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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
陈木点了点头,“就从你眼中的王广天是什么样的聊起吧。”
王广坤对陈木的问话颇感奇怪,沉默片刻后,说起了关于王广天的事情。
如同王队长王建国所说,小时候王广天经常跟着王队长弟弟一起玩儿,王广坤说,小时候跟着哥哥一起玩闹,老二自幼调皮,经常捉弄别的小朋友,甚至带着弟弟们一起犯错,每次犯错受罚时,老大总会挺身而出,一句话不说,默默领罚。
幼时家中贫穷,饿肚子是常事,大凡有吃的,老大王广天便主动给弟弟们先吃,按理说,家中兄弟五人,新衣服该是老大先穿,穿旧了再给弟弟们穿,然而王广天却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全部让给弟弟们。
说及过往,王广坤似是有些怅然,小时候过得那种穷苦日子,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遍,可是想到大哥王广天,便觉得,再经历一遍也无妨。
自王广坤有印象以来,大哥一直不爱说话,但会用行动证明对弟弟们的关爱,由于不爱说话,平白无故错过许多工作机会,日子过得相对没有那么好。
所以其他兄弟一旦有了赚钱机会,不论如何,都会拉王广天一把,于彩琴来说,王广天是好丈夫,于弟弟们来说,王广天是好哥哥,于王大娘来说,王广天是好儿子,不管于情还是于理,王广天人品都是没得说,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说话。
“王广天现在在做什么?”
“帮老二的老板卖东西。”
这点上,王广坤和彩琴说法一致。
陈木十指交叉,“卖什么?”
王广坤凝眉道:“这我不清楚。”
生活中可以互相帮衬,但工作上面,五兄弟没有太多交集。
“昨天晚上,你有参与殴打吗?”
王广坤说:“陈警官,你觉得像我这么配合调查的公民,会做出殴打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吗?我想警方一定是误会了。”
陈木微微一笑。
此番审讯,没有问出什么所以然,几乎是刚让王氏兄弟五人离开警局,陈木就被苏志远喊了过去,苏志远手中拿着一份DNA检测报告,报告显示,伊濛家中水果刀上,有死者孙小红的DNA.
这份物证,出现的太是时候。
所有证据都顺理成章地出现,特案组甚至没有怎么费力,轻松确定连环杀人碎尸案犯罪嫌疑人,调查进行的越顺利,越是令人怀疑。
苏志远注视着手中伊濛照片,眉头紧锁,看到陈木出现,苏志远问了句,“审讯的怎么样?”
“撇的干干净净。”
苏志远把报告递给陈木,缓缓说道:“看看这个。”
王氏五兄弟,撇清嫌疑很正常,袭警这种罪名搁谁谁愿意揽到自己身上,本来就需要用证据来砸,对方才会承认。
陈木状似不经意地说:“准备带王氏五兄弟来警局的时候,几乎半个村的人都出动了,把我和王队长围得水泄不通,最后还是村支书出面,我和王队长才得以顺利离开。”
“王队长?”
“王队长是王家村人,跟王氏五兄弟一个村子。”
毕竟苏志远和陈木都不是A市人,来到A市只为调查“向日葵案”,对A市警员以及周边村落情况不甚了解。
苏志远噢了一声,问道:“上官怎么样?”
“你问的是哪方面?”
