
东海:“……”
众人逃出了野驴群,都感觉放松了不少,但是从那些蓝色的针能看得出来,他们显然已经进入了圈套之中。
车子在半夜的时候到达了布伦台,他们的车子几乎是伤痕累累,车尾陷进去了,两侧也撞出了大坑,一面的车窗还碎了,看起来非常狼狈。
这地方人烟稀少,几乎看不到人,众人下了车,准备在这里露营,明天一早进山,进入昆仑山的死亡谷去。
众人搭起了帐篷,一个很大的帐篷,然后堆起火堆来,这地方风太大,普通的火一吹就灭了,不过幸好还有万俟景侯,烛龙的火精可不是一吹就灭的。
一路都坐在车上,也没吃过热的食物,众人把锅子打起来,支在火上,往里面倒了水,准备煮挂面吃,吃点暖和的东西。
九命看着带来的小鱼干罐头直流口水,这种东西腥的厉害,其他人都不愿意吃,尤其是这么冷的地方,小鱼干就更腥了,这就便宜了九命。
九命用军刀撬开一个小鱼干罐头,吃的“唏哩呼噜”直响。
温白羽这些天渐渐习惯肉的味道了,但是对于鱼来说,绝对习惯不了,一闻到鱼腥味,顿时吐得天昏地暗的。
九命一边叼着小鱼干,一边说:“主人吐得这么厉害,一定是个男孩子。”
万俟景侯给温白羽拍着背,说:“这么难受?”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说:“下回你试试。”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把煮好的挂面给他端过来,说:“快吃点,你都吐出苦水了。”
温白羽刚吐完,胃里不那么难受了,似乎也来了一点儿胃口,抱着热/乎/乎的碗,用筷子挑着面吃了几口。
众人又加热了速食的土豆和牛肉罐头,熬了一大锅什锦出来,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下,竟然还觉得挺香的。
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然后商讨了一下路线,决定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启程,不过他们看了看时间,好像也没几个小时休息了。
邹成一坐在轮椅上,一直看着跳跃的火焰,并没有说话,噫风端了食物过来,将自己碗里的肉全都捡到邹成一的碗里,说:“少爷,您多吃点,吃完了快休息,睡几个小时就要进谷了。”
邹成一没有接过来碗,只是抬头看着噫风,突然说:“你没什么跟我说的吗?”
噫风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淡然的摇了摇头。
邹成一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说:“拿开,我没胃口。”
噫风半跪下来,将碗放在邹成一手里,说:“少爷,别任性了,总要吃东西。”
邹成一没有说话,噫风烦躁的将碗放在一边的地上,摘下眼镜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说:“少爷,您有没有想过,那个人寄来这封信,或许是想要分化大家呢?”
邹成一确实想过,如果这个人让他们窝里斗,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但是邹成一也想过,为什么要指明噫风呢?为什么不指明其他人?
这其中还是有原因的。
邹成一还是没说话,眼神凉凉的,噫风嘴里“啧”了一声,说:“少爷,我失礼了。”
他说着,猛地低下头来,两手桎梏住邹成一的双手和胳膊,将邹成一整个人困在怀里,张/开嘴唇,去寻找邹成一的嘴唇,疯狂的吻咬着怀里人的双/唇。
邹成一吓得一愣,没想到噫风会突然吻下来,而且毫无根据,他们确实亲/吻过几次,但是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噫风的吻透露/出焦躁和暴戾,死死钳住邹成一,厮/磨他的嘴唇和舌/头,狠狠在舌根的地方吮/吸,直吸得邹成一舌/头发酸,鼻子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邹成一的脸憋得通红,噫风的鼻梁很高,不断变化着角度在他嘴里疯狂的深/吻,高高的鼻梁带着凉丝丝的温度,磨蹭着他的鼻梁。
邹成一就要没气了,想要挣扎,噫风突然松开他的嘴唇,但是双手仍然捆绑着邹成一的胳膊,然后顺着他的嘴角,落下一个个急促的吻,粗重的喘息声传到邹成一的耳朵里,加上自己疯狂的心跳声,大脑里几乎晕成了一团浆糊。
噫风抱着他,疯狂的亲/吻,在邹成一的额头上,鼻梁上,嘴唇上,耳朵上,耳根上,全都印下亲/吻,随即转到脖颈上,慢慢的舔,撕咬,用舌/头吮/吸。
邹成一瘫在轮椅上,眼睛通红,鼻尖都红了,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水光,粗重的喘气,好像随时要晕过去。
