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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私会风波

作者:月明碧琉璃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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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刘珏一愣。

    “陛下?”霍去病也一愣,“陛下不是该在紫殿与舅父商议国事吗?”未来的及细想,刘彻已是疾步走入殿中,卫青紧随其后。

    “儿臣见过父皇!”刘珏躬身行礼。

    “霍去病见过陛下!”霍去病亦是伏地叩首行礼,刘彻只是冷冷地瞟了一眼,便径直从霍去病身边走了过去。

    “霍去病如何会在此处?”想起昔日霍去病和刘珏在大殿中欢喜相视的神情,又见案几上盛放糕点的陶盘,里面还有些许吃剩的点心,刘彻心中更多了几分猜测。

    卫青忙上前回道:“陛下,去病是跟着臣一道来的甘泉宫。”

    “朕是问他如何会在兰池殿,珏儿?”刘彻的目光越过卫青望向刘珏。

    “父皇…”刘珏不由脸上一红,不知该如何回答,霍去病伏首回道:“回陛下,去病在紫殿外等候舅父时,有宫人前来说是长公主召见,去病到了殿中才知晓并无长公主召见一事,正准备离去之时陛下便就到了。”

    “哼…”刘彻不置可否,眼神却看向刘珏,刘珏上前道:“父皇,正是如此,珏儿也不知何人前去传话让霍去病来儿臣殿中。”

    刘彻闻言依然不置可否,只是望向刘珏的眼神越发显得意味深长,这倒让刘珏颇不自然,不由地垂眸立于一侧默不作声。

    “卫青,你且带他回去,朕自会处理此事。”殿中沉默良久,刘彻对卫青言道。

    卫青亦未料到带霍去病前来竟会是这番光景,当下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应了声诺,便带着霍去病行礼离去。

    “珏儿,你身为大汉朝的长公主,自当言行谨慎,而今与襄儿婚约在即,更应自善其身,可知否?”当殿中再无其他人,刘彻方才出言斥责道。

    这一番话虽无严厉之词,但对自幼受宠的刘珏而言却不啻为重责之言,当下便泪盈于睫,只抑声言道:“诺!”

    刘彻素来宠爱这个女儿,见此情形也不忍再多责备,只微微颔首似是自言道:“朕也该与你母后好好商谈一下你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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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拂过,山间更是凉爽,星月皎皎,甘泉宫静谧一如处子。

    “子夫,珏儿和襄儿的婚事你怎么看?”青铜灯盏中烛火微微摇曳,刘彻若有所思地问道。

    卫子夫闻言微微一怔,柔声道:“陛下,珏儿和襄儿的婚事乃是指腹之约,陛下何以有此一问?”

    刘彻蹙眉言道:“今日卫青带了去病入甘泉宫,去病趁着卫青与朕商议国事之隙,私下前去兰池殿会见珏儿,好在此事朕知晓的早,否则…朕都不知该如何向皇姐交代。”

    “去病…和珏儿在宫中私会?”卫子夫闻言一惊,想起先前两人相处的情形,心中越发不安了起来。

    “是啊…”刘彻点了点头,道:“朕也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大胆敢在宫中私会,被朕撞破后无法自圆其说,竟编个谎言说是有宫人给去病传话,让他去兰池殿见珏儿,而珏儿竟也推说不知何人传话。此事何其荒谬,若非这二人私下相约,谁会中间传话?定然是不知该如何向朕交代,这才草草寻了个由头。”

    “陛下是说,珏儿与去病皆不承认私会之事吗?”卫子夫听罢陡生疑虑,不由问道。

    “私会之事定然不会承认!”刘彻道,“难不成皇后还真相信不知有谁在中间传话吗?”

    卫子夫并未应声,却又问道:“陛下是如何知道去病去了兰池殿找珏儿呢?”

    刘彻微微思索,道:“朕与卫青在殿内议完国事,便想与他一道去山间走走,卫青出来不见去病,便问起左右宫人,有宫人言去病曾问及珏儿居于何处,朕一听便赶紧去了兰池殿。果不其然,两人在兰池殿相谈甚欢,去病还在珏儿那里用过吃食,若非朕与卫青寻了过去,这二人之事朕还懵然不知。”言罢,刘彻徐徐叹了口气,道:“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卫子夫听过心中亦是轻叹,虽然她早有察觉,但凭着对两人品性的了解,当不会做出私下相会之事,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呢?”卫子夫眼中亦有忧色。

    “珏儿呢,性子要强,朕说不得重话。”说起这个心爱的女儿,刘彻的口气好似寻常人家的父亲一般舍不得半分责备,“还是你去和珏儿好好说一说,毕竟也是待嫁之身,言行自当谨慎。”

    “诺!”卫子夫颔首相应,继而离座伏地请罪道:“此事亦是妾身管教无方,请陛下责罚!”

    刘彻罢了罢手,道:“珏儿毕竟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也在所难免,起来吧!”

    殿内帝后二人好似寻常夫妻般在忧心着女儿家长大的心思,殿外夜色沉沉,山峦在浓重的夜色中起起伏伏,绵延至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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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珏儿!”次日一早卫子夫便来了兰池殿中,刘珏见母亲这么早过来,心内早就知晓是为何事,故而未等卫子夫开口相问,便道:“母亲可是为昨日霍去病之事而来?”

