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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霜严寒，秦姝好的身子半坏不好，闻锦州暂时被张星羽带走，张世成那儿也不稳定，乔九昭告别她二人，带着九儿走在街上，朔风拂面，她们挑了一条人少的街道走。
前方一抹熟悉的身影掠过拐角，从乔九昭眼皮子底下溜走。
那不是赵信吗？
他什么时候入京的？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了？赵云居然没在他身边……
乔九昭心有所思，担心发生什么事情，快步跟上赵信，九儿轻咦了一声，跟在乔九昭身后：“主子，发生了？”
赵信有什么急事，步子极快地钻进人群中，来往过路的人多，乔九昭无暇解释，脚步没停，只顾着找到赵信。
九儿替乔九昭拨开人海，走到一条街底，还是没追上赵信，犹如从没出现一样，又或者不知在何时跟留了他。
乔九昭低低喃语：“难道是我看错了？”
“这附近好像没有其他人。”九儿不解地往四处张望，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影，半点不清楚乔九昭找的是谁。
“是我在汝南认识的人，你不认识很正常，可能是我看岔了。”乔九昭有些无奈，带着九儿往另一边走，与说了一些在汝南发生的事。
九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九儿内心想着，到时候派人去查一下，也好给主子一个准确的消息，走着走着，便岔了神，一人伸出手拦下她，九儿回过神看向那人，居然是乔九昭，她此刻正紧盯着前方的酒楼。
乔九昭严肃道：“是龚康诺他们。”
九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了龚康诺与韩卓，二人好像有什么要事，脸色都有些阴沉，沿路还在讨论什么，隔得太远，街上又吵，她一时听不清楚。
“看他们样子，像在商讨事情，如果这样的话，绝对不会坐在大堂，九儿，我们跟过去看看，就算被发现了，京城那么大，他还能冤枉我什么不成。”
九儿踌躇道：“是不是太危险了。”
“那你留在这里就好了。”乔九昭毫不犹豫地迈出步子，穿过人群走进酒楼。
九儿哪敢放任她一人遇险，喊着跟上，乔九昭说了声小心，扫视酒楼大堂，酒客无数，推杯换盏，就是没有看见龚康诺二人。
乔九昭放下悬着的心，多付了一倍银两，选了一间龚康诺隔壁的空房。
小二喜不自禁地捧着银两，笑道：“两位是说刚刚进来的贵公子与中年人吗？他们在天字八号房间，你们在七号，上楼右拐就是，这是牌子，我这就为你们去备酒。”
乔九昭微微颔首，缓步走上楼梯，抬头打量房间挂着的门额，从一默数到第七，她瞅间八号房外的门上挂着牌子，证明已经有客，她推开半掩的门，让九儿守在外面，别让小二来搅和，惊动了他们。
雅间不怎么隔音，尤其是窗子打开的时候，还能听见大堂内的豪情饮酒声，乔九昭蹑手蹑脚走向墙壁，侧身贴上耳朵，听对面传来的声音。
墙后，龚康诺与韩卓对坐，韩卓恭敬的给龚康诺添了一杯酒，是上品竹叶青，酒香四溢，若是
好酒之人，闻上一闻便会心醉。
“柳县的事发生突然，我儿韩睿虽极力补偿，但已经弥补不了，京城人人都知道了。”韩卓眉头笼罩一层担忧，不止是对韩家，还有他那儿子的命运着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韩睿必须给个交代，没有一个替死鬼是不行的，龚康诺如果不帮忙，他们就完了，彻彻底底的败在温决琛手中。
“柳县我交由你们处理，除了联姻的关系外，我信任你们能力。”
龚康诺面前酒杯斟满了酒，他只抿了一口，便不怎么碰，酒是性烈的东西，很容易迷醉清醒的脑袋。
“塌陷的事发现，首先要做的是安抚，而不是强行压下，压下也就罢，还让人抓住把柄，引发动乱，韩卓，你们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该重新考察你们的能为，韩睿是傻是笨。”
韩卓面容一僵，拟好的腹词被打乱，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么些年，睿儿一直在负责柳县的事，从未出过乱子，我担心背后没那么简单，是温决琛故意派人为之，再让人在百姓中散播谣言，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龚康诺淡淡睨了他一眼。
韩卓言外之意，韩睿并未往上爬，安心做一个县令，为他们解决当地的事，如今意外发生，龚家没理由见死不救。
“韩睿的事暂且不谈，柳县的现状陛下控制，不能再恶化，陛下将这件事交我，我便需要处理妥当，不论牺牲。”
韩卓一愣，不知龚康诺说这番话的原因，迟疑道：“国舅是打算？”
龚康诺把玩着酒杯，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开口：“我如果记得没错，你身边有一名换做何止的商人，他曾是何家掌头的，对于这种事情，有极大的用处。”
另一面墙的乔九昭听得皱眉，没想到龚康诺盯得这么远，主意打到何止身上来了。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不行。”
韩卓毫不犹豫的拒绝，对上龚康诺微微扬起的笑容，他一时难为情，纠结了一下。
“何家落败，他虽然投身韩家，却不是好控制的棋子，玉儿被他左右，我可不傻，他没有半分投诚的心思，柳县的事那么重要，交给他只会适得其反。”
“这一点可以找机会试探。”龚康诺神色平淡，没有半分起伏，“当然，你有更好的人选，直接告诉我，如若可以，我会采纳。”
“这……”
韩卓无言以对。
他以前安排事情给何止，何止都能轻易解决，比较起来，京城商人不少，精明的不多。
“不知国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龚康诺道：“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乔九昭听得差不多，正要挪开身，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九儿手上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个银酒瓶。九儿比划了个手势，意思是说小二不会在来，她已经妥当处理好。
乔九昭微微点头，不着急离开，龚康诺二人察觉到什么，才是真的不妙。