噫风抱着他,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邹成一身/体一抖,眼中透露/出一丝惊吓,噫风说话的口气依然很恭敬,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势头,不知道掩藏着什么。
噫风轻笑了一声,说:“少爷,快吃饭吧,不然我会做更过分的事情。”
噫风说着,直起身/体来,把装满食物的碗递给邹成一,又把筷子塞在他手里。
邹成一双手捧着碗,手还在打颤,两条胳膊无力的颤/抖,胸口快速的起伏。
噫风和邹成一吻得动静非常大,又是喘息,又是呻/吟,那激烈程度让众人都发现了,只不过不好意思太专注的看。
他们已经将近了那棱格勒峡谷,必须有人守夜,太子伋主动提出来守夜,说:“我不需要休息。”
其他人就都进了帐篷,盖上带来的毯子,挤在一起睡觉。
已经是后半夜了,其实并没有多长时间可以睡,但是总要休息,众人挤在一起,能听见帐篷外面“呼呼——”的风声,不断的拍打着帐篷的帘子,听起来异常可怕。
太子伋一个人坐在火堆旁边,手上捏着那张照片,照片在风中吹得颤/抖起来,不断的发出“哗哗”的声音。
唐梓绶和太子伋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就算轮回转/世了,也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笑起来毫无芥蒂,看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如果不是这样一个人,又怎么能和太子伋交好。
太子伋深深的看着那张照片,他早就注意到唐梓绶身边的这个女孩子,女孩子小巧可爱,挽着唐梓绶的胳膊,两个人的感情看起来非常好。
说实在的,太子伋有些嫉妒,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虽然那个时候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这个弟/弟和自己的关系,要远远比他和同父同母的公子朔关系好的多。
太子伋多次提出来,他们的立场不同,宣姜又如此宠爱他,有心让卫公立他为太子,他们本不该关系这么亲厚,说到底,两个人各有拥护的派系。
可是那个傻弟/弟根本不听,非要跟着他,他们的年龄相差很大,毕竟宣姜本身是要嫁给太子伋的,却被卫公直接抢走,做了太子伋的后母,太子伋本身觉得和这个毛孩子根本没有什么共同点。
但是太子伋错了,这个毛孩子从头到尾都让他放心不下……
他们的关系,本身就是这般要好,这般亲厚,没人能超越过去,即使是亲生父母,但是眼前的这张照片里,唐梓绶似乎和妹妹关系很亲厚,太子伋不得不承认,他心里非常嫉妒,嫉妒的要发疯了。
史料里记载的太子伋是个温和宽厚的人,秉性出众,为人心地善良,可是这几千年,几乎磨平了太子伋所有的温和,他心里只剩下报仇。
太子伋发现了,他的偏执已经害的弟/弟几辈子都做了短命鬼,但是他心里依然磨灭不平那股偏执,好像给火苗泼了一捧油,偏执的业火在他心里不断的旺/盛起来。
太子伋伸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那个年轻人,年轻人还是那个善良宽厚待人的弟/弟,而自己显然已经不是当年温和的兄长了,太子伋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却无/能为力,他闭起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
温白羽睡得模模糊糊,半夜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湖面上,湖上结了冰,冰清澈见底,下面是无尽的深潭,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温白羽一下就吓得清/醒过来,这是梦境,和上次一样的梦境,四周是冰面,冰面马上就要破了。
“咔嚓!”
温白羽只觉得身/体一沉,顿时被一股冰冷的潮水盖头淹没。
“把手伸过来!把手伸过来!”
又是那个声音,温白羽不断的挣扎,他记得很清楚,如果把手伸过去,肯定会被人抓/住,狠狠的在肚子上捅一刀。
温白羽正扎的昂起头来,尽量把头探出/水面,不断的大口呼吸着,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温白羽使劲挣扎,却被快速的往上扯。
一个声音大喊着:“温白羽,抓/住我,抓/住我,我拉你上来!”
然后就是“哧——”的一声,温白羽猛地睁大眼睛,一把长刀插/进他的腹部,然后快速的往前一顶,温白羽嗓子里“嗬——”的一声,就听那人狞笑着,快速的抽/出长刀……
“白羽!?白羽!”
