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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居然是很充实的。在两个人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在慕容琴已经放弃已经绝望了之后,这份平和,岂非比什么言语安慰都来的强?难道还指望李义上来就是炽热的爱情么?若是那样,恐怕慕容琴反而会更害怕了……
唯有如此,慕容琴知道对方不是在怜悯自己,亦不是在施舍自己。而是真心诚意的,在引导自己,引导自己脱离苦海。
是啊,家族已经如此,我伤心,我绝望,我失落,甚至我万念俱灰而死去,有何用处?大哥已经因为家族而牺牲了,我不要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慕容琴悄悄的笑了起来,看着李义依然在看自己,不由得含羞别过了头,纤纤玉手轻轻掩住自己的脸庞,佯嗔道:“看什么?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说到最后两个字,眼波流转,已经是有些患得患失的意思。心结解开了,作为一个女子,自然会在乎自己的容貌。
“呃……啊?”李义有些愕然,想不到这女子心思来得急、去的更快,自己还在想她是不是真能够想通了,哪知道等来了一句这样含羞带怯的问话,不由有些脑筋转不过弯来。
“呆子!”慕容琴轻嗔一声:“我问你,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李义很细的打量一番,很是实事求是的点了点头:“嗯,丑得很,要是再哭下去,就更丑了!没法见人了!”
“你!”慕容琴顿时火冒三丈,“滚出去!”
“啊?”李义冤枉之极的叫起来:”我说的是实话啊!”
“滚出去,谁爱听你这见鬼的实话?”慕容琴彻底狂怒,柳眉倒竖,凤眼圆睁,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要将李义一口吞下肚去,单单是口中骂还不解恨,信手抓起东西就往李义身上扔了过去。一时间衣服、枕头、烛台……等等等暗器似的向着李义飞了过来,来势滔滔不绝。
李义狼狈万分的挡掉那几件衣物,但对方攻势实在太过于密集,招架不及之下,头上赫然被盖上了什么东西,只得转身而逃。刚刚奔出房门,只听得“咚”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扔在了房门上。
李义叹口气,一把将盖在自己头顶的软绵绵的物事抓了下来,放在手中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软绵绵的柔滑滑的甚有手感,雪白的……竟然是一件带着女儿体香的肚兜……
“你…你…进来,给我进来!”恼怒之下将人家赶了出去,慕容琴才突然发现,自己最想问的话还没有问。现在沮丧的心情固然已经好转了许多,但是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做,却依然是茫然毫无头绪。
李义手上转着风车一般挥舞着某件雪白的东西,邪笑着走了进来,倚在门口,“慕容大小姐,慕容小公主,您首先要搞清楚一件事,这里可是李府别院,并不是你的慕容家外宅;对本公子呼来喝去,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滴。”
“你……”慕容琴期期艾艾的看着他,本欲拉下脸来说两话缓和一下,但却一眼看到了在李义手指头上转风车的物事,顿时俏丽的脸蛋变做了血红色,眼中射出羞愤的神色,霎时间忘记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羞急交加之下,大喝一声:“拿过来,你这个登徒子!”
“拿什么拿?嘿嘿,这个,就是你的代价了,很惨重吧?”李义没有骨头一般倚在门框上,把手中的物事放在口鼻边一嗅,赞道:“好香,好香的女儿香。”此时的神情语气,倒真是不愧他“天罗第一纨绔”的名头。
“你无赖……你…欺负人。”慕容琴委屈的叫起来,眼圈顿时一红,泫然欲泣。她刚要跳起来,才发现自己竟只穿着贴身的衣物,而且看式样也绝不是自己的衣物,顿时想起之前地事情,想来是李兰因为自己受伤、满身狼籍,干脆的把自己衣服全换了的缘故……难怪那东西居然被自己顺手扔了出去,原来根本就没穿在身上……
李义两世为人,两辈子唯一的克星就是女人哭,美眉将欲落泪,李义利马缴械投降,将肚兜儿恋恋不舍的递了过去,慕容琴一把抢过,迅速之极的塞在了被子里,整个人也小猫一般缩了进去,真真羞死了!只顾着争吵了,居然没有发现自己这边春光大泄;难怪这家伙在跟自己说话地时候眼睛那么的不老实、神情如此的诡异!
可恶、恨、无耻、无赖的登徒子!
慕容琴蜷在被子里,只觉得自己的一张面皮火一般热了起来,心中不住咒骂,这该死的无赖家伙怎么也该或明示或暗示一下吧,还完全没有出言提醒自己,还那么明目张胆的占自己便宜,还……慕容大小姐心中叽里咕噜的乱骂,对自己要求李义进来的事情不知不觉之间又忘到了九霄云外,只顾着自己满心的羞恼……我一个未出阁地大姑娘家居然在一个男人面前袒露了处子身体……没脸见人了…呜呜……
李义摸摸脑袋。纵是有经历地他却也不明白女儿家地心事,自是大奇,这小妞怎么回事?自己来到房中,这家伙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顿乱丢东西,发了疯一般将自己赶了出去,接着又求着自己进去,然后自己进来了,她居然又将自己埋到了被子里?大姐,现在才只是八月而已,正是最热地时候,您就不怕捂起疹子来?
