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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羽立刻冲过去,用凤骨匕首在自己手掌上划一下,然后掐住狄良的下巴,把血滴进他的嘴里。
狄良一直在猛烈的咳嗽,大多数血都呛出来了,吐在地上,不过咳血的反应比刚才弱了一些。
狄良捂着胸口,靠在幕墙上,快速的呼吸着,但是越是快速呼吸,狄良就越觉得头晕,脸色又青又白,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好。
温白羽说:“狄良失血过多,身体太虚弱,小海的毒很霸道,咱们要赶紧出去,把狄良送医院才行。”
狄良偶尔还会咳嗽两下,用手捂住嘴,掌心会看到不小的血迹,虽然已经比刚才要好多了,但看起来仍然可怕。
他费力的抬起眼来,看着不远处的小海,小海脸上一片狞笑,双目也盯着他,脸部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着。
突然间,小海的双目流出一股血泪。
狄良吓了一跳,立刻撑着地坐起来,说:“小海……”
温白羽他们也看过去,就见小海瓷白的脸颊上两道血泪,血泪还不断的从眼眶里冒出来,“滴答滴答”的滴在石头地板上。
众人也吓了一跳,小海突然流出血泪,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狄良挣扎着要起来,但是他实在没有力气,干脆双手撑着地爬过去,小海呆呆的坐在地上,两眼冒着血泪,染了自己的衣服,顺着衣服往下流,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
“小海?你怎么了?”
狄良爬过去,伸手要擦小海的眼泪,万俟景侯刚要阻止,小海却“啪”的一声,小海竟然一下崩开了绳子,然后打开狄良的手,小海的手上滴上了血泪,一碰到狄良的手,狄良的手背立刻生出红斑,红肿了一片。
小海立刻“嗬——”的抽气一声,立刻跑到墙角,蜷缩起来,血泪流的更汹涌了,说:“别碰我,我有毒,我没……我没想害你……”
小海一说话,众人都是一惊,温白羽说:“小海?你有意识了?”
小海没说话,只是蜷缩在墙角,不断的偷偷看向狄良。
狄良也是又惊又喜,似乎感觉失血的眩晕和中毒的疼痛都不算什么了,立刻说:“小海,你认得我是谁了?”
小海嘴唇颤抖,点了点头。
东海说:“应该是小海身体里有毒,海虫在体内停留的时间一长,会被毒素杀死。”
他指了指小海的眼睛,说:“都流出来就好了。”
九命打了一个哆嗦,说:“这东西真恶心,还要从眼睛流出来?”
东海说:“从九窍流出来都有可能,只要是有缝隙的地方,不过小海是从眼睛流出来。”
其实是小海比较想哭而已,他刚才被海虫控制了,但是清醒之后还有记忆,小海先是对着狄良开了一枪,然后又让他中毒,小海觉得自己又委屈又可恨。
小海缩在角落,不断的伸手抹着自己的血泪,一抽一抽的。
狄良想要过去安慰他,却被万俟景侯拉住了,万俟景侯轻声说:“你先别过去,要让他把血泪排净,否则海虫还在他脑子里。”
小海哭的十分可怜,他本身身材就小,缩在角落里,身体又柔软,就快攒成了一团,一抽一抽的,哭的特别伤心,还时不时的看向狄良。
狄良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觉得万俟景侯说的对,如果不排干净,始终还是问题,那种虫子钻进大脑里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狄良这么一想,就没过去安慰小海,干脆一狠心把目光撇开。
小海本身心里还有一丝希望,但是见狄良突然冷漠的转过头去,顿时心里全都凉了,开一枪加上中毒,小海觉得自己这七年就算完了……
温白羽啧啧两下,看着小海委屈的眼神,有些于心不忍,只能转移话题说:“狄良,你们的人进入墓室之后,有挪动过女尸吗?这棺材是空的。”
狄良摇头说:“没有,至少我逃出去之前,女尸绝对还在棺材里,而且女尸的嘴里有毒,我们的人想去看女尸,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女尸就吐出了毒液,我们就不敢再碰。而且这个女尸实在邪门,当时情况非常混乱,我们死了很多人,所有人都受了伤,应该不可能有人会移动女尸。”
邹成一说:“那就是自己跑了?”
九命说:“不是还差两个?差两个怎么就自己跑了?”
他一说,万俟景侯突然皱眉,回身跑到棺材旁边,就看见那只三足金乌的镜子已经被悄悄的挪动了地方,此时正掉在棺材旁边。
众人一见,都是“嗬——”的抽了一口冷气,这实在太邪门了,刚才他们明明没有挪动镜子,镜子就放在棺材里,而现在,那只镜子竟然自己跑出了棺材,掉在棺材旁边的地上,一切都悄无声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万俟景侯立刻一把抓起地上的镜子,镜子并没有动,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万俟景侯说:“女尸还在这个墓室里。”
他一开口,众人都开世戒备起来,女尸还在墓室里,他们又看不到,显然是藏起来了,这种敌人在暗的感觉实在不理想。
狄良再顾不得,快速的抓住小海的胳膊,说:“小海,别再乱跑。”
小海此时的眼泪已经变成了淡粉色,仍然不是普通眼泪的颜色,狄良不知道是不是海虫没清理干净,还是小海本身眼泪就是这个颜色,但是也顾不了这么多。
小海缩了一下手,但是狄良抓的紧,小海没有抽开,就低下头,抽噎的说:“我真的……没想害你……”
狄良心脏一缩,赶紧放低了声音,安慰的说:“我知道小海,我知道,我没事,你别动,别再乱跑,我们都担心你。”
小海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话。
万俟景侯拿着手里的镜子,说:“咱们进来的时候,女尸隐藏的匆忙,她肯定还要这面镜子。”
九命说:“那怎么办?”
邹成一突然说:“把镜子摔了。”
九命说:“什么?等等,不能摔啊,如果这个岛真的在镜子里,那么摔了镜子,咱们不是也碎了吗?”
邹成一说:“女尸想用镜子复活,杀人是祭祀的一部分,她还差两个人,咱们都是她的猎物。”
他的话一落,墓室四周的长明灯突然熄灭了,墓室一下陷入极度的黑暗中。
九命突然“啊”了一声,说:“谁对我后脖子吹气!”
东海一把拉住九命,同时手背上的三叉戟猛地长长,“啪”的一声插在地上,泛起一串的石头地板。
东海喊了一声“趴下!”
九命立刻伏倒在地上,就听“嗖——”的一声,有什么都东西蹭着他的头发飞了过去。
温白羽也感觉到了风声,立刻低头,拿东西一下打过去,“嘭”的一声插在背后的墓墙上。
四周一片黑暗,有阴凉的气流不断的冲荡着,温白羽手中立刻冒出一股火焰,手指一挑,火焰“嗖”的飞出去,将长明灯点燃。
点燃的一霎那,九命就看见一个长着肉鳞的女人,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她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肌肉,牙根紧咬,瞪大眼睛,露出一股狞笑,正盯着他看。
九命吓了一跳,后退两步,那女尸已经扑过来,嘴里发出“嗬嗬嗬”的狞笑声,张嘴说:“还差两个……还差两个……”
众人心里一哆嗦,这女尸竟然有意识!