温白羽觉得有人在晃他的肩膀,立刻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望着帐篷的顶棚,良久说不出话来,嗓子里发出“嗬……嗬……”的粗喘声,声音非常嘶哑。
万俟景侯担心的看着他,说:“白羽,怎么了?”
温白羽伸手抓/住万俟景侯的胳膊,喃喃的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又是那个梦……”
温白羽一边说,一边用手压住腹部,说:“我梦见……有一把刀插/进来……”
万俟景侯顿时眯起眼睛,将温白羽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小声说:“没事,做梦而已,睡吧,再有一会儿就天亮了。”
温白羽困倦得厉害,一直在梦中逃命,根本就没睡好,听着万俟景侯温和的声音,立刻就坠入了睡梦中。
一直沉闷的血髓翻身坐起来,似乎是被刚才的声音吵醒了,他撩/开帐篷的帘子,外面的火堆还在燃/烧,太子伋依旧坐在他们带来的马扎上,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仿佛是一座雕像。
外面的天色阴灰,四点了,一会儿就要天亮,关楠不知所踪,连同小血髓花也不见了,血髓怎么睡得着,直接站起来,出了帐篷。
邹成一也醒了,他睡得本身就不踏实,他也做了个噩梦,梦中的噫风温柔的亲/吻着他,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噫风却突然冷淡的看着他,嫌弃他是一个瘸子,要活活的掐死他。
邹成一是从梦中惊醒的,睁开一双金色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噫风,噫风的睡相很规矩,平趟在地上,双手放在胸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邹成一看着,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他总觉得噫风不对劲,肯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再加上寄来的这封信又指向噫风,邹成一更觉得不对,可偏偏那个人什么也不说,更让邹成一火大的是,他用泥土捏噫风出来,为的是代替自己的双/腿,为自己做事,就好像一个听话的奴/隶。
而现在,邹成一发现自己如果突然没有噫风,就什么都做不了,那感觉不像单单失去了双/腿,这让他无比的火大。
邹成一皱眉思考着,这个时候噫风却突然睁开眼睛,侧头看向邹成一,轻声说:“少爷,睡不着吗?”
邹成一没说话,立刻就闭起眼睛来,噫风这个时候翻身过来,双手一揽,将人抱在怀里,用下巴轻轻磨蹭着邹成一柔/软的头发,在邹成一耳边亲了两下,说:“少爷,快睡。”
邹成一双手挣扎了一下,但是噫风抱的死紧,一股怪力,他没挣脱开,所幸不去理噫风。
就在众人又要睡着的时候,外面的血髓却突然喊了一声,众人立刻就醒了,温白羽快速的翻身坐起来,说:“怎么了?”
众人掀开帐篷钻出去,就看到血髓用手电照着远处,而远处正有一个驼队向这边走来。
骆驼!
众人顿时都是一阵兴/奋,他们要进入死亡谷,绝对不可能开车进去,但是徒步走,没有代步的工具,又不知道需要走到什么时候。
这里人烟稀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骆驼,没想到竟然就遇到了。
驼工牵着骆驼,这一队骆驼非常壮观,十几匹骆驼,数量不少。
驼工看到他们并没有惊讶,因为驼工就是在附近招揽生意的,有很多人都会从布伦台进入那棱格勒峡谷,也就是传说中神秘的地狱之门,昆仑山死亡谷。
虽然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但是越来越多的探险家和游客都想领略一下这种神奇的大自然风光。
驼工就是专门做这个生意的,这里面有景区,都是未开发的地方,满足了游客的刺/激需求,雇/佣骆驼进入死亡谷要花很大的价钱。
驼工说他熟悉地形,如果有人想进死亡谷看看,可以花点钱。
不过温白羽他们可不是来深度游的,也不是来领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他们是来救人,驼工就算熟悉死亡谷的地形,也不可能走得太深,肯定到了一定距离就会返航。
温白羽和驼工商量了一下,他们需要骆驼,出了很大的价钱把骆驼买下来,不过骆驼对于驼工来说就是全部资本,不可能全都卖给温白羽。
温白羽留了几个骆驼给驼工,选了几个强壮的骆驼,够他们骑的,还要有驼行李的,花了很多钱。
驼工看在这些钱的份上,还是祝福他们,说:“千万别进去太深,不然真的太危险了。我曾经见过有牧民跑进去,后来被人发现的时候,他举着枪,身上还有粮食,就躺在地上,尸体已经僵硬了,身上也没有伤口,似乎是被活活吓死的!”
