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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临安的话,让李安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拓跋思南当真会听话吗?依着他的经验,绝对不可能。
李安然苦笑连连,即便知道真相也没有任何用处,毕竟他只是臣子,如何也控制不了皇家子。
马车就在车中无限蔓延的沉默之中一摇一晃的到了皇城的门口,众人鱼贯而出,看着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拓跋思南,对望一眼,藏住了眼底的苦涩。
叶临安更是拉了一把李安然的手臂,无声叮嘱道:“待会儿倘若出了什么事,你可千万要拉住二皇子殿下,莫要让他跟着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才是。”
李安然安抚性的拍了拍叶临安的手臂,却没有说些什么。他不敢直接答应,但是他绝对会尽力。
拓跋思南不知道他们都在马车上聊了什么,却从他们的互动中看出了些端倪。他眉尾一扬,朗声道:“诸位大人这是怎么了?昨儿都没睡好吗?一副委顿的模样。”
叶临安听了这话,温声道:“叫二皇子殿下担心了,没有的事,只是忽然有些事情没理明白,在马车上多花了些时间罢了。”
拓跋思南不置可否,只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的带着他们进了皇城。
朝见的过程十分顺利,温决琛也十分重视这次和谈,没让他们多等多久,便着人叫他们进去。只是只让进去三个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举棋不定。
倘若二皇子殿下不进去,那进去的必定是曾经参与过和谈的那三位老臣。可二皇子殿下要去,便占了一个名额,而剩下的两个,三位老臣没有一个能控制住二皇子殿下的。
众人商量了好一阵子,才勉为其难的选出两个陪同的人来——李安然与叶临安。
叶临安是老臣,参与过的和谈不计其数,去这样的场合最适合不过。而李安然,不过是去看住二皇子殿下,叫他不要闹出什么不可逆转的问题罢了。
拓跋思南见他们两个人走了出来,两眼一眯,便心知肚明。他们这是在怕自己当众闹出些什么乱子呢!不过他们也忒小看自己了吧?
不过一个李安然罢了,倘若自己真的想要闹出些什么动静,他又怎么可能难得住?
三人随着小太监入了大殿,当着所有人的面,只有李安然与叶临安两人跪拜了温决琛。而拓跋思南只拱拱手,就当礼行过了。
温决琛早便见过拓跋思南,见他这样,只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挑破了他的身份:“多年不见,二皇子别来无恙。看来贵国十分重视此次和谈,若不然,也不会叫你堂堂二皇子全权负责此事了。”
拓跋思南闻言,点点头道:“父皇对此事相当的看重,故此让我前来。征战一事劳民伤财,倘若能求得中间发展,对两国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李安然和叶临安低着头听着这些光面堂皇的话,心中稍安,到底是二皇子殿下,多少知道在人前要维护匈奴的颜
面。
“朕也这么以为。”温决琛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就将这话推了过去,“征战一事,虽劳民伤财,却有奇效。而中间发展,虽听上去轻而易举,可倘若真的要做,只怕困难重重,一时拿不出合适的鞠策。”
他顿了下,又道:“二皇子殿下如今前来,想必是早已想好的了鞠策吧?不如说出来,也叫朕与朕的大臣们一起听听?”
拓跋思南听了这话,看了叶临安一眼,他心知此事叶临安才是主角。
叶临安见拓跋思南将此事转交给他,心下大安。他们方才在车中担忧的,正是这一点。
只有李安然的心仍旧没有放下。生怕在叶临安交涉的过程中,二皇子殿下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来。
“陛下。我朝陛下本着两朝合和的态度,希望能与贵朝建立友好邦交。”叶临安两眼微合,十分恭敬,“尤其是在贸易往来上,能够愈发平凡。我朝的皮毛与贵朝的草粮一直是商人来往与边疆的主要贸易,倘若能有一条官路,当对两朝的友好邦交起到决定性影响。”
温决琛闻言,没说什么,只看了眼礼部尚书。礼部尚书会意,站了出来道:“回禀陛下,叶大人所言极是。可自古以来,皮料与草粮贸易都是民间边疆走贩的主要收益,微臣以为,还是不要插手分羹的好。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叶临安听了这话,藏在袖子下的手被他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
之前和谈之时,也就是这个人在前面无止尽的阻拦,如今他竟然还是那番心思,就当真一点都不把黎民苍生放在眼里?
“许大人此言差矣,走贩所能吞下的市场不过尔尔,而官商却大不相同。如今边疆的贸易只开启了一小部分,便是再深些,也不会如许大人说的那般紧张。”
礼部尚书叹了口气,眼皮一垂,藏匿了眼里一闪而过的嘲弄。陛下的意思还不明显吗?陛下根本就不想和谈啊。
礼部尚书顿了下道:“叶大人可有真正进过边疆的交易市吗?”
叶临安摇头,他一朝大臣,如何能随意往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呢?
礼部尚书叹了口气:“原来是没去过,难怪会说出这样的话。叶大人,如今的边疆交易区,远远要比您想的秩序井然不少,倘若您去看了,便不说出这样的话。”
他顿了下,清了清嗓子道:“如今的交易区早已有民间推荐出来的专人负责。便是关家,也不能插手分毫。倘若我们两朝真的联手分了那边,只怕不仅不会太平,反会遭来不必要的麻烦。叶大人,此事恕老臣代陛下拒绝,此事我朝不能同意。”
叶临安噎在了当场,而李安然却松了口气,看样子二皇子殿下是不打算搅乱初步交锋了。
许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李安然将要一口气松到底的时候,拓跋思南忽然道:“陛下,我有一事想求,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