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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丞皱了皱眉,端坐在地上,瞥了苏青辞一眼,道:“小心你师父来提你。”
苏青辞闻言,刚入嘴的一口酒猛地喷了出来,左右扫视一圈,不见苏明辙和苏蓉等人,想必是回了驻地,说不定正在向师父报告他的行踪,他立刻提剑要走,还要拉着苏青丞一起走。苏青丞却坐在地上不动,他便两只手一起用力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哥:“太师叔祖哥,你要看着我被师父提回去挨打吗?”
苏青丞看了一眼绮月,绮月摆摆手道:“回去吧回去吧!”
花与之忙说道:“小苏先生,你们快回去吧,绮月姐姐我自会给她安排住处。”
苏青丞默了默,起了身,和苏青辞一起走了。两人没走多久,果然便有苏门弟子找到了这里,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苏青丞两兄弟,大家异口同声说道:“没看到没看到!”苏门弟子被这阵势给吓了一跳,犹豫着看了一会,没看到人便走了。
等到月上柳梢,“陈家酿”二楼上所有少年弟子都喝翻在地,只有绮月还坐在桌上,桌上酒坛子翻得东倒西歪的。苏青丞回来时,就看见她衣袂飘扬,长发当舞,倚着身子靠在窗边,一手拿着早已喝空了的酒坛子,高高举起,仰着脖子张着嘴巴去接酒,却一滴酒也没有接到。
苏青丞堪堪将她手里的酒坛子取了下来,绮月酒坛子忽然被人抢了,收起脖子去看是谁抢了她的酒。
“玄夜!苏玄夜!”她突然站了起来,指着苏青丞傻傻一笑,“你偷喝酒了,我要告诉你师父!”
苏青丞身子晃了晃,她已凑到他跟前,一股刺鼻的酒味冲了过来,她一把抱住他,仍然傻傻地冲着他笑。
“苏玄夜!苏玄夜!”
一连唤了两次这个名字,听着明显是十分开心,又有些兴奋和激动。
苏青丞想挣开她,但她力气十分大,他掰了好几次都没掰开她箍着他腰的手,反倒因为挣扎和而被她晃得东倒西歪,摔在地上的酒坛子也被踩得“哐当哐当”响。店家听到楼上动响,忙跑上来看是怎么回事,见这一红一白两人抱成一团摔在地上,惊得不知作何反应,好半天才捂着眼睛慌慌忙忙地跑下楼去,边跑边“哎呀呀呀呀”地乱喊了一阵。
过了半晌,绮月没动了,苏青丞挣开她的手,她已经躺在地上睡过去了。
苏青丞坐了起来,长舒了口气。
次日天明,绮月被窗外刺眼的阳光照醒,起身发现已不在酒楼里,倒像是在一间客栈里,花窗半开着,初晨的阳光漏了进来,格外刺眼。感觉到门外似站着一人,推开门,果见门外一人站在那门外,手里捧着一双大红的蜀锦绣鞋。
绮月低头看着那双鞋子,苏青丞堪堪将鞋送到她面前,她双手接住了,问道:“这是给我的?”
“嗯。”苏青丞点点头。
这蜀锦绣鞋甚是漂亮,一针一线都彰显着蜀地的绣工,鞋面上绣着一捧蓝月,绮月摸了摸那捧蓝月,眼底是止不住的喜爱。将鞋子穿上,脚和鞋子十分贴合,走了几步,甚是舒适。
她冲他一笑:“鞋子好漂亮!”
见他还在门外站着,又道,“你进来呀!”
苏青丞往里迈了一步,立在门边,眼睛盯着她的一头青丝。
她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梳头,一头青丝都垂肩披着。不过,她平日里也不怎么梳头,都是用手随便编了个简单的发髻,连头绳都不会用到。见他盯着自己的头发,她随手捞了捞,手指勾了勾几缕发丝便要缠起来,却听他说道:“我帮你梳。”
绮月愣了愣,随即满袖子找梳子。那日在紫竹镇时,她也同那些少年一起,买了一把紫竹梳,随手放在袖口里,不过,这会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想必是在哪个地方丢了。她正忙着找梳子,苏青丞已自掏出了一把紫竹梳,缓步走到她身边,让她坐在椅子上,紫竹梳轻轻地从她头顶往下梳。她甚享受地闭着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撸起衣袖,手腕上露出一根缠了几圈的红绳,将它取了下来,递给苏青丞。
过了一会,苏青丞说道:“好了。”
绮月拿起铜镜左右照了照,苏青丞在她头顶绾了一个和她平日里一样的发髻,红绳缠在发髻里,时不时地露出一小截,甚是好看。
“青丞真棒!”绮月转过头冲着他竖大拇指直夸赞。忽听门外一阵窃窃的低笑声,她收起铜镜扭头往外看,门外挤了七八个少年,探着头往里面瞧,一面看一面掩嘴窃笑。
绮月起身出去,少年们便一哄而散,她远远地问道:“你们干什么呢?”少年们听见她问话,又折了回来,绮月把后脑勺转给他们看,“青丞给我梳的,是不是很好看?”
白如温挤在最前面,忍着笑大声说道:“好看!”一边使劲给苏青丞挤眉弄眼,苏青丞面红耳赤,别过头去,绮月又亮出脚上刚穿的新鞋,“这也是青丞送给我的,好不好看?”少年们便齐声笑道:“好看!”说完都看着苏青丞哄堂大笑。
苏青丞脸完全转向屋里,手在后面使劲摆了摆,白如温眼尖,立刻揽着众少年往后退,向绮月挥手道:“绮月姐姐,我们先出去玩一会,一会再来找你们!”
“诶——这就走啦?”绮月扬了扬手,他们早一溜烟就不见了,回头见苏青丞还在,便问他,“他们都走了,你准备干嘛去?”
苏青丞面色仍有些微红,顿了顿,道:“水系术法应该如何快速破解御坤术?”
“御坤术?”绮月盘腿在地上坐了下来,上下瞅了他一眼,心道,这少年真是个勤奋上进的好孩子,不愧是苏门初代长老的关门弟子。她指了指地上,苏青丞屈膝跪坐在她对面。
“我也没有直接对阵过御坤术,不过昨日看碧流姑娘使的术法,御坤术的确是个了不起的术法。她灵力远不及你,就算土系术法克制水系术法,她也胜不了你,想必你也知道这点,所以会问我如何快速破解御坤术。”
苏青丞点点头。
“御坤术和御水术,包括所有五行术法,都是借助五行物质之灵来提炼自身真元。苏门主修的是水系术法,最惯用的物质是水,灵力与水最相适应,玉坤派主修的是土系术法,最惯用的物质是土,灵力与土最相适应。土会吸收水,所以和玉坤派对阵时,你们的灵力会受到克制,要想快速攻破御坤术,就要先发制人让对方的灵力先受到克制。”
“在他们御土之前,先发力?”
绮月点点头:“先御水浸润土地,用自身灵力压制住对方的发力物,然后再进一步御水,取得决战先机。”
“明白。”
绮月又道:“还有一种办法,若你兼修木系术法,则可以先用木系术法克制他们,再用御水术。”
苏青丞再次点点头。
“你兼修的是木系术法?”
苏青丞摇摇头:“金系术法。”
“那你便不能用了。”
“不过我在紫竹林时,学了一点岐木术。”
“岐木术?”绮月满脸不解。
苏青丞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