陈木看着检测报告,其实这份报告他不看也没关系,检测结果他大概能猜出来,不管伊濛是不是凶手,不得不承认,这个局布得挺大的。
若是没有先前伊濛报警说家中出现不明物体一事,单就水果刀和刀套这两个证据,足以让特案组充分怀疑伊濛,并想方设法寻找其作案动机,然而,此时的水果刀,更像是凶手抛出来的一个诱饵。
苏志远面色冷若冰霜,“让上官好好休息,先不用操心特案组办案进展。”
“上官如果听到这句话,怕是要爬着去办案了。”陈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看完那份检测报告,陈木粗粗说了说伊濛直播时发生的事情,以及那个一串乱码ID,总给他一种奇异感觉。
还有,以前卖猪肉的蔡勇,也有很大嫌疑。
这点不用陈木多提,昨天晚上小张没有待在天河农庄,就是被苏志远派去跟踪蔡勇,想着伊濛木子有上官一人跟踪足够,谁能料到会出现事故。
现在证据指向,只有伊濛一人,苏志远手指敲了敲检测报告,意有所指。
一贯相信证据的陈木,此时却没有什么反应,他相信证据,更相信自己,若是“向日葵案”这么容易就被侦破,那岂非真的说明,A市警员无能。
苏志远说:“有时候,所谓证据有可能只是凶手扔出的烟雾弹,证据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相信自己的心。”
案件一开始,苏志远确实把注意力和突破口放在伊濛身上,随着调查深入,发现更像是有人有意为之,试问,能做出三起连环杀人碎尸案的凶手,会在第四次作案时不小心把刀套遗落在犯罪现场吗?已经被警方怀疑,还堂而皇之的把凶器放在家里?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
电话铃声响起。
苏志远接通电话,挂断电话后说:“那串乱码ID主人找到了。”
原来昨天晚上不止陈木一人观看伊濛直播,苏志远也注意到那串乱码,不同于陈木的是,苏志远让人查了好几个ID,现在才确定乱码ID主人。
按照苏志远设想,若真如伊濛所说她被凶手盯上,那么凶手必定掩藏在百万观看直播的粉丝中,一个一个调查未免太不切合实际,能做的只是寻找那些言语特别的。
之前查的那几个,有厨师有白领还有初中生,均表明直播间说的话不过随口一说,没什么其他意思,顺便保证以后看直播一定谨言慎行。
根据苏志远那边得到的回复,乱码ID主人是名博士生,符合高智商人群,刚从研究所辞职待业,身高体重与伊濛那晚所见到包裹严实黑衣人基本一致,至于有无不在场证明,需要查证。
两人没有片刻犹豫,立即驱车赶往乱码ID主人张旭所居住的地方,开车路途中,陈木问起了缉毒大队的事情。
上官智那边,到底要给个交代,能抓人的时候不抓人,实在让人心痒难耐。
“缉毒队长叫徐平,我和他见过两次。”苏志远说完看了眼陈木,发觉陈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即继续问道:“怎么了?”
这只是陈木揣测,他向来不会把重心全然放在直觉上面,王家村……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而王广坤也给他一种奇异感觉,但没有任何证据佐证猜想,陈木淡淡地回了句,“没什么。”
“这件事让上官受委屈了,等缉毒那边事了,我会亲自去提人。”
陈木不置可否。
张旭所居住的地方是闹市区老小区,小区里没有电梯,苏志远靠边停车后,从小区南门进入。到达张旭家门口,轻轻叩门。
房门打开是一位中年女性,苏志远出示警官证,“警察。这里是张旭家吗?”
中年女性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接着开门让两人进入,“警察同志,你们找我家小旭什么事啊?”
“张旭呢?”
女性走到一间房门口,敲了敲门,“小旭,起床了。”
“妈,我不是说了我不吃早饭吗?”张旭略显不耐烦地打开门说道。开门之后看到了苏志远和陈木,待其表明警察身份,张旭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一脸茫然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几人落座,苏志远提起伊濛网络直播的事情,张旭坦然承认自己喜欢看直播,尤其是美女直播,伊濛直播间昨天晚上是不小心进入的,主页上有推荐,就进去看了会儿,至于那句话,张旭表示没有什么印象,昨天晚上说的话太多了,不可能每句话都记住。
“警官,看直播不犯法吧?”
苏志远解疑道:“当然,我们这次过来,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您问。”
苏志远问:“21号晚上,你在做什么?”
张旭喔了一声,似是知晓苏志远的用意,美女直播鬼宅探险遇到凶杀案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经常上微博的人都清楚,凶杀发生那天晚上,刚好是苏志远所问的21号,警方追查到自己身上,他怎么可能猜不出来什么意思。只不过,这件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警官,你们是特案组的人吧?”张旭说这句话时并非疑问语气,而是持肯定态度。
“向日葵案我知道,那个凶手作案手法确实趋近于完美犯罪,所以这次你们专程过来,是怀疑我跟案件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