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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农场 作者农民在飞
第一百九十章 赶集买旧货
田川把这一大箱旧东西放到停在市场外的车里,就没有再返回市场,而是直接回了家。到家以后,他就一头扎进了书房,摆/弄起这些东西来。这项工作,本应在工作间里完成,只是位于本厢房最南端的工作间一直没有收拾出来,更没有进什么设备,就一直那么空着,这活就只能在书房里做了。
这些东西里的东西最吸引田川的是那一堆各种各样的刀子,有鱼刀子,找刀子,给骡马修蹄的一整套修蹄刀,劁猪刀,编织地毯用的小砍刀等,总共有十多种,多数都已经很罕见。这些刀都保养的不错,而且原本的质量应该也挺好,这一点从刀具配的精美附件上可以看出来。
鱼刀子并不是用来剖鱼的刀,而是一种外形类似鱼的刀。这是一种折刀,铁制的刀柄外形像一条鱼,因而得名。刀刃是直的,刀背却是圆弧形。转轴铆钉处衬有一个圆形小铜片,正好是鱼的眼睛。在尾部有一条尖而长的“尾巴”,这是用来给绳子打结的。这款刀子是一种纯粹的工具刀,多是由长途赶大车的车把式佩带的。这种刀的尖部很钝,完全没有刺的功能,也不能用来劈砍,只能切削,是一种非常安全的刀。古代的车把式带这种刀遇到强盗或官府辑查时,不会因为这种刀受到怀疑。
这把刀的头部刀环上拴有一条由细皮条编织的坠饰,应该是用做鞭稍的材料制作的,而编织的绳结则是早期车把式给牲畜的缰绳端部收口结,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绳结,如果不是专业人士,极少有人会打。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把刀应该是有专业的车把式使用过的。这种刀在解放后制作的数量就非常少了,估计有一些年头了。
找刀子是一种农业用刀,在旧农村中应用的十分广泛。这种刀呈长方形,尺寸大约6厘米*8厘米,一条长边就是刀刃。找刀子上没有刀柄,在刀刃对面的长边侧打有两个孔,刀背上包有一层皮或布的缓冲层,防止使用时磨手。在两个小孔之间,刀的一侧拴有一条绳套。使用时拇指穿过这个绳套,刀刃向里,可以在握住庄稼穗的同时将其切断。还有一种用法,是用食中二指穿过绳套,也是刀刃向里,在抓/住庄稼的同时将其切断。这种刀多数是用来将谷穗或高粱穗之类的从秸秆上摘取下来用的。另外,握住刀背时,也可以拿在手里当作一把普通的小刀用,是旧时普通农家的必备农具。
修蹄刀一套共有三把,装在一个皮套内。这三把刀包括一把大力切割用的直刀,带木柄的刀长一尺多,有些像木工用的凿子,但比凿子要宽不少,达到两三厘米,端部是一个横刃。另一把是一个轻薄的弯形小刀,刀刃在弯曲的内部,有些像一个钩子,用来抠蹄子中间凹陷处,以及精确切削蹄子的边缘。最后是一把有些像锥子的长针,田川不知道它的具体用途。
劁猪刀是一种传承多年的奇特刀形。刀子中间是一根细杆,直径四毫米左右,长度十几厘米。一端是两侧对称的桃形刀刃,长宽都是三厘米左右,顶部的刀尖和两侧的刀刃都十分锋利。刃部中间是一道清晰的棱,两侧的刃采用大平磨,便于平时的刃磨。刀柄的另一端弯成一个钩,但尖部并不尖锐,应该有其特有的功能。
这把刀放在一个形状类似的皮夹内。皮夹可以从侧面打开,没有锁扣之类的结构,而是用固定在皮夹边缘的皮绳缠绕固定。皮夹表面刻有一些花纹,田川仔细分辨,发现是一头大肥猪的形象。在皮夹内还有一个小夹层,可以放一些小东西,只是里面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
这种形制的劁猪刀流行的范围十分广泛,大江南北不少祖传的劁猪匠都使用这样一把祖传的刀来工作。说是劁猪匠,其实他们的工作范围大到骡马,小到公鸡,都在其服务范围内。
地毯砍刀外形有些像菜刀,尺寸确小很多。刀刃长约10厘米,宽约8厘米,刃口呈圆弧形。刀柄宽约1.5厘米,长七八厘米,不像菜刀一样安装木柄。这是加工手工编织地毯时,每次穿线后将线切断用的。
