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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神君长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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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黄粱让许浒把孩子父亲带走,然后拿着桌上的点心糕子什么的去逗孩子,道:“我第一眼见你们也知你们不是普通人。”

    “这又有什么嘛!六界之中皆兄弟嘛!”妁川挑挑眉。

    “诶~不错哦,妁川姑娘着实对我胃口。”

    见孟黄粱与妁川就这般相熟起来,逾嶙笑着摇摇头心中只道真是臭味相投。

    待许浒折回坐下后,逾嶙又道:“但我看许公子却是实打实的人,你们这不怕坏了规矩什么的?”

    “规矩都是死的,实际哪有那么多讲究?再说我一开始便同他讲了我是粟妖成精,他都不惧,我怕什么?”孟黄粱瞟了一眼许浒得意笑道。

    妁川点点头觉得孟黄粱所言甚是,又询问着正事:“舒春生虽是收魂者,但所属却依旧是人,现下他了无踪迹凭空消失了,着实有些奇怪。”

    “其实一开始祭天的目的就不是那些孩子。”孟黄粱慢慢道。

    “那是谁?”

    “大皇子宋洝。”

    “宋洝君?”

    孟黄粱抬眸,心中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无奈道:“我也不清楚你们冥界是怎么个情况,毕竟从六界分离开来后各界便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了。不过这个大皇子一看便不是普通之人轮回辗转,他身上的灵力根本掩不住,那舒春生定是想要收他魂魄取灵才借口祭天一举两得的。”

    听孟黄粱这么说,逾嶙突然想到宋洝墓室内的一片狼藉,询问:“那孟掌柜是否知道宋洝陵墓被盗尸首不翼而飞之事?”

    “不见了?”

    见眼前二“人”皆是一惊,逾嶙叹道:“不错,有人曾在皇陵中见过他,我与妁川本是想着寻去看看,却不料什么都没有反而像是打斗过般杂乱不堪。”

    孟黄粱皱眉,语气严肃:“八成就是舒春生想要收大皇子的魂魄好取灵来供自己修行,而死人的魂魄会停留在肉身一段时间,舒春生定是预料到祭天之事事后的发展。”

    逾嶙点点头,又觉得好奇其他,笑道:“孟掌柜身为妖,却到人界为商,看舒春生的本事,连宋洝君投胎后的真身都掩不住灵力,阁下又是如何做到能毫不避讳还在京云皇城混得风生水起?”

    “舒春生本就是在妖界学的这些诡道秘术,他虽疯了些但也不会对我们妖做什么,不然反噬自身,再者就我这点灵力他也看不上。”

    “舒春生……在妖界?”

    妁川明显是满脸问号,只见孟黄粱把又开始哇哇叫的孩子递给许浒,随后说起:

    舒春生本是人,从小便受尽屈辱打骂,在父母惨死后同样是奄奄一息的他不知怎么的在火海中捡回一命。妖界有位大佬见他全身上下伤残无一处好肉却又惊奇其灵力顽强不散使得魂魄执念强大。大佬在其强烈要求下带回舒春生,让他脱烂皮去腐肉,本也没指望说他能撑过这关,却不料还真意外地破茧重生了,只是半张脸无知何时中了毒黑褐色疤痕好不了。再后面大佬更是教他习收魂取灵之术,而这术法与普通仙人所教不同用法更是被舒春生自己参悟得透彻。

    “这收魂取灵之术本是仙人神君什么的才懂的秘术,为何你们妖界也有人会,还参破变得这般不合常理?”逾嶙问道。

    孟黄粱拿起一块米糕往嘴里塞,回应着:“数万年前,六界还归天界管辖,天帝派遣了一位神君来坐镇妖界。”

    这位神君名叫长渂,传言中说是仙籍神官本事大得让天帝忌惮。于是乎天帝表面是说着给他找个事儿做,但明眼人都知道是在贬他。不过这位神君比较佛性,想着在妖界就在妖界吧,来了之后也是什么都不管,妖王一看这感情好啊!省事儿不伤脑,到最后竟还成了好兄弟。这位长渂神君与妖王交好搞得势力更是强大,在妖界更是把许多妖法本事儿都学了个遍,让天帝无奈这跨界修行反噬都弄不死他也是少有,觉得反正也弄不死压不住他不搞事儿便干脆就随他去了。

    “那他教舒春生的初心是什么?杀人收魂取灵为自己?”妁川越发觉得迷惑。

    “他哪儿需要?本来长渂神君无意教舒春生的,只是见他那样子太惨修习点什么也能保护自己,他自己又能吃苦熬痛,对长渂神君更是掏心掏肺,有什么理由不教?”

    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收魂者存在的本意是收取没有身份游离在六界的孤魂野鬼的魂魄来取灵修行,并没有违反什么六界法规法纪,毕竟没有身份籍贯之魂魄多半也是恶鬼凶灵,冥界也不愿意耗财耗力去管。这本是从各界还未脱离天界管辖之时对各界不服管教的“恶鬼凶灵”的法子,自也是只有天界中少数神君有这本事教人修这秘术,除了收魂者,打鬼收妖除魔者更是不在少数,而所修此术之人需严守不可自己害命收魂取灵的规矩,否则灵力相克自噬毁身魂飞魄散。

    “但舒春生明显是已经修过头了,借他人之手害人性命,你觉得这些是你们所谓的那位妖界大佬长渂神君所未料到的,还是他安排的?”