    见卫子夫微微颔首,刘珏便直言道:“母亲,我与霍去病之间清清白白,绝无私会一事,当真不知是何人在中间传信,方会令父皇认定我与他在殿中相会。”

    “果真如此吗?”卫子夫望着刘珏问道。

    “是的,母亲!”刘珏迎上卫子夫的目光,眼神清澈,“我都不知他来甘泉宫,又怎会与他私下相约呢?”

    卫子夫点了点头,道:“昨日听你父皇说起此事,母亲亦是不信,你与去病的品性母亲是知道的,但你父皇也不会无故冤枉于你,是否其中有些曲折呢?”

    刘珏摇了摇头,道:“昨夜珏儿将此事又细细想来,蹊跷之处在于究竟是何人假传口信,诓骗霍去病来我宫中,若无此人便也不会有昨日之事。”

    “珏儿…”卫子夫牵过刘珏坐在身侧,柔声道:“且不管昨日之事,你告诉母后,你与去病是否生情?”

    刘珏未料到会有如此一问,当下便是一怔,半晌方红着脸点头道:“此事与他无关,是珏儿自己一厢情愿。”

    “珏儿曾在上巳节那日送给他一块玉珏,事后想来此行甚是不当,于是我便修书一封,言明玉珏之事乃是我率性而为,让他不必介怀,尔后遣了小玉送至舅父府邸,将信件亲手交与他手中,之后便再无来往。”刘珏说起昔日之事,眼中坦坦荡荡,并无半分遮掩,“但昨日之事,绝非珏儿所为,母亲若是不信,尽可去查。”

    “珏儿,母亲怎会不相信你呢?”卫子夫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心里装了这许多事,为何不对母亲说呢?”

    刘珏眼中似有泪滴,苦笑低头,缓缓言道:“珏儿与曹襄的婚事是父皇早就定下的,珏儿心中难受,也是珏儿一人难受,告知了母亲,便是两人为难,这又是何苦呢?”

    卫子夫眼角有泪,揽过刘珏轻声说道:“我的好珏儿...你若告诉母亲,便多了一人商量,怎样也好过你一人独自为难。”

    轻轻叹着气,卫子夫又道:“既再无来往,又是何人知晓这段往昔,假传口信让去病前来兰池殿呢?”

    “此事珏儿亦是不解,连小玉也仅是传信之人,并不知内情,再者当日假传口信之人也并非小玉。”刘珏似在回忆,似在思索。

    “小玉...传信...”卫子夫自忖道,“莫非小玉传信时,已被他人发觉端倪?”

    刘珏端坐了起来,蹙眉言道:“待我将小玉唤来一问。”

    不多时小玉便被唤至跟前,刘珏一脸凝重,道:“小玉你好好想想,那日我让你送信至侯府霍公子处,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小玉低头思索了良久,吞吞吐吐说道:“有件事,不知算不算特别…”

    “何事?”刘珏不由急道,“你快说!”

    “当日奴婢曾在途中遇到曲台殿的刘夫人,奴婢行过礼后便行至北宫门出宫,孰料在宫门口奴婢一摸内袋,惊觉公主交给奴婢的信件竟然不翼而飞,当即便吓出一身冷汗。奴婢想着许是来的路上不小心丢失了,正打算折返前去寻找,便见刘夫人身边的侍婢匆匆前来,见着奴婢便问是否丢失了一封帛书。奴婢忙应是,她便从袖中拿出帛书交给奴婢,奴婢对她千恩万谢,并询问帛书如何在她手中,她道是奴婢俯身行礼时所遗漏,刘夫人见了便让她匆匆寻了过来。”

    听小玉这么一说,卫子夫的双眉越发蹙了起来,刘珏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小玉继续说道:“奴婢当时在心里叩了一百个响头,多亏了刘夫人菩萨心肠,若是弄丢了公主的书信,奴婢万死难辞其咎。”说起这段往事,小玉带着一丝庆幸,在她心里一直感激遇上了贵人。

    “好了,小玉,本宫都知晓了。你下去吧,此事你莫要向任何人提起。”卫子夫嘱咐道。

    “诺!”小玉应了声便屈身退了下去。

    “母亲…”刘珏眼中愈发的疑惑,卫子夫却好似明白了过来,道:“看来此事与刘夫人有关。”

    “刘夫人?”刘珏道,“便是那个淮南翁主吗?她为何要如此?”

    卫子夫缓缓言道:“若是你与去病在兰池殿私会,而又被你父皇撞见,依刘夫人所想,你父皇必然会迁怒于我,责我管教无方。且日后你姑母若是知晓了此事,也会因此与你我生隙,凡此种种弊端,不一而足。”

    刘珏愤然道:“母亲,这刘夫人如此手段,恐怕非为良人,不如告知父皇此人所为,也免得日后多生波澜。”

    “不可。”卫子夫摇摇头道,“若是将始末原本告知你父皇,必然牵出你与去病的种种过去,还是不说为好。”

    “如今既知晓刘夫人为人,日后定要多加小心。”卫子夫好生安慰着,继续说道:“只是珏儿你大婚在即,以后言行举步都要多加拘束,不要给他人可乘之机。”

    “珏儿明白,母亲放心。”刘珏认真说道,她知道要忘却一段感情,时间会是一剂良药,一切都会慢慢过去,也会慢慢好起来。

    “好…”卫子夫望着刘珏微笑点头,她相信自己女儿一定可以妥善处理好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