九命刚要闪开,就发现其实女尸并不是看着自己,而是看着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万俟景侯,因为万俟景侯手里有女尸想要的镜子。
女尸冲过去,万俟景侯手中的镜子一晃,突然扔到了温白羽手里。
温白羽顿时觉得这面镜子还真是烫手,女尸立刻就追了过来,他们现在竟然有点像扔沙包的游戏……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配合很默契,女尸总是冲到跟前,镜子已经变到另一个人手里,气的浑身暴怒起来。
女尸突然发出一声大吼,随即调头,猛地往墙根扑,九命刚想嘲笑这个女尸的智商还没乌鸦高呢,结果就挺温白羽大喊一声:“小海!”
小海见女尸突然冲过来,立刻抱住狄良,就地一滚,“嘭”的一声巨响,女尸的肉鳞头颅一下撞到墓墙,竟然给墓墙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时间尘土飞扬,几乎蒙蔽了众人的眼睛,女尸就淹没在尘土里。
小海看了看四周,只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回头一看,女尸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后,伸手就去抓。
狄良一把抓住女尸的手腕,女尸的皮肤就开始分泌出腐蚀性的液体,带着一股腐烂的臭味,狄良手掌一阵剧痛,他突然回忆起队友们嘶声裂肺的叫喊,被这种液体一碰,顿时一张脸就烧没了。
小海看见狄良的手心在流血,心里顿时一紧,伸手抓在自己的手臂上,顿时两个大口子,小海抹了一把自己淡粉色的血珠,快速的往女尸脸上一抛。
“啊啊啊啊!!”
女尸瞬间大叫起来,也不再去管狄良,双手抬起来,捂着自己的脸。
小海的血液毒素非常强,女尸脸上的肉鳞顿时被灼烧了一般,变得坑坑洼洼,就像月球表面一样。
小海抓住狄良,狄良手上都是血,又因为失血过多和中毒,根本一步都走不了。
小海说:“我背你。”
他说着,就把狄良背在背上,小海的身量太小了,狄良身材很高大,趴在小海背上,几乎看不到小海。
小海的动作却非常灵敏,一下跃出去,把狄良放在众人身后。
九命说:“女尸是不是疯了?”
他刚说完,女尸就又暴怒起来,冲着小海再次冲过来,声音嘶哑的喊着:“还我镜子!还我镜子!”
万俟景侯的匕首一划,女尸被迫退了两步,一张坑坑洼洼的脸,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喉咙里滚动着,嘶吼着:“还我镜子!镜子!”
九命说:“这女尸真的疯了,镜子明明在暴君那里,她抓小海干什么?”
温白羽听他这么说,脑子里突然一闪,看向身后的小海,小海的衣服已经蹭开了,他的胸口处有一个像镜子一样的反光面。
温白羽又看向万俟景侯手中的镜子,这只三足金乌镜,竟然缺了一个角,显然碎了,而碎片很可能被身为海蚌的小海给吞了,但是小海还不知道自己吞了什么东西。
九命说:“现在怎么办?建木碎片呢,我也没看到女尸有这个啊。”
邹成一说:“还记得阳成昭信的尸体也有意识吗,建木的碎片一定在女尸身上。”
九命挑眉说:“你的意思是,咱们要搜身了?这个难度高了点。”
除了搜身,好像没有其他办法,总不能让女尸自己把建木的碎片拿出来吧?
众人都这么想着,就听女尸突然“嗬、嗬!”的笑了两声,似乎已经知道他们的用意,在自己身上一摸,两只干枯的骨头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建木的树枝。
众人不禁都睁大眼睛,女尸嘴角翘起,露出一脸的狞笑,发出“嗬嗬”的声音,随即张开嘴巴,露出像怪鱼一样的三排牙齿,将钥匙放在了嘴里。
女尸狞笑着闭上嘴,“咕咚”一下把建木的树枝给咽了!
九命看的目瞪口呆,说:“这下好了,不用搜身了,直接开膛吧!”
他说着,爪子露出来,突然跳起来,一下跃过去,女尸立刻狞笑着躲开,东海怕九命出事,赶紧跟上,三叉戟“啪”的打出去。
温白羽脑子里快速的转,伸手拿过三足金乌镜,然后抬手猛地往棺材上一拍。
就听“啪!”的一声,镜子上顿时列开了一条缝,紧跟着是“哐啷!轰——”的一声巨响,墓顶开始往下掉石子,古楼开始不断摇晃起来。
众人都没想到,巨大的古楼摇晃的很厉害,地面也有裂开的意思,但是并没有坍塌。
温白羽先是松一口气,幸好自己的手劲儿合适,只是试一试效果,这座墓葬果然在镜子里,如果镜子碎了,古楼就会坍塌,甚至整个岛屿都会塌陷,他们又身在古楼里,肯定会被活埋。
温白羽一拍镜子,那女尸就被他吸引过来了,立刻扑过来要抓温白羽,温白羽顿时抬高镜子,作势要往棺材上拍。
女尸大吼一声,“我的镜子!还我镜子!还我!”
温白羽说:“我要建木的树枝。”
女尸突然“嗬嗬”的大笑起来,说:“建木的树枝?那已经是我的了,你们这些蝼蚁,我要用你们都来血祭我的镜子!”
他说着,猛地往前一扑,万俟景侯双眼一眯,立刻脚一踢,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地上的棺材一下飞了起来,朝着女尸拍过去,棺材里的各种陪葬品一下全都翻出来,砸向女尸。
女尸怪叫了一声,就听“嘭!”的一声巨响,一下把棺材撞出了一个大窟窿,从棺材的底部穿了出去。
女尸伸手来抢温白羽手里的镜子,温白羽手心火焰一冒,女尸只是短暂的停留,随即快速的继续伸手。
温白羽发现他的双手只剩下骨头,而神鸦一族从来不采用火葬,是因为他们的骨头根本无法燃烧,并不怕火。
女尸的手又伸过来,温白羽手心中一转,就听“哧——”的一声,女尸的两根手指头应声而断,一下飞出去,正好落在小海旁边。
小海吓了一哆嗦,狄良也明白了小海胸口上那个光斑是什么,镜子正好缺了那么大的一个口子,而且女尸一直冲着小海咆哮,恐怕之前用海虫控制小海,也是为了取回镜子碎片。
狄良立刻招手,说:“小海,快过来。”
小海爬起来,女尸立刻就发现了他,朝小海扑过去。
邹成一烦躁的啧了一声,说:“建木在她肚子里,没时间了。”
他说着,噫风就将他放下来,然后摘下眼镜,突然猛地扑出去。
噫风一脚正踹在女尸的胸口上,女尸被踹的一下飞出去,撞在墓墙上,噫风一下跃起,伸手去抓女尸,女尸地上滚了一下,她的右手瞬间断了两根指头,只剩下三根,非常的不方便。
噫风过去,就听“轰——”的一声,被撞了两次的墓墙突然坍塌了下来,邹成一抽了一口冷气,就见一时间尘土飞扬,噫风和女尸的身影都不见了,埋在土里。
邹成一有些担心,墓室里突然静了下来,就在尘土散去的一霎那,女尸突然发出一声嘶声裂解的大吼,“咯”的一声,随即手一抓,噫风“嘶”了一声,被撞得后退两步。
那女尸突然像疯了一样往墓墙撞裂的地方扑出,这是古楼的最高层,墓墙撞碎之后,顿时豁出一个大口子,女尸扑出去,一下从六层跳下去。
邹成一喝了一声“该死”,眼睁睁看着女尸一下消失了。
噫风从地上站起来,女尸逃跑了,他的袖子上有三道血痕。
温白羽朝下面看了看,女尸从这里跳下去,说:“逃走了?”