    听这般逾嶙开口询问,孟黄粱摇摇头道:“这舒春生修完秘术后便不知什么原因与长渂神君决裂被废了修为。”

    “可按你这般说,他已是废人一个,怎么现在的他反而这般残暴不堪,明显是比普通的收魂者还要敏锐厉净?”

    “这妖法秘术,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从一开始活下来便证明了他的能力本就不同凡人。”

    孟黄粱听逾嶙这般道明显是赞同,又道:“这长渂神君虽总是听妖界众生提起,不过来妖界数万年我确是一次未见过,可能也就妖王与他有些交流把他当兄弟对待。而这舒春生一事便是他在妖界广为流传的一件事儿,一般来说,他通常是不愿意找些事儿给自己做的,所以舒春生后来怎么样了他也不愿意去管。毕竟到目前为止,也没什么人愿意管,你看看天界,再看看你们冥界,只要闹不到各界的纠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妁川心里明显是还在懵逼这位是谁竟从未听说过,又听孟黄粱继续道:“当年你们冥界率先脱离天界,我们妖界紧随其后,长渂神君便似乎也消失了般,众妖开玩笑只道说他是怕还呆在妖界得被妖王忽悠着上妖籍所以赶紧跑路了。”

    听到这儿妁川心里越发是觉得这情节熟悉,用胳膊肘碰了碰逾嶙,道:“你觉得孟掌柜说的,像不像不明?”

    “你是心里还放不下,听见啥看见啥都像不明兄吧?”逾嶙回应着。

    妁川像是被说中了心思般赶紧反驳道:“你瞎说什么呢?我是在想不明会不会是……”还未说完却转头想到觉得也确实不切实际,毕竟这位可是神君,不明不过只是当年同她那一届升上去的小仙官罢了。

    妁川叹了一口气,想着听孟黄粱这般道来,看来是找寻不到舒春生了,定得寻另外的法子。

    妁川心中打量着,觉得这事源头上算是天界那位长渂神君的锅,找到他才能弄清楚,只道:“你们说这祭天一事儿已经算是有违天理之事了,明显就犯了六界准则,天界不应该派人来管管?”

    毕竟在人界活人之事皆该天界管。

    孟黄粱思量着点点头,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之前一次是被大皇子阻止了的还未影响到天界,而这次人们多是自愿将孩子送去,我猜天界那边也不好插手来做。”

    妁川虽同意孟黄粱的话,却还想争取一下,问道:“冥老六,你觉得这事儿要不要同冥王说说,再往天界那边报一下?”

    “……”

    还未等逾嶙答话,妁川便一巴掌拍到桌上,哀叹一声后一脸我懂你无奈真是可惜了的表情,摇摇头自顾自刺激他道:“哎,我忘了,你已经被冥事府炒了。”

    逾嶙咬牙闭眼安慰自己不和妁川一般见识。

    “那这事儿总得通知一下天界那边……和那位长渂神君说说吧,毕竟这么多的人命呢,舒春生又是他教出来的。”

    听妁川这般说,逾嶙心中其实也了然大半,虽自己也未听说过天界有这么个了不得的神君着实好奇,但她想见见这位长渂神君,却只是为了证实他不是不明。

    “其实长渂神君倒是其次,主要是舒春生那个疯子,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我就不信还是有人逼他的不成,就算是,现下是如何把他引出来才是关键。”

    “孟掌柜确实明白事理。”逾嶙夸赞着。

    “我?这事儿这么久了我也无可奈何,既然你们就是为这事儿而来,想来也不会弱到哪里去,收了舒春生,还京云皇城一方宁静。”

    见逾嶙点点头,孟黄粱心中像是大石落地般,一把勾过许浒的脖子,只道:“之前这小子出了个法子倒能引舒春生出洞。”

    “什么法子?”

    “我有打听过,现下祭天的婴儿还差一名,若是筹齐后便会掐着时间祭天,到时舒春生定会现身,你们便可收了他。”

    许是觉得被孟黄粱勾肩搭背的这个姿势很是掩盖他的气质,许浒无奈扶额间将她的胳膊使劲推开,道:“只是这婴儿去哪里找?祭天之时什么都是不可预料的,又去何处找孩子让其赴险?”

    “确实……”妁川点点头。

    逾嶙见三人皆有些伤脑,拍拍手张开双臂想要去抱许浒怀中的孩子。

    妁川明白逾嶙的意思,一巴掌打回他的手,道:“不行!”

    孩子笑哇哇也伸出手想往逾嶙那边扑。待接过孩子后,逾嶙慢慢道:“谁说我要让这孩子去祭天了,我另有法子。”

    夜间。

    云子泱现身至妁川的厢房内,直接坐到桌前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茶壶为自己斟满一杯欲喝,还不忘道:“妁川官儿姐居然会主动约我,可真是稀罕,还好留了通灵镜,不然可是见不着了。”

    妁川是一脸我忍你的表情,隔着老远直奔主题问道:“天界有位长渂神君不是?”

