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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烨苏醒的消息只是他们几个心腹的人知道,怕是些有心人在他未完全康复前骚扰到他,一下子病房里便满当当地挤满了人。
宫烨正靠着两个软枕坐在病床前,脸上表情淡淡,若再细看,定然是有些不耐烦。
裴析率先开口:“你这是什么破表情,为了你雪儿一直期待的婚礼都搁置了。”
凌雪儿白了他一眼说:“并没有。”
刘春大汉子不说话,但眼眶稍红。徐致低头推了推眼镜,顺便还揉了揉。陆永却是难掩激动地说:“少爷,你真是担心死我们了,宫氏那班老家伙对希姐……”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站着的徐致遮住了嘴,只能“呜呜”地嚷了几声。
宫洛适时出来说:“烨哥哥,你醒来就好。”
宫烨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正低着头削苹果的程希,再转向宫洛,脸色终于缓了些,“让你受委屈了。”
二叔家宫兴每天在轮椅中度过,痴痴傻傻的,见人就只会笑和哭,宫洛除了继续完成学生和回公司处理事情,更多的时间就是照顾他。宫晋还在服刑期,但是鉴于他表现不错,有减刑的可能。
宫洛本来身体也不好,顶着所有压力还是撑了下来,当然,也有陆永在她身后默默的支持和陪伴。
听到宫烨这么说,只顾着低头哽咽,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在别人眼里,她现在是宫氏的主事人之一,但同时,她父亲和兄长又是宫氏的“罪人”,矛盾的身份刚开始让她在宫氏集团的立足点十分尴尬无助。
除了宫烨身边的亲属,谁也没有将她放在眼内,那种一下子从温室被抛进原始森林的感觉,她既迷茫又害怕,除了快速成长起来,别无它法。现在宫烨简单的一句话,便将她一直假装的躯壳击碎,露出了里面柔软的内心。
程希立即抽了几张纸巾,递到她的面前,还顺便瞪了一眼宫烨,直让他哭笑不得。
这场亲属见面会时间不长,皆因某人已经明显地黑着脸赶客。他醒来还没有时间和程希好好说说话,这些人就一下子涌了进来,虽然明白他们的担心,但还是有些气闷。
程希送走他们后,才终于回到病房内,看到某少爷一直盯着她的眼神。
“怎么了?”程希莫名其妙。
宫烨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公司那些人,为难你了?”他手术前确实交待过徐致,让程希代为行使他的权利,只是过程如何,他还没有细问。
程希自是不想他现在担忧这些,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徐致不让陆永说下去的原因。
她笑了笑,十分自信地说:“像我这么野的代执行总裁,谁又能欺负得了我?”
宫烨似信非信地看着她,不过也没有深究下去。
在程希的照顾下,他慢慢又躺下去休息。这个身体沉睡了太久,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很快觉累。
“安心睡吧。”程希帮他盖好被子,在柔和的灯光下低声说了句,然后便趴在他的床附近睡着了。
第二天,宫烨醒来的时候,程希已经不在了,她说过,今早有课。
护士长是个中年女人,过来帮宫烨换针水的时候,十分感慨地说着闲话:“你女朋友小希啊,真的很爱你呢。基本天天来医院报道,晚上在医院的饭堂里打包盒饭,吃完后还照料你,还陪床,啧啧,羡慕啊。”
宫烨听着护士长的话,很容易就能想像到程希每天在这间病房里,为他所做的一切。点点滴滴,就像他睁眼看到过一样,心里的暖意多得快要溢出来,却又暂时找不到宣泄口。
护士长是个开朗活泼的个性,接着说:“还有啊,小希还帮我们处理了几起医闹,真是又美又帅。”说完,还在宫烨的面前竖起了大拇指,点了一个赞。
宫烨没想到程希在这个医院都混得这么熟了,热心的习惯一点也没变,他低声笑了起来,这个可爱的小女人。
徐致这时进来了,他想宫烨经过一夜的休养,一定很想知道这几个月发生的大小事务。
宫烨见着徐致并不意外,聪明如他,根本不用他吩咐,“说吧,我听着。”
程希回到学校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还未等刘蜜开口,她便开心地告知:“他醒了。”
“啊啊啊!恭喜恭喜啊,希希,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刘蜜抱着程希一通鬼叫。
她知道程希这几个月承受的压力有多大,虽然她还是会笑,但笑中的勉强,作为快四年的好友,她还是能察觉出来的。
刘蜜虽然不懂商业,但是有老爸在,让他多少照顾点宫氏集团和程希,她还是能做到的,只是程希不知道而已,她也不喜欢将这些事情挂在嘴边。
程希的电话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
“嗯,好,那待会见。”程希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刘蜜问:“你又要出去啊?你都忙活了半年多了,和我吃饭的时间少之又少,还想着一会儿去大吃一顿呢,想念小火锅。”
程希点点她的头,心情好得不行,笑着说:“等着,姐会让你吃饱的。”说完,还轻轻地拍了拍她稍圆滑的脸,一副调戏的模样。
程希出校门载了辆的士,来到市区中心一家购物中心,按着约定的时间来到一家西餐厅。
以前她对于这些场所不太感冒,因着自身家庭环境进得去才怪呢。但是在宫氏集团这段日子,再大的场面也见过了,这些自然也成了小儿科。
她和服务生说了个号码,便由着他引了进去。还没到呢,便听到清脆的笑声:“程希,这边。”
程希抬头看过去,一眼便见到那个耀眼的女人,白薇。
她穿着一身暖黄色的套裙,将她平时的精明能干掩盖了些,透着小许温婉的感觉。见到程希,双眼都像闪着光。
程希就座后,也不催她,就慢慢地整理着餐布。
终于对面的女人终于忍不下去了,垮下脸来,沮丧地说:“希希,那个臭男人又无视我了。”
程希也再不装下去,“噗嗤”地笑了出来,但是眼神却是明晃晃的“活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