万俟景侯走过来,说:“她肯定还会要回镜子,咱们拿着镜子就有筹码。”
温白羽点点头,看着手里的镜子,感觉镜子被刚才自己一拍,镜子背面的三足金乌有点松动,镜子在镜框里面开始晃动,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温白羽“啊”的轻呼了一声,刚想着有可能掉下来,结果镜子真的掉了下来。
温白羽赶紧伸手一接,镜子没有掉在地上,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还不想被活埋在这个骨头楼里。
温白羽拿着镜子,突然“嗯?”了一声,拿起镜子,翻到背面一看。
这镜子的背面一直镶嵌在三足金乌的镜框里,根本看不见,现在一掉下来,竟然看到背面不是平滑的,刻着图纹。
温白羽定眼一看,镜子背面的图纹非常精致,上面刻着一条河水,一个女子站在河水里,她手上抱着一个很粗的三节竹子。
众人见温白羽发现了奇怪的东西,立刻围拢过来,邹成一皱眉说:“背面这么精致,怎么会镶嵌在镜框里?”
万俟景侯说:“最重要的是,女尸显然是乌鸦崇拜,最多是海水相关,而这个镜子背面的图纹,是竹崇拜。”
万俟景侯顿了顿,说:“‘有竹王者兴于遁水,有一女子浣于水溪,有三节大竹流入女子足,推之不肯去。闻有儿声,取持归,破之,得一男儿。长养有才武,遂雄长夷狄,以竹为氏。’男儿是夜郎古国的第一任夜郎王,虽然是神话传说,但也肯定了这种竹崇拜,镜子背面雕刻的就是这个神话。”
温白羽说:“夜郎古国?这和女尸有关系吗?”
邹成一摇摇头,说:“我没听说过。”
温白羽摸着下巴说:“镜子是骨头做的,背面却刻着夜郎的神话,然后套了一个三足金乌的镜框,这是什么意思?”
九命咂咂嘴,说:“很简单吗,没准这个镜子本身就没有镜框,女尸知道这个镜子可以复活自己,让人抢来的,或者挖墓挖来的,这对于一个统治欲的女尸来说,并不难吧?然后套上一个代表权力的三足金乌框,据为己有了。”
温白羽若有所思,伸手摸着镜子背面的那颗三节大竹,说:“夜郎……不管怎么说,如果这真是夜郎古国的东西,那么夜郎和神鸦一族肯定也有关联,不然不可能有这种骨头做的东西。”
他说着,就听见狄良的咳嗽声,狄良虽然喝了一点温白羽的血,但是多半咳嗽出去了,他摊开手一看,果然还是有血。
温白羽说:“女尸跑了,不过幸好咱们手里还有镜子,不怕她不回来。现在首要任务是带狄良出去,毒素估计伤到他的内脏了。”
众人点点头,立刻从古楼里出来,按照原路往洞窟外面退出去。
狄良画了简易的地图,而且地上还有小海之前留下来的血迹,血迹已经完全干了,变成了一个个莹润的淡粉色小珍珠。
小海背着狄良,快速的跟着众人往前跑,他们一路快跑,一刻也没有休息,半夜的时候已经到了海边。
小海看着海水,说:“我知道豁口在哪里,不过要潜水。”
其他人潜水都没有问题,但是狄良伤到了内脏,估计潜水会力不从心。
小海说:“等我一下。”
随即“噗通”一声跳入海水中,过了有十几分钟,狄良望着海面有些着急,就看到水面上有些小气泡,然后是“哗啦”一声,小海从里面钻出来,然后拖上来一个巨大的贝壳。
贝壳正好能装下一个成年男人,小海把贝壳打开,说:“你躺在里面,我可以拽你出去。”
狄良点了点头,他躺进去,小海就要关上贝壳,狄良突然抓住小海的手,说:“小海,你之前不是要和我们走吗,我现在累了,要睡一会儿,你乖乖的跟着我们,知道吗?”
小海一听,鼻子顿时有点酸,眼眶一红,眼泪就流出来,怕掉到狄良身上,赶紧自己擦掉,说:“可是我有毒,我怕伤了你。”
狄良轻轻摸着他的脸,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小海憋着嘴,就听狄良又说:“你偷袭我那几次,出去还要和你算账。”
小海一听,脸上瞬间红了,赶紧把贝壳关上。
九命似乎听到了有趣的事情,耳朵耸了耸,说:“什么,几次?不止一次吗,小海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以为你挺腼腆的!”
众人一想到能逃离这个诡异的岛屿,其实心情都兴奋起来,小海第一个潜进水里,温白羽有点紧张,憋足了气,万俟景侯拽着他的手,两个人也潜进水里。
温白羽感觉潜水其实挺容易的,这水就和狄良说的一模一样,弱水,什么都漂浮不起来,他们进入水里,立刻就往下沉,都不需要往下潜,很快就沉入了海底。
谁实话压强太大了,有点难以忍受,万俟景侯拽着他跟着前面的小海。
小海进入水底之后,动作依然很灵敏,拖着一只巨大的海蚌,游得一点也比他们慢。
很快的,小海就朝后看,指了指前方,温白羽睁大眼睛往前看,但是什么也没看见,并没有小海所说的玻璃罩。
就像之前温白羽看不到头顶的玻璃一样,此时也看不到海里的玻璃,或许是因为小海身体里吞下了镜子的碎片,所以只有他能看到那种无形的玻璃罩。
小海身体一缩,往前游去,然后快速的把巨大的贝壳转了一个方向,托着稍微窄的一面,校对了一下方向,然后慢慢往后退去。
看着小海的动作,那个窟窿似乎并不太大,将将能把贝壳拉出去,万俟景侯抓住温白羽,也快速的从小海经过的地方穿出去。
虽然温白羽看不见那无形的玻璃,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水流的变化,有一种从不真实的地方进入真实的感觉,水流一下冰凉刺骨,让温白羽哆嗦了一下,差一点儿就抽筋。
温白羽有些憋不住气,面色通红,万俟景侯快速的带着温白羽往上划水,这里显然有浮力了,借助着浮力,温白羽有一种一瞬间冲上天的感觉,“哗啦”一声巨响,一下冒出水面。
温白羽又觉得鼻子底下一热,万俟景侯看向他,笑着说:“又流鼻血了?”