    一听这名号云子泱心里一怔,喝茶的动作都迟缓了些。他放下茶杯,表面只是哼哼两声后便恢复那副闲散的样子,摇头晃脑道:“有啊。”

    “他现在在哪儿?”

    “他?”云子泱思绪飘远去想,拉回来后却道:“不知。”

    “不知?”

    妁川心想你骗谁呢?便只是一脸严肃盯着他。

    被盯得全身不自然的云子泱只好松口道:“我真不知道,他自从被天帝派遣到冥界去后便没有什么消息了。”

    “他早就未在冥界了。”妁川无奈坐到桌前,心想云子泱这怎么也算天界神君大佬自己同行竟这般不关心还不如她知道的多。

    “是吗……”

    “自从各界脱离天界管辖,他便也像脱离了六界一般一点踪迹都没有。”妁川道。

    其实也不是在各界独立之时这位长渂神君便没有什么消息,而是从来这位神君便没有什么消息。

    当年妁川因着入仙籍考试,铭背了无数天界仙官神君的职权事务,所以大概天界中有些品级本事的她都知道,而偏偏这位长渂神君什么都没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长渂神君是怎么个事儿?我从未听说过他,你们天界论神君的不是都该出本书什么的将他的生平事迹丰功伟业,怎么个厉害怎么个本事详述一二的吗?”妁川明显嫌弃道。

    “你这是听谁说的?”

    “这不是你们天界的规矩吗?能到神君品级,谁还没修炼个百万把年的,有个一技之长什么的?”妁川脑子里全是她曾经在准备考仙籍前挑灯夜读时做过看过研究过的各种试题书籍,讲述天界神君之事儿,如神君云子泱便是炼化灵元种,再如神女君蘂姜便是掌管储灵阁。

    听妁川这么说,云子泱也想起似乎是这么个事儿。不过只是为了多赚些想入仙籍众生的天钱什么的而已,而自己到底编了多少这种书自己都不记得。

    云子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长渂是天帝的同门师弟。”

    嗯???

    “靠关系???天界都已经水到可以靠关系做神君的地步了???”妁川摇摇头明显是不可置信,心中更是破灭了对天界天府“公平公正公开”的完美印象。

    云子泱抬眸看她,明显看出她的震惊,叹气道:“那也不至于,人家毕竟是天帝同门师弟,本事少不了,只是在天界没有任职做事儿罢了,不是说在妖界还把那些个妖法灵术什么的学了个遍吗?也就他那么疯,说不定早已经自噬魂飞魄散了去。”

    “没有呢……”

    “嗯?”

    “他不仅没有魂飞魄散还全部都学精了,而且他还收了个徒弟然后在云国搞祭天……”

    云子泱明显是懵住:“什么祭天?”

    妁川无奈扶额:“你们天界为何像脱轨了一般,什么都不知,你别抢了其他视管人界的仙官的位置却不做事儿啊!”

    “瞎说什么呢!”云子泱矢口否认,道:“这事儿还未报到天界,就证明还不算逾矩,但你既这般说了,我会派人来一探究竟的,至于舒春生嘛……”

    “诶!舒春生可是我们要的,别同我抢,我还指望着用他换钱呢!”妁川说着满脑子都是珩杏的那些家当。

    云子泱点点头,想了想,道:“近来天界太平,舒春生八成也不是长渂故意放在人界的,总之,我们天界不会妨碍你们捉拿舒春生。”

    “那长渂神君呢?”妁川问。

    “他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本就是个疯子,说不定又修些什么诡术灵法的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妁川心想肯定是再问不出什么了,心中又郁闷了起来,拿着通灵镜,又似有似无打听道:“子泱神君可知道不明?”

    “不明?”

    “之前同我一道升入仙籍的一个……”妁川正想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不明是个什么东西,又道:“就是同我一届的小仙官,后来给贬到妖界去了。”

    云子泱似是冥想了一阵,摇摇头:“不知,这种小仙小官的,我哪能一个一个的都记得住?”

    “好吧……”妁川一脸失望,心中正空落着,突然像又想起什么一般,赶忙问道:“那神女君蘂姜呢?”

    云子泱一脸狐疑,皱眉道:“怎么?”

    “你知道吧?认识吧?”

    “……她怎么也算天界一号人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明说蘂姜女君是他老相好呢……”

    “荒唐!”

    云子泱被激得站起来一巴掌拍到桌上,感觉到明显吃痛后攥着拳头,又道:“蘂姜人美心善谁都妄想做她相好,果然这些小官都是一个个让我不省心……”

    见云子泱这般激动,妁川也顾不得寻思不明骗她这事儿,只满心顾着想打趣他:“子泱神君?”

    “干啥?”

    “你喜欢她吧?”

    “谁?……谁……谁谁……”云子泱明显磕磕巴巴起来:“谁喜欢她!别瞎说实话!”

    妁川一脸看戏的表情,轻轻摇头:“唉,你哟,都写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