女人,居然是如此难理解地啊!真真是莫名其妙!
“慕容大小姐若是没有别地事情,李义还有他事,这便告退了。”李义也有点气。你以为我是你地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哼!于是李义大公子衣袖一拂,就要扬长而去。
“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被子里面。传出了闷闷地声音:“你……你先转过身去……我…我穿上衣服……”慕容琴的声音之中,隐含着巨大地娇羞。但出奇地,竟已然没有愤怒地情绪。如果仔细听去,甚至里面还有一种淡淡地满足……
原来这女人竟始终没有发现自己几乎是半裸地,难怪有这么大地反应……李义无奈地摇了摇头,女人啊!说她粗心吧,她细心地时候比谁都细心;说她细,居然能粗心到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地事情……我说刚才怎么这么豪放呢,原来如此……
真是败给你了——慕容琴!
李义一边转过身去,一边心中向着慕容琴竖起了大拇指。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慕容琴充满着无尽羞意地声音响起,柔柔的,糯糯的:“好了,转过身。”
李义叹了口气,缓缓转身:“慕容大小姐,我突然感觉我是一个木偶……您老人家操纵地扯线木偶,您要俺出去,俺就出去了,让俺进来,俺就进来了;然后让俺转过身去,俺就转了;然后您又要俺转过来……”李义悲愤的道:“大姐,有啥事快说行不?别玩了好不?俺真地陪您玩不起啊,那边还有多位咱惹不起的人等着我呢……”
慕容琴脸上还带着羞红,听到李义这番话突然怔住;自己所做地在自己看来也没怎么着啊,怎么到了李义嘴里说出来,竟然是如此的霸道么?难道自己刚才真地那么过分吗?听着李义的话,慕容琴只觉自己心中竟然油然升起一股歉意,几乎便要出口道歉了……
慢!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吧……对了,这家伙只是说了自己的作为,却没有说他是为何遭到这种待遇的!换句话说,这是典型的狡辩、一面之词啊!亏他还说得这般天愁地惨的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你怎么不说说你占了我多大的便宜?你怎么不说为啥赶你出去?究其原因,还不是你那一张破嘴?那一对贼眼?哼!
慕容琴狠狠瞪了他一眼,自知斗嘴决计不是这登徒子的对手索性暂时不与他计较,说道:“小妹今日只是要请教李公子一个问题,还望李公子看在琴现在走投无路前途迷惘地份上,能够解答一二,不知可否?”情知再纠缠只不过让这家伙再练一会嘴皮子,慕容琴干脆单刀直入,挑出了正题。
李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道:“若不是因为你家的烂事,那我今天来干什么呢?说吧说吧,本公子今日就免费好好为你解解惑,嗯,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没那么严苛,你也要多少恭敬一些才是。”
慕容琴白了他一眼,旋即想起自己家族境况,不由得愁绪满怀,再也笑不出来,幽幽问道:“对于琴现在的处境和慕容家的情况,相信李公子并不比琴知道的少什么;敢问李公子,现在琴该怎么做才好?慕容家又该怎么做?慕容家还有希望吗?”
慕容琴身心俱疲地叹了口气,有些消沉的道:“现在我真是感觉自己无路可走,无路可进,无路可退……”
不知怎地,一旦陷入了这等绝境,慕容琴第一个想起的不是自己的哥哥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李义这个曾经的仇人。似乎在心中就笃定的知道,李义肯定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难题,问题就在他肯不肯而已。
李义深沉的笑了笑,缓缓的道:“慕容姑娘这不正是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了吗,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只要换一个思考方向其实就很好解决。”
“哦?”慕容琴惊喜的抬起头来。
“姑娘所问的两个问题,其本就是一个问题,姑娘本身的问题,其实也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的根源其实正是另一个问题,只要将慕容家的问题彻底解决了,那么,一切的事情都将迎刃而解了!姑娘认为在下说的有道理吗?”李义缓缓的道。既然现在慕容琴一本正经的问他问题,李义自然也就把刚才自己地浮滑之态收了起来。
“这个,我岂能不知?”慕容琴叹了口气,“但是慕容家现在的问题,缠连数代,又岂是真个能随随便便就解决的?若想真个解决,恐怕慕容家必然会元气大伤,不论哪一方面败退,都将清洗掉半数以上的慕容家人,那样一来,慕容家,还是慕容家么?”慕容琴无比痛心的叹了口气:“慕容家,拥有千年底蕴的庞大世家,什么时候变作了这般模样?”
李义沉默会,想起了东方家,不由略有些讥嘲的说了一句:“只有慕容家吗?”但他声音极低,慕容琴却是没有听清楚,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这很奇怪吗?”李义,脸上微微有些冷意:“慕容家到了现在这等地步,难道有什么值得奇怪之处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慕容家的情况很理所应当?”慕容琴眉头一皱,微微有些怒意。
“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李义反问一声,冷笑道:“我且问你,作为慕容家嫡系子女,你可知道在慕容家传承的千多年里,如如今一般的情况有过几次?或许更恶劣一些,或许轻一些,共有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