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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战看着神色笃定的刘若不吭声,陛下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可他如何得知此事?萧战想问,却不能,他深知一旦问了,自己便会在这件事中落了下尘。
刘若知道萧战心中所想,虽然他很想直言不讳,却不能开口,他在出来时答应过暗阁主事,若无人问起缘由,他就不能和盘托出。
终于,萧战败下阵来,开口询问道:“刘大人好大的本事,明明不在朝中,却对朝中事情一清二楚,连陛下想问询暗阁的事情都如此了解吗?”
萧战的语气看似平缓,可其中渊河深浅,却知道刘若一人知道。
刘若闻言却松了口气,他不怪萧战挖坑,反倒生出些许感激之情,陛下虽对外放的臣子深赋信任,可暗阁到底是个江湖组织,他在里面久了,若次次不予解释,便是陛下不说什么,于他往后回归朝堂之中到底是件败事。
他清了清嗓子道:“暗阁自然有暗阁的法子。皇城虽在深宫,然人数众多,所谓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既然是江湖,又有什么是暗阁得不到的消息呢?”
刘若说到这儿便止住了话题,萧战顿悟,是了,暗阁眼线遍布各地,想来朝野深宫之中,也该有他们的眼线才是。是不是应该跟陛下商量一下,等皇后娘娘回来之后,寻个机会将宫中的侍女们换上一换,也好将一些钉子拔除?
萧战想了想,觉得此举到底有差,一轮出一轮入,若是他们想,总会有法子将钉子混入宫中的。他默默的叹了口气,皇城的戒备,终究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刘若并不知道萧战心中所想,只笑吟吟的看着萧战,他相信萧战一定,果然,不消多时,萧战便开口道:“既如此,你这次过来是什么目的?”
“我已经说了,是替暗阁送消息的。”刘若双手抄着笑道。
“暗阁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萧战嗤笑一声,明显不信,若是暗阁有如此好的心肠,那皇后娘娘明日回京指日可待了。
刘若笑而不语,暗阁到底是个消息交易之地,若说有什么好心肠,肯定不会。只是此事牵连了皇后娘娘,又容易,暗阁到底不是个喜发战争财之所,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将此事告诉了他,让他转达给朝廷罢了。
刘若本想直接入宫面圣的,可考虑到自己此刻的身份,无法面圣,只得退而求其次,来找萧战罢了。
“暗阁是什么心肠,只有主子自己知道。刘某这等跟在主子后面做事的,不敢置喙。”刘若低眉顺眼,仿佛自己已是暗阁中人,“只是主子让刘某来,必定有主子的道理。而且暗阁从不故弄玄虚,既然敢来,肯定是真实的消息,还请萧将军莫要怀疑才是。”
萧战被刘若的一席话弄的哽在了原地,他神色古怪的看着刘若变化是哪个,慢悠悠的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既然肯来,那就说吧,至于是真是假,也不是你我所能确定的,还应当以陛下的意见唯马是瞻才是。”
刘若知道这是萧战一贯喜欢用的套话,其实心中早已相信自己带来的消息十分可靠,便没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的将主事给自己的消息说了一遍。
“皇后娘娘是被匈奴人带走了,此刻人就在匈奴皇宫之中。”
“匈奴的二皇子早些时日见过皇后娘娘,对娘娘一见倾心,才有了这样的事情。如今娘娘的身份已经被二皇子重新做过了,如今是一个匈奴人,而非我朝皇后。”
“当然,这件事的背后,有龚康诺公子的手笔。”
刘若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他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萧战的面色,眉眼微微一弯,继续道:“那日给皇后娘娘送信之人是皇后娘娘的旧识,他虽然与龚康诺合作,但娘娘进匈奴皇宫之事与他毫无关系。等他回来之后,必定会寻找办法将娘娘救出,还请陛下不要太过担心。”
“不过这其中到底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陛下曾经在匈奴皇宫之中安插的人手,如今已经被二皇子调给了皇后娘娘使用。如果皇后娘娘足够聪明的话,相信凭借一己之力脱身不是一件难事。”
萧战努力消化者刘若倾倒过来的消息,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完毕,他扯了扯嘴角:“还有吗?”
刘若摇头:“主子没再说别的,只告诉刘某此事看起来棘手,实在有多方角逐,再加上娘娘向来小心谨慎惯了,不会出事。还请陛下将心思收回,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下棋,莫要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刘若也不明白暗阁主事的意思,但还是说了,他担心自己一句话没传达到位,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萧战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难道陛下早已有了别的安排吗?
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道:“好,萧某知道了。还请刘大人放心,这些事情萧某一定会转告陛下,让陛下注意的。”
刘若听罢,点头离开。
刘若走后,萧战在屋中踱步,方才刘若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让萧战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依照暗阁的意思,陛下早已在背后定下了一系列不为人知的计划,而皇后娘娘的离开是其中一环。在陛下原本的计划之中,皇后娘娘该一直呆在军营之中才是,可如今皇后娘娘出事了。如此计划之外的事情,陛下当真会顺着自己原本的设想一路走下去吗?还有,陛下到底在计划什么,居然连皇后娘娘都不能够留在宫中吗?
萧战苦思冥想了许久,仍旧不得而知。
他停住了脚步,看着皇城的方向默默的叹了口气,臣子不可妄自揣测圣意,可如今的发展让他不得不多想。
“公子,刘大人给您留个锦囊,想请您交给陛下。”门口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拿进来。”
萧战从小厮手里接过那只香囊,在手里捏了捏,心思一动,打开锦囊,里头只有一只发钗,玛瑙石做的凤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