温白羽赶紧伸手去擦,说:“上来的太快了,以后我都习惯性流鼻血了。”
万俟景侯笑着说:“难道不是看着我流的?”
温白羽:“……”
紧跟着众人也都冲出了水面,因为从水里一下冒出来,九命和邹成一也流鼻血了,九命一边擦鼻血一边笑着说:“我们竟然出来了,太邪门了。”
邹成一则是说:“我只想问,虽然咱们出来了,但是这么大的海,也没有船,怎么回去?”
噫风说:“少爷,您别担心这个,您忘了咱们这里有鲛人王吗?”
他说着看向东海。
东海把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就见海面上突然浮出很多三角的鱼鳍,然后有水波快速的涌来,从四面八方朝他们飞来。
九命顿时身上的毛都站起来了,“嗖”的一下双手抱住东海的脖子,两条腿夹住他的腰,说:“鲨鱼!鲨鱼!!”
东海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说:“你不是猫吗,还怕鱼?”
九命死死搂住他的脖子,说:“我他妈是猫,猫也不吃鲨鱼啊!”
那些鲨鱼在他们周围停下来,并没有攻击他们,东海说:“那我带着你。”
温白羽是第一次骑鲨鱼,说实话,他觉得自己的腿随时会被鲨鱼咬进嘴里,不过身上还是*的,也没办法变成鸿鹄直接飞。
九命打死也不骑鲨鱼,不过东海本身就是鲛人王,自然会水,游得不比鲨鱼慢,而且他的鱼尾很大,九命坐在上面完全没问题。
九命双腿叉开,坐在东海的鱼尾上,别扭的挪了挪屁股,愤怒的说:“你不能背过去吗,为什么非要用仰泳。”
东海淡淡的说:“因为这种姿势不错。”
九命脸上一红,说:“我怎么没觉得不错。”
东海伸手在他屁股上一拍,说:“就好像你主动坐上来一样。”
九命伸出手,亮出爪子,掐着东海的脖子,说:“我还是掐死你吧,为民除害!”
他一掐,就感觉东海明显晃了一下,吓得九命一下伏地身体,趴在东海身上,双手抱住他的脖颈。
东海伸手在九命背上轻轻的抚摸,嘴唇有些笑意,说:“抱紧我,其实很安全。”
众人到了城区之后,立刻把狄良送到医院去,狄良中毒并不深,就是有点伤到内脏,再加上失血太多,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狄良出院之前,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去医院探病,正好狄良在睡午觉,小海一直陪床。
温白羽刚要进病房,万俟景侯就把他拉住了,温白羽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
温白羽立刻一脸八卦的顺着窗户往里看,果然看到小海又在搞偷袭。
狄良躺在病床上,似乎睡得很熟,住院的时候已经把胡子完全刮掉了,不过这么多天,似乎又长了点胡茬子。
小海似乎觉得有意思,伸手摸了摸狄良的胡茬子,感觉有点扎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完全没有扎扎的胡子。
小海笑完了,就看着狄良的嘴唇,眼神十分专注,抿了抿自己淡粉色的嘴唇,似乎思考了很半天,但是还是抵不住诱惑,慢慢低下头,将嘴唇抿成一条缝隙,轻轻在狄良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就这样一瞬间,小海一抬头,就看到狄良睁开了眼睛。
小海吓了一跳,往后一缩,狄良脸色已经恢复了,嘴唇也有血色了,笑着说:“又偷袭我?”
小海脸上通红,摇手说:“不是……我……”
狄良说:“你没偷袭?”
小海脸上更是涨红,他的确是偷袭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小海一时间不吭声了。
温白羽在外面偷看的十分有趣,时不时还戳一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倒是没他那么八卦,但是仍然陪着温白羽在病房外面偷看,路过的小护士都狐疑的看着他们,感觉是什么危险分子。
狄良伸手拍了拍床边,示意小海坐过来,小海这个时候才慢吞吞的挪过去,然后慢吞吞的坐下来。
狄良说:“明天我就出院了,小海,谢谢你照顾我了七年。”
小海低着头,小声的说:“不用谢我,你也陪了我那么长时间。”
狄良说:“过几天我要回北京去,也去见见老师的亲人,我没有家人,老师一直出钱供我读书,如今老师也不在了,我得回去看看他的亲人。”
小海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狄良说:“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海眼睛里突然绽放出光彩,抬头诧异的说:“你要带上我吗?”
狄良笑着说:“我要是不带你,你去哪里?”
小海说:“总……总有地方的,海水那么大,找……找一片泥就行,你……你要是麻烦,也不用带上我。”
小海虽然这么说,但是频频用眼睛去瞟狄良,好像狄良要说不带上他,小海立刻就会哭出来一样。
狄良被他逗笑了,说:“傻瓜,我当然带上你。”
小海高兴的说:“真的?”
狄良点点头,突然说:“小海,你喜欢我吗?”
小海一顿,脸上“嘭”的红了,抿了抿嘴唇,半天才使劲点了点头,说:“你好看。”
狄良笑了一声,说:“我当时胡子拉碴的,还那么狼狈,你怎么会觉得我好看?”
小海没说话。
狄良看小海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他,说:“你觉得谁最好看?”
小海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万俟景侯。”
门外的温白羽顿时瞪起眼睛,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伸手抹了一把脸,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狄良本身就是逗小海玩,哪知道小海说出来的话竟然让他能吐血三升,狄良觉得自己一下重伤了,说不定明天都不能出院了!
狄良脸色一下就青了,黑的跟锅底一样,狄良并不想说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因为实在太酸了。
七年的时光,狄良虽然没见过小海一面,但是几乎是相依为命,当小海吻他的时候,狄良的确感受到了一股冲动和兴奋,已经被困了七年,见识了生死离别,还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更何况是一心为了自己的小海。
狄良觉得在小海心里,自己肯定是最重要的,哪知道小海说出来的话竟然能气死大活人。
小海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他就是实话实说,听狄良没声了,抬起头来,眨着大眼睛看他。
小海感觉到狄良好像生气了,他实在不明白,狄良每次生气都毫无征兆,小海有些害怕,刚要退开,狄良就一把抓住他,把他一带,突然压在床上。
小海轻呼了一声,狄良立刻低下头,亲在小海的嘴唇上。
小海吓了一跳,赶紧死死闭上嘴唇,瞪着大眼睛,嘴里呜呜的,咬着嘴唇说:“不不……我有毒的……”
狄良说:“我亲你,不就行了?”
