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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遣留学生一事,洪景来是支持的,但是感觉现在为时尚早,毕竟什么外交关系都没有,就贸贸然的派遣留学生。不仅是突然增加财政负担的问题,也有其他关于思想建设之类的问题。
现在的欧洲,所谓的人文主义蓬勃发展,多少人假民主之名行罪恶之事,虽然号称立法宪政,但是一个个君主高踞宝座,资产阶级软弱无耻之姿显露无疑。别学着学着,被这种下三滥的货色洗了脑,回来搞朝鲜葛明就玩笑了。
思想这个东西指不定在某种影响之下就会转变,往后一百年,在明知道日本对朝鲜那是狼子野心的情况下,还是有一大帮脑子里的装了屎的李朝留学生,引狼入室,巴不得赶紧迎日本鬼子进门,好让自己国家变成殖民地。
这种事情洪景来是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你可以变成亲英派,变成亲荷派,但是你不能给外国势力做狗!
虽说现在洪景来仰仗和扶持几大商团,准备加快经济建设,但是由商团出资培养留学生,这一点似乎也不是太可取。当然啦,只要国门打开,像莱商这样有钱有船的商团,自行派遣商团内的留学生也不是不行,人家还先天优势会荷兰话日本话。
但是主力应该还是以汉阳朝廷派遣为主,且应当选派带队的照管外交人员兼教师,免得出了国就性子野了,富国强兵的东西没学回来,净带些乌七八糟的傻批思想回国。
“此事不急,容后再议!”洪景来终究还是把这个提议暂时搁置了。
不是不可以,是现在不可以,等朝廷财政稍稍充裕,地方上的建设也步入正轨,人才需求逐渐显露之后,再行商量和布置。
“省得。”李禧著也不争什么,反正现在去荷属东印度的外交中间人是他们莱商,横竖都占据着先机,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和洪景来产生分歧,早一年晚一年的事。
“至于丁判官……”洪景来复又转向丁若镛。
“下官在。”丁若镛上前两步。
“你可稍候观察拣择几员忠厚老成的生徒,以后备选,另外再举几人可充学官的,报了履历上来,容我观覆。”
“下官明白。”洪景来的意思自然是可以先准备起来,别等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把这个权限放给丁若镛,也是信任他。
“以后不必下官下官的,于情来说,我该唤一声茶山先生。”洪景来不太喜欢这种过分的尊卑疏离感。
“不敢不敢,您贵为府院君,怎可无礼。”丁若镛连称不敢。
洪景来无法,说了也就算了。除开铁道,关于新办的仁川造船场也要去看一趟。作为半岛国家,虽然现在开启什么大航海已经晚了,但是努力拓展与对岸清国的贸易还是大有可为的。四万万五千万人的大市场,只要能插足进去,就是一盘丰盛至极的大蛋糕。
想要吃到蛋糕就要有足够的外洋贸易海船,而且还要发展一定的水军力量以保护贸易航线,所以除开东莱富山浦原有的造船场,靠近汉阳的仁川济物浦,现在也奉命新办一所同等规模的造船场。
其实东莱那边,莱商自己暗中请了两个荷兰的船匠,外加那些跟着反正起兵,现在各个有赏钱有新衣的原东莱水营船工,已经算是初具规模。按理说只要原班人马一溜儿拉过来,就能直接原地开工了。但是洪景来指望着培养人才和优秀船工呢,只让李禧著分几个业务骨干过来,剩下的继续造船对日贸易。
所以这边就看着一副“草创”的气息,只是普通的木匠泥瓦匠,在指导下营建船场。至于什么时候能开工,就需要那些被洪景来迁移过来的旧京商船工船匠作为基层劳工全部到位才行,而且短期半年一年的,洪景来不指望他有什么产出。
重点是,洪景来让接管旧京商汉水船运队的松商也过来掺和了一脚,就算将来有南北两个造船龙头企业,有个竞争什么的,才算是个事嘛。
松商因为在松都开京地区培育人参,所以能够成为名动朝鲜商界的大商团,他虽然没有熟练地船匠和水手,但是一方面接收了旧京商的遗产,一方面他家种人参的,一年往清国卖一二万斤之多,几百万两银子滚滚而来,有的是钱能招人。
此前松商是和湾商莱商合作,湾商从松商拿货去燕京卖,莱商拿货去日本卖,这两家虽然通过对外贸易挣了不少钱,但是货源始终控制在松商手中,挣得不过是二道贩子的钱。
洪景来让松商参与进仁川造船场的建设中,也是给松商机会,让他能有培养出自己的船工水手,参与进对清贸易的第一线。
别老想着窝在家里种人参,种人参虽然也是条出路,但是再往后二百年呢?
现在扩展对清贸易,紧跟着时代潮流,才能不被潮流抛下嘛。
松商大房朴周命不在仁川,他趁着天气好往义州送人参去了。现在人参还是他们松商的主业,每年都要趁着东北地区没有大雪封山的时候,往清国使劲的倒卖。
不是说他不重视仁川这边,毕竟那么大一个商团,还是需要不断地赚钱才能维持的下来的嘛。所以这边只留下一个行首在负责,这人屁颠屁颠的跑来拜见洪景来。
“学生郑之收拜见府院君。”年轻人居然也是个两班。
现在朝鲜国那些贫穷的两班,投身于商贾的果然不少,毕竟在生活面前折腰的人还是大多数。与其在家饿死,不如出来行商挣两个钱养活老婆孩子。
“可曾进过学?”洪景来自然是高看他一眼的,毕竟这不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人,能认命。
“学生曾中小科,现为生员。”郑之收很是恭敬。
“既然是生员,大小也能谋个学官……”
“小的家中贫寒,还有老母亲需要奉养,不能那般只顾自己。”
“很好!很好!很好!”这话洪景来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