手工编织地毯在制作时,先在木制框架上固定好密集的经线,操作者将毛线穿过几条经线再穿回来,然后用刀将线切断,再穿下一条,就这样一条一条地将线固定的经线上,中间通过变更线条的颜色,编织出各种花纹,是一项技术性非常强的工作。实际工作时,双手翻飞,手中的小砍刀飞舞成一片光影,看得人眼花缭乱。这种地毯加工起来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工,一般的,砍制一条两米见方的地毯,往往需要花费一个熟练工人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花色复杂的话,需要的时间则会更长。
至于其他刀类,就都是比较常见的了,多数都没有什么特色,但其中却有一把短刀,形制与田川自己做的那把随身短刀相似,只是比他那把刀要大一号,应该就是那种传统的防身短刀,被称为“靴掖子”的。
这把刀的全长近30厘米,其中柄长12厘米,柄刃之间有一个小小的铜制护手。刀鞘是皮制的,颜色已经发黑,看来年头不少了。刀鞘的吞口处镶有一小段金属口,上面有一些花纹,这段金属的颜色发黑,看上去像是银制的。刀刃微微有些呈弧形,由于长时间未曾使用过,颜色有些发黑,但没有明显生锈的痕迹。刀刃因为粗劣的打磨手法,被磨得惨不忍睹,也并不锋利,刃上有两处小缺口,从这两处缺口来看,刀刃的硬度应该不会太低。刀柄材料应该是什么动物的角制成的,有些粗糙,但握在手里的手/感很好。
田川喜欢这把刀的刀形,准备把它留下来,如果自己仔细打磨一下,可能会漂亮很多。
除了刀以外,还有一些旧的农具,也是他所感兴趣的,包括粪叉、镰刀之类的金属农具只有两三件,但这里面有一根纺车上用的锭子杆,和一把老式织布机上用的梭子,正是博物馆需要的。现在的博物馆里有一架新做的纺车,上面的锭子杆也是新制的,远远缺少这种使用过多年的老物件上面的那种沧桑感,那把梭子也是一样。
还有一把大秤用的秤砣和秤钩,他也很喜欢。这两件东西可能是一套,只是少了秤杆和杆上的金属件,显得不太完整。秤砣和秤钩都是铸铁的,秤钩只是普通的一个钩子,没有什么特别的,而秤砣却不同,铸成了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兽的形状,位于两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很是一副凶恶形象,一看就是件精品。
田川知道,这种大秤在旧农村是一种常用的工具,可以称多种重物,其极限称量重量在200斤左右,有的还会更大。一般的猪羊什么的都可以用这个来称重。在没有磅秤的年代,这种东西在每个村里都会有几件,被称为“大秤”,诠谁家要用,就会到有大秤的人家去借。其使用方法和普通的杆秤相同,只是在称重物时,一个人是提不起来的,往往需要由两个人用一根木棍抬起来。
箱子里的物品中还有十几本书,田川看了看,没有什么精品,都是一些解放后的版本,其中有旧皇历,话本小说,语录什么的,还有一套毛选,竟然是民国三十三年晋察冀根据地出版的,一套全五本。这是一种比较珍贵的版本,现在存世数量并不太多,有不小的珍藏价值。
至于箱子里的其他东西,就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了,但是就目前看到的这么多东西,已经让田川非常满意了。他把自己想留下的短刀和毛选收了起来,把其他东西仍旧装回箱子里,送到了博物馆。这时博物馆已经放假闭馆,田川喊来平时在这里看夜的五爷爷,请他打开大门,把这一箱子旧东西放进待审核物品室,又进行了登记,才离开了。
在回家的路上,田川遇到了村里做木材生意的田文明。说是做木材生意,其实就是开着农用车到附近各村去收木头,再卖到木材厂去。他收木头时,各种木头全要,活树也要,并可以帮忙砍伐,最后再作价收走,赚的钱并不太多。见到田文明,田川忽然想到要找制作木棍的木料的事,他就喊住了对方:“五哥,最近还在收木头吗?”
“还在收,不过过了腊月十五我就歇了,快过年了,想多歇歇。”
“你以后收木头的时候,帮我找一些木料行不行?我照价付钱。”
“要什么木料你就说呗,还说什么钱不钱的。”
“你帮我留意一下,我想找一段桑树干和一段蜡树干,都要光滑笔直的,这么粗的就行,”说着用双手一比划,大概十厘米直径的样子,“长度要两米以上。另外还要找一段枣木,也要这么粗,或者再粗些也行,不用多光滑,只要大概直就可以,一米多点长度就行。”
“巧了,你说的枣木我家里就有一截,估计和你说的差不多,桑木也有两段,要不你现在就去看看?”
“好。”田川说着,就跟着田文明回家看木头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