他说着,又低下头,在小海的嘴唇上亲了亲,并不能深入,这让狄良的心里涌出一股焦躁。
他的嘴唇使劲磨蹭着小海的嘴唇,小海顿时全身哆嗦起来,不过仍然死死抿住嘴唇,不敢松口。
狄良伸出舌头,在小海的嘴唇上轻舔了两下,小海吓得睁大眼睛,使劲摇头,双手乱摆。
狄良知道他怕自己中毒,但是看到小海又惊恐,脸色又潮红的表情,狄良就有一种兴奋。
狄良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说:“你最喜欢谁?”
小海奇怪的看着狄良,说:“我……我只喜欢你。”
狄良脑子里“轰——”的一声,立刻低下头,亲在小海的颈子上,小海“哎”了一声,狄良让他偏过头去,顺着他的颈子往下亲吻,一直吻到他的锁骨,手窜进小海的衣服里,摸着他的腰。
小海全身发抖,不停的粗喘着气,伸手紧紧搂住狄良的脖子。
温白羽看见里面一发不可收拾,顿时脸上也有点红,万俟景侯说:“走吧,咱们先回去酒店,下午再来。”
温白羽白了万俟景侯一眼,说:“你这个炮灰。”
说完就走了,万俟景侯愣了一下,有些无奈,赶紧跟上去。
狄良出院了,正好要一同回北京去,七年,狄良这个失踪人口都可以定为死亡了,也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了。
小海更没有身份证,不过这都难不倒万俟景侯,很快就给两个人搞了身份证,大家买了机票,准备回北京去。
邹成一和噫风不去北京,邹成一说:“我准备去贵州看看,毕竟那面镜子上有夜郎相关的东西,有情况给你打电话。”
温白羽点点头,噫风就开车带邹成一走了。
回北京的当天,众人到了飞机场,到的时间有点早,就在候机室里百无聊赖的等着。
小海要去洗手间,十五分钟还没出来,温白羽怕他有事,也去洗手间看了看,结果一进洗手间,就看到小海正在玩水,把感应的水龙头弄得“噗噗”响。
小海见他进来,笑着说:“这个东西好有意思。”
温白羽:“……”
这回洗手间没有人,温白羽就让他继续玩水,然后自己去上厕所了,突听门外“嘭”的一声,似乎有人进来了,关门非常用力。
温白羽推开隔间的门走出来,小海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水龙头还在哗哗的流水,水龙头的感应时间大约十秒左右,小海应该就是刚才离开的,几秒之内。
温白羽还以为他走了,就要拉开门走出去,结果一拉开门,就看到门把上又一圈灼烧的痕迹,当即皱了皱眉,伸手把门又关上。
就在这个时候,洗手间隔间的门发出“嘭”的一响,然后有人喊了一声,温白羽听出来那声音绝对是小海。
温白羽冲过去,对着洗手间的门踹了两脚,一下把门给踹豁了,门板拍进去,正好撞到了什么。
小海在里面挣扎着,见机会立刻窜了出来,伸手抓住温白羽,一下躲在温白羽身后。
温白羽就看到小海的胸口衣服撕开了,上面一片血,往隔间里一看,竟然是那个女尸!
女尸蓝色骨头的手指上全是血迹,因为这种冰蓝的骨头不怕灼烧腐蚀,所以小海的血液对他的手根本没有伤害。
温白羽心头一紧,这个女尸一定是来抓小海的,他要想小海吞进去的镜子碎片。
温白羽拦着小海往后退了两步,女尸被门板一撞,踉跄了一步,立刻转头冲过来。
温白羽心想着这女尸也够执着的,竟然追到了机场里,如果冲出去肯定会发生骚乱。
温白羽退到门边,把凤骨匕首拿出来,同时左手冒出一个火球,一下扔出去,女尸斜着一扑,火球一下砸在瓷砖的地板上,“呼——”的一声地板就烧黑了。
温白羽立刻拉开门,让小海出去,同时快速的把门锁上。
小海被他推出来,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跑回候机室。
众人见小海回来,却一身的狼狈,身上还有血迹,不由的都有些吃惊。
万俟景侯说:“温白羽呢?”
小海说:“洗手间里,那个尸体来了!”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立刻冲出去,朝洗手间的方向跑,门被锁死了,万俟景侯拧了一下,根本打不开,如果要踹门,这可是机场,安保和工作人员肯定会过来。
一具女尸袭击飞机场,他们今天下午估计就要登上头条了。
万俟景侯环视了一圈,突然朝旁边跑过去。
温白羽把门锁上,看着眼前的女尸,笑着转了转手里的匕首,说:“左手也不想要了?”
女尸脸上一阵愤怒,随即笑起来,一脸的狞笑,说:“还我镜子!我的镜子!”
温白羽挑眉说:“真的是你的镜子?不是你偷来的?”
他一说,女尸脸上的表情明显凝滞了一下,这让温白羽觉得九命的猜测其实完全正确,这镜子应该不是她的,不是抢就是偷来的。
女尸则是阴狠的盯着温白羽,说:“我的镜子!还我!”
她说着,突然冲上去,温白羽就地一滚,匕首“唰”的一划,女尸冲的太狠,一头撞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胳膊一下被匕首划伤。
门外面正好有工作人员走过去,听见洗手间的门发出一声闷响,好像有人在里面撞了一下,不解的看着那门,随即又是“咚”的一响,不禁走过去,拧了一下门,又敲了敲,说:“里面有人吗?请问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温白羽在洗手间里听见外面的声音,有些紧张,女尸似乎不在乎这些,发疯的扑向温白羽,同时发出嘶声裂肺的大吼。
温白羽真想堵住她的嘴,外面肯定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这个时候,洗手间的窗户发出一声轻响,万俟景侯突然双手扒住窗户,一下从窗外跃了进来。
温白羽吓了一跳,说:“你怎么从这进来了?”
万俟景侯淡然的说:“你把门锁了,我觉得踹门不太好,还要赔。”
温白羽:“……”
女尸扑过来,万俟景侯双手一抓,正好抓住女尸,手臂用力,“嘭!”的一声,女尸一下被甩出去,正好砸在窗户的玻璃上,一瞬间玻璃发出“啪嚓”的破裂声,女尸似乎有些害怕,顺着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温白羽追过去往下一看,女尸跳出去之后,竟然顺着高楼一直往下爬,很快就不见了。
温白羽转头对万俟景侯说:“玻璃砸碎了不要赔吗?”
万俟景侯抓住他,说:“洗手间里没有监控,赶紧走。”
温白羽:“……”
外面的工作人员还在敲门,九命刚要去帮忙,就看到万俟景侯和温白羽已经回来了,温白羽呼吸有些急促,坐下来看向小海,说:“伤口怎么样?”
小海摇摇头,他被女尸抓住不过几秒,温白羽就把门踹掉了,所以伤口并不大。
九命说:“主人,你怎么喘气这么快?”
温白羽额头上有些冒汗,说:“因为我们是爬窗户回来的,差点累死我。”
虽然中途出了些岔子,不过众人还是很快坐飞机回了北京。
狄良虽然之前没有亲人,但是之前在北京买过房子,七年没回来,不过房子应该还在。
狄良带着小海临走之前,委婉的问了问温白羽,小海的这一身毒素,有没有办法不中毒?