对于死亡谷的危险来说,虽然温白羽他们没有到过,但是都听说过,也在电视上看过,这里的磁场和雷电都非常诡异,长长前一刻风和日丽,下一刻就打着巨雷下雪,还有狂风暴雨。
众人买下了骆驼,就开始马不停蹄的整理行李,把所有的行李都从车子里搬出来,放在骆驼背上,为了防止风暴和突发/情况,行李都被捆死,以防因为颠簸掉下来。
同时又把一些必备的行李随身背着。
九命看了那些骆驼,说:“为了防止走丢,咱们把这些骆驼栓起来吧!”
温白羽觉得有点道理,里面不清楚是什么地形,万一有雾走丢/了怎么办,大家就从行李里面找出绳子,把所有骆驼都拴在一起,前后相接,绳子很长,骆驼之间留了很大空间,不至于挨得太近,也能避免突发/情况。
众人整理了一个小时,终于把行李全都捆绑好然后开始支起锅来做饭,或许这是他们吃的最后一顿热/乎/乎的饭了,众人都吃了不少,整顿了一下精神,立刻挑了骆驼,翻身爬上去,准备出发进入峡谷。
万俟景侯打头阵,温白羽跟在后面,然后是噫风抱着邹成一坐在骆驼上,血髓压在最后面,最后跟着一些驼行李的骆驼。
骆驼行进的并不快,四周/刚开始是一片苍凉,灰黄/色的土地,上面盖着零零星星的白雪,一眼根本望不到头,朦朦胧胧的地方,有一片山。
众人依次跟在后面,走了一个多小时,才从这片覆盖着白雪的戈壁出去,然后开始进山。
戈壁上几乎没有什么植物,也没有动物,但是进入山里之后,先是一片的土路,温白羽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很快就看到了土路上躺着许多动物的尸体,羊的,牛的,多不胜数。
尸体成堆,骆驼几乎没有地方下脚,众人低下头来,看着这些成堆的动物尸体,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他们越过尸体群,顺着山路一直往前走,渐渐的土路上多了很多植被,越走植物就越是多。
为了以防万一,众人手里都拿着武/器,前面的植物实在太多,错综复杂的交叉缠绕在地面上,骆驼走的也小心翼翼,众人都用手里的东西拨/开树枝。
有些树根本叫不上名字,而且长着倒刺,树干竟然泛着血色的红,树枝蜿蜒的生长着,好像一个个绊马索一样。
九命在中间骑着骆驼,看了眼天色,今天进山来真是不明智,因为始终没有太阳,山上被一股浓雾包围着,树林里湿/乎/乎的,地上的土也带着湿气,让他呼吸起来觉得很不顺畅。
九命皱着眉说:“太湿/了,这里怎么这么湿。”
东海知道他讨厌水,也不喜欢潮/湿的地方,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他们只能顺着山往里走,并没有其他的路。
东海回头说:“忍一下。”
九命的耳朵抖了抖,撇撇嘴,不过没有再说话。
他们一直往前行进,山里的植物越来越多,地上还有许多荆棘,几乎走不动路。
灰暗的天空中时不时的飞过一只一只的乌鸦,“嘎啦……嘎啦……”的叫着,叫的人心烦意乱的。
众人自从进来之后,就开始小心翼翼,变得不是那么着急了,毕竟这里看起来很危险,而且还有人藏在暗中等着给他们下套。
众人走了一会儿,九命的耳朵一抖,说:“水声,我听到了水声。”
他说着,万俟景侯也听到了,声音是从前面传过来的,仔细的往前看,茂/密到无从下脚的植物在前面竟然消失了,前方是一条河水,河水两边很平坦,都是绿草,绿草上面盖着白雪。
河岸有些结冰,河水出于半结冰,流动的状态。
大家眼见要走出这片可怕的树林,催动着骆驼赶紧往前走。
万俟景侯第一个走出树林,前方一下开阔起来,河水顺着坡形低缓的山流下来,一直弯弯曲曲的,一眼看不到头,河岸两边虽然结着冰,但是胜在很平缓。
