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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焱帝君此次魂启,没有着急离开此界,而是以魂体的样子停留在现世的高空。
“以往的我,只觉人生在世如梦一场,梦醒了,我还做我的帝君去。”他看着晴空之下的芸芸众生,心境终于起了些变化,“这一场场的梦境沉淀,终于让我体会到人生苦短四个字,还有那爱别离,求不得…。”
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接过话:“竟能让永生的你有如此感悟,看来那九世情殇录还真有些意思。”青郁帝君缓缓走上前来。
冬焱帝君回身,正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却意外看到猫在青郁帝君身后的句芒帝君。
他难道觉得青郁能挡住他那魁梧的身材吗?冬焱帝君忍不住笑了。
句芒帝君红着脸走出来,咬着鲜红嘴唇,懊恼的看向冬焱帝君,讪讪道:“那个,可不是我不来探望你们,你这世本来就短命……”
“短命?他这世也就比一般人多活了百十来年吧!”青郁踱步过来,揶揄道。
句芒转头瞪他一眼,一副我没跟你说话你别接茬的凶样。他转头再看冬焱,对方仍微笑着看他。句芒暗忖,果然是祖祖辈的,这肚量就是不一样!
当初监工的职责是句芒自己去白帝处求来的,其实有没有他做监工,问题不大。冬焱拍拍他的肩,感谢他一直惦记着自己。
句芒少不得为自己的任性辩解几句,他哪里知道这里的时间过的这么快,等他气消了,冬焱也死透了,呸呸,冬焱的转世死透了。
“对了,怎么没看到小满呢?”句芒跟小满一样,属于有话直说的好宝宝。
冬焱脸色一暗,沉声道:“她去寻她母亲了。”
“不是吧!”句芒大喊起来,“我千叮呤万嘱咐,叫她别自己行动,结果还是找去了吗?”
青郁抬手布了个结界,古怪看了这两人一眼,轻哼一声:“此地不是讨论要事的合适地点,离冬焱兄下次入世还有些时间,先去我青莲池坐坐吧。”
青莲池一片纯净青色,水面无波,上面的青莲日复一日静静开着。
等冬焱对两人详细说过小满在下界的经历,至于她离开后,他也不知。
听完,句芒蓦然起身,喊道:“霞光女神出了这么大事我居然不知道!”
“看小满的意思,失踪不是第一次发生,只是……”冬焱指的是迎春大公意外死亡。
句芒转头冲青郁嚷嚷:“天上地下无事不晓的神算子,现在你算算小满她是不是安全的。”
“不知道,算不出。”青郁没好气白他一眼。
“你号称无事不晓,你算不出?”
“我又不是谛听我怎么无事不晓了!”青郁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句芒传出一个“万事通”的绰号,以后有的是人求他问事——与句芒交朋友,算是和清静无缘了。
“小满的事,与其问我,不如去问冬焱!”青郁被问烦了,指出一条明路,“冬焱情根深重,和她有切不断的联系。你看冬焱没急着找过去,就知道她肯定没事!”
句芒转头看向冬焱,见他耳根都红了,忍不住“啧啧”两声,祖爷爷啊祖爷爷,你也有今天。
句芒用眼神嘲笑冬焱,在冬焱用杀死人的眼神瞪他之前,终于觉得爽快了,拍着手喊道:“既然小满没有遇到危险,那我回天庭打听下霞光女神的事!”说完也不等别人回话,撕开空间跑了。
句芒倒是跑得快,冬焱又转头看向青郁,青郁没觉得自己惹祸,他本来就是情根深种,还不让人说了。于是青郁硬气道:“冬焱兄自便,我还有点事需得处理。”说完便遁了。
冬焱笑了笑,自斟自饮一杯。放下茶杯,意识进入识海,他的识海广阔无垠自成天地。一棵参天大树在世界当中屹立,他顺着大树往下走去。往下,树根蜿蜒的地底世界,那里是连接他灵魂深处的世界。
如果简单的说太白道人的灵魂世界是以横向世界的方式呈现,那么冬焱帝君的灵魂世界便是以纵向世界的方式呈现。
他的灵魂深处,是本命之树连接的地底世界。
在这个灵魂幻化的地底世界,只有点点生命之光闪耀的地方,有一株满天星依附着世界之树的树根生长着,开出一朵朵洁白的小花。
这是小满送给他的白色小花,让他放置在了这里,依附着他的树根生根发芽。若不是他把那缕元神种在这里,以她的位阶,只怕第一世结束,那缕元神便会用尽消散。
也正因为他把它移植在这里,它在这里生了根,她的元神才会生生世世影响到他。这影响是相互的,她的元神影响了他的转世之身,那么他转世的劫难中自然有她。
也就句芒那笨脑袋看不明白他的眼疾,青郁早就猜出个七七八八。
青郁说这是情根。
这是情根吗?是吧。
虽然是冬焱单方面培养出的情根,但它好歹生了根,开了花。而他们现在的关系也如这情根所示,是他单方面培养感情,也是他在拘束着她……
冬焱回过神来,从小满留下的元神看来,她现在没什么问题。既然情根安然无恙,那么他们的缘分还在,只要他继续按命理投胎转世,她自然会出现在他身边。
冬焱从冥想的状态中回复,起身走出竹亭。青莲池里的青莲花送客,一开一合,吐出点点荧光,不一会,整个湖面被荧光铺满,如同夏日里的萤火虫群,静悄悄闪耀。
点点荧光中,冬焱放慢脚步,他又想起和她第一次见面。在那个鲜花盛开的庭院……那时,那晚,周围都是光,那时的“他”发现了“她”。
她问他是什么?他也问她是什么?他俩还只是没化形的灵,连自己是什么存在也搞不清楚。
看着满世界的鲜花,她问他喜欢什么颜色,他看了看她白色的魂体,说自己喜欢白色。他又问她喜欢什么颜色,她看了看他绿色的魂体,说她喜欢绿色……
想着想着不禁笑了,冬焱帝君轻轻勾起嘴角,她还是没变,第一世魂启时,她盯着他的绿眼睛看。他以为她认出了他,以为她还记得他。结果……不怪他生气,等了这么久,她到底把他忘了……罢了,至少现在他们的缘分还在,他们还有未来。
冬焱帝君往冥河走去,离下次转世还有些时间,他决定在冥河边走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地方离这里挺远,具体在什么地方呢?
一只兔子提着灯笼蹦哒着跳过来。
“帝君请您注意脚下。帝君您慢点。帝君您要去什么地方?”它喋喋不休。
来的正好,冬焱帝君一副我随便逛逛的样子,带着兔子瞎转悠,他问道:“这冥河附近有什么景致,你先对本君介绍一二。”
“景致?”兔子是个笨的,它不懂帝君说的景致是什么意思,但这位贵客好不容易跟他说了一回话,他这么重用它,它却不懂“景致是什么东西啊!”它急啊,急得直蹦哒。
此时的帝君异常有耐心,他循循善诱道:“你看这里有湖有亭还有桥,不就是一处景致吗?”
“青郁帝君的青莲池确实是景致。”兔子开窍了,“可其他地方也没这么好看的景致了。”
“没有湖和亭子了是吗?”冬焱表示失望,然后不经意问道,“总有桥吧。”
兔子终于上道:“说起桥来,山那边还有座断桥!”
“你知道地方吗?”
“帝君您真找对兔了!”兔子欢快的往前蹦,手中灯笼一阵乱晃,“那种桥架在冥河支流上,不是我这种领头兔,根本不知道地方!”
冬焱帝君满意的点点头,吩咐兔子找一座最近的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