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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澄吃了早饭之后就离开了她家，年关将近，今天他爸妈要带他去采购，添置年货。他们还问姜婵媛要不要一起，她拒绝了，说过两天再登门拜访。
她打包了一堆衣服，拖着行李箱去了姜家，到了门口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找不到姜家钥匙了，只好敲门。
开门的是姜竟成，但她反应了半天才认出他。也不知道小姜弟弟读的是什么大学，才上了半年，整个人就胖了一圈，本来还算俊秀，如今却只剩憨态可掬。
“姐？”姜竟成很惊讶。“你居然回家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爸妈不在家？”
“还在上班啊。年末正是忙的时候。”
她舒了一口气，拖着行李箱走进来，和姜竟成闲聊，问他大学生活怎么样，对方向她吐槽学校混乱的管理，难吃的食堂，昂贵的物价，总而言之各方面他都不满意。
“我们评奖评优就是看谁和导员关系好，学长学姐说让我们给导员送点儿礼，平时请他吃个饭啥的，我想着我生活费也不多，给他花那么多钱，我还吃什么饭？喝西北风吗？就没送他什么东西，结果有个优秀宿舍评比活动，第一名的宿舍能得四张一百元的火锅券呢！我们宿舍收拾得最干净最整洁，谁进来了都说我们宿舍干净，导员就鸡蛋里挑骨头，说我们地砖有裂痕，垃圾桶里有垃圾，桌上的书没摆齐……”
姜婵媛打断他。“垃圾桶里有垃圾算扣分项？那垃圾桶应该用来做什么？插花吗？”
“所以他就是找茬嘛，最后我们连个三等奖都没得，不过我看拿第一那个宿舍也划不来。一个人才得一百块。给导员送礼，请他吃饭，花的可不止四百块。我现在愁的就是明年的奖学金申请，我怕我一分钱都拿不到。”
“你现在还想着要赚钱了？”姜婵媛惊奇道。
姜竟成撇撇嘴。“你不在家是不知道，我只要一回家，他俩就在我耳边念叨，说什么你姐都不用家里给钱，还能在燕京生活那么久，人家多省心。你再看看你，送到一中都学不好。还得花大价钱给你送到这么个学校去，生活费也死老贵……念叨得我烦死了，就想用钱堵住他们的嘴。”
姜婵媛拍拍他的肩膀。“有志气。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学习成绩怎么样？”
姜竟成一时语塞，然后转移话题道：“姐你房间一直没人动过，你走之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那岂不是积了很多灰？”姜婵媛说着拉开卧室门，果然看到桌子上和床头柜上都有肉眼可见的厚厚灰尘。
“可、可能爸妈没想到你这么早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姜竟成解释道。
“他们想让我回来干什么？”姜婵媛问。
他摇摇头。“这我是真不知道。我就知道妈说给你打点钱，你肯定会回来的。你果然回来了。哎你说我下学期要是半个月不回家，他俩会不会也给我打钱？”
“你以前半个月就回一次家？”
“每周都回啊，反正从学校坐大客到莲市就半个小时，再坐公交车回家，总共也就一个小时时间。我每周就把衣服带回来给妈洗，再蹭两天饭，有时候爸开车去学校接我，再把我送回学校，就更省事儿了。不过我好想去省外上学啊，别人朋友圈里面都是在外地旅游，就我整天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没意思透了。”
“别没意思了，帮我打扫房间。”姜婵媛咳了两声，指挥姜竟成。
姐弟俩合力打扫了一个小时，终于把卧室恢复成了干净的样子。
晚上五六点，姜家父母陆续回家。姜母进门的时候还骂骂咧咧。“门口怎么有女生鞋子？姜竟成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又把女朋友带回家了看我不收拾……大妮？”
她看到姜婵媛，又惊又喜，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你真的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快让妈好好看看！上大学两年更瘦了，是不是在学校没吃好啊？你小姨给你的钱到底够不够花？”
“不够你给我？”姜婵媛反问道。
姜母激动的神色立刻有所收敛。“哎……你弟弟每个月生活费也要好多，不够花你就省着点儿用，妈要是还有闲钱，就打给你。”
“算了吧。”姜婵媛冷笑。“你的钱还是用来养你的好儿子吧。我和你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怎么叫没什么关系？你不姓姜吗？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姜母嘴上说着数落的话，表情却有些小心翼翼，颇有几分看她脸色行事的意思，姜婵媛疑惑更深了。
姜家父母到底是有什么事需要把她哄回来才能做的？他们不会要离婚分财产吧？
姜父回来之后看到她，虽然没有像姜母那样热情，但表情也有几分欣慰，还关心她在大学的学习怎么样。
“你们怎么都不问问我姐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姜竟成说道。
“你姐是个好学生，怎么会像你一样刚上大学就谈恋爱？人家心里只有学习。”姜母说。
“这你可错怪我了。”姜婵媛说：“我早就有男朋友了。”
姜家父母立刻变了脸色，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什么时候？哪里人？你们真在一起了还是他在追你？”姜母嘴里的问题像连珠炮一般。
姜婵媛不太想让姬澄接触这对粗鄙的父母，之前就一直没有主动告诉他们脱单的消息，他们也没过问过。此刻她觉得事情有蹊跷，不愿意主动暴露姬澄的信息，含糊道：“同学，真在一起了。”
“他家在莲市吗？”
“不在。”姜婵媛果断撒谎。
“那就是燕京人了？”姜母表情有些愉悦，姜婵媛又摇摇头。“小地方人，家里也没什么钱，你们别想着捞油水了。”
姜母垮下脸，姜竟成问：“姐夫帅不帅？”
这次姜婵媛不假思索道：“帅！”
颜值这方面，她可不忍心再撒谎了。
“帅有什么用？帅能当饭吃吗？听妈的话，别和他在一起了，妈给你介绍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