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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正打开丹瓶。
里面有无数密孔的球状三花丹浓郁的气味飘出来，引得嫦娥体内某种神秘力量一种澎湃，令它不自主地被他手里的丹所吸引。在嫦娥的意识里转化成本能的渴望——好香好馋。
“好丹。”淡淡一句一个字不多，将丹瓶塞上放入袖间储物囊。
“嗷呜~”除了吃还有什么能诱惑嫦娥，知宠莫若自家主人了。一下就蹿回无正左肩头。
“不是说离家出走不回去吗，你这又是做什么。”无正左手反折上来挼挼它肚皮。
竹薰微微一囧，原来它是离家出走。没看出这个小球球脾气居然还这么大，鬼机得还会离家出走。
“嗷呜嗷嗷呜嗷呜呜呜~”娥没说！谁说了，娥去咬他。
“是吗？难道我刚才听错了？”
“嗷呜~”是的，你听错了。
“唉，看来这金龙神魂太厉害，我都被它影响耳聋智昏了。”手指挼肚皮改为整掌抚上，修长素净的手指节分明，温柔怜惜的动作仿佛是在抚一块上好的皮毛。
白绒球身子猛的一抖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眼里立刻涌满屈辱的泪水，不聪明的脑子里天人交战。
“你还要跟我回去吗？”无正转过头来笑着等它的决定。
竹薰看着无正逗嫦娥的笑脸，只觉得十分亲切温柔，这是她从未见过他的样子。
“呜~”嗯。回，当然回，娥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吃，屈辱算什么，脸算什么。眨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
“哧！”竹薰笑出声忙捂住嘴也止不住地笑，嫦娥强行憋泪变脸之快，叹为观止。
无正向她微笑颔首示意，“我们就告辞了。”竹薰回礼示意目送。
无正突然停住微微回首像是要说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深呼了口气，做了决断。
竹薰原本看他停住，心里原本升起一丝小小的期待，哪怕可以与他多说一句话，她心内也是欢喜的。可是他最终什么都没做，连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期待后的失望，心情又立刻跌回谷底。
那他停那一下，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呢？竹薰怎么也猜不到。只是觉得那一刻之后，他的身上从此背负了一些她读不懂的东西，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那个停顿的背影，是她一世执念的殇。
嫦娥离开后，原本生动的院里突然空寂下来，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竹薰没有感伤太久，因为马上就要到师父教授炼补气丹的日子了，买东西打架花了一天昏迷了三天又做了一天月饼，还有两天时间要马上熟悉丹材灵性和火侯流程。连铁扇这些新买来的东西也没顾得上研究了。
补气丹也是初级丹药，只不过火候变化多一点，对火候的上限要求没有更高，都在之前师父教授的范围内。
将这补气丹丹方里的火候比照着三花丹丹方里描述的火候，照着那时师父的示范对应火侯，很快就熟悉了流程。
但有的丹材会在不同火候下析出不同的灵性，同一个火候可以融出不材料的不同活性的灵性，这给竹薰判断鼎内丹材灵性变化带了变数。不过还好这些材料还是一些低级材料，可析出的灵性种类较少，已经有了师父亲自调教过的控火精度，勤奋一些把所有的排列组合都试完了，最终在师父亲授那日清晨把一鼎完成的“补气丹”给炼出来了。
竹薰伸个懒腰，又到师父的炼丹房报到去了。
十二个时辰后，竹薰与仙子一大一小席地对坐，一人撑着一边脸，看着中间的一碗“补气丹”发怔。
“本仙子宣布，你已经练成补气丹。”仙子双手一拍膝盖，突然硬气。
“师……仙子……这……我没炼成啊……”竹了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还有强行宣布这是成品补气丹这种豪横操作？？
“怎的？本仙子说是补气丹就是，谁敢不承认？！”仙子神情一凛往地上一拍，地上整一大块青烟黛山石“咔——”声，数道如闪电般狰狞裂缝。她一个地品高级的炼丹师已经半步天品了，说一句话整个炼丹界都要抖三抖，谁敢反驳，是他家以后不想要地级高品阶丹药了吧？她就是有这样的底气。
可是竹薰没有这种底气哇。
“可……可是……初级丹药都炼……炼成这样的话，更高级的丹药也都炼不了了……”这样自欺欺人是没有意义的啊，竹薰也只敢在心里说出这四个字。
