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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绮月入住月绮宫,并为卧房之地取名“听雨楼”。她住在南面厢房,苏青丞住在北面厢房,灵狐住在绮月的隔壁房里。晚上睡觉时,绮月特地拉开了后门上的纱窗,听着飞瀑之声和风铃之音,沉沉入睡。
翌日一早,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声,清晨的阳光穿过纱窗照在她脸上,她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室中淡淡的清香滋润着她沉睡了一夜的肺,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掀开被子坐起,拉开室门,放眼就是一道气势恢宏的飞瀑。
“此人间仙境,天上也不曾有!”绮月一早起来就发出一声惊叹,在观景小楼里打坐一个时辰后,才起身出去。
“起来了?”
绮月一拉开门,就见苏青丞玉立在对面的廊角上,中间仙雾缭绕,整个人看得有些不真实。
“嗯,起来了。”绮月一低头,灵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来了,此刻正蹲在她脚边,发出一声软软的狐狸叫声。
“昨夜睡得好吗?”苏青丞从对面廊角上转了过来,到了她面前,才让她看真实。他今日换了一个发式,不想以前那样将头发在头顶高高地竖起,只在后脑上绾了一半,另一半自然地披散在肩上,添了七分闲散之意。
“睡得可香了!对了,我房间里的香是什么香?”
“是我自制的香。”苏青丞从她的床头下摸出一块碧绿的玉石,“平时你也可以戴在身上,入睡时有安神之功效,醒来时有清肺醒神之功效。”
绮月接过玉石,惊叹一声:“好香!怎么做的,你教教我?”
“你要自己做?”
“对啊,这个香可好闻了,而且还有那么多神奇的功效。”
“你跟我来。”
绮月跟着他转过朱廊,到了东面厢房。东面厢房基本上是苏青丞拿来制作各种丹药之用,厢房后面的院子里则种了一些药草,他们正在培植的青岚草也移植到了这院中。
“这个房间是我拿来制香的。”苏青丞推开当中一扇房门,一道清香扑面而来,绮月跟着他走了进去,房间里除了有制好的香之外,还有许多非常名贵的药草。
“你这里的药草都是上好的药草,拿出去卖得卖好多灵石!”
“过来,这里。”
绮月跟着他走到一方案几前,案几上似乎还有正在制作中的半成品,苏青丞说道:“你去看看这里面都有什么药草?”
绮月凑近闻了闻,道:“好像有云草、青岩木、玉肌花、清体草、水灵莲?”
“对,还有一样,百草露。你去把这些药草挑出来,按照云草一钱、青岩木两钱、玉肌花半钱、清体草一钱、水灵莲两钱、百草露三钱的分量拣成一份。”
绮月将云草、青岩木、玉肌花、清体草、水灵莲和百草露一一挑了出来,又称好了分量,按照苏青丞说的捣碎混合在一起,放在一只巴掌大小的玉质炼丹炉里。
苏青丞将那丹炉塞到她怀里,说道:“每日抱着这只炼丹炉四个时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香就制好了。”
“真的假的?”绮月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总觉着这话不真,但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她又不能不信这话是真的。
“真的。你好好抱着它,我去一趟天虞山。”
绮月呆呆地望着苏青丞远去的背影,半晌才抱着炼丹炉在房间里凝神坐下,一直坐满了四个时辰,才将那丹炉放下,小心翼翼地放在案几上,关上房门。此时,太阳就要落山了,灵狐在房门外面打了四个时辰的盹,见到她出来后,身子一个激灵,晃了晃脑袋,仰着头望着它的主人。
“青丞还没回来?”
灵狐不会说话,只会摇尾巴晃脑袋。绮月无所事事,就转到后院去看那青岚草长得怎么样了。看了还是老样子,就坐在院子里面一边看夕阳,一边等苏青丞回来。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月亮爬上中天,苏青丞才回来。
他一回来,听雨楼四下厢房里都亮起了璀璨的灯,坐在院子里等他回来的绮月和灵狐立刻就知道是他回来了。
苏青丞拉开门,见到绮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皱了皱眉:“怎么不开灯?”
绮月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睛里一片惊慌失措:“青丞,我们不要在这里住了,怪冷清的……”头天还觉得这里是人间仙境的,隔天她就觉得像人间地狱了。没有人的仙境,和她过去所处的黑暗世界,除了有了光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苏青丞眼神蓦地一沉,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低低地说道:“下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被他抓着手,感受到了他身上传过来的温度,绮月那颗慌乱的心才渐渐安稳了下来。苏青丞扶着她送她回了卧房,一直守着她沉沉睡去,才替她轻轻拉上门,回了自己的卧房。
翌日一早,绮月就起来抱着她的丹炉练功打坐了,苏青丞过来,说道:“我要去轩辕之丘走一趟,你和我一起去。”
绮月看着怀里的丹炉,说道:“我这个怎么办?”
“带在身上就可以了。”
两人一狐一起腾云离开丹穴山,在鸡山北面与破岩和暗香汇合。出发之时,苏青丞大概给绮月说了一下轩辕之丘的现状,似乎这一带妖物十分猖狂,溱水、洧水两河都被他们占领了,附近的百姓要么被妖物祸害,要么背井离乡南下逃亡。但,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些妖物,而是那只千年树妖轩辕柏。
绮月寻思,一百多年前也没听说过这千年树妖,怎么一百多年之后突然就冒出来了?这一百多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达鸡山北面,见到破岩和暗香,两人身旁还站了三人,分别是流光殿殿主江南宫、白玉殿殿主柳玉颂和紫门殿殿主胥音。三位殿主都是月池宫手下的,胥音还没有见过苏青丞和绮月,但前几日细雨轩一事早就传遍了整个书雨阁,两人还没现身,光是听着那清脆的银铃声,便知是阁主和月绮宫宫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