万俟景侯从骆驼上翻身下来,骆驼走冰会打滑,必须把蹄子包起来处理一下,不然到时候连人带骆驼摔在冰上就惨了。
众人也都翻身下来,一路在骆驼上颠簸,感觉整个人都要点散了。
温白羽刚下来,就听见后面的骆驼竟然叫了一声,然后开始猛地尥蹶子,九命坐在上面,顿时就被甩了下来,“嘭”的一声,直接砸在结冰的河里。
所幸河水很浅,而且有些冰,淹不死人,但是奇怪的是,九命掉进河水里,竟然丝毫不挣扎。
东海见状立刻跳下骆驼,跑过去一把将人从河水中捞出来。
九命的骆驼还在尥蹶子,不停的发出奇怪的叫/声,看起来非常亢/奋,万俟景侯立刻走过来,快速把骆驼的绳子解/开,这只骆驼不停的叫着,恐怕把其他骆驼也叫惊了。
万俟景侯伸手拽住骆驼的缰绳,让它安静下来,但是骆驼始终非常亢/奋,不停的攻击着人。
温白羽发现骆驼的身上有一道血痕,估计是刚才在树林里被树枝划的。
骆驼一直疯了一样怪叫,挣脱了万俟景侯的缰绳,立刻冲着林子又跑了进去。
东海将九命从水里捞上来,让在岸边上,众人没时间去管那个骆驼,赶紧跑过来,就见到九命一脸惨白,双眼紧闭的躺在地上,身上不断发/抖,胸口快速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嗬……嗬……”的粗重喘气,整个人毫无意识。
温白羽低头一看,他的手臂上也有一个伤口,和骆驼一样,被划开了,流/血了,但是伤口一点儿也不深,而且已经快要结疤了。
万俟景侯脸色阴沉,说:“他中毒了。”
他说着用龙鳞匕/首划开自己的手心,将血滴在上面。
九命的情况不是很好,一直快速的呼吸着,滴了万俟景侯的血之后,一度陷入了昏迷,然后开始发烧。
众人少了一匹骆驼,而且九命受了伤,都没想到那么小的一个伤口,竟然让九命失去了意识。
已经是中午时间,众人就停留下来,准备吃午饭,正好等一等九命,看看能不能有好转。
九命躺在东海怀里,烧的一直很厉害,伤口起初有些红肿,但是后来渐渐好了,九命的脸色看起来惨白极了,尖尖的耳朵耷/拉着,八条半的尾巴也毫无生气的垂着,蜷缩在东海的身上,偶尔发出梦呓的声音。
众人吃了饭,温白羽过来看了看九命,九命的额头还是很烫,看起来仍然在发烧,万俟景侯的血对伤口愈合很有作用,但是终究不像凤凰血。
温白羽怕万俟景侯担心,并没告诉他,自己划开手掌,滴给九命一些血。
虽然温白羽的灵力现在受制,但是血液还是管用的,九命很快就清/醒了,高烧也退下去,只是稍微有些低烧。
九命慢慢睁开眼睛,很长时间的高烧让他眼珠子都是红的,脑子里有些混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海死死抱着他,说:“你太不让人省心了。”
九命眨了眨眼睛,温白羽见他醒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醒了就好,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吧。”
温白羽站起来,不由得脑子里一阵眩晕,身/体一晃,突然有人从后背把他托住。
温白羽回头一看,是万俟景侯,立刻心虚的把受伤的手藏在了身后。
万俟景侯脸色不好看,只是说:“手,伸出来。”
温白羽立刻伸出了另外一只手,万俟景侯手一抓,捏住他的手腕,把他受伤的手立刻揪了出来,手心里还有些流/血。
万俟景侯握住温白羽的手腕,低下头去,用舌/头轻轻/舔/着温白羽的手心。
温白羽感觉特别痒,缩了缩手,说:“别舔/了,你属狗的啊,分明是条泥鳅。”
万俟景侯挑眉说:“不让舔也可以,我其他的东西也可以让你伤口愈合,你要试试吗?”
