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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九昭心中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王太医,但她不能全都问了。李公公应该在算时辰,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将所有有必要的问题问个明白。
“陛下如今怎么样了?”乔九昭想了许久,还是更想知道温决琛如今的情况。
王太医似乎早就猜到乔九昭会有这么一问,面上十分平静:“回禀娘娘,微臣离开养心殿时,陛下还在昏迷之中,并没有醒来。”
恰就在听了这话,心中一惊。至今还在昏迷之中?莫不是从中毒之后便没再醒过?
她刚想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便听王太医道:“陛下中毒之后,曾阶段性的醒来几次,这期间发布了一些御令,之后便长期陷入昏迷之中。尤其是从今晨起,便再没有醒过了。”
王太医一面说,一面心惊胆战。陛下的情况危急,可他们太医院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而萧将军已去暗阁询问办法,若是今夜能带着办法回来,那还好些,倘若不能,只怕陛下实在危险。
王太医本想把这个事情也告诉乔九昭,可当他看见乔九昭面上藏不住的焦灼之后,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还是被他咽了回去。罢了,如今娘娘才刚回来,精神早已处于疲倦状态,倘若再受到惊吓,惹出旁的病症,就全是他的过错了。
乔九昭并不知道王太医在想什么,她心乱如麻。温决琛竟病重成这个模样?那李公公为何还要阻拦她直接去往养心殿?她必须去养心殿一探究竟!
乔九昭想到这儿,乱糟糟的心也定了下来,她定了定神,对王太医道:“既如此,如今跟在陛下身边做诊治的都是什么人?”
“是张阁老和叶阁老。”王太医答道,“如今他二人负责延缓陛下的病情。”
“延缓?”乔九昭心思一顿,抓住了关键。
王太医破罐子破摔的道:“是的,陛下所中之毒,太医院实在查不出。如今只能用解毒丸,暂时延缓毒性,争取时间了……”
乔九昭听了这话,心又提了起来。温决琛中毒已足足四日有余,便是性温的毒药,也该对五脏六腑造成一定的伤害了。倘若是性烈的……乔九昭不敢往下想。
“萧战呢?”乔九昭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恐慌。
“萧将军今晨便离了皇城,说是去找刘大人了。”王太医道。
乔九昭听了这话,点点头,既然去找了暗阁,想必回来之后,该有方法了吧?若是没有,她倒是不介意再出去一趟,暗阁能不给刘若面子,却不敢不给她的面子。
“既如此,你且回去吧。本宫稍后便到。”乔九昭沉吟片刻,道。
王太医听了这话,虽心中觉得不妥,却没说什么,只是躬身离开了。
王太医走后,九儿走到乔九昭的身后,替她捏了捏肩膀,轻声道:“娘娘,两位小殿下还需要人照顾,您……”
乔九昭闭着眼听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她如何能不明白九儿的意思,只是
孩子固然重要,可倘若温决琛真的因此出了事,她也不会放过自己。
乔九昭道:“不必再劝了。本宫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她顿了顿,又道:“九儿,你到底是谁的人?本宫以为,你该清楚的。”
九儿听了这话,嘴巴一抿,头便低了下去。
乔九昭到养心殿门口时,养心殿的大门紧闭着,门外十分萧瑟,连一个守卫都没有。乔九昭看得真切,心下悲凉。这宫中委实太过冷清了些。九儿推开大门,扶着乔九昭的手臂,走进了养心殿之中。
李公公在寝宫内听得外面的声响,就猜到是乔九昭来了,一面在心中暗骂九儿不靠谱,一面赶紧迎了出来,笑着在乔九昭面前打千儿:“娘娘怎么来了?陛下不是让娘娘在宫中好生休息吗?”
乔九昭笑笑:“本宫倒是想好生休息一番。只是陛下委实太让人担心了。本宫不好生看看陛下,实在是放心不下,就来了。怎么,李公公莫不是想拦着本宫,让本宫不要见陛下吗?”
李公公听了这话,目光立刻转移到跟在乔九昭身边的九儿身上,眼里的厉色毫不掩饰。九儿不敢示弱的对上,摇摇头,示意不是自己的问题。
乔九昭道:“李公公倒是十分会管束下人。改明儿,李公公好生与本宫说说这其中的关窍,叫本宫也跟着学学,往后便不会有人再在本宫面前隐瞒什么了。”
李公公听了这话,知道自己误会了九儿,心中一顿,随即笑了起来:“不过是有陛下的御令加持罢了。倘若是老奴独身一人,也没这个本事。娘娘多虑了。”
乔九昭听了这话,心中微哂。确实,若是没有陛下的御令,九儿断断不会听从他的话。不过陛下会下这样的御令,只怕跟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乔九昭并不是在怀疑李公公有异心。她只是觉得李公公这么做,实则太过惹眼,只怕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是。
乔九昭看了眼寝宫的方向,问李公公道:“李公公,如今本宫已经到这儿了,你还要请本宫回去吗?”
李公公眨眨眼,叹了口气:“老奴不敢隐瞒娘娘。只是陛下有御令在前,老奴实在不敢违背。娘娘您看……”
“可这御令该是几日前的吧?”乔九昭打断了李公公的话,寸步不让,“这几日该没有这样的御令不是吗?”
“这几日确实没有,可就在刚才,陛下才刚刚又下了这样的御令。娘娘还是不要让老奴为难了。”李公公垂首低眉,状似恭敬,只语气坚定,丝毫没有让的意思。
“陛下醒了?”乔九昭眯起眼,语气里多了几分讥讽。王太医适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陛下这会儿定然是不可能醒来的。所以李公公的话,假大于真。
“李公公,虽然你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可假传御令是什么后果,不用本宫多说吧?”
李公公听了这话,知道自己拦不住乔九昭,虽十分不情愿,但还是让开了半步,对乔九昭道:“娘娘请吧。陛下就在寝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