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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墨色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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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夫人惊讶道:“老爷,你说的是?”

    方老爷看了看自己的夫人,抬手拿起一旁的笔,写了起来……

    纸上出现一苍劲有力的蔡。

    方夫人望见大惊!急忙道:“老爷,万万不可啊!你这是断了若儿一生的幸福啊!”

    “到最后万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他也不想这样,蔡知县的儿子草包一个,还常年留连各大青楼酒楼赌场,真真是集一切恶习于一生,糟蹋过的平民女子不计其数。

    这蔡知县为官倒也清廉,就是对这独苗溺爱太过,导致现如今臭名远扬!这官家旨意就在这知县府里,若是若儿与他儿子蔡圣明结亲,这知县自然会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这远官不如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了。

    “老爷,这蔡家公子,一边追求若儿,一边还与那些莺莺燕燕纠缠不清,就这妾室与通房就已二十余人,这人品是真真配不上若儿啊!”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她家若儿倾国倾城,才情更是一绝,可往后的路竟如此艰辛!

    “夫人,为夫也不愿意啊!”说着就把夫人拦入怀中,细声的安慰着。

    但凡可一丝余地,他也不会让女儿往火坑里跳!

    云若院中

    方若坐在院中的凉亭里,吃着葡萄,品着小酒,一边画着仙境般的月夜一边品尝着人间美酒…

    念着…

    “惊梦不知真亦假,梦醒不知意难处。

    举起酒来笔上纸,云若院中孤难眠。

    方若在思许龄世,无人只能留纸笔。

    若只缠缠与绵绵,何来思暮与今朝。”

    随手就将诗提在月夜图之上,看着看着看着,她总觉得这字少了什么…

    举笔苦思,少了什么呢?拿起一旁的酒喝了起来,算了算了,想不起来明日再想。

    原本一路赶马车的身体已是很疲倦,躺在床上竟也无法入睡,拿出那日在归云居藏来的桃花酒,喝着便诗意大起,起了非留下一惊世大作不可的心情来!

    深夜将画压在凉亭的桌上,等着自然风干,明日晨时再收入房中。绝色的女子打了个哈气便关上木门,吱呀一声,今日便这么过去了。

    桌上的月夜图上,有这云若院的高墙墨瓦,有这地上花草与爬墙的玫瑰,留下了一轮弯月,还有亭中的墨色身影,与这寄托情意之诗。

    这画无色,画亦无名,诗无提字,许是再等着一位懂画懂景懂情的人吧。

    一代才女的爱情故事,好像都带着些许多愁善感,像极了曹先生笔下的黛玉,自思自恼。

    古时女子无才便是德,是害怕她们崇上书中的一夫一妻,或是爱戴那些文人骚客,把爱情与自由挂在嘴边。

    女子有了才华出了名气,便会多少不把夫当天,还会有了追随者,那样便有了追求,不在委身于大院之中。许是如此,他们不给女子读书,不给女子为官,让她们生儿育女,老死后院。

    竹院

    许龄世拿起桌上的留信,娟秀小字映入眼帘。

    这是方若的字吗?怎如女子一般秀气美致?她也去了万安寺?怎会未碰面?她是如何进来的?

    这时一道绝美的身影浮现在男子的脑海里,洛阳余家小姐?

    看了窗边上的脚印,许龄世心中些许怒意。

    他不在就敢爬他窗?他觉得他要好好与她理论,这爬窗之好,可不是什么雅趣!

    随手将留信扔了一旁,也不搭理,黑鱼在外叫了叫,在欢迎几日未见的主人!

    一大早方老爷就催着方若赶紧去学堂读书,切莫误了时辰。

    方若叹了口气,去还是不去呢!?也不知行思回来了没有。

    爹爹这催的她实在没办法了,本来心中也很想去一探究竟,便随了爹爹的意换上男装易了容,大摇大摆的出了后门。

    桃林中方若一袭湖青色长衫,与这绿林合在一起。

    手拿折扇,一手背后,行在桃林之间,好一个俊俏少儿郎。

    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桃红花瓣,抬眸一眼,满林桃树都已结果,过段时日应该要与行思一同前来了。

    将花瓣放入怀中,想起那日在桃林喝多了差点对行思说明一切,现如今行思有了爱人,往后就留做纪念吧。

    往前走了几百米,朗朗的读书声便已入耳。

    “行思回来了?”

    提起裙摆就向着竹屋跑去,直到听到熟悉的嗓音,面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熟悉的白色身影,熟悉的嗓音,让她喜怒无常的人就在眼前。

    收拾好了心情,拿出折扇语气中带着些许清凉道:“行思,回来啦!”

    男子回眸看向女子,嘴角轻轻弯起淡笑道:“嗯,昨日才回来了。”

    “我随意坐了,行思先生请继续。”

    小学子们看到方若也都高兴的打着招乎,特别是二黑,若不是许龄世在他肯定要冲上去一把抱住她。

    跟小学子们微笑的点了点头,就自顾自的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一手托着脑袋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白衣男子。

    方若觉得许龄世身上好像有一种吸引她的魔力,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是喜欢看他,跟他讲话,或许是这儒雅之气吧。

    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好像过的特别快,一会早课就结束了,今日的小学子们已经开始读四书五经了,小学子们一溜烟就走光了。

    静山院中就剩下方若与许龄世二人,方若也不着急,安安静静的等着许龄世收拾完手中的书卷。

    男子皱眉问道:“你还不走?”

    方若点了点头调皮道:“今日来迟了,未准备饭菜,先生可否赏口饭吃?”

    许龄世淡淡道:“走吧,刚好昨日有壶好酒。”

    说着就卷起书本,径直走在了前面。

    许龄世看着方若乖巧的跟在身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从小到大除了檀雅他一直都是一人,也未交过朋友,然后办了私塾,有了小孩子,身边才热闹一点,现如今他交了平生的第一个知交,感觉还不错。

    方若原本开心的心情在看的竹院中的红衣女子时荡然无存!

    “掌柜的?”方若假装惊喜道。

    她是行思的挚交,掌柜的是他的挚爱,他肯定不希望她们不合,所以还是勉强开心一点吧。

    檀香放下手中的食盒,含笑的行了个礼道:“公子,许公子。”

    许龄世带着一丝意外道:“今日怎是你亲自过来了?”

    “公子,昨日知会了公子品尝新酒,害怕小林子忍不住偷喝,就亲自送来了,刚好许公子一同品品。”笑着打趣着,说完还做了请的姿势。

    方若心里腹诽,怎么亲自来?这自然的话语,看这关系,说不出的亲密呢!

    心中很不情愿也得笑着走了过去,含笑拱手道:“那在下就先谢谢掌柜的了。”

    她要留下来看看冰冷冷的许龄世对自己的爱人是怎么样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