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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冰冷刺骨,所有的冷意都黏在盛南栀的身上。
她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快看不见最后一抹光亮时,盛南栀被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一个柔软冰凉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嘴唇,缓缓往里面渡气。
盛南栀本觉得快爆炸的肺得到了缓解,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住那个人。
急不可耐地想从他的嘴唇中得到更多的空气。
那人安抚地拍了拍她背,随后将唇松开,一只手揽着盛南栀的腰,一只手往上游。
……
盛南栀感觉自己的体温越来越烫,嗓子眼也很疼,嘴微微张开想叫人,可随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她不知是灵魂出窍还是做了梦,盛南栀站在黑暗的空间中,许多碎片似的光芒围着她环绕。
那些碎片带着炙热感,盛南栀忍不住想亲近,她缓缓上前抓住一块碎片,突然空间中光芒万丈。
一块块碎片变成一幅幅画面,它们飞快地走动着,画面中大皇子身世变动,一朝惊动朝堂
他光风霁月,帮助很多平民百姓,受尽了爱戴。
而画面的哥哥却与现在哥哥完全不同。
虽零零散散,每一幕都犹如深渊一般,令盛南栀害怕。
画面里的陆铖都眼神狠厉骇人,犹如黄泉路上的怨煞一般,他手中动作残暴。
不是冷着脸用着极刑拷打着犯人,就是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脸上被溅上鲜血还不停止,最后竟然还杀了——陛下。
画面变得极快,盛南栀还看见自己,一袭红衣盖着盖头,随后盖头缓缓被掀开,新郎竟是哥哥。
这一次画面并未跳动,盛南栀看见画面中的两人在缠绵,似乎每一丝气息都在交融。
之后的画面都是两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缠绵,竟然有一次还是她主动。
虽然画面都不全,但盛南栀还是看得面红心跳,就在快看不下去时,画面转成皇宫大殿中。
周围都是刺眼的血,仿佛整个大殿都充满了血腥味。
就见大殿中央她被一剑刺穿心脏,倒在血泊中,而不远处正是表情阴戾嗜血,手中拿剑,还在滴答滴答往下滴血的陆铖。
明明是在画面外,可盛南栀分明感受到心脏撕裂般的疼痛,感受到血不停地向外流着。
就在疼得不行时,她听见陆铖冰冷的声音说道:“蠢货。”
画面再一转便是陆铖登上了皇位,男人已经有了帝王之气,威严冷漠地看着底下的众人。
不发一言吓得底下的人双腿发软。
就看见哥哥当上皇帝后每一天,越来越暴戾,越来越独裁,宫中常常血流成河,天下人说之。
最后被大皇子一剑刺死,倒在盛南栀曾死的大殿中,死不瞑目样子就与画面之外的盛南栀对视着。
……
“不要!”盛南栀大喊道。
她从梦中惊醒,从床上坐起身来。
“栀栀!快请太医,快请太医。”盛铭喊道。
盛南栀微微喘着气,回过了神来,眼眶微红带着些湿意,抓住盛铭的袖子着急道:“爹爹,大皇子根本不是宫女所出,而是陛下与贤妃所生,对与不对?”
盛铭脸色一变,这事是宫中秘辛,除了他与陛下,便是大皇子都不知道的。
“栀栀为何会这样问?”
盛南栀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他这样的表情已经证实了她所说的真实性。
盛南栀喃喃道:“做了个梦。”
盛铭安抚道:“都是假的,爹爹和哥哥都会保护好栀栀的。”盛铭安抚道。
盛南栀听见“哥哥”两个字时,下意识地摇摇头,“不要。”
她在盛铭的安抚下,过了许久才问道:“……哥哥呢?”
“哥哥救你上来后,又守了你一天,我担心他身子骨受不住,便叫他回去了。”
盛南栀点点头,她做完那个梦后,还不知该怎么面对哥哥。
不仅是害怕,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
盛南栀一想到自己和哥哥这样那样,恨不得自己原地失忆。
“对了,栀栀你昏迷时,一直在叫大皇子和哥哥的名字,”盛铭有些担忧地问道,“还说了皇位,这些不必栀栀操心,爹爹在朝堂自然知道。”
盛南栀不知该如何说自己做梦这件事,便只好顺着盛铭的话点头。
等太医诊完脉后,盛铭见盛南栀脸上有些困倦后,才起身道:“那栀栀再好好睡一觉,爹爹让厨房做好吃,待你起来吃。”
盛南栀点点头,缩进了被窝里。
等屋内人都走完了,盛南栀才睁开眼睛,慢慢捋着门中的内容。
她与大皇子不太相熟,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身世变换这样大的秘密,怎么又会知道这些?
若这次的梦,与前两次的梦一样,都是预知梦。
按话本子里来看,哥哥便是这个世界的反派,而大皇子则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盛南栀只要一想起陆铖那个眼神,就忍不住全身发抖。
哥哥不一直都是清冷沉稳的样子嘛!为何变得如此暴戾骇人。
最关键的事,哥哥为何要在大殿中给她心脏刺上一剑。
盛南栀有些难过地想到,难道是自己不乖吗?其实哥哥根本不喜欢自己,觉得她又烦又笨,还爱撒娇。
她又想到小时候自己把哥哥当马骑,自己考不好还偷偷藏哥哥的满分卷子,趁着哥哥睡觉偷偷画王八。
啊啊啊啊啊!盛南栀无声叫着。
小时候怎么这么笨!就是个笨蛋!说不定哥哥就是因为这些才会不喜欢她的。
那样的痛感在梦中经历过一遍就够了,她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她要讨好哥哥,好好表现,争取未来不要死。
如果可以的话也争取让哥哥不要当反派,这样哥哥还是原来沉稳清冷的哥哥。
盛南栀用小毯子给擦了擦眼泪,“哼”了一声,小声说道:“讨厌哥哥。”
殊不知陆铖就在她屋上默默守着,自然也听见盛南栀说的讨厌哥哥。
陆铖抬眸看向皇宫的方向,视线阴戾。
讨厌他?那便喜欢大皇子吗?
做梦嘴里都一直喊着大皇子的名字。
当时盛南栀掉进湖中,除了他立马跳下去便还有大皇子了。
陆铖不信楚淮昱有这般通天的本事,人还未掉下去,他自己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是真的在意,还是故意为之,总会露出马脚。
等盛南栀恢复得差不多了后,便端着一盘点心去刑部找陆铖。
她紧张时就爱咬嘴唇,等进到陆铖工作的地方时,嘴上已经咬了好几个口子。
最近陆铖心情一直不好,刑部的手下都一直夹着屁股做人,生怕把老大惹到了,下一个躺在地上的尸体便成了他们。
盛南栀跟随着侍卫进了陆铖的书房。
陆铖正在看折子,下边的人办事不利索,正是火气大的时候,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于是语气冰冷道:“进来。”
盛南栀听见这个语气,咬嘴唇咬得更狠,恨不得现在就走,直到嘴上传来痛意才委屈地喊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