温白羽脸上一红,心说万俟景侯这个老流氓。
九命醒过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等他吃了东西,就开始继续上路。
这条路比刚才来说要好走得多,但是毕竟也不是大马路,河水结的冰很滑,骆驼走的就更慢了,众人准备下来牵着骆驼走,温白羽走了一个小时,摔了三次,感觉胳膊都要被摔断了,全身肌肉酸疼。
万俟景侯脸色特别黑,最后直接搂着温白羽走,其实不赖温白羽小脑不平衡,这种冰面光滑无比,走起来非常费劲,稍微一晃就摔倒了。
众人一直走到天黑,都顺着河水往上走,一直是河水,两侧是平原,什么也没遇到。
天黑的全都透了,在这种地方众人不敢继续再往前走,只能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扎帐篷露营,然后升起篝火来。
众人围坐在一起,一边煮饭,一边把衣服脱/下来,在火边烤着,虽然没有下雨,但是这天气太湿冷了,他们身上都是湿的,再加上大家总是摔倒,溅上了许多河水。
众人换了衣服,把湿衣服串起来,放在火边烤,然后准备吃饭。
他们今天第一天进入死亡谷,根本没走多远的距离,几乎是举步维艰,而且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想让他们到什么地方来。
因为已经进入了死亡谷,万俟景侯说:“今天需要两个人同时守夜,我来守第一班。”
噫风立刻说:“我和你一起守夜。”
万俟景侯看了噫风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万俟景侯催促着温白羽,说:“吃完了赶紧去睡觉,你累了一天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
温白羽摇摇头,虽然他一路上摔了几次,但是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只是体力消耗的比较大,有些疲惫而已。
万俟景侯和噫风守夜,其他人吃了东西就尽快进入帐篷,钻进睡袋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准备睡觉。
温白羽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见耳边有“簌簌簌”的声音,温白羽浑身一激灵,猛地坐起来,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没有睡袋。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温白羽有些慌,深吸了两口气,看见前面有火光,猛地往前跑了几步,就看到他们堆得篝火。
篝火还在燃/烧着,但是发出“嘶嘶”的声音,里面“噼里啪啦”的有东西在烧,仔细一看,篝火里竟然有很多虫子,是蜈蚣,而且体型非常大的蜈蚣,比手掌还长。
帐篷就在旁边,但是已经残破不堪,里面东西一片狼藉,仍然没有一个人,四周只剩下“呜呜”的风声,根本没有人的声音。
旁边的骆驼也不见了,地上散落着很多背包,还有断掉的绳子。
温白羽镇定了一下心神,立刻冲过去,翻找着地上的背包,食物、水、医药包,这些东西全都散落在地上。
温白羽赶紧/抓起一个背包,把东西混乱的往里塞,突然感觉手腕一阵钻心疼,低头一看,自己手腕上竟然有一个红色的痕迹,有点肿,看起来是被蜈蚣叮了,但是已经放了血,上面有十字口。
温白羽一边把必用/品装起来,脑子里一边飞快地转,他们在睡觉的时候,一定遇到了什么危险,从大量烧死的蜈蚣来看,因该是遇到了这种毒虫的袭/击。
而且自己被毒虫咬伤了,手腕上的情况肯定做过处理,但是温白羽醒来的时候却是一个人,说明他们又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不然按照万俟景侯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落单。
温白羽恐怕其他人出事,就算不出事,他们也没有应急的食物和水,不可能在死亡谷里生存。
温白羽快速的收拾好,背了一个包,提着一个包,因为现在灵力受阻的缘故,温白羽害怕自己临时掉链子,不能打出火焰,从地上又拿起一格比较长的木柴做火把,然后快速的回到了自己刚才醒过来的地方。
那地方还是没有人,一片荒凉,因为还是黑夜,四周显得非常荒凉,头顶上不时传来“嘎啦……嘎啦……”的乌鸦叫/声。
温白羽逆着河水继续往上走,这是他们白天的路线,如果走散了的话,也必然会按照原定路线继续走。
他一边走,一边仔细的看着两边的草丛,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迹象。
温白羽很快走得有些累,天色太黑了,火把又弱,根本分辨不出来哪里是冰,哪里是水,有的时候分明看着是冰,一踩就陷进了水沟,一身都是湿的,不过幸好没有深水。
温白羽身上又湿又冷,不断的哆嗦着,肚子里有点疼,呼吸开始粗重起来,咬着牙往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见草丛里有东西,一个人躺在那里,旁边围着几只老鹰,那些老鹰的个头不大,但是正两眼发光,似乎要把地上的人当做食物。
温白羽立刻冲过去,用火把将老鹰打散,那些老鹰惧怕火把,纷纷飞上天去,但是一直在周围盘旋,似乎并不想放弃。
温白羽赶走老鹰,低头一看,竟然是邹成一!