“不必担心，我做了初一，当然连着十五也要做掉。以后你炼出来的丹都算。”菡林仙子豪气一挥手，徒弟的丹药认证，她包了。
“……”这特么不就是丹师界的指鹿为马暗度陈仓一手遮天霸道祖师么……眼前仿佛浮现出师父拿出一管洗衣粉说这就是她掌握的对方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铁证”的场面……赶紧摇摇头清醒一下，怎可将师父与那等流氓无耻之徒相提并论。
心里平叹一气，虽然她现在很享受有师父庇护的日子，可是修练这件事终究是必须自己身体力行的事。师父可护得她一时，但究竟不能替她修练。每一步，还是要自己去经历，去成长。一味袒护，只会把她养废。
竹薰还是得鼓起勇气委婉地说服师父不要乱来。
“可是师父，这些丹在关键时刻能救命吗？”竹薰郑重真诚的看着师父。
“那你就多带上师父炼的……”菡林仙子说到一半觉自己说错话了，又想到之前那个办法，“能不能救命咱一试便知。”向竹薰挑挑眉眉。
“……”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又要遭殃了。但这是个好办法。
丹华轩。
“师兄！你又把我们召集到这里来有何事？上回就为了试丹这回又……”和玉一只脚刚跨进门槛边大声抱怨道，一抬头看见师兄和师姐正坐在了桌边目光灼灼着盼着他，突然预感不妙，“呃我突然想起来我丹还在鼎里炼着。”立马转身拔腿就要走。
“站住！鼎会自己炼丹？”骗鬼呢！当他这个大师兄是智障么，这么低智的托辞也敢拿出来糊弄他？
“诶师兄，我这不是突然有种不详的感觉嘛。”和玉尴尬地冻在原地，这句之前不是好用的么，上次师兄也没追究啊怎的这回就不放过他了。
“嗯，你的预感很准确。”朱玉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好像老母亲欣慰于孩子争气出息了。
“不是吧……”和玉已经一脸哭丧，“不是又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要试毒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自觉吃了吧，也省了我用心思，大家都省事。”朱玉斜眼一挑，上次引他入坑还一副理所当然毫无愧疚的样子。从袖中储物囊中拿出几只小罐放在桌上。
！！还好几罐！！这几种一起吃下去不会爆体而亡吗！！“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朱玉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他。
和玉只好老老实实坐到桌前，一罐罐打开。
“这回好像是补气丹的气味？”琳玉拂了一片香气入鼻，黛眉轻蹙，仔细辨别。
和玉从第一罐中倒出一粒，米白色混杂一点点米粽色麻点，中间细两头粗的杠铃状。再倒出一粒，花色稍浓重一点，一颗刺球状，心里又凉了半截，“怎的又是这样奇怪的丹……”
“上回是三花丹，这回又是补气丹，这不是我们当年学炼丹的路径吗？”琳玉手里缕着一缕头发，微微歪头看向朱玉。她这日穿的是月牙色兰溪远山绘流仙裙，长发在脑后绾一个垂鬟分肖髻，以铃兰花片缀于髻侧，燕尾顺颈垂到胸口。原本素雅清丽更如天上清纯仙子，微微侧头的角度恰好呈现以最美的姿态。
朱玉微微一笑而不答。
“又是师父送来的吗？那肯定是竹薰那个小妮子没跑了。师父最近在亲自教她炼丹。”和玉嘟起了嘴。上回就让他恰好撞见了竹薰，结果他跑进去却被师父吼了出来。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小师妹炼成这样师父还亲自把把手教，他就只配挨骂。吃醋！醋很大！
“这……小师妹……炼的……”琳玉也从面前的小罐子里拿出一枚丹，仔细观摩起来。这枚丹是毫无杂质的雪白色，与之前颜色不同，显然是有质的差别。
“补气丹是低级丹药，可作低阶修士补充真气之用。因其可补真气量微弱，于融合期以上修士并无效用。补气丹越白品级越高，以乳白色为上品，这颗不单形不似丹——这一枚分别是触足都打结在一起的章鱼状，每一条足上还有形如米粒的突刺——颜色比乳白色还要白。香气倒是比我所见过的都浓郁。”琳玉看完拿到鼻子边又嗅了一下。
“！！我的小师妹啊！一颗比一颗更恶心！你是怎么做到的！”和玉看见那枚“章鱼”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嗯，好像是，这个白色的比那一罐香气浓郁，甚至比我以前炼的还浓。”朱玉也拿起一颗鉴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