温白羽立刻就想到了两个人肯定是干好事的时候不想被打扰,不过温白羽是凤凰血,的确有再生和修复的功能,但是不代表不中毒,要说不中毒,那只有甘祝了。
甘祝是药人,他的血本身就能解百毒,更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温白羽答应狄良给他去问问。
众人回了家,温白羽迫不及待的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路走来惊心动魄的,但是收获太少了,既没有找到烛龙鳞片的另一半,还让女尸把建木树枝给吃了,唯一找到的就是一面镜子,刻画着竹崇拜的镜子。
温白羽感觉这个谜团真是越来越大了,雾被他们挥开了一个角,结果露出了很多的迷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温白羽累的厉害,他是被呻/吟的声音吵醒的,两眼瞪着天花板,他家也不算不隔音,结果对面房间的声音也太大了!
万俟景侯笑着说:“醒了?”
温白羽说:“九命叫的跟杀猫似的,我当然醒了。”
万俟景侯说:“嗯,他们在生小鱼。”
温白羽:“……”
万俟景侯伸手搂住温白羽的腰,把人拉过来,说:“咱们也来生小白羽,怎么样?”
哪知道温白羽冲他笑了一下,说:“不怎么样,炮灰。”
他说着,还在万俟景侯嘴皮上咬了一口,然后翻身下床,说:“我要去店里看看了。”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翻身下床,跟着温白羽出了门,很快就到了店里,唐子和甘祝都在,正好是晚上,大家都在忙着。
温白羽把甘祝拉过来,让万俟景侯去端盘子,问他有没有东西能解小海的毒。
甘祝想了想,说:“我确实见过有毒的海蚌,这种毒性很霸道,有点像马钱子。”
温白羽诧异的说:“马钱子?”
万俟景侯正好端着盘子走过去,说:“南唐后主李煜被赐牵机酒,就是马钱子的毒素,说白了就是一种极强的中枢兴奋剂,摄入之后会造成痉挛,引发脊髓冲动,骨骼扭曲,死相一般很恐怖。”
温白羽想到那天在医院里,狄良和小海还在亲亲,虽然后没有碰到□□和血液,不过这也有点后怕,让温白羽后背直发凉。
温白羽白了万俟景侯一眼,说:“去端盘子。”
万俟景侯也只是路过,很快端着盘子走了。
甘祝点头说:“就是这种东西,毒性很强,古代人用的断肠草,就是马钱科的植物,是剧毒的东西。一般的解毒方法就是洗胃,注射药剂之类的……”
温白羽抹了一把脸,感觉额头上有汗,脑补了一下每次狄良和小海亲近完,总要洗胃、打针、输氧、抢救的画面,实在太美不能往下想了……
而且这种毒素反应剧烈,入侵的非常快,总不能一边亲一边洗胃吧!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说:“其实是这样的……”
他觉得是自己刚才解释的不清楚,这不能单单的是解毒的问题,应该是去除毒素,或者克制毒素。
甘祝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眼皮跳了跳,说:“毒素是本身分泌出来的,去除我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克制毒素是有可能,我在书上见过,夜郎有一种古竹,合抱之粗,可以克制这种毒素。”
温白羽诧异的说:“夜郎?”
甘祝点头说:“不过夜郎仅在历史上存在了三百年,之后就消失了,这种古竹到底还有没有,实在说不准。”
温白羽已经在短时间内,第二次听说这个古国了,不禁有些奇怪,或许是缘分,邹成一正好也去贵州查看这个古国的消息了。
温白羽打算问问雨渭阳之后,再跟狄良说,毕竟这种消失的古国,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那种竹子。
混沌戴着一副大墨镜,穿着高领的风衣,把领子竖起来,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夹着一个信封,说:“温白羽,你家店门上怎么还夹着一封信,这年头还有人写信啊?”
温白羽有点奇怪,现在是晚上,因为风大所以关着店门,但是进进出出的客人不少,怎么会把信夹在店门上?
信封上是白的,什么也没写,上面还封着火漆,温白羽把信封拆开,里面有一张白纸,随着白纸,还有一根黑色的羽毛从里面掉出来。
温白羽一瞬间有些怔愣,黑色的羽毛,难道是邹成一给他寄的信?
温白羽赶紧把信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地址,就在北京的城郊,还是个别墅区。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这排地址,有些奇怪,邹成一又打什么注意?难道是因为他人在贵州,所以有事情让自己去办?但是他们已经合作了两次,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就行了,还要弄封信,戳跟羽毛,这不是故弄玄虚吗?
温白羽不禁拿出手机,给邹成一拨了一个电话。
邹成一说:“怎么给我打电话,你那边查的有消息吗?我听说你们在机场遇到了袭击?”
温白羽说:“邹成一?”
邹成一说:“怎么了?”
温白羽说:“你给我寄信没有?”
邹成一愣了一下,说:“寄信?”
温白羽说:“不是你寄的?一个白信封,上面什么也没写,用火漆封着,里面有一个地址,还有一根黑色的羽毛。”
因为之前在神鸦墓里,温白羽已经知道邹成一就是他在昆仑放出来的那个粽子,不过邹成一并不是粽子而已,只是躺在棺材里,至于为什么躺在棺材里,邹成一并没有说。
前几次的羽毛,也确实是邹成一留下来的。
但是这一次,显然不是。
邹成一顿了一下,说:“我没给你寄信,信里说什么,什么地址?”
温白羽给他念了一下,只是城郊的一个别墅地址。
邹成一的活动范围并不在北京,也没在那里买过别墅,说:“我也不认识这个地址,温白羽,你小心点,从东海的这个镜墓不难看出来,我的族群已经出现了分歧,我恐怕是其他人”
温白羽说:“我知道了,你也小心,我估计没几天我们也要去贵州找你们了。”
邹成一说:“怎么?你有消息了?我们这边还没消息,夜郎古国只存在了三百年,还有许多人定论夜郎的都邑是一直变化的,这太难找了。而且这边墓葬高度密集,不同时期的墓葬一个压一个,还有的重叠在一起,任务就更艰巨了。”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说:“其实是我打听到夜郎有一种合抱粗的竹子,可以克制小海的毒性,我估计狄良一定会去找的。”
邹成一了然的笑了一声,说:“我明白了,我会给他留意这种竹子的,不过目前没见到过。”
他们通了电话,前期气氛挺低沉的,又有一根黑色的羽毛出现,但这次并不是邹成一,不过后期两个人提起狄良和小海,估计已经脑补了相同的东西,气氛也就轻松下来,有说有笑的,其实多半是幸灾乐祸……
万俟景侯端了菜,就看到温白羽笑眯眯的在和别人讲电话,而且还讲了十多分钟才挂断。
万俟景侯走过来,说:“给谁打电话?”
温白羽晃了晃手机,说:“邹成一。”
他说着,把信封给万俟景侯看,说:“这封信不是邹成一寄来的。”
万俟景侯皱了皱眉,温白羽说:“怎么办?咱们去看看吗?”
