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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已经死了，死了好些年了，要是她还活着，哪里轮得着老夫出手，来救她的儿子，老夫最懂的可不是医术。”
秦老轻笑，他的这双手，只拿过剑，后来要不是自己养的山里娃一出去就给自己找事，他何至于拿起针来搞这些。
叶音音错愕的瞪大了眼睛，“这本书是宋惊云母妃写的？”
“是啊，他母妃一生行医救人，怎料被土匪垂涎美色，虏去宫里当了皇妃，最后香消玉殒。”
陈年旧事，是大家心里的痛，秦老没想到的是，“金贵菩萨没告诉你这些？”
“没有……他很少提起以前的事情，也就是今天上山的时候，遇见了契机才跟我说了一部分。”
“也是，他应该不知道该跟你从何说起。”秦老上前，抚摸那本手记，似乎能通过它看见那个人，沉痛的气氛蔓延在书房之中，压抑的窒息，“有什么比母亲济世救人，自己半点医术没学会，学了一身毒术回来，结果还被人下毒更要讽刺的呢？？”
他摊开自己一直看的那一面给叶音音看，“这张药方，就是之前给他做出的那枚能解百毒的药方，我稍加修改，也是为了保证他解毒之后能够不被内力反噬，现在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把救命的解药送人。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能不能再做一枚同样的东西？”叶音音盯着那本手记，若不是自身修养，她怕是现在就要动手上去抢了。
“小姑娘，你觉得要是有办法，我会坐在这里看书吗？”秦老把手记一转，让她正对着看上面书写的药方，“你应该也懂北燕医毒之术，否则不会盯着这本书看得如此痴迷，你自己看看上面的药方，你认识几种药材。”
叶音音其实早在看见药方的第一眼，就已经把方子牢牢记在心里，闻言之后又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张药方所需要的药材多达五十多种，而且配料极其复杂，好巧不巧，她只看懂了二十五种，堪堪只有配方的一半。
“我来之前看了很多的医书，配方上面写的部分药材，我闻所未闻。”
若不是这张药方是秦老给自己看的，放平常她肯定会以为，是有人胡编乱造了几种药材骗她。
秦老点点头，“方子上面的很多药材已经很了绝品，你能看懂一半，证明你医毒二术已经学得非常精湛，学了几年？”
“学了半年……”叶音音没觉得她有多厉害，“之前学这些，只是为了做出‘无双’的解药，比起医道，我对毒术更加精通。”
她原本想着能把解药做出来，以后就可以再也不碰这些东西了，并没有向李显过多讨教医术。
“半年就能有如此成就，你是一个天才。”秦老很少夸人，就连宋惊云也因为某些原因，不曾听过，“他前半生饱受毒术折磨，而你天纵奇才，简直就是为此道而生，他该感激你来到他身边，为了他学习这些你不喜欢的东西。”
叶音音摇头，不觉得秦老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我没有不喜欢，只要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做什么我都是认真的……”
比起吃喝玩乐，她肯定更喜欢当咸鱼，可她叶音音不仅是受尽宠爱的公主，也是危机而出能挺身而出的女王！！
秦老见她神色坚定，心里忽然有了个决定。
“老夫大限将至，活不过今年冬天，现如今天气已入秋，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既然临死前要把一身内力传给你，不如将这本手记和我毕生所研究的医术也全部对你倾囊相授，
希望临死前就算找不齐所需要的药材，你我合力也能留下一张药方，不过在此之前，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叶音音闻言先是惊喜，恍若被天降馅饼砸中，分不清今夕何夕，就在她将要答应之际，神色一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拒绝了，“此事，我需要同宋惊云商量。”
“为何要同他商议，你这也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不是借口，更不是伤害他的理由，我已经事先答应过他，绝不和你独自接触，这次来只是为了借火盆，无奈叨扰还请先生见谅。”
叶音音拿起放置在一边的三个火盆，就离开了书房。
头也不回，没有留恋。
很多事情她都搞不清楚，更不明白宋惊云和秦老之间的纠葛，自己绝对不能背着宋惊云答应他这么大的事情，他一定会伤心的，她见不得他恹恹依靠在自己怀里委屈、不满的样子。
秦老站在书桌之后，目送她离开，手腕一翻，只见一本新的手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而桌上给叶音音看的那本……
他动手翻了翻页，上面除了被她看过的那一面，其余全部都是空的。
这是一本假手记，真的早被他调换了，若她真的背着宋惊云答应自己的要求，那张能解百毒的方子还是会给她，他也会尽快把人治好，多了就没有了……
“轻轻，她通过了你的考验，不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我把你的毕生心血交出去，你九泉之下也应该安息了吧……”
后继有人，我也为你高兴……
恍惚明白为什么金贵菩萨，会如此不要命的喜欢她了。
“是怎样的环境，才养出了一个如此有魄力的女娃娃，和我见过的一个故人，非常像呢……”
灯烛照映之下，秦老是真的已经老了。
*
叶音音不知道自己方才经历了一场考验，拿到火盆立马烧了银丝炭，端去了宋惊云的房间，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宋惊云已经醒了。
霍朝低头跪在一边，看起来像做错了事一样。
“你方才去哪了？”宋惊云依靠在床上，阳光顺着窗台的缝隙照耀起来，他沐浴在光亮中，微微侧头，看向她时，眉眼间透露出一股浓烈的犹豫和压抑的隐怒。
“我是去找火盆了……”
叶音音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问秦老找的，我不知道东西被他放在哪里，第一天来不熟悉，还跟他说了一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