邹成一脖子上有伤,红肿了一片,和自己手上的叮伤差不多,温白羽立刻划伤自己的手指,把血滴上去。
邹成一很快就有/意识了,嘴里喊着“噫风!”,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邹成一迷迷糊糊的看见了温白羽,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说:“这是怎么了?”
温白羽扶着他起来,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其它人都不见了,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邹成一脸色很难看,虚弱的厉害,如果不是温白羽的凤凰血,估计此时已经死了,他艰难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只记得一片混乱,我好像被蜈蚣咬了……”
温白羽递给他一个背包,然后把邹成一从地上背起来,说:“咱们不能停留,露营的地方有很多蜈蚣,我不知道那些蜈蚣会不会追上来。”
邹成一虚弱的点了点头,把背包背在身上,然后趴在温白羽背上,有些无力的喘着气。
温白羽说:“尽量抓紧了,路比较滑,还有水坑……”
他的话说到这里,邹成一惊呼了一声,温白羽身/体一斜,猛地掉进水坑里,两个人身/体一陷,心脏都突到了嗓子眼儿。
所幸水坑不大,但是火把甩出去,一下掉进水里,直接熄灭了。
温白羽粗喘着气,费力的从水坑里爬出来,伸手拽住邹成一,把人从水坑里也拽出来,两个人坐在地上都气喘吁吁的。
温白羽脸色很白,肚子里绞痛的感觉越来越重了,不断有冷汗流下来。
邹成一看他的脸色,说:“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温白羽不敢逞强,就随便坐在地上,邹成一连忙从背包里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个保温瓶,里面的水已经不热了,但是好歹不是冰凉的,递给温白羽。
温白羽疼的没力气喝水,摆了摆手,示意让邹成一自己喝。
温白羽原地休息了五分钟,感觉那种疼痛渐渐的停了下来,并不再难忍了,不禁松了口气,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出了汗多汗,赶紧擦了擦额头上和脸上的汗,他可不想发烧。
就在这个时候,邹成一突然“嘘——”了一声,说:“有声音。”
温白羽立刻屏住呼吸,然后拽住邹成一,将人拉进旁边的草丛里,两个人猫腰在草丛里,尽量放低身/体,就看到有人走过来。
温白羽一阵欣喜,但是很快又失落下来,并不是万俟景侯他们,这两个人的脚步非常急促,看起来是一路狂奔而来,听呼吸的声音,里面还有一个女人。
等这两个人离得近了,温白羽眼睛陡然睁大,这两个人他都认识,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看过照片,正好是他们要找的人,唐梓绶和他的妹妹!
唐梓绶非常狼狈,完全没有照片上那种阳光的感觉,他脸上都是血,身上的衣服上也是血,旁边的女孩子看起来非常羸弱,跑了几步,“嘭”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女孩一下哭出来,喊着:“快跑!哥你跑吧!别管我了!追来了!追来了!”
他们是从河流的上游跑下来的,和温白羽的方向正好相反,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
女孩爬不起来,温白羽见状,就背着邹成一过去帮忙,毕竟唐梓绶是他们要找的人。
温白羽过去帮忙,那两个人却突然像见鬼一样看着温白羽和邹成一,唐梓绶将女孩拦在身后,戒备的看着他们,不断的后退。
温白羽想说自己并没有恶意,但是他还没有开口,就听到“簌簌”的声音从远处来了。
女孩惊恐的大喊着:“快跑!快跑!”
在女孩尖锐的喊声中,只见远处几个黑影晃了过来,他们跑得极快,转眼就要冲到面前,而那些黑影竟然都长得一模一样。
换句话说,那些黑影都和邹成一长得一模一样,唐梓绶和女孩被这些人追赶着,怪不得看到他们会像见鬼了一样。
黑影转瞬已经到了跟前,疯狂的嘶吼着,冲他们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