万俟景侯冷笑了一声,把信一团,然后直接扔到废纸篓里,说:“故弄玄虚,无非是想让咱们过去,那咱们就不过去。”
温白羽虽然非常好奇,但是万俟景侯说不去看,温白羽觉得还是不去看比较好,谁知道有什么东西等着他们。
第二天晚上,温白羽又在店门口看到了一个白信封,和上回一样,白色的信封,上面没有一个字,用火漆封着,打开之后掉出一根黑色的羽毛,里面还是一张纸,写着昨天那个城郊的别墅地址,还有一排字。
——有你们想知道的东西。
字的旁边还草草的画了几笔,竟然是一条怪蛇,是广川王墓里他们看到的怪蛇,也是克制怪病的一种药引。
温白羽惊讶了一下,这个人知道他们在找什么,显然他或许知道他们要找的克制药到底在哪里。
温白羽这回有些坐不住了,讹兽的腿还不能动,虽然并没有恶化,但是也不能一辈子瘸着,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那种疼痛温白羽从温磊和邹成一身上都见识过,简直生不如死,他们肯定要找这种丹药。
温白羽把信给万俟景侯看了,万俟景侯知道温白羽心里着急,而且看起来绝对是非去不可。
化蛇对于这封信的看法和万俟景侯一致,说:“或许是个圈套。”
讹兽嘟着嘴,耳朵耸了耸,说:“主人,还是别去了,咱们想其他办法吧?”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站起来,对温白羽说:“你想去?”
温白羽点点头,万俟景侯说:“其实去也无妨,这个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店门口两次不被发现,咱们即使不去,也会猝不及防。”
讹兽说:“那我也要去!”
温白羽摇头说:“你好好呆着,别再跑丢了。”
讹兽撅嘴说:“我现在天天被化蛇抱着,哪能跑丢了。”
温白羽:“……”
温白羽心想,秀恩爱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温白羽和万俟景侯两个人就照着这个地址,往城郊的别墅去了。
地址很偏僻,在郊区的地方,他们中午吃了饭出门的,因为俩人谁也不会开车,就坐公交去,结果路上堵车,到了地方太阳竟然都下山了。
一片别墅群,周围没有车到,他们坐了公交之后,还要走进去一大段路。
路上非常荒凉,地上坑坑洼洼的,幸亏这些天没有下雨,不然就和泥了,虽然是水泥路,但是看起来年久失修,而且没有保养,两边都是枯树,天色灰暗下来,风一吹树叶乱飞。
温白羽被凉风吹得哆嗦了一下,说:“这哪是别墅区,这分明是鬼屋。”
天色完全黑下来,路边只有几个零星的路灯,而且还有三分之一不亮,一片的昏暗,勉强能看清楚前面的路,幸好没有车,很宽的马路他们能横着走。
温白羽看着两旁的别墅,说:“怎么都不亮灯?全都没人住?”
万俟景侯说:“应该没人住,小区门口都没有保全。”
温白羽说:“不会真的是鬼屋吧?”
万俟景侯拉着他的手,两个人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他们要找的别墅,编号是17。
两个人走过去,别墅外面的铁门是开着的,而且因为年头很久,已经堆积了不少灰土。
温白羽刚要推开铁门,突然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果然贴门上有一块手印,因为落了许多灰,一推之下肯定会摸一手,这上面就留了一个手印。
温白羽轻声说:“有人进去了?”
万俟景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温白羽点点头,两个人侧身进入铁门,别墅前面还有一个小花园,但是并不大,穿过去就是别墅的楼,三层小楼,建的时候应该挺别致,但是现在透着一股荒凉。
别墅门前的地上也有脚印,而且是两排不同的脚印。
万俟景侯说:“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应该还在里面。”
他说着,轻轻推了一下门,门没有锁,两个人就进了大门,里面一片黑暗。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眼前,竟然是一栋空房子,什么家具也没有,一走进去就空荡荡的,而且非常阴凉,根本没有住过人的感觉。
信上写着这个地址,但是别墅里却空空如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万俟景侯拉着温白羽往里走,就听见“咯吱……”一声轻响,一楼的一间房门被推开了,然后是手电的灯光一晃,有人从里面出来。
万俟景侯刚想带着温白羽躲开,结果就看清楚那个拿着手电的人,竟然是狄良,旁边还跟着小海。
温白羽也看见了,诧异的说:“狄良?”
狄良和小海从里面走出来,没想到有人进来,小海吓了一跳,狄良看着他们,说:“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温白羽说:“我才要问你啊,你们怎么跑过来了?也是接到了信?”
狄良说:“信?什么信?”
狄良这个反应,显然不知道有什么信。
温白羽想试着开灯,但是这个房子好像都没有电,灯泡也没有,根本开不了灯,他们没带手电,只有狄良手上有一把手电。
狄良说:“我回来之后就去见了老师的亲人,他们整理老师的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老师的名下有一栋别墅,都非常诧异,他们来看过,这栋别墅里什么也没有,是空的,不知道买来做什么用,而且据说这栋别墅是死区,其实就是风水不好,卖不出去,都没有人居住。我本身也没想过来的,但是我在老师的工作日志里发现了这个。”
他说着,把一个古老的笔记本递给温白羽,温白羽借着手电的光,看了看笔记本上的内容。
前面都很正常,研究了什么,做了什么实验,失败还是成功。
翻了两页,温白羽突然睁大眼睛,说:“夜郎?”
狄良点点头,说:“你可以继续看。”
日志上奇怪的内容越来越多了,还有许多奇怪的画,虽然是草图,但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图上画了很多孩子,但是眼睛用窟窿代替,看起来像鬼一样。
一个日期下面,狄良的老师笔迹非常潦草,看起来写的时候应该非常兴奋,上面写着发现了夜郎国的一个秘密。
历史上记载夜郎古国只有短短三百年的历史,也曾经有“夜郎自大”的故事——滇王与汉使者言曰:“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
但是其实夜郎古国乃是西南的大国,当时占地很大,兵力也精锐,夜郎侯自大确实有自大的资本。
三百年之后,夜郎国突然消失了,这一点在史学界一直争论不休,至今没有定论,很多人认为夜郎国并没有消失,很多诗句之中,也能发现有夜郎的存在。
狄良的老师发现的秘密则和这个相关,夜郎国并不是只存在了三百年,他的一个老朋友给他带来了惊人的消息,发现了一个古葬群,很可能就是夜郎国留存下来的证据。
狄良的老师在这里记录的很谨慎,他先写了什么,但是看不清楚了,用笔划掉,又用胶条沾掉,确实是一点也看不清楚了,后面则是短暂的几个名词,显然狄良的老师不敢冒然的记录,是怕别人发现。
——贵州、古驿道、潮汐、古竹。
四个词,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温白羽越看越觉得诡异,抬头看了一眼狄良,狄良示意他继续看。
温白羽又继续翻,下一页则是一面镜子,是他们在镜墓发现的那个镜子!
温白羽突然想到,狄良说,他们发生变故的时候,老师一直在喊镜子要吃人,但是狄良之前根本没看见过镜子,而且按照狄良说的,女尸躺在棺材里,镜子在她背后,狄良的老师怎么能知道镜子吃人。
唯一的解释是,狄良的老师早就知道那个墓里有个镜子,而且镜子会吃人,所以当时发生骚乱,死了很多人的时候,狄良的老师立刻就会想到是镜子吃人。
再看下一页,结果对于夜郎的研究却戛然而止了,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前面明明研究的热火朝天,后面全都没有了。
那一天的记录只有一个地址,而地址记录的则就是这个别墅。
后面的工作日志正常了很多,也没有匪夷所思的地方,直到狄良的老师发现了女尸墓,然后开始筹划科考队的事情。
温白羽诧异的说:“所以这个别墅,是你老师的,肯定和夜郎国有关系?”
狄良点了点头,说:“我感觉是这样的,但是这些笔记都是老师很早之前留下来的,那个时候我还在上中学,老师没跟我提过一个字,甚至他的家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别墅。我心里奇怪,就打算过来看看。但是里外看了三圈,这个别墅整个都是空的,连电线和水管都没有接上,实在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温白羽也觉得奇怪,他只见过狄良老师的尸体,也没说过话,连狄良都不能明白,他更加不能明白了。
温白羽奇怪的还有另外一点,写信的人让他们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见狄良?写信人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过来,怎么可能让狄良刚好就在,这必然是个巧合,他想让温白羽看的,不可能只是这个。
万俟景侯说:“笔记收好了,我们上楼看看。”
狄良把笔记本收起来,然后把手电交给温白羽,温白羽拿着手电,和万俟景侯首先走上二楼。
狄良和小海跟在后面。
楼梯是木头的,透着一股老旧,因为有些阴凉的潮湿,木头已经发霉了,有点不堪重负,他们才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随时会踩断。
大家上了二楼,二楼的房间很多,他们推开门,每一个都是积攒着尘土,里面照样什么也没有,一眼就能看到头。
万俟景侯看了一圈,又往三层走,同样什么也没有,都是空的。
万俟景侯站在三楼的楼梯口,说:“很不对劲。”
温白羽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让他用手电照着地,说:“这座别墅,连电线都没拉,却铺了地板,地板的墙角还包了边,这显然装修过。”
他这样一说,众人终于知道奇怪在哪里了,确实是这样的,他们一路走来,都是“吱呀吱呀”的地板在响。
小海一直生活在海底,什么也没见过,这时候有点害怕,抓住狄良的袖子。
狄良安慰他说:“没事,咱们一会儿就走。”
小海点点头,然后又说:“我觉得……这个房间里有东西。”
温白羽说:“有东西?你能感觉到什么东西?”
小海却摇摇头,只是指着自己的胸口,说:“不知道,但是我胸口发闷,有点不舒服。”
狄良有些紧张的看着小海,说:“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我带你先走。”
小海摇摇头,说:“不用,只是一点儿,我不想妨碍你们忙正事。”
温白羽说:“你胸口不舒服?”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镜子。”
他一说话,狄良也想起来了,小海的胸口有一个反光面,是镜子的碎片,他带小海回去之后,也想帮小海把镜子弄下来,虽然小海说不疼,也不难受,但是那始终是一块镜子,邹成一说是骨头,在小海的体内,狄良并不放心。
狄良带小海去过医院,医生让小海照胸片,结果镜子取不出来不说,医生还发现小海的骨头不对劲。
小海本身是海蚌,就没有骨头,变成人之后身体很软,骨头不对劲是肯定的,狄良怕医生把小海当成怪物,就没再带他去过医院。
小海一直说不难受的,但是现在却有了反应。
那么这个问题一定出现这间别墅里。
别墅有问题……
但问题在哪里?
万俟景侯说:“应该是和镜子相关的东西,或许互相克制,互相吸引,才能让小海感觉到。”
温白羽说:“到底在哪里,小海你能感觉得到吗?”
小海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挺微弱的,刚进门的时候,其实我并没感觉到,就是到楼上之后才有点。”
温白羽说:“楼上?那别墅里藏着的东西,应该在二层或者三层?”
小海也说不清楚,众人就在二层和三层来回的走,但是一无所获。
他们从楼上下来,又回到一层,因为小海在这别墅里呆的时间太长,憋闷的感觉变得大了,脸色有些不好,狄良说改天再来。
温白羽也觉得是,现在一片漆黑,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而且给他们寄信的人很可能就掩藏在周围,等白天来是明智的选择。
众人要走出别墅,刚出了门,小海突然顿住了,说:“不对。”
狄良说:“怎么了小海?”
小海抓着他,往别墅里面走,说:“不对,不是楼层高低的问题,是里外的问题,应该在别墅的深处,越往里走,越明显。”
众人一听,原来是他们找错了方式,狄良赶紧跟着小海往里走,小海一直往里走,上了二楼,推开一个房间,走进去,然后走到房间的阳台上,看着楼下,别墅的后院里一片荒凉,全是土地,什么也没中。
小海低下头来,看着下面,突然伸手捂住胸口,说:“下面,下面……院子里……”
小海的呼吸有些粗重,狄良担心的看着他,说:“小海,是不是不舒服,咱们先出去。”
小海摇头,说:“有东西在土里……”
万俟景侯从二层的阳台翻出去,“嘭”的一下落在地上,温白羽也从二层的阳台翻出去,不过他没有万俟景侯那么潇洒的身手,踩了一下一层的阳台,才跳下去。
院子的地上全是土,万俟景侯蹲下来摸了摸,然后把匕首拿出来,开始翻土,温白羽也蹲下来一起挖土。
挖了很久,就看见土里有一个金属钢板,万俟景侯敲了敲,又伸手摸了摸,说:“钨钢。”
温白羽诧异的说:“钨钢?狄良的老师在自己院子里弄这么大一块钨钢干什么用?下面压着什么?是防止东西跑出来?”
钢板非常厚,是实心的,万俟景侯站起来,突然一跳,顺着阳台又爬回了上面。
温白羽向上看着,突然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只好也艰难的往上爬,他很想变成鸿鹄飞上去,这样省体力,但是一变成鸿鹄衣服就报销了,他不想光着身体穿越北京城。
温白羽爬上去,就看见万俟景侯在地板上敲,然后突然伸手抠住地板的边缘,“啪嚓”一声,一下将地板给抠了起来。
地板下面竟然有一个扳手。
温白羽说:“机关?”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我要拧了,你们准备一下,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尤其是小海。”
因为小海和那东西有“共鸣”的存在,狄良带着小海进了房间,让小海站在墙后面,这样可以挡一下。
万俟景侯伸出三根手指,随即变成两根,最后竖起一根,随即“咔”的一拧,就听院子里的钢板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响,很快慢慢的从中间打开……
温白羽“嗬——”的抽了口气,不禁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